《请君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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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阁-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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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哪,好生伺候着舒小姐,万事莫要怠慢了!”
    话音未落,人已直奔着大门去了,紧接着便是两名小仆依令进屋,向沁姬施礼。
    她目送楚逢君的背影消失,只得怏怏地站在原地,撅起红唇。
    “主子,这回又是怎的?”文净迅速蹿了上来,跟在楚逢君身后笑得十二分欠揍,“莫非是给沁姬小姐赶出来了?”
    楚逢君冷飕飕甩来一眼:“你不说话嘴就会烂掉么?”
    文净嘿嘿两声:“主子可莫要嫌小的嘴欠,小的可是揣了重要的消息来呢,您要听还是不要听?”
    “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给本阁把嘴闭上。”
    楚逢君脚下一顿,抬头见不远处便是大门了,眉心微蹙,二话不说掉头往马厩的方向去。文净不敢耽误,即刻撵上去:“主子!哎,主子你别跑啊!”
    马厩前,两名正在刷马的仆役见是自家主人到来,忙不迭躬身出迎:“相爷。”
    “把本阁的马牵来。”
    “是!”仆役们依令而行,开了厩门将一匹毛色黑亮的马牵出来。楚逢君捉住马缰,旋身返回大门。这会文净总算跟到了,眼见主子一副大【…_…】便脸色,赶紧伸手阻拦:“主子,您牵马出来作甚?”
    “出去。”楚逢君头也不回,径自大步前行。
    文净嘴角一抽,悻悻暗想:出去?该是避难吧——“那您打算去哪儿?”
    “……”楚逢君眉心再紧一分,默了好长一阵,终是开口道:“金家。”
    也就是御史大夫金庭秀的居所。
    文净抓抓脸,“那您的东西……”“给本阁送来金家便是。”楚逢君答得迅速。
    到了相府大门前,两名仆役将门槛抬起,放楚相牵着马匹出府。文净看着他干净利索地翻身上马,苦着脸上前来拽住辔头,压低嗓音:“主子,昨儿个青衣来了消息……”
    “哦?”坐在马上,楚逢君略微侧首看来:“又是一无所获?”
    “确实无关昭仪的行踪,然据青衣称,如今的骆城境内诸事不【=_=】举,饥民遍地,只怕县令的所作所为已难服众。小的想着,朝廷下发的慰抚款早该到了才是。”文净斟酌着词句,悄眼看向自家主子:“相爷,您说这事……”
    “本阁明白了。”楚逢君沉吟半晌,又转眼对他吩咐道:“本阁离府居住之事不用隐瞒,有什么消息就送来金大人家。”
    “是,小的记下了!”文净抱拳一礼,“恭送相爷!”
    *****
    选在何时重回赤国,这是个大问题。
    “……我、我紧张,长千金。”尉迟采死死揪着身旁女子的袖摆,“虽然说是下定决心了……”但应有的觉悟貌似还不足够呀。
    长千金苦笑着拍拍她的手,“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不了便是降落之时疼一些呗。”
    “疼一些?就是**着地的那种?”回想起初至赤国之时的各种囧,尉迟采向长千金投去狐疑的一眼:“难不成还有更狠的?”
    “嗯……那倒不至于。”其实还好啦,比如白国的某小妞,就直接哗啦啦砸垮了一间房……长千金暗笑不已,遂掩唇轻道:“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重要的是,你要如何重回帝都。”
    尉迟采双手啪地合十:“那就得拜托长千金相助了!”
    “我?”长千金一头雾水地指着自己,“返回赤国后如何行事,全凭你的一己之念,纵使我们能送你回去,却也不能下界干预呀。”
    呿,那把她带回这地方来又是啥意思?尉迟采扁扁嘴,“长千金且听我说。若我未记错,你们将我从霜州府带走时,我身上应该还穿着古装。”她扯了扯上身T恤的袖口,“那件衣裳上头,还挂着尉迟尚漳……呃,也就是你二叔交与我的令牌。”
    闻言,长千金眼中登时一亮:“你是说,以尉迟家的令牌……”
    “不错,二叔曾说那面令牌的能力非同小可,特地嘱咐我谨慎使用,我想这次返回赤国,这令牌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尉迟采颔首一记,秀眉又忽地蹙起:“只是有一点……我难以判定,就算自己回到帝都,天骄他们是否还能接纳我。”
    毕竟她的失踪当真是人间蒸发,连一丝踪迹也寻不着,这会子又突然回来,若是给人当做了妖怪,那可就好玩了。她抱着双臂闷声考虑了一阵,叹道:“看来,不查清尉迟家的旧案,我就不能返回帝都。”
    长千金沉吟许久,眼底现出清浅的苦涩笑意:“安心,在你返回灵渊大陆时,令牌与环佩会自行回到你的身上。只是不知,你欲以何种身份回去?”
    “尉迟家的长千金……那是你,不是我。”尉迟采抿唇笑了,捉住长千金的衣袖,“对了,要是以后想再见面,是不是得让我再Gameover一次呢?”
    “别说胡话。”长千金反手握住她的指尖,“小白破例替你回复生命值,已是逆反之举。若是再来一次……笨成这样,唔……你就自己去死好啦。”说着,长千金似是气恼地别过脸去,语间却并无嫌弃之意,甚至还藏着一丝宠溺。
    尉迟采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那么,有缘再会。”
第六十五章 乱七八糟的重生(3)
    金庭秀现身二堂的时候,脸色着实不大好看。
    高挑英俊的小哥一袭月白长袍,外罩石青银鼠皮大氅,怀里抱一只铜手炉,里里外外严严实实,原本瘦削的身形裹得像只毛球。他慢慢踱步至堂中几案边,斜眼睨着座上的玄衣男子:
    “怎的,风流成性的楚相,今儿个又被女人轰出来了?”
    “哎庭秀,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楚逢君苦笑着摆摆手,“不是我被女人轰出来……”
    “休得多言辩解,哪一次舒家小姐回帝都时你不往我这儿躲?”金庭秀连翻白眼,楚逢君只得乖乖垂首抱拳:“金大人啊,您守着这么一间大宅子,半夜就不觉得脖子后头冷飕飕的嘛?所以啊,在下这就来陪您了呀。”
    金庭秀摸摸怀里的手炉子,漫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是不知楚相这回前来,除了在我金府借宿外,还有何打算?”
    尉迟家的昭仪未曾陪同赤帝返回帝都,此事虽未明言,风声却早已吹透了整座翡城。那时他楚逢君乃是自告奋勇与昭仪一道前往霜州,然两个月后,昭仪却不见踪影。只怕在外人眼中,楚相此举不过是借力打力,以霜州动乱除去尉迟家的女儿罢了。
    楚逢君的笑脸一僵,遂抬起头来:“庭秀不愧为我老友,连这也能给你猜着。”
    金庭秀面无表情:“哦?想拖金某下水?”
    “庭秀此言差矣。”楚逢君脸色缓和稍许,慢腾腾站起身来。“不是楚某想拖你下水,是你已经被拖下水了……不是么?”他斜来一眼,凤眸下有荧荧暗光无声流淌,“那日尉迟尚漳大人在城外拦截御驾,不也得算上你的一份?”
    “……”金庭秀又是一声冷哼,“丑话先说在前头——可别想赖掉金某的报酬。”
    “耶,那是自然。”楚逢君笑得格外讨好,“如何?”
    金庭秀并不回答,转身走向堂外,随口对两侧吩咐道:“将东厢吟墨阁收拾收拾,楚大人可又要借宿金府了。”
    *****
    天幕深黑,丹篁殿内灯火通明。天骄着一身金红龙袍,稳坐御案前,各色奏折经手而过,他垂眸蹙眉,默然不语。
    好几份折子里都提到了尉迟家的昭仪,以当初他责令尉迟采查察的“牡鸡司晨”一案为名目,旁敲侧击地探询昭仪失踪之事。天骄眉心的皱痕再深一分——他早已料到,帝都内众家必然已得了消息。
    就算是捕风捉影,也得有风声的源头。天骄搁下奏折,双手支颐,小脸上肃然一片。
    忽见红衣女侍来报:“陛下,景帝陛下到了。”
    “父皇?!”天骄大吃一惊:已近戌时,父皇怎会到丹篁殿来?
    “……陛下,景帝陛下还在外头呢。”见天骄愣神,红衣女侍悄声提醒。
    天骄沉吟片刻,颔首:“快请父皇进来!”
    不多时,便见景帝大步入得丹篁殿内。天骄候在门前,整了整衣袍,深呼吸向景帝深深一揖:“儿臣参见父皇!”
    景帝并未开口准他平身,而是径自缓步入了殿内,慢慢向御座走去。
    视线追着他,天骄转过身子来,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总之,决定离开帝都前往霜州时,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以称病的借口连日不朝,想必众臣心头有数。思及此,天骄暗暗叹了口气,随即察觉到脖颈后一丝悄然掠过的森冷气流。
    景帝回过头来,默然无声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天骄把头垂得更低,小嘴无声抿紧了:唔,要骂就骂吧。
    “天骄,为君王者,不可随随便便向人低头呢。”景帝的嗓音里藏着由来不明的笑意。
    天骄仍旧未动,只恭敬答道:“但您是孩儿的父皇,子向父低头,天经地义。”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景帝定定瞄着他。
    “去了一趟霜州,你倒是学得伶俐不少……”半晌,才见这位昔日的王者在御座旁的软椅上坐下来,“让尉迟家的昭仪和楚相前往霜州是为父的授意,我以为那样便足够了……可现在,为父想知晓,你为何要亲往霜州?”
    天骄闭了嘴,不语。
    顿了顿,景帝又笑了:“九王作乱,亦不过如此,所以为父才未请秦鉴将军出马。天骄,你信不过楚相么?”
    “……父皇,孩儿并非信不过楚相,只是……”
    “只是?”
    天骄咬咬牙,皱紧了两从眉峰:“孩儿只是放心不下昭仪。”
    景帝悠然靠上椅背,慢条斯理地交握起双手,就着略显昏黄的灯光,他的眉眼中竟似有三分妩媚:“……喔?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能置家国大业于不顾,让你巴巴地跟去霜州?”
    天骄只觉背脊一紧。景帝语间并无怒意,他却已察觉到不同往常的冷冽气息。
    “那么,不如告诉为父,为何会放心不下她?”半晌,景帝忽然笑问。
    要告诉父皇么?关于皇祖母的事……
    天骄咬了咬下唇,掌心有些微潮意。
    去霜州,是不是冲动之下的决定?天骄扪心自问——不是。然而现在,又为何不敢直面父皇的诘问?
    对,大约是他从未真正地做过一个好君主,好皇帝。
    昭仪一直期待着他能成为一代明君,成为一位能仁德并举的英主。可是……
    “孩儿以为,若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遑论江山。”天骄答道。
    “真是了不起的结论……嗯,可是天骄,结果呢?”景帝单手支颐,略略侧了脸望着天骄,“尉迟家的昭仪,为何并未随你一同返回帝都?”
    一时间只觉手脚冰凉,如被冰霜,天骄发现自己连抬眼的勇气也无。
    等了一刻也不见天骄回答,景帝低低笑了两声,漫道:“此时选择沉默,怕是并不妥当呢天骄。假若,现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尉迟尚漳,你要如何答他?”
    “孩儿……”天骄硬着头皮扬起脸,方一张嘴,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
    “臣尉迟尚漳,不请自来,还望陛下予臣一个令人满意的答复。”
    *****
    骆城,县令府东厢。
    “哈……哈啾!”
    方宿秋还没爬出浴桶,先从水中探出一条胳膊来,抓过木几上摆放的大氅。候在旁侧的侍女垂头偷笑一记,故意使坏似地问:“小少爷可还要继续泡澡?”
    “不泡了!”方宿秋皱皱鼻子,闷声吼了一句,见侍女笑得更加厉害,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你、你不准笑了!还不快些来伺候少爷我出浴!”
    “嘻,婢子这就来。”
    抖开温暖厚实的大氅,将方宿秋湿漉漉的小身板围住,刚要伸手替他擦拭,却见小少爷扭转了腰杆躲开了。
    侍女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小少爷不擦身吗?”
    “本、本少爷是男的,岂能任由你一个女人上……上下其手!”说到最后,方宿秋的小脸一片赤红,似是快要滴出血来了。
    “噗……”侍女终于忍不住捂嘴喷笑,躬着腰直笑得全身发抖。
    “喂!不准笑!”方宿秋恶声恶气地吠起来,“你、你还不出去避嫌,本少爷要更衣啦!”
    侍女点头哈腰,一脸傻笑地往门外退:“是是是,婢子这就退下。”
    见女人退散完毕,方宿秋凑到门前往外偷瞄,确认没人**后,终于小心地脱下大氅。
    干净衣衫整齐地搭在木架子上,方宿秋一一取下,更衣。
    他摸摸自己略微凸起的喉结,觉着有些奇怪,遂试着咳嗽两声,仔细辨听是否有怪声。
    嗯,这位小哥正处在纠结万分的发育期。
    待他系好了腰间的绸布衣带,转身——
    哗啦!
    巨响之后,似温似凉的水立时溅了他满头满身。他嘴角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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