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莲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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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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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葭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去端药罐。
  手刚碰到药罐,奇烫无比,大叫一声,撒了手,好在罐子还没提起来,里面的药没有洒出来。
  瞿爷爷忙走过来,将药罐上的盖子拿开,又抽出两根烧着的柴火来在旁边踩灭,白色的泡沫终于消了下去。
  瞿爷爷瞥了她一眼,道:“我看着,你去吧。”
  “对、对不起……”宁葭红着脸低着头道。
  连喝了三日的汤药,宁葭终于觉得身上不再发热,身子轻快多了。
  天天每日里出去乞讨,有时候能多得一些,有时候却空手而归。
  瞿爷爷给宁葭熬了药以后,也会出去乞讨。
  宁葭病好了,便跟天天一起出去,但她终究开不了口,几乎没讨到过什么东西。
  三个人饱一顿、饥一顿地过了一段。
  关于天天和瞿爷爷的事,宁葭也了解了一些。
  天天的娘是难产而死,他的父亲也于三年前在迟越战中死去,无依无靠,只好靠乞讨为生。
  瞿爷爷从前开过医馆,尚未及娶妻生子便因无心之失,医死了人,被砸了招牌,最后也沦为乞丐。
  天天也问些宁葭的事,宁葭只含糊混过去,而瞿爷爷则什么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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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宁葭与天天满身脏污,一脸乌黑地在街市乞讨。
  却见一队军队快马疾驰、向这边冲来。
  “都闪开、闪开!”跑在前面的兵士口中叫嚷道。
  街上行人纷纷闪避,天天连忙拉了宁葭往道旁避开。
  谁知那队人马跑至近前,一匹马突然失蹄倒下,后面的马疾驰之间难以骤停,向一旁窜开,正奔向天天与宁葭。
  二人连忙要避,宁葭一脚踩在一人脚上,摔倒在地,天天忙去拉她。
  那马跑得飞快,眼看就要踏上二人。
  却忽然停了下来。
  宁葭与天天捂着脸等了一回,只听见一个声音大骂道:“快撒手!找死吗?”
  忙睁眼看时,只见一个短衣黑脸的壮汉一手扯住了马缰绳,那马好端端地站在地上。
  壮汉也不作声,默然撒了手,马上的人骂骂咧咧掉转马头,仍回了队伍之中。
  壮汉回身向一人问道:“先生可还好吗?”
  “多谢陈大哥,无恙。”那人道。
  宁葭与天天刚刚爬起身来,那人走至二人跟前道:“你们可有受伤吗?”
  看他一身青色儒衫,修眉细唇,声和语轻,倒是好一副斯文相貌。
  “方才踩了先生的脚,无心之失,还望莫怪。”宁葭向他施了一礼道。
  “情急错踏,人之常情,无妨。”那人道,倒盯着宁葭看了几眼。
  宁葭又转向方才的壮汉,施了一礼道:“多谢这位大哥相救之恩。”
  “不谢。”壮汉只道。
  那人眼神在宁葭身上又转了几回。
  天天站至宁葭身前,向那人道:“没踩坏你就行,有什么好看的。”
  拉起宁葭道:“小宁,我们走。”
  宁葭便跟着他向前走去。
  “姑娘。”那人在后道。
  宁葭回身望向他。
  “姑娘、在下姓孔名怀虚,字子容,请问姑娘祖姓为何?”那人道。
  宁葭正欲开口,却被天天抢道:“她姓什么关你什么事?”
  说罢瞪了他一眼道,拉了宁葭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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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宁葭跟天天回到破庙里,见瞿爷爷倒在地上,要饭的破碗滚落在一旁。
  “瞿爷爷!”两人大吃一惊,忙去扶他。
  好一会儿瞿爷爷才睁开眼来,叹了一声。
  “瞿爷爷,您这是怎么了?”宁葭急道。
  “老了,不中用了。”瞿爷爷摇摇头道。
  “你自己不是会医病吗?你倒是给自己看看呀!”天天道。
  “罢了,一把贱骨头,早死晚死都一样。”瞿爷爷道。
  “你……”天天说得一字,咬了咬嘴唇道:“我扶你躺下吧。”
  两人将瞿爷爷扶到稻草堆上,瞿爷爷面朝里面睡了。
  天天与宁葭就坐在旁边望着他。
  三更过后,宁葭被一阵痛苦的喘息声惊醒,忙看时,只见瞿爷爷干瘦单薄的身子蜷缩在稻草堆上,一张脸憋得煞白。
  天天也一骨碌爬了起来,冲上去抱住瞿爷爷大声道:“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怎么了?”
  不知不觉落下了眼泪。
  瞿爷爷喘了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了些,向天天道:“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天天一边哭一边道:“老头,你可别死,你要死了,就又剩我一个人了。”
  “唉……”瞿爷爷叹了一声,伸出手来无力地在天天头上拍了拍道:“这都是命……”
  “瞿爷爷,你也是大夫,要怎么样才能治得了你的病?”宁葭道。
  “早死早超生,随它吧,睡了。”瞿爷爷只道。
  说罢真的倒下睡了去。
  然而从他不时发出的痛苦的喘息、抽动的身体,可以知道他正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也许,就是最后的折磨。
  “天天,请大夫需要多少银子?”宁葭道。
  “他自己就是个大夫,他既然救不了自己,恐怕要很多银子了。”天天道。
  “很多?”宁葭道。
  “几十两?或者几百两?”天天道,“总之,很多了。我们连饭都吃不上,想也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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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之时,宁葭向天天道:“今日我去吧,你在这里照顾瞿爷爷。”
  “你?”天天道,“你行吗?”
  “嗯,我试试吧。”宁葭道。
  宁葭独自走出破庙,来到镇中一家偏僻的小当铺中。
  前日路过时,天天曾告诉她,这里可以用东西换到银子。
  “我、我要换银子。”宁葭向柜台后的伙计道。
  “你?”伙计抬眼看了看她,见她满脸泥灰,浑身脏兮兮的,脸上现出鄙夷的神色道,“不值钱的不当。”
  “你看这个行吗?”宁葭取出一个翠玉镯子,递给伙计道。
  伙计一见这个镯子,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想不到一个乞丐身上竟然能拿出这么件宝贝来。
  “可以给我银子吗?”宁葭举着镯子又道。
  伙计从她手中接过镯子,拿在手中左看右看,道:“十五两。”
  “十五两?”宁葭惊道,“不能多给一些吗?”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140章 弦月西楼

  ☆、逢旧将惊闻噩耗

  “多一些?”伙计眨了眨眼道,“你这个也不是什么好玉,多了难道要我们赔本吗?”
  “我、我家里有人生病了,需要银子请大夫,你就看着多给点儿吧。”宁葭哀求道。
  “看你这么可怜,那、好吧,”伙计道,“给你二十两,不能再多了。你要当就当,不当就算了。”
  说着将宁葭的镯子扔了过来。
  “我当、我当!”宁葭忙道,将镯子拾起来又递了过去。
  “那好,你等着。”伙计道,收了镯子,将二十两银子递给宁葭,宁葭忙接了在手,转身出了当铺。
  她在街上先买了几个肉包子,然后急急忙忙地赶回破庙。
  天天闻见肉香,奇道:“你竟然讨到了肉包子?不错嘛!”
  “快吃吧,”宁葭将肉包子递给他道,“吃完了,我们带瞿爷爷去看大夫。”
  “看大夫?我们哪来的银子看大夫?”天天突然放下手中的肉包子,看了看躺在稻草堆上低声呻/吟的瞿爷爷道。
  “我有。”宁葭拿出剩下的银子道。
  “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天天大吃一惊道。
  “我、我……”宁葭顿了几回,只道:“总之,先给瞿爷爷看病要紧。”
  天天也不再追问,忙去扶起瞿爷爷道:“那还等什么,这就走吧。”
  “嗯。”宁葭点了点头,也上来帮忙搀住瞿爷爷。
  三人赶至镇中,天天道:“去仁济堂吧,那儿的大夫好心,还给过我馒头呢。”
  “好。”宁葭点头道。
  到了仁济堂,几个伙计脸色极为难看,坐堂的大夫倒确是和气,诊了脉,抓了药,道:“七日后再来看看吧。”
  宁葭与天天谢过大夫,拿了药回到破庙,与瞿爷爷熬药、喂药。
  服了一日药,瞿爷爷的喘息的次数少了,人似乎也有了些精神,宁葭和天天自然高兴。
  又过了一日,天天仍到镇中街上乞讨,宁葭留在破庙里照顾瞿爷爷。
  瞿爷爷服了药睡了,宁葭便坐在破庙门口望着一片空山发呆。
  刚坐了半个时辰,忽然见一队官兵朝这边走来,宁葭忙低下头。
  那队官兵从她面前走过,往东去了。
  宁葭暗暗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脸上黑泥还在。
  午后,又有一队官兵走来,宁葭看见官兵队伍最前面走着一个人,有几分眼熟,仔细看了看那人的脸,顿时觉得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当玉镯的那家当铺的伙计。
  此时,那个伙计也看见了坐在破庙门口的宁葭,指着她道:“官爷,就是她!”
  “给我抓起来!”为首的官兵扬手道。
  宁葭见此势头,知大事不好,爬起身来便向空山的方向跑去。
  “追!”为首的官兵喝道,一队官兵便紧跟着追了出去。
  宁葭头也不回地向前奔逃,她虽然经历了多日艰辛,但这脚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眼看后面官兵就要追到了。
  宁葭回转身来,抽出匕首,大喊道:“都别过来!”
  为首的官兵看起来是个小头目,将手臂一展道:“停下!”
  他身后的兵士们连忙都住了脚步。
  “三公主,想不到你会落到我的手里,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小头目道。
  “你、你怎么认得我?”宁葭道。
  “本来呢,我还不敢认定是你,不过、现在我认得了。”小头目说罢,挺了挺腰又道:“一个小乞丐身上怎会有这么贵重的玉镯,现今朝廷严命捉拿私逃的三公主,各家当铺都在我们大人眼皮子底下呢。”
  宁葭咬了咬下唇,果然是玉镯惹了祸事。
  “我们大人还等着拿了你向朝廷领赏呢,得罪了。”小头目道,说着向后招了招手,只见两个弓箭手搭起弓箭,瞄准宁葭。
  宁葭见状,大吃一惊。
  “早就听说三公主匕首厉害,不知道可能破得了我这弓箭呢?”小头目大笑道。
  宁葭双手紧紧握住手中匕首,向后退了两步。
  “放箭!”小头目一声令下,两支飞箭破风而出,向宁葭急速飞来。
  宁葭慌乱之中连忙趴倒在地。
  两只竹箭擦着她衣襟射了出去。
  她尚未起身,又有两只箭向她直射过来,眼看便要血溅当场。
  情急之下,宁葭连忙挥动匕首,只见闪电般的光芒过后,两只箭羽断作两截,掉落在地上。
  “可恶!”小头目恨声道,“都给我上!”
  兵士们闻令,一拥而上。
  宁葭连忙转身跑走。
  兵士们随后追上,将她围在了中间。
  “三公主,你是跑不了的,还是乖乖跟我去见大人吧。”小头目道。
  宁葭紧紧握着匕首,咬牙道:“我、不想杀人……”
  “抓住她!”小头目大声道。
  众兵士便朝宁葭扑了上来。
  宁葭忙挥动匕首,面前的十几个兵士倒地不起,鲜血自他们的手臂、胸前、额头上流了出来。
  但宁葭却被两个兵士自身后扑来,架住了胳膊。
  “放开我!”宁葭挣扎着大叫道,但她哪里挣得开。
  正在此时,忽闻兵士惨呼之声,两个蒙面男子手持长剑向兵士们刺去。
  小头目见有人竟敢来捣乱,拔出腰间大刀就朝其中一个蒙面男子砍了过去。
  却被那人避开,一掌拍在他背后,他便倒在地上,大刀也脱了手。
  另一个蒙面男子一把长剑舞开,将押着宁葭的两个兵士逼退,伸出左臂揽住宁葭,道:“三公主,得罪了!”
  随即抱起她向外奔出。
  另一人在后将兵士们隔开,且战且退。
  小头目眼见今日是敌不过他二人,只好罢手,望着他二人背影啐道:“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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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蒙面男子带着宁葭直跑出五六里地、方才在一处深林中停下。
  将宁葭放下后,两人倒地便拜道:“末将参见三公主。”
  “你们是?”宁葭奇道。
  两人扯下面上黑巾,皆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一个道:“我二人原是宣州守将谭将军的部下,我叫涂远道,他叫葛长寻。谭将军不愿归降新皇,已经……”
  “我父皇、娘亲呢?他们怎么样了?”宁葭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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