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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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 第4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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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与相国商议。”伍封道:“国事烦杂,国君和相国都忙,微臣是个闲人,这事便交给微臣去办好了。”田恒点头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便由龙伯去办吧,需要的金帛三牲,我会使人给你。”伍封道:“既是祭祀,死者为大,微臣想将历年来亡故者不论敌友尽数祭祀,死者有灵,当会助我大齐国运长久。”田恒想着自己那儿子田新来,道:“甚好,便这么办。”
  伍封派了若干士卒在牛山筑坛,坛上立大幡四十九面,除了祭祀阵亡将士外,也祭历年来的亡灵,是以除了将阵亡将士的名字尽数刻在小木牌上,还特意将父亲伍子胥、迟迟、叶柔、田燕儿、文种、东皋公、渠公、接舆、白胜、鲍息、鲍宁、小英、慕元、恒善、闾邱明、蝉衣、旋波、移光、南郭子綦、子剑等人的名牌立上,连支离益、董悟、颜不疑、任公子、市南宜僚、朱平漫、计然、东郭子华、夫差、梁婴父、展如、乐灵、田新、夫余贝等人也立了灵牌,甚至连伯嚭也立了一牌。
  祭祀之日,伍封亲颂祭文,忆起这些亡者有的是至亲之人,有的是好友手下,有的是长辈,有的是敌人,有的于己有恩,有的于己有仇,更多的是为国赴难者,看着这繁若灿星的灵片,想起自己这一生的恩怨情仇,不禁放声大哭。
  周围众人尽皆伏地痛哭,坛下百姓黑压压跪倒四周,一眼望不到尽头。众百姓寻思这位龙伯的确与众不同,其余人得胜回来,如大司马田盘等人,都在讨封赏、划邑地,自以为功高盖世,即便是鲍琴鲍笛也忙着整划邑地,唯有伍封却想着这些亡故之人。
  祭祀数日,齐平公、田恒以及齐国大小臣属都来致祭,礼毕之后,巫祝将大小灵牌付之一炬,埋于牛山,这才拆坛。
  鲍琴到莱夷岛上将母亲接到临淄,伍封过府拜见,道:“大嫂,眼下田逆、田豹已死,息大哥的仇也算报了大半。”鲍夫人点头道:“这事多亏了兄弟,若不是兄弟支持,小琴、小笛怎会如此出息,我鲍家今日之重兴,全靠兄弟。赵悦蒙猎二人我见过了,他们老成持重,有这二人,相信小琴和小笛不会弄出太多乱子,兄弟这两个人找得好。”伍封道:“这是兄弟应该做的,鲍家的事即是兄弟的事。”
  这日齐平公使人唤他入宫,道:“封儿立了大功,理合重赏,但寡人料封儿意在海外,若授以大邑,必无心打理。”伍封点头道:“国君说得是。”齐平公道:“此次大战,得俘获无数,寡人命人收拾了兵甲战具千付、旧吴之民三千,尽数赏赐给封儿,本来想赐你战车百乘,但听说扶桑之地山多地狭,不便车行,战车并无所用。是以又从国中搜集耕牛百头,封儿运到扶桑,或有所用。”伍封愕然道:“国君对扶桑颇为了解啊。”齐平公笑道:“封儿这些时忙着祭祀之事,寡人将月儿招来宫中仔细问过了。”伍封道:“如此厚赐,微臣怎当得起?”齐平公道:“封儿有救国之功,若非是你,只怕齐国也亡了。这区区赏赐又算什么?听说封儿颇喜欢越人之神弩,可惜缴获的千余神弩尽被田相要了,只好用兵甲战具,寡人看其中大多是铁刀铜甲,十分不错。”
  伍封谢赏出宫,命人将赏赐的兵甲丁口先送往莱夷,等田力用大舟往扶桑。见诸事忙完,寻思这几日便向齐平公辞行,先回莱夷,然后再去扶桑,遂命鲍兴等人收拾行装。
  晚间田恒请伍封赴宴,除田恒外,田盘、恒素以及田府内重要的家臣都来相陪,伍封见恒素面色青面,只是守着田白静坐一旁,寻思她父亲兄弟皆亡,只余她一人,也怪不得只是逗弄小儿。
  田恒见伍封不住往恒素和田白处瞧去,笑道:“本相今日便知道了,龙伯是当真喜欢小孩儿。”伍封笑道:“是啊,小儿天真无邪,如同白璧,的确可爱。”田盘让恒素将田白抱上来,伍封逗着田白说了一会儿话,骗他饮酒,与田白玩在一起。
  田恒父子看着也觉得好笑,田恒让小妾抱上一女来,道:“龙伯,这便是本相新生的女儿,你看看如何。”伍封只好弃下田白,将小女孩接过来,见这女孩儿生得眉清目秀,长大多半容色甚美,点头道:“相国说得不错,此女长大必然美貌过人。”田恒伸手抱过女孩,叹道:“只可惜龙伯不愿意,不然将此女嫁给龙伯,可是件大好事。”伍封见他旧事重提,摇头笑道:“固然是好事,但辈份乱了不好。”
  田恒盯着他看了良久,长叹一声,抱着女儿到后堂去了,好一阵才换了身衣服回来,笑道:“小女又弄湿了本相衣服,只好更衣。”伍封向田恒和田盘举爵道:“在下这几天便要回莱夷,再去扶桑。国事自不必说,只是小琴、小笛两个小侄,日后还要相国和大司马多多照顾,如果他二人行事不当,请多多担待。”田恒道:“龙伯尽管放心,说起来大家都是亲戚,再说小琴小笛于国有功,年少有为,本相定会大大扶持。”
  席间宴饮甚欢,田恒和田盘带众家臣不住向伍封敬酒,伍封推辞不过,饮得大醉,扶醉而回,楚月儿替他解了外衣,还没来得及取下软甲,伍封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楚月儿怕他酒醉后半夜要饮水,只好在旁边和衣而卧。
  伍封睡得迷迷糊糊,正梦见夏日炎炎,自己与众妻妾在扶桑海上嘻水为乐,便被楚月儿推醒,楚月儿道:“夫君快起来。”伍封道:“怎么?”才睁眼时,便见火光熊熊,原来这室中正着火烧着。
  伍封吃一了惊,连忙坐起来,看四周时,只见周围的木壁尽皆烧起来,大火将他二人围在中间。伍封惊出一身冷汗,醉意立时消了。楚月儿将他的宝剑衣甲取来,道:“夫君醉得十分厉害,叫许久方醒。”
  伍封一手接过剑,细看四周,这木室地板也是木制,火头渐渐燃到床边来。抬头看看屋顶,好在屋顶却暂时无火,伍封笑道:“我们只好撞破屋顶出去了。”他飞身而起,伸手向屋顶推去,谁知道一推之下,屋顶向上凸了凸,竟然毫无破损,而且推上少许,顶上还有极厚的硬物封住,似是铜板一类。
  伍封细察一阵,落地道:“这屋顶上有层铜网,网上还有厚厚的铜板,急切不能推开。”楚月儿道:“我们这寝室怎会有铜网铜板?以前我们居住在此,似乎没有吧?”伍封道:“这必是我们在前线征战,田恒假意替我们修葺府第时,故意设好的陷阱。”楚月儿惊道:“这么说来,这火是田相故意使人放的了?”伍封道:“必是如此。”他见火头逼近,叹道:“这事还当真难办。”
  楚月儿笑道:“夫君耽心什么?火势再大,也伤不了我们,当日在秦宫火场,我们不是一样的来去自如?”伍封怔了怔,哈哈大笑道:“是了,我倒忘了我们还有这本事,怪不得你毫不在意。我见这火势大了,一时心急,便有些慌乱。嗯,既然如此,我们大可以慢慢出去。”楚月儿帮他装上铁甲,束好犀带,再挂好天照宝剑,此时火头已经燃在他们身下了。
  这时便听外面人声嘈杂,鲍兴大叫道:“快灭了火,快灭了火!”便听一个声音道:“阻住他们,别让他们走近火场!”这声音十分清朗,说话的正是田恒。刀剑相碰的声音立时响起,伍封道:“外面打起来了,我们快出去。”
  二人挽手由火中走过去,说也奇怪,熊熊大火缭绕在他们身上,对他们却毫无所伤,不仅未伤着人,连身上衣饰头发也毫无所损。外面的人斗得正紧,见伍封二人施施然在火中缓缓走出,都惊得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石朗和石芸大喜,道:“大神!”鲍兴哈哈大笑,道:“龙伯和小夫人是神人,你们怎能伤了?哈哈,田恒,今次你可失算了。”
  田恒惊得面如土色,喃喃道:“这……这真是古怪!”伍封见田恒带着大批人围在这寝室旁,鲍兴、石朗、石芸、小红、圉公阳、庖丁刀与那些铁卫、勇士被隔在外面,回头看看火势,不禁怒气大生,道:“月儿,将田恒给我拿来!”
  楚月儿应了一声,仗剑上前,田府诸人上前阻拦,但他们怎是楚月儿对手?楚月儿剑光闪动,片刻间将众人击退,抢到田恒身前。田恒挥剑便刺,被楚月儿避过剑身,一把抓住肩头,手上使力,田恒肩头剧痛,哼了一声,长剑握捏不住,坠在地上。
  楚月儿道:“相国,对不住!”一手将田恒扯了过来,游龙宝剑横在他颈上,将田恒押了回来。
  若论田恒的身手,在齐国可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伍封和楚月儿如今技艺大成,剑术本事出神入化,胜过田恒百倍,是以田恒剑术虽高,却远非楚月儿之敌,被楚月儿手到擒来。
  本来伍封与楚月儿由火中走出,田氏这些家将侍卫便惊得魂不附体,以为二人是天神临凡,如今见田恒被楚月儿擒住,还哪有战心,一个个吓得弃下了兵器,不敢动手。圉公阳、庖丁刀、石朗、石芸率着二十铁卫抢到伍封和楚月儿身边,团团守护,鲍兴夫妇率着家中勇士将田府士卒尽数擒下来,缴下兵械,命他们抱头蹲在墙角。伍封手下的勇士也尽皆赶了来,在周围严密守护,以防田氏另有援兵。
  忙了好一阵,这时齐平公、田貂儿、田盘、鲍笛、鲍琴都闻讯赶来,闾申兼任亲越大夫,还未及到琅琊去,听说封府失火,也赶了来。
  齐平公来得匆忙,头发披散,满面灰尘,一迭声道:“快救火,封儿可曾受伤?”众人近前看时,见伍封怒气冲冲制住田恒,周围许多田府士卒也被伍封的人押住,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齐平公愕然道:“咦,这……,封儿,到底是何事?怎么相国在这里?”伍封叹道:“这把火是相国所放,他要烧死微臣。”众人大惊道:“什么?!”
  伍封盯着田恒,怒道:“田恒,你多番加害在下,在下都放过了你。想不到你竟然积心处虑,想将在下烧死!这木室顶设铜网铜板,自是你一早为之,可见你害我之心早有,决非今日突然起意。”事已至此,田恒只好叹道:“本相原定下两策,先是与龙伯结亲,将女儿嫁给你,如此便是一家人了;如果龙伯不允,便是田氏之敌。本相听说凡利于水者,必不利于火。龙伯有避水异能,多半妨于火,是以借代修府第之际在龙伯的寝室布置,尽用易燃之物,屋顶又封死,就算是支离益也逃不过。想不到龙伯竟然连火也不惧!本相计谋不成,诚天意耳!”
  伍封道:“你故意要与我结亲,就算亲事不成,我必然不会疑你有加害之意,你这奸计果然厉害!若非我和月儿不怕火,定会被你活活烧死!既然你一心一意要害我,在下便不再顾忌了!小兴儿!”鲍兴大声答应,伍封道:“你点齐勇士,随我杀往田府。既然田恒要杀我,我今日便灭了田氏,让田氏一族从今往后在齐国不复存在!哼!田府虽然人多,我却不信谁能阻止我们的勇士!”
  鲍兴挥动大斧叫道:“是!嘿,龙伯终于下了决心,这田恒好生可恶,早就该尽数将田氏灭了!”田恒吓得魂飞天外,忙道:“龙伯,罪在本相一人,这……”,伍封冷笑道:“除敌务尽,这可是你教我的!”
  齐平公见这事可闹得大了,忙道:“封儿息怒,这个,相国这事也是确太不像样了。”田盘大急,他来得匆忙,未带士卒,何况他是田氏之人,一进这院子,鲍兴便握着大斧站在他身旁,以防他情急拼命。田盘知道鲍兴的厉害,更知道这人凶恶得紧,斧下不留活口,若被他一斧下来,什么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了,当下跪倒在地,痛哭道:“今日之事,家父的确大有得罪,这必是小人撺掇所至。如今龙伯和月公主既然无恙,还望龙伯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伍封叹道:“我若不灭田氏,田氏早晚必生加害之心。虽然田恒曾教过在下除恶务尽,但大司马一家三口在下还是会放过,日后我送你们去夷州,与世无争。”
  这时临淄的大小齐臣也知道封府失火,国君、君夫人、相国、大司马等人都赶了去,哪敢怠慢,陆陆续续都赶了来,小红将他们尽数放了进去。众臣见如此情势,听得三言两语,便知道发生了何事,均想:“怪不得龙伯发雷霆之怒,田氏也太过狠毒了些!”
  田氏家臣中忽有个人跳起来,叽叽呱呱说话,伍封冷冷向那人看过去,鲍兴怒道:“什么家伙敢唠唠叨叨的?”手起一斧,那人惨叫一声,竟被鲍兴一斧劈开成两片,血流满地。
  众人吓得浑身一颤。田貂儿花容失色,也跪下道:“龙伯,此事的确是家父之过,但看在貂儿面上,饶过这次。”伍封一手在田恒肩上按下去,他神力无双,一按之下,田恒便跪倒在地。伍封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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