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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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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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定会赶回,不会误了封儿与公主、月儿的大婚之礼。”
  伍封皱起了眉头,道:“我们如今富得流油了,渠公何必这么辛苦,在家玩耍岂不是好?”
  渠公笑道:“我对这种事情最有兴趣,就象小公子喜欢练剑一样,如果不让你练剑,你说行不行呢?”
  伍封吓了一跳,苦笑道:“老爷子还是去收盐好了。”
  庆夫人道:“我这几日,也该回伍堡去了。”
  妙公主道:“庆姨便住在这里,岂不是好?我看这封府甚大,也不争多数十人。”
  伍封也道:“公主说的是,娘就不用回去了。”
  庆夫人笑道:“我不在这里,你岂非自在得多?何况伍堡在临淄城外面,行事方便,万一有事发生,也有个照应。”
  被离笑道:“我与孔子之约,以迟了半年,也该到鲁国向夫子求教了。幸好孔子是个重礼之人,知道我正赶上齐国之丧,不会见怪。”
  伍封忙道:“怎么都要走呢?被离叔叔不忙,待我找那颜不疑探探口风,若他真有对你不利的意思,就万万走不得。”
  正说着话,一个家丁来报:“鲁国的柳下惠大夫来拜访公子。”
  伍封大喜道:“快请他进来。”扭过头来,对楚月儿道:“柳大哥算得上是你师叔,你也应该去见一见。”与楚月儿迎了出去。
  伍封将柳下惠引到厢房,柳下惠道:“兄弟昨日大展神威,将横行无敌的‘大漠之狼’朱平漫格杀,大哥心中好生欢喜。”
  伍封笑道:“若非大哥和月儿,小弟怎可能胜得了他!”
  柳下惠问楚月儿道:“月儿可是接舆师兄的徒弟?”
  楚月儿点了点头,道:“是,师叔。”
  柳下惠笑道:“其实,我也算不上是你师叔,因为老子虽教了我一些学问,却并没有收我为徒。”
  伍封吁了一口气,笑道:“我正担心日后与月儿成了亲,见了大哥之时,是叫大哥好呢,还是叫师叔好,如今就无妨了。”
  柳下惠哈哈大笑,道:“老子收了两个徒弟,大师兄是关喜,接舆是二师兄,令舅王子庆忌虽得传吐纳奇术,老子却不曾收他为徒,正如大哥得传学问一样。接舆学的是剑术和轻身功夫,关喜只学了吐纳术,但老子将一生学问写了一部五千字的《道德经》,传给了关喜,也算得上两种本事。本来,老子要收我为徒,传我其它的本事,但接舆师兄缠着我要学吐纳术,我被他缠不过,只好将王子庆忌所授的吐纳术口诀告诉了他。老子虽然没有责怪过我,却不再收我为徒了。后来我知道接舆师兄强练吐纳术伤了脑子,才知老子不传他吐纳术的道理,好生后悔。”
  伍封与楚月儿这才知道,接舆的吐纳术原来是从柳下惠处学来。
  柳下惠道:“昨日我一见你们的剑术,便认得出是接舆师兄的拿手功夫。天下间除了老子和接舆师兄,再无他人会这种剑术,不过,这剑术似是有所不同,大概是接舆师兄鉴于月儿是个小姑娘,将剑术加以改造过吧。从月儿面色来看,似乎也练过老子的吐纳术。”
  伍封道:“大哥将吐纳术教了我,说起来,月儿所学的吐纳术实则也是由大哥所传下的,老子知道后,不会怪罪吧?”
  柳下惠大笑道:“此术都来自于老子和王子庆忌,大哥哪有本事传授给人?不过老子得知你们二人能练成‘龟息’,不仅不会怪罪,还会大为高兴哩!老子只传王子庆忌一人,并非自珍其秘,不愿传人,而是天下能练之者,万中无一,遇到天赋秉异的方可传授。这种吐纳术并不太难,全靠自悟,练到深处可用肚脐或脚跟代替口鼻呼吸,据说最后还可用浑身毛孔呼吸。若以脐息,常人吸的一口气,可供我们用毛孔呼吸数日,因此就算被深埋地底,盈年也不会闷死。毛孔呼吸更是了得,可从天地万物中取气,虽水中土中也能呼吸如常。吐纳可以驻颜,脐息便可以不老。大哥至今连‘龟息’也未能悟到,更不用说脐息了,可见练之者的天赋十分重要。大哥这一生,仅见你们两人能练此吐纳之术,以孔子之贤,也无法练之。日后你们能见到老子,老子说不定会按你二人的天赋,另传它术。”
  伍封叹道:“这么说起来,老子应该是神人吧?”
  柳下惠也叹道:“是否神人,我也说不上来,但以孔子之贤,也说他是神龙。”说了一阵,起身告辞,道:“大哥此来,是与兄弟道别。明日一早,我便要回鲁国去了。”
  伍封知道他身为使者,总是要回去的,仍是若有所失,道:“唉,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大哥呢?”
  柳下惠道:“全靠兄弟的周旋,贵国君答应将侵占的鲁地尽数归还鄙国,结了盟约,令我为鄙国立了大功。”
  伍封忽想起被离要去鲁国,若是随柳下惠一并而去,岂非平白多了许多人保护,道:“被离叔叔与孔子有约,正要去鲁国,可否随大哥一道去?”
  柳下惠大喜道:“我正愁途中寂寞,被离先生见识非凡,与他结伴而行,那是最好不过。”
  伍封皱起眉头,道:“但颜无疑曾说要对付被离叔叔,恐怕反会给大哥带来祸患。”
  柳下惠笑道:“颜不疑若要杀一个人,怎会预先说明?他说要杀的未必会杀,未说杀的恐怕才会杀哩!这人最会掩人耳目,名叫‘不疑’,但要对付他,唯有疑之有疑才行。何况我这次带了三百家将来,只要一路上小心防范,颜不疑真要杀人,也未必能够得手。”
  伍封点头道:“如此我与被离叔叔说过后,派人通知大哥。”
  一边说,一起到了府门口,楚月儿道:“师叔一路小心。”
  柳下惠上了马车,驶了下丘。
  伍封忙去找被离,说了此事,被离大喜,道:“不管颜不疑是否会动手,明日我也要走的了。”
  伍封心想,非得去探察一下颜不疑的虚实不可,以免被离途中有失。与楚月儿一齐去找妙公主,这小妮子正缠着庆夫人不放,问些伍封童年琐事。
  伍封大声道:“公主,好不好一起去看看那只‘田鸡’?”
  妙公主怔了怔,遂笑道:“我正闷着,一同去吧。”又怨道:“你常与月儿一起,却不带我出去,是否偏心了些?”
  伍封暗叫乖乖,苦笑道:“你是国君爱女、齐国公主,怎好到处乱跑?何况别人见了你,只有下跪的份,我手痒起来,再要找人打架,也没人当着你面敢答应了。”
  妙公主道:“像月儿这样多好!我才不稀罕当这公主哩!”
  伍封瞪眼喝道:“胡说什么?”
  他从未这么大声喝过她,倒让妙公主吃了一惊,旋又娇笑起来,呢声道:“还没成亲,怎就摆出夫君大人的架子来啦?”
  伍封轻轻在她俏脸上捏了捏,失笑道:“怪不得国君见了你就头痛,你再胡说八道,我便真让你见识见识做夫君的‘手段’!”斜了楚月儿一眼,又道:“当然,月儿也不可放过。”
  楚月儿大羞,妙公主媚眼如丝,白了他一眼:“哼,我才不怕哩!嘻嘻!”招手叫来一个家丁,道:“到我房中把我的‘精卫’剑拿来。”
  那家丁愕然,心忖:“你还未过门,哪里有你的房呢?”
  伍封疑惑道:“你的房在哪里?”
  妙公主洋洋得意地道:“你后院的大石屋中有两间大的,右手那一间是你的,左手那一间和旁边的厢阁便是我和月儿的,适才我同庆姨说了,庆姨已命人安置妥当。”
  伍封心道这还了得,又问:“你的剑怎会在这里?”
  妙公主道:“我每次拿它出宫,父君便要问长问短,是以昨日便留在府中了。”
  那家丁这才搞清楚,一溜烟跑去拿剑,伍封叫住他道:“将月儿的‘映月’宝剑也一并拿来,我们三人一起佩着宝剑招摇过市,想来也神气得紧。”
  伍封回头问楚月儿道:“公主的安排,月儿是否满意?”
  楚月儿含羞点头。
  伍封叹道:“其实也用不着这么麻烦,那两间大房,最好是你们一人一间。”
  妙公主奇道:“那你呢?”
  伍封笑道:“我最是好办啦,日后我随心所欲,摸到哪间房,便到哪间房睡。”
  二女听他说得颇为无耻,齐齐啐了他一口。
  
    

正文 第六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三人腰挂着剑,走到前院,远远便见有一男一女正背向着他们站在堂外说话,那女子是善剑舞的剑姬之一,那男子生得头大身圆,与朱平漫差不多粗壮。
  妙公主一见那人背影,立时笑道:“封哥哥,小兴儿可回来了。”
  楚月儿未见过此人,并不相识,妙公主道:“月儿,这鲍兴是封哥哥身边最有趣的一个家伙,以往封哥哥不论到哪里,都带着他,只不过如今有了月儿,小兴儿怕没那么吃香了。”
  楚月儿笑道:“公主与公子府中的人可熟哩。”
  妙公主笑道:“也不甚熟,不过这小兴儿每日都陪着封哥哥负重练步,模样生得有趣,言语虽然粗俗,却十分好玩,是以记得。”
  伍封打了个手势,三人蹑步过去,正见那鲍兴正高高兴兴说话,也不知说了些甚么,把那剑姬逗得格格娇笑,道:“这话倒也有些道理。”
  那鲍兴晃着大脑袋,笑道:“小红,我小兴儿说的话,岂止是‘有些道理’?那是十分有理,百理千理,千理万理,天下至理……”,他口中不住唠叨,剑姬小红叱道:“什么理不理的?你再理呀理,瞧我日后理不理你?”
  鲍兴却道:“噢!”立时不再说话,只忍了片刻,又道:“不过府中除了公子外,便数我小兴儿力气最大,只是这算不上什么本事。”小红道:“这怎么不算本事?”鲍兴道:“这力气是天生的,如果也算本事的话,譬如小红你生得花容月貌,也该算你的本事了。”
  伍封三人忍不住笑,鲍兴这才见到伍封三人,忙道:“公子,噢,还有公主。”他看着楚月儿,愣愣地道:“这位姊姊……”,楚月儿见他双目凸出,一张阔嘴十分红润,果然颇为趣致,抿嘴微笑。
  那剑姬小红与鲍兴私底里说话,这可是各府之忌,不料被伍封见着,早吓得变了脸色,忙跪了下来。
  伍封笑着摆手道:“你起来吧,只要不误了事,你和谁说话也不打紧。”
  鲍兴笑道:“是了,这位姊姊必定是月儿姑娘了。”顺手扯了扯小红的衣袖,小红才站起身来,向伍封等人施礼后走开。
  妙公主问道:“小兴儿,这些天你去了哪里?”
  鲍兴恭恭敬敬地道:“小人和小宁儿为公子打造马车,今日可算大功告成了。”
  正说话时,便见一个精瘦汉子驭着一乘大车从府侧转了出来,这人将车停在门外,进来向伍封等人施礼。
  伍封问道:“小宁儿,你们造的就是这车?”
  那汉子鲍宁道:“是。”
  众人走到大门口看那马车,鲍兴道:“这是夫人和渠公亲手设计的马车,与它车颇为不同。”
  从外面看来,这马车与一般的马车大致相同,远不及国君的用八匹马拉的马车大,比相国田恒常坐的驷车也小了一些。
  眼下这马车有多种形状,除了兵车外,还有格车、辇、歼车、辎车、广车、和箱车等等,这马车有点像使臣所用的和箱车,又有点像使臣途中寝卧的马驭辎车,顶上用的是一张大伞般的华盖。车舆四周用着三尺高的镶花薄铜板围起来,车底板也是铜铸,铜辕铜轴中混有着铁,坚硬异常,车軎和车辖全是用铁所制。
  最与众不同之处,是此车底下有两根铁轴,共四个车轮,虽然少见,却另有一种豪华气派,甚至连车轮是用青铜制成,轮沿上裹着十余层厚牛皮,
  探头往车内看时,见车上有一个黄灿灿的尺高坐床。坐床后面有五尺高背供人坐靠,铜床横贯两边向前略围,左手边留出尺许缺口,供人从舆后上车时饶到床前,此床就算坐三人也还大有余裕,若是伍封三人坐在上面,恐怕毫无挤逼之感,床上铺着厚帛裘皮,看来十分柔软。床底前沿是一个薄铜盖,打开便如一个薄箱,里面可放一些物什。
  这马车不仅多了两轮,车舆前的铜底板前伸出两尺,上面可着两人,中有直轼,供御者手扶,以免疾驰时跌落车下。这是与它车相比的不同之处,
  女子乘车是不能站立的,是以车舆内的铜床自然是为女子所置。伍封若在车上,手扶铜轼站在上面,这铜车又如同一乘极大的兵车,颇能避挡箭矢。
  车前用了四马驭驶,马身上都披着革甲。此车不仅可作寻常马车之用,也可当作马车使用,既比革车坚固,又比轻车要快。如其它兵车一样,马车左右角上均有一个插放长兵器的空心铜柱,与车奇同高,左角铜柱上空着,右角上赫然插着一支长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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