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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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春秋-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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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封向楚月儿看了过去,见她满面绯红,旖旎动人,心中大乐。道:“我见这‘金缕衣’打造极精,既然能用这种金铁为细链编成衣甲,我们何不也用这法子多造几件,或是造些护腿护臂之类的东西?”庆夫人眼睛一亮,道:“封儿这主意不错,只是要打造出这么精细、又如此坚韧的链子,非要极高明的匠人不可。”渠公道:“这个老夫可以去找一找,看看谁有这本事。”庆夫人叹道:“当年我们府上有个高手名叫豫无鬼的匠人,铸技妙绝天下,可惜已经亡故了。若是此人还在,必能轻易打造出封儿所说的护具。”
  次日一早,伍封抢在朝议之前见了齐平公,细说了诸事,道:“国君放心,这十日之内,朱平漫再也不会提起交出凶手之事,十日之后,他败在了微臣剑下,自会灰溜溜回他的大漠当狼去也。”
  齐平公素来当伍封是天下第一的剑手,又有甚么不放心的,道:“你便回去练剑吧,十日之后,寡人亲自为你助威。噢,今日柳下惠会来商谈齐鲁和议,幸好越国使者范蠡大夫昨日已回国,否则,恐怕会设法阻止。”
  伍封笑道:“国君放心,微臣昨日与范大夫详谈,他并不反对齐鲁之盟。”将详情说了。
  齐平公大喜道:“寡人看你不仅剑术无双,口才也是天下罕有哩,有你在身旁,寡人当真是没有什么事值得发愁了!是了,你在家中练剑,是否把妙儿带了去?”
  伍封立感头痛,道:“若是有公主在旁,又怎能练得成剑?”
  齐平公想想也是,笑道:“那好吧,寡人这十日便为你挡住这小妮子的纠缠算了。”
  伍封告辞出来,不敢去见公主,到了渠公府,庆夫人道:“你自回伍堡去,你那座封府我同渠公替你打理,十日之后,便可搬过来。”
  伍封命伍傲备好车,正要上车,便见楚月儿赶了上来,伍封笑道:“好月儿,你来做什么?”
  楚月儿道:“姊姊让我随你去,侍侯公子练剑。”
  伍封奇道:“姊姊的病势不轻,何以不叫你侍侯?”
  楚月儿听伍封也称楚姬为“姊姊”,心中甚喜,低头道:“她有九师父照顾,根本不让我插手哩!”
  伍封心想:“老子吐纳术妙用无穷,这几日勤练下来,说不定能大生奇效,月儿习之日久,正好与她精研此术。何况她的身形步法绝妙,也可以学一学。”笑道:“好吧,你侍侯我练剑,我便侍侯你上车吧。”伸出大手,将楚月儿抱上了马车,然后跳上马车,对伍傲道:“小傲,走吧!”
  伍封将列九教他的董门剑法反复练习,虽然找不出破绽,但其中的种种变化却乱熟于胸。朱平漫既是支离益的弟子,与董梧一师传承,自创的“苍狼剑法”理应与董门剑法路数相近。又回想当日楼无烦使过的剑术,虽然剑法诡谲异常,其实与董门剑法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想不到朱平漫外表粗豪,竟能创出这种诡谲阴狠的剑术,暗暗佩服。
  他这几日练习老子吐纳术进境奇快,不仅容光焕发,连气力也大了一点,出剑也更为快捷凌厉了些。
  午饭之后,伍封与楚月儿对坐,练了一阵吐纳术后,叹道:“怪不得连孔子也说老子是见首不见尾的神龙,能创出这种吐纳之术,当真是了不起!”
  楚月儿道:“公子练这吐纳术,进境之快,月儿真是意想不到,看来过不了多久,公子便可大功告成了。”
  伍封笑道:“不会这么快吧?”
  楚月儿叹道:“要是公子这十日内大功告成,剑术威力大增,那朱平漫又算得了什么?”
  伍封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叹道:“你当我是神仙么?这么精奥的功夫,哪有十几日便能练成的道理?唉,其实这吐纳术舅父早就教给了娘亲,娘亲又照样说给我听,可惜我闻道太晚,不解其意。若是从小便练,何用耽心朱平漫?今日便不用躲在这里练剑了。”
  楚月儿道:“听接舆师父说过,你伍家的剑术威震天南,未必便不如朱平漫的剑术。”
  伍封道:“可惜先父只教了我七招剑法,七招既不贯穿,又简单得难以相信,不知何故。”他起身使这七式剑招,只见他第一招向前刺出,便算一招,然后是下劈、点击、横抹、斜削、上撩,最后一招仍是一剑刺出,只是剑起时剑刃竖着,刺到尽处剑刃变成横着,一刺之中,剑身转了个方位。
  楚月儿想不到这伍家剑法如此简单,也不知道有何用途,伍封凝神良久,道:“这七招剑法我总是搞不懂,如果先父只用如此剑术,何以在吴国被称为第一?”
  楚月儿道:“定是这剑招中有些奥妙,只是暂未想到而已。”伍封点头道:“我猜也是如此。月儿,你随接舆先生学过剑术,那剑术是什么样子,让我瞧瞧。”
  楚月儿抿嘴笑道:“月儿虽然唤接舆师父为师父,但他并未正式收我为徒。月儿的剑术只怕太差了,也不好意思在公子面前卖弄。”
  伍封装出一脸央求之状,道:“那日你施展一手轻功,当真美不胜收,妙不可言。又见你的身形步法甚妙,使起剑来,想来也是好看之极吧?好月儿,快舞剑来让我瞧瞧!”双身捧起“映月”宝剑,递在楚月儿面前。
  楚月儿笑吟吟将那口“映月”宝剑拔出来,道:“要是舞得不好,公子千万不要见笑。”站在院中,使开了剑术。
  一时间,只见剑光纵横,如同风舞细柳,轻盈飘忽,又如蝶舞花丛,随心所欲,有一种说不出的空山灵雨之感。伍封见到这绝妙的剑法,不禁想起义兄柳下惠的那一曲琴音《听风》,听曲看剑,都有同样这种感觉。仿佛春雨之忧愁、夏阳之炽烈、秋风之萧瑟、冬雪之纯洁,尽由楚月儿手中的长剑描绘出来。最与众不同的,是她惯用左手,使出的左手剑术颇难防御。楚月儿的袅娜身影,在剑光中逸然而飞动,配合上她的轻身功夫,使伍封惊若天人。
  剑光敛处,楚月儿收剑回来,却见伍封怔怔地发愣,笑道:“公子是齐国的第三大剑手,月儿的剑术,自是不入公子法眼了。”
  伍封叹道:“月儿,你这套剑术极为精妙,绝非俗品。虽然你气力较弱,不足以与朱平漫这种高手抗衡,但寻常的剑手,绝非你的敌手。何况,凭你高明的身形步法和轻身功夫,再加上你的左手剑招,既便是遇到朱平漫,或者也足以自保。”
  楚月儿听伍封这么赞她,睁大了眼睛,道:“是么?我从未与人比过剑,也不知自己剑法如何。”
  伍封笑道:“我已打定了主意,日后与人比剑,便将你带在身边,万一我败了,就靠你替我挣回面子。”
  楚月儿知道他说笑,低声道:“公子若肯将月儿带在身边,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伍封道:“看了你这剑法,我便知道朱平漫必会败在我的剑下。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你这老师教我这套剑法的精要以及接舆先生的身形步法。届时我将伍氏家传的剑法、董门剑法、楼无烦的剑法和月儿这套剑法揉在一起,再加上舅舅的空手搏虎,手脚齐施,将朱平漫这头恶狼赶回大漠去,哼!”
  楚月儿听他说得充满豪气,为之迷醉,娇声道:“公子的信心真是天生出来的,难道你一生,从来没有害怕过么?”
  伍封笑道:“我就怕月儿不在我身边哩!”
  楚月儿浑身发软,倚在伍封身上,道:“就算公子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的。”
  伍封大是情动,在她小脸上香了一口,柔声道:“月儿师父,快教徒儿练剑罢!”
  他口中说得轻松,却是认真练剑,练了一个多时辰,学会了楚月儿的这套剑术。他见楚月儿巧笑嫣然、细腰堪握,觉得甚为养眼,心中微荡,心中忽然有了主意,道:“你在武技上面特别有悟性,我有一套家传的空手格击之术,威力奇大,你身步轻盈,可以学一学。”
  楚月儿点头道:“公子的家传功夫必定十分高明。”伍封笑道:“其实这套空手搏虎之技只有打、突、踢三种基本的招数,分为攻防二技,虽然以拳脚为主,但也可以用掌、指,攻时浑身各处部位都可以是武器,守则以快速躲闪和格挡为主,总之接招即是进攻,把握快、准、狠三诀。”他将家传的七十二路“空手搏虎”绝技教给楚月儿,道:“学会练熟之后,招式尽可以忘记,我小时候练习时,娘亲常常教我以拳、掌、脚击踢木块,由薄到厚,眼下十寸厚的木块也能以能洞穿。”
  楚月儿咂舌道:“十寸厚的木块也能洞穿,这手脚岂非如铁铸一般?这可难练得紧。”伍封笑道:“慢慢练之便成,眼下天下人喜欢练剑,少有空手格击者,我平日里很难找到一个陪练的人,你若学会了,正好时时陪我练习格击之术。”
  他一招一式教着,自是趁机在楚月儿身上挨挨擦擦,占些便宜,每每逗得楚月儿小脸通红,旖旎动人。楚月儿十分聪明,招式很快就学会,每日陪伍封练习拳脚和剑术,进境甚快。
  这日二人练了三四个时辰,伍封丝毫不觉得力乏,收剑回到花亭,喝了一爵酒,坐在一旁看楚月儿练剑。他见楚月儿仍然气力充沛,剑气纵横,心道:“这丫头有着不众不同的武勇,对武技的领悟也快。想是天生的,只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忽想起一事,心道:“虽然我从小负重奔跑,体能极佳,但换了以前,练了一天也觉得乏,如今为何气力不减,生力总能源源不绝?”
  伍封叫楚月儿叫来,问道:“月儿,为何你这气力源源不绝?不觉得累么?”
  楚月儿并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听伍封一问,愕然道:“公子不说起来时,月儿还不觉得。月儿未学会接舆师父教的吐纳术时,练剑久了便觉得累,可会吐纳后,练剑终日也气力不减。咦,为何会如此?”
  伍封叹道:“这吐纳之术神奇之极,我们行走坐卧、格斗比剑之中,总是行五呼一吸的‘龟息’之法,是以我们虽在格打使剑,其实也是在练习吐纳,这吐纳之术能够养力,所以气力便能源源不绝,终日不累。”说着又笑道:“这么说来,那朱平漫是必败无疑了,就算他的剑术比我高,但他不会吐纳,只要我支持一两个时辰,他便会气力衰退,我却不损力气,他焉能不败?”
  楚月儿喜道:“如此便最好了。”
  伍封在堡中练剑的第八天,伍傲从渠公处带回临淄城中的消息:
  齐鲁的盟约已经达成,柳下惠答应正式向吴国递交了放弃抗齐的国书。
  各国的使者已陆续回国,只有吴使颜不疑、鲁使柳下惠和晋使赵鞅仍留在临淄城中。赵鞅因与田恒商议婚娶之事,暂未离去,而柳下惠之所以留下来,伍封知道那是义兄担心自己与朱平漫之战,要看过这一场比剑后才会放心离去。至于那颜不疑,自从到临淄后便日日躲在驿馆中不出,也不知有何图谋。
  田逆则称病在家,不敢出门,连儿子田武的丧事也是在家匆匆举行,葬于田氏一族的坟地。
  朱平漫以与伍封比剑为由,静待馆中,一步不出。
  田恒却是一如既往,他对田武之死有何想法,从表面上谁也看不出来。
  伍封的那座封府已经修葺好了,府中所需全部购置完毕,齐平公还赐了无数珍玩衣被,田恒等一干朝臣都送了不少东西,只有田逆没有任何表示。经过渠公和被离的挑选,庆夫人从民间购了三百名婢女仆佣,令封府充满人气。
  楚姬的病势大为好转,已能下床走动,与列九一起打理渠公府上事宜。
  伍傲将诸事说完,叹道:“妙公主这些天大发脾气,弄得国君寝食难安,几番误了早上的朝议。”
  伍封大笑道:“我就知这小妮子甚是难缠,国君在她面前,只会头大如斗。小傲,你明日在城中大排请柬,千万别忘了朱平漫、子剑和田逆三人,就说后日是我乔迁之喜,大宴宾客,顺便与朱平漫切磋剑技,以助酒兴。”
  次日,伍封带着楚月儿进了城,先回封府,果见府中安置妥当,众人问起他练剑的进境,伍封笑道:“有月儿助我,你们大可放心,明日包管让朱平漫唤爹叫娘。”
  众人见他数日不见,神采飞扬,信心十足,都大为诧异。
  将楚月儿安置妥当之后,伍封便进宫见齐平公。
  齐平公朝议刚罢,一见伍封,便如久旱甘霖,忙不迭道:“封儿,你总算来了。先去哄一哄妙儿,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伍封暗笑,心道:“真不知这么多年来,骜叔叔是怎么对付这宝贝女儿的。”直奔公主寝宫,还远在门外,便听里面砰嘭乱响,寺人宫女正面色张惶,一见到伍封,心知救星来了,个个脸上露出笑意,大大地松了口气。
  伍封向他们摇了摇手,命他们不要出声,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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