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错误的报恩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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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错误的报恩套路-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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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远从张远府邸走出来的脚步都是凌乱的。
嘤嘤嘤,早知道就不送东西了,南姑姑真的好口怕!
去安阳王府送东西。
安阳王左看右看花远不顺眼,花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是被挑剔好一阵。
倒是萧羽在的时候好许多,萧羽一个眼刀,夏玮就收敛许多。
王爷你背后快长出尾巴来了~
背着师父的锅,受着单身狗的暴击伤害~
这种日子,真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云涯带着夏暖去了花远房里,找了点纱布出来,细细给她裹了一层。花远垂着脑袋跟着,眉眼放低。
  夏暖看着云涯,眼神直白而坦荡,更多的是挥之不去的头疼若隐若现。
  云涯好笑,挑眉看她一眼,沾染几分邪气,合着一脸艳色,端是勾带出几分魅。
  夏暖皱了皱眉,又舒展开。
  云涯包好夏暖的手,问:“你现在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夏暖细细想过,道:“南姑姑说还是忌辛辣为好,直到……”
  “嗯?”尾梢上扬。
  “直到头疼一个月不发作一次……罢,记不清了。”
  夏暖扁嘴,认真在想。
  云涯抬手薅一把她额发,还是细碎柔软触感:“别想了,我让青娘去买点这附近酒楼的招牌菜热着的,既然回来了,中午就用罢。”
  夏暖:“哦。”
  因着头疼,反应慢些,显得有几分傻乎乎的样子。
  云涯没忍住,又摸了摸她头。
  夏暖也不躲。
  云涯拉起她那只手的手腕:“走罢……”
  夏暖乖顺跟着。
  花远站在原地措不及防看着两人走远有些不能回神。
  云涯头也不回道:“还不跟上?”
  花远连忙追上去。
  平日本来人就少,今日加上夏暖和霜河,恰好能够上一桌子。
  霜河还是有些神色恹恹,水土不服,脸色也不大好。
  夏暖偶尔看着云涯一两眼眼侧外穴位还会突突跳几下,尚可忍耐,可也不大舒服。吃饭的速度就格外慢些,云涯不恼不催,时不时夹两块肉给她,什么也不多说,花远在一旁看得神色复杂。云涯回头觑他一眼,花远这才赶紧低头再不多看,专心吃饭起来。
  夏暖最后吃完。
  云涯问:“还想吃吗?”
  夏暖摇摇头。
  云涯道:“去睡会儿罢,下午我叫你,我带你去玩。”
  夏暖睁大眼:“真的?”
  “真的。”
  夏暖讨好笑 “要去乘船!”
  云涯:“那便去。”
  夏暖颊面梨涡深旋,道:“你真好。”
  云涯动作一滞,心带点酸涩,又带点欢喜,摇头笑:“这么些年了,夸人的话还是只这一句。”
  夏暖只笑,快乐染入眼眸,杏眼弯弯,惹的人想去摸摸。
  呵,真是容易满足。
  夏暖一走,就剩了云涯和花远二人。
  花远低头收拾碗筷,云涯敛去笑意,蓦然道:“你们出去见着唐瑛了?”
  花远心一提,也不敢说谎:“是。”
  云涯:“她说了什么?”
  花远不敢抬头,低声:“就、就昨日唐烟哭的事……”
  云涯垂目思量一刻,道:“你下午去帮我给踏云楼送个信,东西我已经放你桌上。”
  花远:“好。”
  云涯转身出去,花远的才放松下来。
  云涯道:“下午和我们一起罢。”
  花远:……
  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午后。
  霜河唤夏暖起床的时候,夏暖怔怔。
  突兀问:“我在哪儿?”
  霜河神色一僵,只看着夏暖。
  霜河心知夏暖又迷糊了。转身倒了杯热水给她,夏暖捧着,惶惶不安。
  她伸手到枕头下摸了半晌,失神道:“我的东西呢?”
  霜河无从给她寻,只能让夏暖手握着那杯子,不停道:“郡主,先别想,一会就好。”
  夏暖茫然看着霜河。喝完杯中水。
  难耐蜷起身子埋着头。
  她是谁,她又想不起来了。
  夏暖慌张惶恐。
  她是知道她能想起的,但是脑中什么都空白的一刻,还是忍不住惧怕。
  不知来处,亦无去处。
  她想抓着什么,奈何两手空空,越发逼得她难受。
  一人低声:“怎么了?”
  霜河看云涯一眼,没奈何摇摇头,回:“时不时会这样的,什么都记不得,要好一会才能好。”
  一只手轻抚夏暖脊背,她抬头看去,那颗痣撞入眼底。
  鼻息间若有似无的草药味,夏暖红了眼眶,脱口道:“你回来了,你……”
  说完这句又记不起前情后景,只咬着唇看着云涯。
  云涯将夏暖拢进怀中,下巴抵上她头顶,垂目哑然:“嗯,回来了。”
  夏暖因着这句话放松了身子,埋首到他怀中,嗅着那让她安然的气息。
  云涯慢慢抚着她的背。
  夏暖捏皱云涯衣襟,他不甚在意。
  又缓了好久,夏暖道:“好了,我慢慢想起来了。”
  “嗯。”云涯应。
  夏暖闷闷道:“可是还要好一会。”
  云涯抚着她背脊。
  夏暖抬眼看他:“要出去玩!”
  云涯挑唇,潋滟的眼睛看着她,问:“那我是谁?!”
  夏暖咬唇,云涯也不急,静静等着,夏暖磕磕盼盼道:“云、云……”
  第二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
  夏暖干脆将头往他怀里一埋,不管不顾:“阿云!”
  云涯被这一扑软了心肠。
  “好,出去玩。”
  言罢,对霜河道:“给她寻件衣服。”
  云涯起身,被夏暖靠过的胸前衣衫已经被她揉皱,他不甚在意,外出回避。
  换了身藕荷色春衫,今日日头大,特特挑了件薄衫纱面。换好后,霜河唤云涯进来,夏暖过了初初那阵,有些力竭,困顿又想休息片刻,然则心又跳脱着要外出去玩,有些徒劳揉着眼睛。
  夏暖在前走,云涯落在后面,见着她几次走偏了路。
  云涯拉住夏暖问:“困?”
  夏暖咬唇,就是不说话。
  云涯摇头叹口气,一把将夏暖打横抱起来,夏暖一声不吭任由他抱着。
  “到了地方我叫你。”
  夏暖揉眼,慢吞吞道:“重。”
  云涯被她正经的语气弄笑,抱着她稳稳往前去,揶揄:“你这若是重,大夏怕是再也找不出个瘦子。”
  夏暖没听清云涯的话,迷蒙看着云涯侧脸,只觉得心里欢喜得很。
  她抓着他衣襟,凑在他颊面轻轻呷一口,云涯不及防脚步错乱。
  待到想要说话,怀中人已经将脸埋入他心口,呼吸渐渐均匀。
  云涯呼吸也散乱,咬牙闭目缓得片刻,深吸口气吐出,终是认命抱着人往外去。
  南夜阑说。
  她不是全然记不得,是有南国蛊相扰,会记岔事情。
  而这三千繁华的毒和救命的蛊过了一遍她身子,怕是长不大了,一辈子也就这样……
  云涯步子又顿了顿,看了怀中人一眼。
  只有十五岁的模样。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闭目掩盖心绪。
  花远看见自家师父和夏暖的时候,面上僵硬,做不出个合适的神情来。
  云涯淡然扫他眼:“如何?”
  花远只得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一路上花远跟着云涯,就见着自家师父抱着郡主一路。
  师父,累不累?
  师父,手酸吗?
  师父,要徒儿帮您抱一程么?
  这些话,不敢问,原因无他,从心——怂。
  走到西湖边上,偶遇杭州御史公子方文,素日是有些往来的。
  方文同云涯打个招呼,往他怀中扫一眼夏暖,笑言:“这是令妹?”
  云涯也看怀中一眼,人未醒。
  云涯面不改色:“娇妻。”
  花远:……
  方文:……
  方文:“哈哈哈,那云大人玩好。”
  云涯:“方公子亦是。”
  方文:“哈哈哈。”尚带着几分勉强。
  到了湖边,云涯拍了拍夏暖脸,柔声道:“醒了,到了。”
  这样唤了两声,夏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用手揉着眼睛,云涯放下她,她身子尚有几分绵软,云涯便圈着她让她靠着。
  夏暖喜欢极了那种味儿,浅淡到若有似无。
  她又多靠了一会。
  云涯不言,由着她。
  花远低头,只当自己做石头人。
  夏暖看西湖一眼,笑起来:“有船呢,这水真静。”
  京城护城河的水,暗流涌动,河心水急。
  云涯:“要坐船去对面么?”
  夏暖:“好啊好啊。”
  叫了艘船,给足银两,只载着三人,渔家在船尾兢兢业业划船,三人坐在船头一路看着西湖水静。
  夏暖道:“好看。”
  云涯笑:“喜欢就好。”
  夏暖侧头看云涯,只见眉锋笔直,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如春水潋滟,浅浅笑起来,红唇白肤,衬着眼底那颗朱砂痣,心跳不由快起来。
  云涯被她看久了,歪了歪头。
  夏暖低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真好看。”
  云涯一愣,只笑。
  夏暖咬唇,又觉羞赧。
  云涯伸手来摸她头,道:“你也好看。”
  被那潋滟的眼睛一盯着,夏暖面皮有些发红。
  他又淡然去觑远处,心里却想着,那红,真好看。
  花远被这气氛逼得来往后退几步,心里哀嚎哭叫,面上越发沉默寡言。
  云涯半点不看他,花远心知师父不愿理会自己这点子不乐意,也不多言。
  行至湖中,夏暖见得几座画舫飘在湖上,期间听得声乐丝竹之音。
  夏暖看一眼画舫,再觑云涯几眼。
  如此几番,云涯道:“要去?”
  夏暖忙不殊点头。
  云涯敛眉思量片刻,爽快道:“那你得跟着我。”
  夏暖:“好好好。”
  眼神闪亮得不像话。
  云涯凭着记忆择了一处画舫上去,夏暖在身边蹦跶蹦跶小步子,他看一眼,伸手牵住夏暖,夏暖一愣,有些怯手想缩回去,云涯捉着不放,她挣不开也就作罢,又好奇观望画舫,云涯唇角微微上扬。
  这几处画舫能在白日做生意,皆是艺妓清倌之流,说是男女生意都做,料得老鸨见多识广,云涯圈着个小丫头看着她时,她说话还是慢了半拍。
  “云大人,今日莅临小船,可是要听点儿什么?”老鸨讨好笑着,这杭州的住着几位权贵几家富商可是在她心中清清楚楚如数家珍。
  夏暖见得船头有几个歌姬或站或靠在船沿上,小扇掩面,身姿玲珑,不知觉之间张望许久。
  云涯问:“你想听什么,要什么人?”
  夏暖茫然,云涯瞬也不瞬看着她。
  如果这人能舞……
  夏暖赶忙打住念头,道:“素来听闻江南名曲采莲,找个能跳舞的,要个弹琴的……唔,会琵琶的也来一个罢。”
  夏暖想罢又道:“要清水出芙蓉的舞女。”
  云涯:……
  花远:……
  老鸨:……
  老鸨怔怔,夏暖看着她,老鸨回神,忙不殊点头道:“知晓知晓,小姐……好眼光,老身一定找……”
  云涯插了句:“那个落梅不是有几分名气吗,叫她罢。”言罢摸了张银票给老鸨。
  老鸨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让丫头带他们去专属廊间。
  三人落座,房内配轻纱幔帐,窗外便是西湖水,应和得间。
  此间果酒也多,云涯点了壶梅子酒,又有垂髫小丫头,端了新鲜的水果,泡上好茶,只是给夏暖的那杯被云涯阻了。
  “她喝白水就好。”
  夏暖摸摸鼻子,她确实喝不来茶水,且喝水多年,一时半会也喝不下茶。
  歌舞尚可,不同皇族宴请时的精致铺张,倒多了几分江南婉转悠长的意味,夏暖嚷着要喝梅子酒,云涯本就是要给她尝尝,只是念着她没怎么沾过酒,只分了小半杯不到给她,夏暖喝完就有些浅浅困顿。
  歌舞看罢,下画舫时脚步就开始飘忽起来。
  云涯稳稳牵着夏暖,她也习惯半靠着他省力。
  回到小船上,夏暖忽道:“我小时候,小爹去给我买糖葫芦,我爹也牵着我,手上也有茧子。”
  言罢紧紧握着云涯手,说不出来是想抓紧什么。
  云涯拢了她在身前,往外看,下巴搁在夏暖头顶。
  一派岁月安好。
  云涯带着她吃吃喝喝几天,日子一溜烟就过了。
  夏暖找了几次她的雨花石,皆未果。
  她睡得越发不踏实,头疼似乎重了几分。
  第四日,云涯将刚剪下的桃枝送到她房间内,夏暖又在翻找什么。
  云涯不动声色将瓶子换过,低眉问:“还在找那石头?”
  夏暖尴尬笑笑,点头。
  “有什么好找的,再买块罢。”
  夏暖摇头:“再买就不是这块了……”
  云涯转头看窗外,唇抿成一线,声音还是那么不经意:“送这块石头的人对你很重要么?”
  夏暖一噎,垂目半晌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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