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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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夜-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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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沁。。。。”谢承东一声声的唤着她的名字,水珠一颗颗的从他的头发上落下,打在良沁的面容上。然而不论他如何呼唤,良沁终是没有睁开眼睛。
  夜,西桥别墅。
  谢承东已是换下了衣衫,身上的伤已是让军医包扎好,他守在一旁,眼见着良沁仍是昏昏欲睡,忍不住焦躁与担心,对着军医斥道;“你不是说她没事,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司令稍安勿躁,良沁小姐的身子本就有些单薄,这次又受到惊吓,落水染上了风寒,属下已经为小姐打了针,怕是再过不久,小姐就会醒了。”军医毕恭毕敬。
  谢承东浓眉微拧,没心思再去理会军医,只冲着他摆了摆手,军医会意,顿时一个立正,行礼后领着护士走出了卧室。
  谢承东守在床前,握住了良沁的手,即便盖着被子,良沁的手仍是冰冰凉凉的,谢承东倾下身子,望着她沉睡的面容,护士为良沁擦了身子,并换了衣裳,良沁此时躺在那里,浑身只露出一张脸,被梁建成打过的地方则是落下了淡红色五指印。
  谢承东看着那指印,眸心便是沉了下去,忍不住伸出手,缓缓抚上了良沁的面庞,梁建成这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人潜入了江北,于官邸附近埋伏,趁着良沁出府后下手,险些将她带回川渝,而当良沁入水后,谢承东的心思便是全放在了良沁身上,对梁建成的下落再也无心理会,之后侍卫长来报,只道梁建成的船只已被击沉,打捞上的尸体中,却未见梁建成的踪影。


  ☆、049章 至宝

  良沁似乎是被梦魇住了,到了后半夜,就见她眉心紧紧蹙着,额上起了一层细汗,谢承东看在眼里,则是低声唤着她的名字,少倾,良沁终是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谢承东漾着担忧与怜惜的黑眸。
  “醒了?”谢承东见良沁醒来,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去,他伸出手指,为良沁将额前的汗水拭去。
  良沁久久看着他的面容,轻声呢喃了几个字;“我没死?”谢承东心口一疼,将她的身子从床上抱起,靠在自己怀里,他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我不会让你死。”
  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似是能为她挡住所有的风风雨雨,她知道,当她跳进冰凉的江水中,是这个男人不顾生死的冲下江救了自己,是这样的怀抱环住了自己,良沁看着谢承东的眼睛,有心想问一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然而话到唇边,却压根无法问出口,她就那样看着他,有温热的泪水充斥在眼角。
  “怎么了?”谢承东轻声问道。
  良沁摇了摇头,她什么都没有说,只将身子倚在了谢承东怀里,伸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腰,泪水扑簌扑簌的落在了他的胸口。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他。
  谢承东浑身一震,低眸,便是她细致柔弱的倚在自己的胸口,她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唯有泪水从眼眶中不住的往下掉。谢承东没有出声,只将被子盖上她的肩头,继而将她整个的抱在怀里,远比她更为用力。
  良沁低眸,才发现谢承东手掌上缠着纱布,纱布里透着鲜血,显是受了伤,她微微一怔,从男人的怀里抽出身子,捧起了他的大手,“你的手怎么了?”
  这伤是谢承东在江水中环着良沁,划向筏子时,被筏子上面的铁丝所伤,虽已被军医包扎好,却仍是能让人看出伤口极深。
  “只是皮肉伤,不要紧。”谢承东反握住她的小手。
  “疼吗?”良沁的泪珠打在了谢承东的手掌上,念起他一次次为自己受伤,只让她既是歉疚,又是难过。
  “能让你为我落泪,就算疼也值得了。”谢承东声音温和,眸子中说不尽的情意。
  “他说的没错,我只是残花败柳,你又何必。。。。”
  “良沁,”谢承东打断了她的话,他的黑眸深邃,落在良沁身上时,终究化成无尽的疼惜,“不论你之前经历过什么,你在我谢承东心里,都是无价至宝。”
  只他一句话,良沁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是落了下来。
  “谢承东,”因为流泪的缘故,良沁的眼瞳分外清亮,她的声音很轻,细声细语的喊了他的名字。
  “嗯?”谢承东勾去了她腮边的泪珠。
  “以后,我们好好地在一块,好好地过日子,好吗?”
  闻言,谢承东眸心一窒,他轻捧起良沁的面容,粗粝的手指缓缓摩挲她的面颊,他的眉眼舒展,心中喜悦如潮,他看着她的眼睛,只将头一点,说了一个字;“好。”
  说完,谢承东揽紧了良沁的身子,两人依偎良久,直到良沁止住了泪水,谢承东俯身在她的面颊上印上一吻,唇角已是噙了淡淡的笑意,低声道了一句:“我想了很多次,终于能这样抱着你。”
  良沁听在耳里,心中既是酸涩,又浮起轻微的柔软,他们都没有再去提梁建成,也没有去提那一场惊变,良沁甚至什么也不愿想,许是劫后重生,又许是大难不死,让她从梁建成手中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她只愿能这样依偎在谢承东怀里,可是想起姐姐。。。。。
  刚想起傅良澜,良沁的身子便是一颤,一股难言的歉疚与羞愧仍是紧紧的缚住了她,她微微咬牙,只在心底告诉自己,就这一次,只要这一次。。。。。
  谢承东并未察觉,他心头舒畅,只抱着良沁,竟是不舍得松手。
  一连几日,谢承东俱是陪着良沁住在西桥别墅,就连军中的一些军务也是由秘书从官邸那边送了过来,待良沁睡着后,谢承东方才着手处理,西桥这边地处山腰,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十分适宜体虚之人休养身子。
  午后,良沁午睡醒来,听到屋子里的动静,立时有丫鬟进来服侍良沁起身,经过这几日的精心照料,良沁的气色已是好了不少,当日落江后,难免会寒气侵身,落下病根,谢承东身体强健,又为男子,寒气倒伤不了他的身子,良沁本就宫寒体虚,自落江后,除了军中西医,谢承东还命人请来了江北名医,为良沁开了方子,细细调养。
  丫鬟见她醒来,便是送来了温着的汤药,与一并蜜饯果铺,留着良沁喝完药后甜嘴儿,良沁倒也不觉得苦,只将药汁尽数饮下,才对着丫鬟开口;“司令呢?”
  听得丫鬟说谢承东正在书房,良沁不愿去打扰,刚想着要做点什么,来消磨午后的时光,就听走廊上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门口的丫鬟恭声唤了句;“司令。。。。”
  “小姐醒了吗?”男人压低了声音。
  良沁忍不住微笑起来。
  谢承东进了屋,就见良沁坐在那里,看着她的笑,谢承东只觉得心底一软,他冲着丫鬟们挥了挥手,众人知趣的退下,卧室中只留下二人。
  谢承东走到良沁身边,他俯下身子,打量着良沁的脸色,见她白净的脸庞上透出淡淡的粉色,让他看着便是微微笑起,男人伸出胳膊环住了良沁的身子,温声道;“老陈说的没错,这西桥果真适合你养身子。”
  对于他的触碰,良沁再不似从前那般抗拒,可仍是会有羞窘之感,这几日,每逢想起自己当日竟会主动抱住他的腰,都是好一阵的面红耳赤。
  瞧着良沁红起来的脸蛋,谢承东扬起唇角,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吻了起来。
  良沁脸红的越发厉害,只侧身躲过他的亲吻,轻声问他:“咱们,什么时候回官邸?”
  “这里气候宜人,对你身子有好处,等你将身子养好,咱们再回去。”谢承东爱极了她羞涩的样子,只抚着她的发丝,温声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姐姐。。。。”良沁有些挣扎,终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咱们总不回去,只怕姐姐担心。”
  谢承东闻言,看着良沁垂下去的目光,他心知良沁对傅良澜一直心怀歉疚,在西桥的这几日,亦是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归期,谢承东扪心自问,这几日在西桥,每日里除了军务上的事,旁的功夫自己一直是陪在良沁身边,虽不过短短几日,却的确是他一生中最为惬意快乐的日子,此时听良沁要走,谢承东不愿违了她心意,遂是颔首道;“让底下的人收拾下东西,咱们明天回官邸。”
  良沁舒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谢承东揽着她的腰,两人又是说了几句话,就听有老妈子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司令,二小姐,太太来了。”
  听了这话,良沁顿时一惊,连忙从谢承东怀里抽出身子,谢承东收回自己的手,走到会客厅时,果真见一身紧身旗袍,着水红色披肩的傅良澜已是从院子里走了进来,刚看见谢承东,傅良澜心底便是一酸,只极力忍住,微笑道;“司令,听说这几日良沁的身子有了起色,我特意带了两个江南的厨子,来看看她。”
  傅良澜话音刚落,眼眸越过谢承东,就见良沁亦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瞧见妹妹,傅良澜压下心中的那一股酸楚,只快步走到良沁面前,眸中的担忧作不了假。
  谢承东心知她们姐妹定有许多话要说,遂是与傅良澜说了两句话,离开了会客厅,待他走后,傅良澜一把握住了良沁的手,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低声道;“这些日子姐姐早就想来看你,司令却是不让,只说你身子不好,要好好歇着。你快和姐姐说说,那天梁建成把你带走后,他。。。。欺负你没有?”
  “姐姐,”良沁起先有些不解,继而便是明白了过来,她脸庞微红,之摇了摇头,轻声道;“他没有。。。。欺负我。”
  闻言,傅良澜微微松口气,“这就好,你若被他欺负了,今后还怎么面对司令?”
  良沁垂眸,“姐姐,我之前跟过他。。。。。。”
  “那是以前,”傅良澜打断了妹妹的话,“你现在也算是司令的人了,再不能跟旁的男人,不然,你让司令如何自处?”
  良沁没有出声。
  傅良澜又道;“这西桥的别墅虽好,可也不能一直住着,良沁,你多劝劝司令,你们还是回官邸吧。”
  “姐姐放心,我已经和司令说过了,咱们明天就会回官邸。”良沁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那一声“咱们”却是自然而然,从她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傅良澜默了默,在良沁耳旁吐出了一句话来。
  待她说完,良沁的脸庞顿时变得绯红,傅良澜看着,便是笑道;“和姐姐还害羞?司令他。。。。难不成还能忍住?”
  良沁摇了摇头,细若蚊哼,“姐姐,司令这些日子一直住在书房,您想多了。”


  ☆、050章 东院

  傅良澜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才道;“司令当真住在书房?”
  良沁点了点头。
  傅良澜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临来之前,她只以为这些日子,谢承东定是早已要了良沁的身子,先不说西桥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人,单说他费了这样多的心思,等了这样久,如今好容易美人在怀,他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是以,当得知谢承东宿在书房后,傅良澜心里却是一沉,丈夫的身份在那摆着,这世间也不知有多少人处心积虑的想把女人往他的床上送,不论是原先的那些姨太太,还是江北的那些戏子影星,她傅良澜统统不会放在心上,她知道谢承东毕竟是个男人,又是位高权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身边自是少不了女人,而男人,总归是要玩的。
  他若要了良沁,她只会觉得寻常,毕竟,良沁的过去在那摆着,明珠蒙尘,终究不是完璧,要了就是要了。可偏偏,他竟是将她捧在了手心上,犹如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平日里只会拉拉小手,亲亲小口,竟是这样久的日子,都不曾与她做过夫妻间的事。
  傅良澜隔了许久,才道;“说起来,你还没过门,司令他这是心疼你,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数。”
  良沁闻言,只觉得脸庞滚烫,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姐姐放心,我都明白。”
  傅良澜压住心里的酸涩,继续道;“再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等过了中秋,司令就会把你送回江南,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过门。”
  经傅良澜一说,良沁才想起如今已是阴历八月初九,距中秋节的确只剩下短短几日的功夫,傅良澜此番过来,怕也是存了请谢承东回官邸过节的心思。
  良沁想到此处,顿时惭愧起来,不等她说什么,就见傅良澜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是言了句;“时间过得可真快,端午节时,我和司令回江南省亲,这一眨眼,就到中秋了。”
  良沁闻言,也是微微出神,犹记得傅良澜与谢承东回到金陵,傅家花园张灯结彩,一切都好似还在昨日,不过短短几月的功夫,她却已是要嫁到江北,嫁给谢承东。
  傅良澜在别墅里并没有待得太久,待她离开后,良沁望着汽车驶出别墅的大门,她不知姐姐单独离开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自己站在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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