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持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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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持政-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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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军官方言人一再申明不会为王储提供“特殊待遇”,王储必须和其他的预备役军官一样“简朴的生活”,须每天早晨5时30分起床,30分钟后吃早餐,然后开始履行职责,“他来到后将与其他年轻军官一样,做其他年轻军官要做的所有事情。包括围捕海盗、打击毒品交易、为飓风影响区域提供援助。”

    “所以,”主管教官用与他严厉、冷酷的外表全不相符的柔和声音恶毒地说道:“亲爱的小伙子们,我们可是真正的被王子所拯救啦。”

    不用四处张望,安托也能知道同伴们一定已经是面如土色——为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形容——他尤甚。

    为了撒丁唯一的王储安全考虑,海军方面还是选择了一艘性能优良的护卫舰——女王号作为王储实习与服役的地点。它是在撒丁海军中现役舰只之中最为强悍与隐秘的护卫舰之一,全长114。8米,舰宽16。3米,舰高6。0米,满载排水量3200吨。其高度自动化、智能化、精密的综合作战和舰舶管理系统使船员总数只有70名,即便加上15名直升机飞行和后勤人员,也要比其他护卫舰的150人便只要少上几乎一半,人员简单,安全而干净。

    “这里没有恶龙,却有台风。”今天的舱面值勤军官是一个介于青年与中年之间的男人,是个上尉。他一本正经地对自己尊贵的同伴说着冷笑话:“而且也没有美丽的公主,只有一群饥肠辘辘的士兵。”

    他和亚利克斯受命在舷梯附近的甲板上值凌晨4点至8点的班,是个皮肤黝黑的撒丁小伙子,身高五英尺三英寸,体重仅仅为143。5磅,但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扛起一捆浸透了海水,足有260磅的缆绳,这家伙有个外号叫做“监工”,因为他军纪严明,记忆力过人,没人能够在他面前耍什么小花样或偷懒。但水手们都很喜欢他,他要求苛刻,但足够公正,能够身先士卒,还会说很多笑话——在漫长无聊的海上生活中,这可是一项非常珍贵的才能。

    “是的,长官!”亚利克斯同样一本正经的回答,脸色严肃,虽然所有的部门都表明之前肆虐了整整五天的台风已经转向,但巫妖却从海风的呜咽与鸥鸟的哀鸣中听出了隐约的不祥——但据他观察,海面上波浪不大,虽然很触目。细长的波峰偶尔有几个会瞬间碎裂,反射着夕阳光芒的浪沫光亮的如同宝石,远处略有一些形成连片的白色浪花。这个情况在观测中只能称之为3级浪——一一个几乎不需要在意的级别。

    上尉转头看了看亚利克斯,一个太过严肃和紧张的年轻人,他想,那身深蓝色的预备役军官制式服装每个地方都严格地遵守着装规定,相应军衔肩章、符号标志也是一丝不苟,皮鞋鞋面可以当作镜子,挺拔的身姿,光滑的皮肤,俊美的面孔,也许可以把这位王储殿下直接摆进海军军事博物馆,作为预备役军官的样板模型——嗯,听说这位身份特殊的学员在海军军事学院中的绰号就是“白爵士”?确实与大理石雕像十分相似——本来他还兴致勃勃地等待着观赏每一个初次登船的新人都无法避免全力出演的“水手舞”——随着逐渐深入北海区域,海面上的风浪会越来越大,舰只也会颠簸得越来越厉害,人类的大脑没有办法立刻习惯这种不平衡,胃部强烈的痉挛会导致喷射性的呕吐,也就是说,它里面的食物会从口腔和鼻孔中同时喷泻而出!

    和上尉抱有相同心思的人还不少,每个男性在见到亚利克斯这种近乎于完美的同性时都会有点——小小的不舒服的……可惜的是,亚利克斯的生活完全没有被海浪带来的颠簸,摇晃,震动所影响,起床,早餐,工作,午餐,工作,晚餐,学习,休息……有人怀疑他的内耳前庭平衡器官(导致晕船的主要原因)出了问题甚至是完全不能使用了——但亚利克斯胸前的飞行徽章和之后的直升机驾驶工作很好地驳斥了这种荒谬的猜想。

    亚利克斯继续保持着自己沉默,谨慎,寡言的形象,要得到军人的认可是很容易的,长时间单纯,强硬的生活方式让他们变得异乎寻常的纯洁,他们只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东西,说来有点可笑,先打破那种冷硬局面的竟然是不死那惊人的力气——在一次风暴中,一个没被固定住的金属文件柜猛然飞了起来,差点砸扁了一个上士的头——如果不是亚利克斯及时抓住的话。

    对此亚利克斯的解释是自幼学习的衣留申体术……获得了虽然不是全部,但也是大部分船员的星星眼……无论武器展到什么地步,强悍的永远都是一个男人真正的追求……

    对于亚利克斯的平淡回应,上尉只是无所谓的在心里耸耸肩——在一个如此狭窄的空间里,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话你绝对不会缺少机会——也许亚利克斯的第一印象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无情冷酷的人物,但相处时间久了,你就会现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好伙伴。

    他做的事永远比他说的话多……而他的话……永远比他的笑容多。

    上尉在心中总结道。

    今日全力更新!双更!

    下章预告:仇敌!风暴!亚历山大石的索求!

第十二小节 风暴(上)

    

    当第二天一早“女王号”将那些“饥肠辘辘”的士兵接上舰船的时候,亚利克斯并不在当场,他在海图室里,副舰长正依据一摞电讯稿所通报的各个风暴中心的经度和纬度在一张很大的太平洋海图上标绘出台风警报的信息。

    他看到亚利克斯走进来并且向他报告、行礼的时候,才从那个巨大的桌子上抬起自己的身体。他匆匆忙忙地还了一个礼就把两脚规和平行尺递了过去。“现在你来标绘这些风暴的位置。”他说,然后又去忙其他的了。这个老军官就像海军军事学院的院长托马少将那样干瘪,矮小,不过两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如果说托马少将像一颗黄灿灿的铜豌豆,他就像是船甲板上的一颗铆钉,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也许让它比其他的同类要来得圆滑一点,但并不意味着它会被动摇或折断。

    他是从最底层的水手一步步晋升到这个位置的,虽然期间也在军校进修过一段时间,但他鲁直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暴躁失礼的举止-习惯并没有受到太多清规戒律的影响,具体点来说,除了上船的第一天他在亚利克斯面前挺不自然之外,其他的时候他对这个尊贵的实习军官的态度就像是对待那些新上船的水手那样,毫无区别。

    除了舰长,大概也只有他会这样理所当然的指挥亚利克斯干活,“年轻人做事还算精细。”他这样评价,并且补充:“而且也不算太娇气。”因为亚利克斯上船的第一天和第二天没有呕吐的关系,他命令厨房准备的冷番茄汤完全没用上——虽然军医那里有着成打的喷雾或注射式的防晕药剂,但老水手还是坚持认为成熟蕃茄、新鲜的莓和橙汁才是最好的药物——这些都是好东西,为了不浪费,他只好自己全部喝完。

    “今天午餐之后你用六分仪测一下太阳的高度,”副舰长对正在忙于用整洁的红色小方块标出位置的亚利克斯说,“让我负责按秒表,你还可以在晚上尝试一下星象观测,并将你测得的位置和我测得的位置加以对照。”

    他把两只胳膊肘撑在舷墙上,满意地享受着从繁琐的事务中意外地得到解脱的乐趣。他知道亚利克斯会可靠地标绘出台风警告位置的,还有编译电码,洗熨衣服……他是个勤快的孩子——因为船上多了一个王储而令得“女王号”的这次巡航不能参与任何中高等级行动的郁闷消除了不少。

    他拿出了卷烟,却在点燃之前很不小心地把它落进了海里,他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那细小的失物,直到波浪的变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冷风象刀一样削掉了一个个浪尖;卷起了一溜溜白色浪沫。副舰长满怀疑虑地观察了很久,心底不觉涌起了一种莫明其妙的畏缩感。

    舰长与副舰长走进海图室的时候前很不高兴,这次巡航非常顺利,眼看着再过个一天他就可以将王储送回陆地,好把那颗总是悬在半空的心脏放下来休息休息,但按照副舰长的建议,他们会走上很长一段弯路——圣母才知道会在这多出来的两天两夜里生些什么事情。

    他们小声辩论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舰长说道:“你能肯定吗?肯定有台风?”

    副舰长沉默了一会……“不能,我不能肯定。”他无可奈何地说道。

    在他们走进海图室的时候就被命令暂时结束工作,在外面的休息室等候的亚利克斯即便隔着结实厚重的门扉也依然可以轻松地听见他们所有的对话——他轻轻按住胸部,亚历山大石犹如生的心脏一样有规律地跳动着。

    因为船上突然多出了将近三十个人,所以舱室需要重新安排,当然,亚利克斯身边不会出现陌生人——只是和他同住的军官数量增加到了3个,原本就不大的空间更显得紧迫了,但既然是军人,这也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反正最近天气冷下来了,四个人挤在一起还能暖和一点。

    所以在凌晨2点20分的时候,伴随着一阵含混的咒骂,猛然砸到亚利克斯原本所在位置的,不止一个倒霉鬼。

    等他们匆忙爬起来的时候,又一次反向的倾斜让他们在另一面墙壁上固定着的床铺上摞成一团——“该死!最起码有30节(风速,1节=1。852千米/时)!”其中一个咕哝道,一边伸出手去抓起自己悬挂在壁板上的制服,这样的摇晃程度没人睡得着,何况军官们可能会被随时召集起来……亚利克斯在他们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悄悄地从上铺的床板背面滑下来——他刚才就像只壁虎一样紧紧地贴附在上面才避免了和活着的人类过于亲密的接触,他慢条斯理地收起自己正在详读的《中世纪海战实录》,然后穿上了外套和固定在箱格里的鞋子,戴好帽子——他原本就穿着衬衫和长裤。

    有人极具诗意地将风浪对于船只的摇晃形容为母亲轻轻推动婴儿的摇篮,但这个母亲有时未免过于粗暴了——它更像个气急败坏的小姑娘,越来越急促的风声就是它的尖叫,而“女王号”就是被它用来泄怒气的玩具,大量的深黑色海水被它无形的手指搅动起来,一次比一次更为凶猛的海浪一会儿扑向左,一会儿扑向右,好像掌控着它们的力量从来没拿定过主意;而“女王号”就在这些三心二意的海浪中剧烈地上下颠簸或左右摇摆。刚开始人们试图往右舷船方向转舵,结果巨浪突然掀起船前端的飞行甲板,船转向了左舷方向;舵手再次迅速地转舵,左舷被控制住了,结果右舷又进入到下个浪头里面,船又向右舷方向转去……

    四点钟的时候,亚利克斯和自己的搭档套上了救生衣,攀上甲板,开始今天的工作,气压已经降到了29。57。而指示值还在继续下降。风力也在继续加大,风速在那天早上相继冲破了45节、55节甚至60节。亚利克斯眼前见到的景象差点让不死以为自己回到了费伦的混沌海(一个无序的混乱之地),海面被狂风、巨浪、大雨、浓雾霸占,惊涛骇浪袭击着战舰的每一个地方,飞溅起来的海水有如暴雨倾盆而下,打在甲板上嘭嘭作响,仿佛不是水而是石块。在舰外数百英尺的地方,灰色的波峰浪山变成了白色的雾墙。

    他们大约巡查了一两个小时,一个湿漉漉的水手长找到了他们,说是舰长要求亚利克斯去指挥室——现在的风速最少有70节,人在风中已完全不能站立,甲板上的人都趴下并牢牢地抓住绳子;——很有可能一个浪头就把撒丁惟一的王储给卷进大海里去了,现在当然是位于舰桥内部的指挥室最安全。

    水手们也在往舰桥靠拢,那儿总比空荡荡的甲板安全些——他们小心地抓着舰桥的各种装置移动到舰桥两边去。

    舰体摇摆着,慢吞吞地向亚利克斯所在的一侧倾斜——一架舰桥梯子与此同时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不过几秒钟,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巨响,它连带上面正在试图爬上舰桥的水手一起向亚利克斯他们倒了下来,亚利克斯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张因为绝望而瞬间惨白的面孔。水手紧紧地,但徒劳无功地抓住梯子的扶手,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地脱离舰桥光滑的外壳,在最后一个焊接点断裂的时候,他扭头看着下面的海浪,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但没能叫出声来。

    亚利克斯和上尉非常默契地向两侧移开,在沉重的金属物品与它的临时寄生物经过自己的时候,他们都伸出手准备抓住那个倒霉的家伙——成功的只有亚利克斯,他抓住了水手的一只手臂,然后另外几个人乘机把他拖了回来——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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