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咱不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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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咱不谈情-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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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走后,门内之人睁开了眼。

    瞧着楼下墙壁上的坎若有所思,不过盯了半晌,便又躺了回去,身下那张宽阔的能睡下四人的雕花大床俨然是昨天六笙与既白睡的那张,此刻他躺在六笙昨日躺的那个位置,脸深深埋进青丝软枕,嗅着那人遗留下来的气味,呼吸加快,眸子控制不住的变成了罪孽的赤红色。

    阿笙,这勿忘村是我送与你的第一个见面礼,你喜欢吗。

    **

    “他奶奶个熊,天终于黑了。”

    铁胆嘴里叼着草蹲在茶楼外的墙角,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爽的骂了一声。

    这一天他跟英子转变了勿忘村所有的大街小巷,每户人家的房子跟人口也看了看,可以说已经稍稍熟悉了,没有了昨晚的紧张感,两人脚程快,一切只用了两个时辰。

    回到茶楼,他是不想再去看六笙那张能把他气疯的女流氓脸,想着今早他狂吐六笙在一旁幸灾乐祸,他就来气。

    可她是女人他是男子汉,不能动手嘴上也能骂回去,现在好了,村子出不去了,而且他跟英子还没她那神仙似的本事,能一眼看出这鬼村有什么秘密,所以一切要仰仗她,所以现在连骂也不能骂。

    憋屈之下,铁胆决定尽量不去看那张脸。

    而林英则是与六笙他们一直坐在楼上直到天黑。

    “哎!老铁,走了。”眼见外面人家的灯一个个暗了下去,林英他们下了楼。

    铁胆一嘴将草吐出去,没好气的瞄六笙一眼,跟在了后面。

    六笙耸耸肩,凤眸玩味。

    这铁胆还真好玩,她活了十万年除了春宫图这个兴趣外就喜欢逗别人,而且还最喜欢看被逗的那人一脸怨愤却不敢反抗的模样,这算不算恶趣味。

    而被她逗的那些人自从看出她这怪癖后,都冷冰冰的不再回应她,而这铁胆当真是怎么逗怎么欺负都会给她不一样的反应,当真是好玩到了极点。

    此时的六笙望着铁胆的目光愈发玩味而不怀好意。

    铁胆见状,当即知道她没打什么好主意,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而既白见她的目光一直黏在铁胆那个糙汉身上,虽然知道是为什么,但内心还是不爽,当即将她的头扭过来摆正,而后桃眸一正,像从未吃过醋一样,淡然道:“阿笙,走吧。”

    六笙不解他为什么不让她看铁胆,不过望了眼渐渐明亮的月色,点点头。

    一行四人,一前一后走着,不一会所有的人家都静了下来,明明刚入夜正是万家灯火闲话家常的热闹时刻,此刻不仅静,而且连带着所有刚点上没多久的蜡烛也被吹灭,周围又陷入恐怖的死寂与黑暗。

    既白替六笙拢了拢衣衫,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而铁胆则是与林英紧紧挨着,以防再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而不一会,众人来到了那唯一亮着的二层红楼。

    六笙停了下来,看着墙壁上已经重新挂上小门帘的坎道:“就是这儿,门帘后便是那张遗像,铁胆兄弟去掀吧。”

    铁胆拧着眉指着自己:“我?”

    六笙点点头。

    “这么晦气的事儿,你咋不去。”铁胆介于昨晚的事,不敢大吼,只敢低喝。

    六笙耸耸肩,无所谓道:“反正我跟小白又不着急,那就拖吧,没准一会就会刮来一阵风将帘子吹开呢,这样谁都不用晦气了。”

    林英劝了一句,铁胆咬咬牙不情不愿的去掀了。

    全程是闭着眼的,直到一把拽下帘子退回后面才敢睁开。

    入目,是一张笑的异常灿烂的老人的脸,本来老人的笑会给人慈爱的感觉,但不知为什么,铁胆看着这小脸冷不丁竟打了个寒颤出来。

    奶奶个熊…笑的真他娘吓人,而且配上那青白色的纸与黑灰色的墨,那张遗像更加诡异了。

    见帘子掀开,六笙望向那张遗像没有行动而是静静等着,可等了很久,却什么都没发生。

    见状,除了既白,其他两人完全是一头雾水。

    之后,又等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发生,铁胆忍不住了,想问问她想干啥。

    林英却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摇摇头,示意安静。

    此时,六笙向那遗像走进了几步,嘴角挂着一抹平淡却让人发冷的笑。

    铁胆紧紧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啥,可下一刻那人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哎哎哎!你倒人家烧香的炉子干啥,你这女人咋这么缺德呀。”

    为死者烧香供奉是千百年来的传统,以表达对死者的思念,眼见那炉子的灰被倒完,铁胆急的喊出了声。

    六笙却毫不在意继续摆弄那香炉,铁胆要去抢,可还没走上前,六笙就从香炉里拿出来了一小节东西,放在手里摆弄。

    走上前,瞧着她手心里铺满香灰的东西,铁胆问道:“这是啥玩意儿,咋这么像骨头?”

    闻言,林英也凑近了些,仔细瞧了瞧:“的确很像是人的小指骨。”

    六笙点点头,随手拽起铁胆的衣袍去擦那骨头,铁胆看着她气的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随着擦拭,那东西也显现出了本来面目。

    的确是一个小指骨,而且十分光滑而纤细,看得出来是一个女人的。

    既白问道:“怎么处置。”

    六笙看着那遗像不怀好意的笑了:“自然是碾成灰。”

    说完后,林英注意到那遗像上的脸几不可见的抖了下,表情变僵。

    而铁胆则是觉得这女人丧心病狂了:“这是人家的遗骨!而且遗像供奉在这,肯定是沈府之人的长辈,今早人家还盛情款待,将你引为知己,现在你就要给人家的长辈挫骨扬灰?!你…你!”

    铁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他觉得这女人简直神经病,于是想夺过那骨头,谁知六笙却一个翻手将那骨头扔在地上,转而伸脚就踩。

    他晚了一步没抢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碾那骨头。

    寂静的大街上,骨头与路面的磨蹭声音十分清楚。

    铁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只来回碾动的靴子,狠狠吸了一口气要告诉这女人什么叫尊敬死者。

    可在看到那张遗像的下一刻所有的话都变成了颤音:“她…。她…她…张口了。”

    六笙背对着遗像,但见铁胆这见鬼似的模样,也知道方才自己的举动产生了作用。

    “把…把骨头还给我。”身后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

    “啊!”寂静大街上,铁胆陡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遗像说话了!遗像真的说话了!为什么?难道这村子不仅有死尸还有鬼?闹鬼了!?怎么办!他会不会交代在这,不要啊,将军我还没见您最后一面呢!

    铁胆脑中闪过无数画面,眼珠地震似的晃动,看来吓得不轻,而林英僵硬在原地,脸色发白显然也是被吓到了,而那唯一两个面色平常的此时正看着那张他们现在都不敢看的遗像。

    “呦,肯出声儿了。”六笙挑眉笑着,挖苦那遗像上的老婆婆。

    老婆婆却两眼直直盯着她脚底:“还给我,骨头…”

    六笙与既白对视,陡然交换一个眼神:“骨头?哪里有什么骨头,小白咱们见过什么骨头吗?”

    既白桃眸十分坦然:“没有。”

    六笙理所当然的笑了:“就是么,老婆婆是不是您在这画框里呆的年头久了,所以眼花来着。”

    那老婆婆此时的神色更加急迫:“你脚底有骨头,还给我。”

    六笙却抱臂径自站在那儿,赏起月来了。

    遗像说话这回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林英压根想都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可以亲身经历此种奇事儿,但现下不是受惊的时候,而是赶紧从这老婆婆身上套取线索。

    于是定了定神,林英压下了心中的仅剩的恐惧:“这位…老婆婆,虽不知你为何…这般模样,但你旁边的六姑娘与既白兄弟都是通晓情理的人,只要你解答我们一些问题,六姑娘肯定会把那骨头还给你,所以你还是听听六姑娘怎么说吧。”

    不知听没听懂,画像上的老人望着六笙仙姿浩渺的身影犹豫了下,最终点下了头:“我…我告诉你们,但事后要把骨头还给我,不然我死也会缠着你们。”

    六笙听到这威胁的话,挑挑眉,嗤笑道:“你确定你可以出这个画框?”

    似乎被戳到痛处,老人的表情一下子弱下来。

    六笙足尖一挑,将脚底的骨头踢到手心,走进遗像,提溜这那根莹润玉白的骨头在她面前晃了晃:“只要你告诉我们一丁点事情,那我便把你女儿的骨头还给你。”

    听后,老人大惊,惨白的脸来回哆嗦:“你…你怎么知道。”

    而后脸色一变,伸出手就像去抓骨头,奈何四周有画框限制,在她伸出出去的一瞬间,画框瞬间形成一个雷网,将她电的哀嚎出声。

    六笙看着老人眼底最深的哀切,凤眸半敛不知想了什么,而后素手一扬,将骨头扔进了画框。

    老人连忙接过,先是贴在脸颊十分感怀,而后又放在掌心十分小心的来回抚摸,那神情十分慈爱。俨然是一个母亲注视着自己儿女的表情,叫在场的四人缓解了方才遗像说话带来的恐惧。

    老人抚摸着那节骨头,浑浊的双眼有些悲伤:“你说的不错,这是我女儿苏荷的骨头。”

    苏荷,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六笙眉尖挑了挑:“沈尽那薄命的三夫人苏荷?”

    老人有些吃惊她认识自己的女人,后想了想嘲讽的笑了:“呵,竟连你们这些外村来的人都知道我女儿薄命了,我当初是真不该把女儿嫁给他!不然她也不会被害死!”

    老人语气激动起来,林英一下听出了关键点:“您女儿是被害死的?谁?”

    老人恨恨抬头:“王菊花,那个毒妇!她害死了我的宝贝女儿!还让人施了邪法将我关在这里!”

    六笙垂下眸子。

    后宅争宠,老戏码了,今早在沈府大厅吃饭时,她便注意到了沈尽身上带着一只,绣着‘苏荷’二字的荷包,于是对着名字也不陌生。

    但却讶异于王菊花一介粗鄙农妇竟有那般头脑可以弄死个人,而且从沈尽在人死后这么多年还佩戴那人亲手绣的荷包这一点,充分可以看出这苏荷在沈尽那里还是颇受宠爱的。

    十万年的仙龄,六笙也算是会看人的。

    今早一顿饭下来,她便看出那王菊花既不会审时度势,也不会说话讨人欢心,而且看得出沈尽对她完全没有夫妻情分,有的只是当年对她家出钱资助他赶考的感恩,以及对他两个孩子的慈爱。

    就这样丈夫不爱的女人,一个嘴中只剩骂人话,而心中只有家产的女人,没读过书没见过世面,到底是如何做到在所有人都不发觉的情况下杀死一个女子的,而且过了这么多年还没被发现。

    六笙低头沉吟,有些费劲,但想到了一个人后,脑中瞬间清明,所有谜题也都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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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咔咔咔!今天有人夸我文文写得精彩!莫名兴奋!~嘿嘿总之好开森~

 107 苏荷现身

    老人疯狂怨恨着那王菊花,却不知王菊花背后还有一个人。

    六笙将视线移回老人身上:“你的仇自会有人给你报,但现在我要问你一些事,你最好详细的告诉我。因为这些事不仅关乎我们四人能否出去,而且也关乎你跟你女儿能否再见一面。”

    老人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你说我跟荷儿还能再见…你,你不是在骗我吧。”

    六笙郑重点点头。

    一个老而丧女的人她没必要骗,而且看到这些为儿女倾尽一生的母亲,如宫锦、如崔大娘、又如现在的这个老人,她总归是心软的。

    而且就算她不帮,那苏荷早晚也会自己出来。

    “不会骗你。你告诉我你女儿为何被王菊花杀害,而又是怎样被害死的。”

    老人顿了顿,回想当年,神情开始变得凄苦:“这事儿还要从荷儿她爹死后说起了。那时家里穷,荷儿为了贴补家用每日都会绣一些荷包拿到人家店里卖钱,那次实在是太晚了,路上遇到了流氓,恰好沈尽路过将荷儿救了下来,那时的沈尽已经是有两个老婆的人了。”

    老人叹了一声:“我死活劝说荷儿不要让她嫁过去,可她非不听,虽然我每次去看她她都说过得很好,但我却知道有那个王菊花肯定好不了。那个泼妇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善妒。”

    “那时她膝下无子,而荷儿受宠恰巧还怀了孩子,王菊花怎能甘心!我那苦命的荷儿就这样被她害死了!我!我找她去报仇,可却被一个人给锁在了画框里,一直锁了二十几年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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