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有趣到,他恨不得时时黏着她的唇舌。而即使只是这样子蜻蜓点水的一下下,也可以让他觉得美妙至极。
☆、第14章 长辈到访
回到公司后,罗菲着手辞职的事。她打了电话问父母要了十万块钱,准备赔偿解约金。
罗菲的父母都是小城市的普通工薪,十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听说她要辞职赔钱,起初当然是劝说一番,但一听女儿说自己在公司受排挤受骚扰,为人父母的二话不说打了钱过来,让她立刻赔钱走人。
其实普通公司辞职哪里要赔这么多钱,但是当初进调进总裁办时,人事部让她签了一份不平等条约,说总裁办许多工作涉及公司机密,如果擅自辞职必须赔偿高额违约金。罗菲当时看到自己新调的工资着实诱人,想着最低服务期限也就三年,怕什么?于是大笔一挥,在那份不平等合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不料,当时的一个大意,为将来埋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祸害,连她父母的养老本都给搭上了。
为了不受郑天野的纠缠,她决定悄无声息地离开。不就是违约金么,她已经准备好了。
不料,她决定在公司的最后一天,发生一个小插曲。
那天中午,趁着大家都去吃饭,她溜回办公室,偷偷摸摸地收拾自己的办公桌,准备将私人物品打包带走。就在这时,办公室走进来了两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和一个知性优雅的中年女人,都很面生,显然不是恒天员工。
按理说,恒天前台向来尽职尽责,绝对不会放闲杂人员进来,但若是客户之类的人,必然不会来制图部。
罗菲虽然近来心情极为郁闷,但不至于发泄在不相干人身上,办公室空荡荡只有她一个,于是和颜悦色地问来人:“请问两位是找人么?”
那老太太脸上略带笑容,上下打量了下她,悠悠然开口:“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罗菲的姑娘?”
罗菲愣了下,虽然自己这名挺大众,但公司上下确确实实只有她一个人叫罗菲,可问题是,她可以十二分地肯定不认识眼前这两人,只得犹疑回道:“我就是罗菲。”
那老太太和身边的妇人相视一笑,忽然快速走上前,热切地握住她的手:“我就说嘛,一进来看见孩子你,就觉得有眼缘,看来是没猜错。”
罗菲被老人家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一愣,心道自己应该没有什么走失的亲戚,也没有做过欠债不还的勾当,戚戚然开口:“请问你们……”
“哦,看我老糊涂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天野的奶奶。”又指了指身后的妇人,“这是天野的阿姨。”
啥?!
正在罗菲目瞪口呆时,郑天野忽然从外面风风火火进来,拉住老太太的手,表情诡异地讪讪道:“奶奶,你怎么来公司了?我不是说周末会带她回家么?”
热情的老太太拉着孙子朗声笑开:“奶奶这不是等不及想见见未来孙媳妇么?”
罗菲看着眼前这几人,只觉得脑子嗡嗡……嗡嗡……,好多只苍蝇绕着自己,她可不可以就此晕过去?
郑天野低声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罗菲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见他又走上前揽住她的肩,对笑得嘴角合不拢的老太太笑道:“奶奶,你这样会吓到罗菲的。”
老太太笑眯眯看了看罗菲,亲切地拍拍她的手:“好,奶奶这就走,周末再见。”
郑天野将两人送出门,折回来见到罗菲一脸吞了苍蝇的模样,并不以为然:“我正要告诉你呢,我跟家人说好了,这个周末带你回去见他们。”
罗菲痴愣愣地仰头看他,本想挣扎几句,但忽然想起这些日子的鸡同鸭讲,大概再挣扎再多说,也就是鸭同鸡讲,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悻悻地把所有的话吞了下去,沉着脸一言不发。
郑天野见她脸色不佳,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刚刚是有点突然,你别被吓到了,奶奶就是这个样子。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你别担心。”
他的动作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是在和自己的爱人说话。
当然,他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罗菲看着他愉悦的模样,只觉得诡异,默默打了个冷战,支支吾吾开口:“那个……同事们就快回来了。”
正说着,几个吃完饭的同事,便鱼贯而入,见到郑天野在,大致是因为罗菲的缘故,竟然壮着胆子调侃老板:“郑总,要不要这么甜蜜?午休时间都来和罗菲幽会!”
郑天野脸上并无多表情,但显然并未因为这些话不愉,只淡淡点点头,又看了眼罗菲,便悄悄翘着嘴角离开了。
罗菲坐在位子上,重重喘了口气。荒唐,真是太荒唐了!简直比遇到灵异事件还荒唐。她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那条记忆线出了错,实际上,她确实是一直都苦苦暗恋着郑天野,如今顺理成章,有情人终成眷属。
屁!
当下下班,罗菲偷偷拿着自己的物品,与自己工作了两年多的地方告别。当然,最重要的是,彻底逃离莫名其妙的郑天野。
罗菲是真的怕了郑天野,自恋、自我、自以为是,完全沉浸在自己不知哪里来的认知里,荒唐地认为她痴恋他两年,并自认龙恩浩荡地恩典了她,宠幸了她,甚至昭告天下。
她跟他心平气和的说事实被他自动忽略,甚至她打他骂他,在他看来,也都只是她在跟他使性子发脾气。
在他看来,她爱他到不可自拔才是金子一般的事实,她没有跪舔他,完全就是不识抬举啊。
罗菲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荒唐的事,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马上摆脱这种荒唐,摆脱郑天野这坨烦人的臭狗屎。
☆、第15章 前任报应
因为郑天野知道她的住址,罗菲前两日就退了房,用最快的速度搬了新家。
第二天,她直接打了电话给人事部主管辞职,人事部主管即震惊又吃瘪,因为知道她和郑天野的关系,便在电话那头犹豫地问她要不要和郑总商量。
罗菲对着手机义正言辞高声拒绝,老娘和郑天野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罢了,又说违约金已经汇去,便狠狠挂了电话。
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畅快至极!
人事部主管是个明事人,在恒天做了许多年,挂上电话抓着后脑勺思忖,难道总裁又和罗菲闹矛盾了?不是听制图部的人说,这次旅行两人如胶似膝,好得艳羡一众人么?
不管怎样,罗菲是总裁办的人,她未接到总裁办通知,而是直接接到罗菲辞职,还是电话通知,肯定不妥。
想着,她赶紧跑上楼向郑天野报告。
她敲门而入时,郑天野正拿着手机咧嘴傻笑。一副活脱脱坠入爱河的模样。人事部主管常年见到的都是他严肃冷峻的表情,哪里见过这种……痴傻,当即抖了三抖,轻咳了两声:“总裁,有点事要向你报告!”
郑天野回神,眼神恋恋不舍从手机移开,沉下脸道:“什么?”
“那个……罗菲打电话说要辞职?您知道吗?”
郑天野眉头微微蹙起:“辞职?什么时候?”
“就是刚刚打的电话,说连违约金都已经汇过来。”
郑天野本来还在思考罗菲又在闹什么脾气,听到这话,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眉头皱得更深,片刻后,沉声道:“我知道,你出去吧。”
待人出门。他迅速拿出电话,拨通了罗菲的号码,屏幕上闪着的头像,正是他在海边拍下的两人大头合照。
——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温柔机械的女声,在偌大的办公室响了十几遍。
郑天野怒气渐渐涌上,狠狠把电话砸在桌上。沉思片刻,拿起外套,便冲出了办公室。
他直接开车去了罗菲住处,只是下车走到罗菲公寓门口,却看到大门敞开,两个年轻人,正在朝里面搬东西。
他不由得皱皱眉,拉住其中一人问:“你们在干什么?”
“搬家啊!”
“搬家?你是说这里之前的住户搬走了?”
“是啊,我们刚刚搬进来的。”
郑天野咬了咬牙齿,嘴里咒骂一句:“死女人,你到底在搞什么!?”
两个人年轻人,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这个突然寒气冲天的男人,有点发怵地闪进了屋内,悄悄关上了门。
恒天老总失恋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其实要知道这个消息,实在太简单。罗菲莫名辞职,郑天野怒气几近波及上下,整个恒天简直是草木皆兵。
其实郑天野脾气向来不好,很少和下属过多交往,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暴躁异常。而当这些特质集中在一起,连续不断外露时,这必然引起整个公司的震动。
郑天野没有找到罗菲。辞职、换房、换电话,偌大的城市,就算是郑天野有钱有势,要大海捞针,捞出罗菲这个小小人物,那必然也是要一点时间的。何况,郑天野并没有花力气去找她。
因为郑大BOSS很生气,非常生气,所以他绝不会轻易原谅罗菲,就算是她三叩九拜,他也要好好考虑。
也就是说,郑天野不去找罗菲,而是在等着她自动回来,对他三叩九拜,认错。
他虽然不知道她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但在他的认知里,肯定不是因为不爱他。而她要是还爱他,也就一定会回来。
但这些认知并不能阻止糟糕的心情每日光顾他。
所以恒天稍微和总裁有一丁半点接触的人,都不幸躺枪。
而那厢,罗菲搬了家交了房租,赔了违约金,生活变得有些拮据,所以她必须马上找到新工作。她的人生也要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阴霾,重新开始。她还年轻,一切都来得及。无论是出轨的吴晨,还是莫名其妙让她崩溃的郑天野,都是翻过去的一页。
她并不是悲天悯人的女人,虽然遭遇重重打击,但一旦下定决心,心情便豁然开朗。
只是,没料到,在她迈向新生活的康庄大道时,忽然接到吴晨妈妈的电话。
她的新号码只告诉了父母,显然吴晨妈妈是从父母那里要到自己号码的。
当初和吴晨交往没多久,两家家长就熟识。吴晨妈妈是典型的善良淳朴式中国母亲,她爱自己的儿子,也爱自己儿子爱着的女孩,对罗菲父母一直尊重,时不时会打电话问候。父母面对她,想必也是不忍拒绝的。
罗菲意外归意外,但总该不可能将吴晨的事情迁怒于长辈,接到吴妈妈电话,语气还是很尊敬客气。
不料,那边人一开口,却是带着哭腔:“小菲,阿姨知道是吴晨对不起你,可是他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来看看他?我怕他快撑不下去了。”
她听出吴晨妈妈声音中的不对劲:“阿姨,吴晨怎么了?”
“吴晨他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
时隔两个月,罗菲再见到吴晨,竟然是躺在病床上,昔日那个健康朝气的年轻人,如今形容枯槁。
如果罗菲足够恶毒,她应该在心里幸灾乐祸。报应,这就是出轨男人的报应。
不过罗菲显然还做不了蛇蝎女人,她见到吴晨的第一眼,除了心酸,剩下的还是心酸。
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未见,吴晨看到她,因为生病而黯淡的眼神,似乎是亮了一亮,断断续续开口:“菲菲……”
他的声音微弱,带着点颤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身体太虚。
罗菲心中低叹一声,走到病床前,握住他朝她伸出的手。而坐在一旁的吴晨妈妈,看到这画面,捂着嘴低声哭出来。
罗菲安抚好吴晨,和吴晨妈妈走到病房外。
“阿姨,吴晨他到底生了什么病?”
吴晨妈妈本来只是小声抽噎,听她这样一说,眼泪哗哗就掉了下来,连带着身体都在颤抖。罗菲见着架势,也吓了一跳,心道吴晨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想完,又在心中呸了两声自己乌鸦嘴。
吴晨妈妈稍稍稳定,断断续续将吴晨的病情告诉了罗菲。她只是个普通市井底层妇女,读书不多,对医学名词显然不熟悉,只模模糊糊知道吴晨肝脏出了问题,虽不是绝症,但也要动一个大手术,也有一定的危险性。
不,应该是有很大的危险性。
当然,罗菲也听出了其中的大问题,手术和后期治疗需要一大笔费用。除去保险和吴晨家里的积蓄,还有很大的缺口。
这种时候,罗菲也不可能再计较吴晨出轨的事情,毕竟人命关天。
她拍拍吴晨妈妈手:“阿姨,你放心,我会帮忙想办法的。”
两人谈完,进入病房后,罗菲坐在吴晨床头,细声细气地安慰他鼓励他,完全没有了之前和他一刀两断的决然和愤恨。
吴晨大致是感动不已,虽然说话费力,眼角却一直是湿的。
罗菲也看得感叹唏嘘,只觉世事无常。
回到家后,罗菲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