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一清二楚，当曲存姿从这里离去，她对他挥手作别，还提醒他注意安全，而不是如昔日那样理智冷静地将他驱赶。
心底的恐惧和绝望之情越来越浓郁：没错，她有权爱上别人。
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的权利。
恍惚中，是去年吧？也是这样的平安夜，他千里万里赶回来，带着她最喜欢的蓝山咖啡。然后，迎接他的是热气腾腾的咖啡，烤羊排以及他最喜欢的精致小菜……
可惜，这一切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就如他此时压根没有勇气再去打开那道紧闭的大门了——他手心攒着钥匙，一直，他都有这道门的钥匙，这层小小的公寓，甚至是当年他为了让她达成回国工作的心愿，用了全部积蓄替她买下来的。买的时候，两心欢喜，一直当这里是国内的一个真正的家。
第659章 卖身求荣4
只是现在，家已不再。
他甚至惧怕，自己真开门进去了，她已经不再欢迎了。
是的，就像丽坤所说：乔之，我并不总是站在原地等你；等你回头时，我已经走出去很远很远了。
任何时候，任何年代，女人都千万不要站在原地等候早已变心的男人。
175万美金，她买断了这屋子，也买断了他的肋骨。
快到两点了，方丽坤还是毫无睡意。
拿起手机看到铺天盖地的圣诞节画面，促销，新闻……慢慢地明白自己这一整夜为什么会心神不宁了。
就算一整天忙碌不去想起，可是，现在还是没压抑住——今夜，原来是少了乔之。
已经整整六年了，每一年的圣诞节，他都跟自己共度，无论什么原因，无论他呆在何处，都从未失约。
但是，今年起，一切都结束了。
她想，他现在在干吗？跟姜月明一起欢乐？在筹划婚礼？或者一家四口吃着圣诞大餐？
甚至不时看一下手机：今晚，乔之会打来电话吗？
没有。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
那是彻底的决绝，提醒她：两人真的分手了。穆乔之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恍惚中，老觉得怪怪的，仿佛门外有什么动静。她竖起耳朵倾听，又没什么响动。
如此反复，她终于忍不住点亮了全部的灯，心里怪怪的，也毛毛的。走到窗边，察觉到暗沉沉的黑夜，什么都没有。
她有点害怕，仔细检查所有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又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干脆歪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丝毫也不知道，有人刚刚从门口轻飘飘的离去。
因是节假日又是周末，一觉醒来已是十点多了。
电话铃响起，她接听，是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是丽坤吗？我是老族长，我现在你父亲家里，我们家族要请你吃一顿饭，商议将你列入族谱的事情，你明天有空吗？”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不是方大壮，她也不好立即挂了电话。
“丽坤，我们已经准备大规模修改族谱，将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和篇幅……”
她轻轻的开口：“我母亲也一起放进去吗？”
这次，老族长中气十足的声音停顿了，电话里很明显听到方大壮的声音：“这……族长，您怎么看？”二人似在商量，也在争议，仿佛认为那故去的女人根本没有进入族谱的资格，而且她已经不再是方大壮的妻子。
争执了好几句，老族长的声音重新传来：“丽坤……”
她的声音还是很轻，“我母亲能放进去，我就进去。不然，就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族长估计没料到她态度如此坚决，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丽坤，对你我们已经是破例了，女孩子本就不入族谱，只是因为你的影响力巨大……”
“好吧，那我就遵守风俗，我也不加入了，谢谢您老人家。”
老族长急了：“喂，丽坤，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毕竟是你的生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第660章 卖身求荣5
她坚定不移，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我母亲能进入我就答应，否则，就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行，我代表大家同意了。”
因为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纵然老族长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促之下，竟然一口答应了。
她挂了电话，脸上露出一丝凄凉之意。
什么族谱，什么风俗，什么规矩……统统的都是扯淡。
无非就是看实力而已。
只要你足够牛，无论你是男是女都可以成为人上人；反之，你则只能老老实实，被千百条规矩束缚着压制着。
她知道，母亲也终于可以进入族谱的名单了，甚至会被题上很重要的一笔——就算她早就被方大壮休了，但是，单单凭借她是她方丽坤的母亲这一点，她便有资格浓墨重彩被大书一笔。
敲门声响起，她去开门，老大一束花，门口，曲存姿意气风发：“懒猪，这么晚你还不起床？”
她嘀咕，拜托，才十点钟好吗？而且昨晚自己两点多才入睡，真不知为什么这家伙的精神就那么好？
“快去换衣服，吃早点，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要事？曲公子，我可事先申明，今天我很困，只想休息，没法陪你去到处疯癫……”
他板着面孔：“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如果这事情你不去，你会后悔到爆。”
她困惑地看着他，这家伙故弄玄虚吗？却还是乖乖地去洗脸换衣服了。换好出来，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早餐小笼包，锅贴，甚至还有切片的水果沙拉。她正饿得慌，内心差点恍惚雀跃，也不客气，坐下去就大吃大喝。
吃饱喝足，懒洋洋的，却被曲存姿一把拉起来：“时候不早了，该出门了。”
“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也不闲着，居然大摇大摆地去她的房间拿了两样东西：奖杯，证书，然后居然还带了个大包包，一起把这两样东西都装好了。
方丽坤一怔，便没有再说什么。
在停车场，她看到他往后备箱里放东西，打开时，有很大一束菊花以及各种各样丰富的祭品。
她心里一酸，这次也不等他招呼，主动地上了车。
车子往郊外驶出很远，她长长嘘一口气，这才低声说：“曲大人，我……”
“得，你不用感谢我。我是看你忘性大，你不是说你领了奖杯回来就会去告诉你妈妈吗？为什么回来这么久也没动静？我看你是压根就忘记了，真是不孝呀，我都替你着急……”
她真的有点小小的感动，那天在瑞典时趁着几分酒意说胡话，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而且考虑得这么周到。回国后事情也多，她自己都忘记了，他却把一切置办妥当，只拉着她一起去就是了。
不是祭祀盛典，墓园的人很少。
丽坤在母亲墓碑前停下来，曲存姿手脚麻利已经开始摆放鲜花，瓜果等贡品，然后居然还拿出一大块熏肉盛在盘子里。这些都做好了，才拿出奖杯和证书端端正正的摆在中间。
第661章 卖身求荣6
香烟缭绕里，他念念有词。
方丽坤听了好一会儿，居然听得他小声小声的：“……丈母娘，你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好好享用吧。我知道你老人家生前没享过什么福，但现在开始你会应有尽有，成为幽冥界的首富。每一个节假日，小婿都会给你送上无比丰厚的祭品，金银珠宝，锦衣玉食，应有尽有，吃喝玩乐，管吃管够。我还会帮你搞定在老家修建单独陵墓的事情。现在你老人家先凑合凑合，住个单身公寓，等过些日子你就可以搬到豪华别墅里，到时候佣仆成群，牛羊满园，四季鲜花松柏，享用不尽，天下人都会羡慕你，你会成为九泉之下的女富豪，多爽……”
她听得出神，又暗暗得意了一下：母亲，你在天之灵听到了吧？就算是生前哀荣，死后富贵，但总比死后也是孤魂野鬼的好吧？
等到陵墓建成，真不知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原谅我如此的庸俗老土，可是，我真的太希望母亲能够获得她生前所渴望的一切了。
甚至一想到方大壮等人的脸色，她就忍不住窃笑。
唯有自己活得好，站到最高峰，才可以真正地将昔日伤害你的那些人通通视若无物。
“……丈母娘，以后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会按时为你办到，不过，你也得保佑我，得让小宝多多听我的话，什么都依顺我，早点跟我结婚，为曲家多生几个孩子……”
丽坤哭笑不得。
“喂，曲大人，拜托你别一口一个丈母娘，我俩还没到那个地步……”
“别拉拉扯扯的，这是在陵墓，注意态度，庄重点……”
她真的笑起来，他还是板着脸：“丈母娘你看到没有？小宝笑了，她在你墓碑前笑就是因为她知道你放心了……”
这家伙，真亏得她。
就连方丽坤也很奇异，每一次来给母亲祭祀，她总是心情沉痛，百般苦楚涌上来，唯有这一次，居然一点也悲伤不起来了。
她看着新鲜的瓜果，干肉，轻轻的：“妈，族长已经邀请我加入族谱，还请我明年清明节回去参加族中大祭。我告诉他们，除非让妈妈你也加入我才会加入，他们同意了。妈，你也可以列入族谱了呢……”
“哈，丈母娘，你看你闺女多争气？她可是你们当地最有名气的人了。现在起，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了，她又有钱了，还将嫁入豪门了，以后就是我保护她了，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她想阻止他的胡说八道，可是，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讪讪的，只是当没听见，反正这家伙的话当不得真。
直到祭祀完毕，直到下车，直到坐进温暖的车里，直到车窗外白茫茫的雪花又淡淡的飘落下来……许久许久，她才低声：“曲大人，谢谢你。”
“怎么谢？来点实际点的。”
“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
“得，漂亮话谁不会说？可是，光空口白话忽悠也没意思不是吗？李小宝，来点实际的。这不，先亲我一下也算……”
第662章 惊天大逆转1
这厮，就不能正经点吗？
“我已经派人和你们老家当地联系了，那个地方非常偏僻也没什么开发价值，很多荒山野岭无人居住，在其中选一块风水宝地修建坟墓非常容易。而且地方政府听说后，非常热情，想要趁机搞个什么旅游项目大兴土木之类的。当然，我敬谢不敏，没必要给他们趁机捞外快的机会，也免得骚扰百姓们……”
她松一口气。
如果是打着自己的旗号，要当地百姓的纳税钱搞修建，那必须立即拒绝。不修陵墓母亲也不会责怪。
“至于方大壮你也不用担心。现在他不敢来招惹你了，也没提非要跟你母亲修建同样的墓地，估计他的后妻也不会答应。”
“真就这么顺利？”
他笑嘻嘻的：“当然，我答应捐款在当地修建一条公路……”
而且是以她的名义，自然，一切便都很好办了。
“花这么多钱，其实，真没必要……”
他语重心长：“想娶个老婆，自然就得付出成本。唉，真可惜咱们不是印度，娶老婆是赚钱活，在天朝，娶老婆得净亏，大出血，没辙。”
“你可以移民到印度。”
他翻白眼了：“你不如直接让我移民到阿富汗去算了。”
“阿富汗也不错啊。”
他十分爽快：“别以为我不敢，那好，你去我就去。”
她咬着嘴唇，完全不知说什么好了。办这些事情，曲存姿才是高手。本来她以为困难的事情，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可是，这一刻真的有点迷失了，曲存姿这么下去，怎么招架得住？他了解她，知道她的软肋，每一次都骚在痒处，总不成一直这样平白无故享受人家的好处吧？
“曲大人，你做这些事情，我可真没法报答你……”
“得，我不是雷锋，从不白做好事，自然必须向你索取报酬。”
“我反正只有200万美金存款，随你怎样。你爱要就拿去。”
“区区两百万，别成天在我面前装大款。”
“那是你自己说不要的，不关我事了。”
“我只说不要钱没说不要别的！你必须以身相许，而且买一赠一，不，是赠送若干个……”他笑嘻嘻的，“你嫁给我，生几个孩子，然后，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曲大人，你要求太高了。”
“高吗？我不觉得。”
还不高？都已经是卖身求荣了，还能怎样？
一路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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