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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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浪子-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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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中与林大兆互觑了一眼,不再说什么。与范国一同回官军元帅大帐。

  下午,官军营帐里,角篥高鸣,鼓声震天,包围义军山寨的各大营官军,均有几千持械官兵,呐喊着,冲向义军大寨。

  范国督的一队有八千官兵,还有大内鹰爪子和魔教徒众。

  义军大寨里,仍是旌旗林立,鼓声不绝,战马“咴咴”长嘶,但是寨门不开,寨墙上不见人影。

  林大兆对范国道:“范元帅,且慢进军!我们攻寨,呐喊声、鼓号声惊天动地,仍不见山贼动静,此事蹊跷。”

  范国道:“这有什么蹊跷,贼人不过是被我天威震慑,龟缩不敢动罢了,何用大惊小怪?”

  杨文中道:“范元帅,如我们轻临寨墙,山贼滚木垒石齐下,我们就损失惨重了!”

  范国哈哈大笑道:“唐教主,你武功天下绝伦,终是不懂兵,你没听说吗?‘一将成名万骨枯’,我们要毕其功于一役,死一些将土算什么?”

  杨文中不语。

  范国令旗一展,官军奋勇直前,攻入寨门,范国等随之跟入,进入寨门,范国方对这种兵不血刃攻下山寨的情况觉得异常,猛抬头,见寨内并没有人,只见寨内设了很多面鼓,海面鼓的上方,悬吊着一只羊。鼓上放了一束草,羊的嘴够不着吃,急得两只前腿乱动,像两只鼓槌一样擂得鼓响。草的旁边,拴着马,马看得见草,但吃不到草,馋得嘶叫不止。看到这一切,范国方知上当,急令撤军,可是晚了!刚出寨门,只见远处粮草驻地,近处的营帐,均黑烟蔽空,烈焰飞腾,义军喊杀连天,从四面八方冲杀过来。义军所向披靡,勇不可挡,冲得官军到处溃逃。范国斩杀了几个溃军,仍压不住阵脚。杨文中道:“我军士气已衰,需要重整旗鼓,莫如先退回山贼营中据守。”

  范国道:“好!”传下将令,让官军进空寨踞守。将士们一听退入寨中,纷纷汹入,争先恐后,拥挤不堪。谁知空寨不空。沐莹、碧莲率二百刚学绝世武功的人,从一个洞穴中冲出来,阻住官军乱杀。官军斗志全失,哪里经得住沐莹、碧莲等的狠杀,纷纷卷回,范国喝令不止。

  杨文中、林大兆迎上前,分别迎住沐莹和碧莲,魔教徒众与大内侍卫,也迎上去,迎住义军勇士厮杀。

  杨文中与沐莹是老对头,沐莹在此种场合不说话,上前就杀.一出手就是狠招。他知道杨文中会使公孙越女剑,招招能防。故意使杨家的玉女素心剑法中的招数和玉箫剑法中的招数,不料这种招数,杨文中也懂,无论他使出哪招儿,杨文中都能防。

  沐莹见自己占不了上风,又改使旋风回雪剑法中的招数和分子错影剑的招数。杨文中曾与唐赛儿交过手,领略过分光错影剑的厉害,沐莹一使出来,就有点怕。沐莹使出了旋风回雪剑的招数,他就更摸不着门路了,只能臆度乱防,常常出现失误。不过杨文中的内力充足,刀法老道,要想赢他很不容易。

  林大兆见碧莲那么玲珑苗条,是个稚气未退的小丫头,心存轻视,漫不经心地战斗,可是见碧莲以浑厚的内力,使出了公孙越女剑法的招数,他才知错误地估计了形势。立即留神招架,使不出进攻招数,但他内力雄厚,一时也不致于落败。

  那些魔教徒众与大内侍卫,对付那二百名义军勇土,可就对付不了喽。龙和象是人们认为最有力的动物,以龙象命名内功,而且还加以“神”字,也可见它的威力。它们有这么大的威力,再加对官家怀有很深的仇恨,所以,实力就更有增加。而且他们每人都会三招厉害剑法,一般武士就更加对付不了啦。他们如虎入羊群,敌人逢者必亡,他们四散逃命。魔教徒众与大内侍卫一退,官军更顶不住,被裹胁而退可是他们刚退到寨门口,唐赛儿与欧阳静率大队义军,冲杀过来。官军抵挡不住,又欲往寨里退,此时杨文中与林大兆见不能取胜,不敢恋战,向外退去。在门口正遇到唐赛儿、欧阳静杀过来,迎着他们格斗。

  杨之中、林大兆不敢再战,纵身逃走。范国不会轻功,欲跑不能,只得硬着头皮迎战,可是只两招儿,就抵不住了,纵马就逃。欧阳静不语,一个飞纵过去,在空中挥剑,把他的头削下,范国倒地死了。

  官军失了主将,立时大乱。林大兆、杨文中保护副帅,集合残兵、败兵,退回京城。

  唐赛儿大获全胜,军威大振,官军的粮草虽被义军烧了,但是辎重犹在。义军得了不少财物,唐赛儿很高兴,大摆庆功宴。

  沐莹道:“唐姐姐,小弟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唐赛儿道:“沐弟弟是义军的恩人,还有什么话,不能讲呢?”

  沐莹道:“此次官兵惨败,我们又杀了范国,朝廷决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要派大兵来讨。姐姐的义军山寨,无险可守,终究要吃亏。我劝姐姐,先别建立山寨,宜于游击为主。”

  唐赛儿道:“弟弟想的我也想过。游击作战,固然敌人难寻一网打尽之机,然到处活动太扰民,而且不扎根在一个地方,把粮草、军需储在一个地方,一旦发生战争,军队吃饭的事情就难解决了。”

  沐莹道:“姐姐想得也对。但是我始终认为以我们义军现在的力量死守一令山寨,不是很好的办法。将来有一天,朱棣若一心消灭这股义军,派几十万人围了你的山寨莫要说打,围也把你围死了。假若用火药攻寨,就破得更快,姐姐能不能去攻城略要地,抢州夺府,打个旗号呢?”

  唐赛儿问:“打什么旗号呢?”

  沐莹道:“抢官做、抢王做、抢皇帝做,对黎民百姓施行好政策。”

  唐赛儿道:“我原来就是为了报仇,才组织了这些人,没想到报了仇,把事情闹得这样大。只是我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到哪里隐居都可以。可是几千个义军的性命,和我连在一起呀。他们一个个又是那么好。……”

  沐莹道:“这真是件难办的事,依弟看,义军只有在死中求生,千万个弟兄的命才能活。要干,就大干,借雷雨做龙腾之动,扯起旗号称王称帝。不这样,就与今日乌合,明日兽散的山贼没什么区别,这样是没出路的。”

  唐赛儿道:“我称什么王,称什么帝,我从心里厌恶那东西。另外,只我手下的万八干人,也能扯旗称帝吗?”

  沐莹道:“我住店时,曾听一个人解说过,我国历代,秦汉、隋唐、宋、元,哪一代也没明代苦。朱元璋倒是英明,能杜绝贪官污吏,但是他封王太多,每个王都有千万亩封地,这样全国的能耕地,八九成都在那些王子和大地主手里,在全国人口中,一百人有九十九人是百姓,可是老百姓手里只有一二成能耕地,因此家家很贫穷。常言‘民以食为天’,老百姓投饭吃,人人心里对明朝皇帝存怒恨。我想,姐姐若能扯起反明朝皇帝的旗号,一定也振臂一呼,群应即起的。”

  唐赛儿不语。过了好一会子才道:“这件大事,须从长计议。眼下姐有一件事求弟弟。……”

  沐莹道:“什么事?姐姐请说!”

  唐赛儿道:“姐姐太自私了,想请弟弟屈洪流之量,留在义军里,为领袖。”

  沐莹断然道:“姐姐,恕小弟不能从命。非是小弟瞧不起义军,是因为小弟有父母大仇未报,另一方面,我想……我想澄清天下武林。弟行走江湖闲散惯了,我可不愿当领袖什么的。”

  唐赛儿叹息:“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建这支义军,只伺机杀了这个狗王子算了……”

  沐莹:“姐姐莫急。弟弟来给姐姐报信时是想和碧莲去找少华的,现在我先留在这里,帮你筹划,帮你训练义军。让碧莲妹一个人去找少华。”

  唐赛儿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只是碧莲妹……”

  碧莲抿着小嘴一笑道:“为了帮姐姐,碧莲愿去。我保证把少华姐给你找回来。”

  唐赛儿道:“那就多谢碧莲妹了。姐姐何德,能得到你们这些弟妹诚意相帮!真让我不知如何报答……”

  碧莲道:“妹妹是慕姐姐英侠,愿意倾少相助。姐姐何说这等话,姐妹不就生分了吗?”

  沐莹道:“碧莲,你去了,只要说了唐姐姐现在的情况,你少华姐一定会来的,你去吧!”

  碧莲道:“唐姐姐,我去了,你们保重。”

  侏莹道:“碧莲,你去吧,盼你们早日回来。”

  碧莲依依而别,自己上路。

  沐莹和唐赛儿欧阳静送走了碧莲,回来后,仍然商议义军的前途。沐莹道:“唐姐姐如果你真不愿为王为帝,我看可以这么办,把所有的义军,都训练的具有几种绝世武功,然后解散这支队伍,让他们各自为战去杀恶人,除暴戾。这样就等于化整为零,将来我们若不想举事,就让他们隐瞒身份,逃避官府,我们若有举动,可以招他们再战。”

  唐赛儿拍手道:“弟弟这主意很好,从明天起,咱就抓紧训练弟兄,给他们都有安排,我个人就好办了。”

  沐莹看了看欧阳静,对唐赛儿道:“姐姐,弟弟与姐姐处得日子虽少,但是却觉情亲,有一句话想对姐姐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赛儿:“我已把你视为亲弟弟,无论什么事,弟弟你说,我不怪你!”

  沐莹道:“那么弟就把自己的想法冒昧直陈。沐莹从欧阳兄口中知道,姐姐与姐夫感情甚笃,姐夫惨遭鲁王杀害,姐姐一定悲痛。但是姐姐已为夫报仇,姐夫地下有知,也会瞑目。但是姐姐不要因此自苦。姐姐尚不是半老徐娘,你尚青春年少,应为现在和将来着想。我们是武林中人,不应受那种文人礼教束缚,不应愚腐守节才好……”他边说着,边看欧阳静。他从绛珠口中知道欧阳静对唐姐姐有情,但仍拘泥于礼教,不敢想婚姻之事。他这番话明是对唐赛儿说,但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暗说给欧阳静听,希望他打破礼教,娶下唐姐姐。

  唐赛儿看了欧阳静一眼伤感地道:“人做事,总要无愧心,你姐夫我们俩感情好,我怎能忘得了他?但我听到他死的噩耗,没有哭,我立志为他报仇,手刃鲁王。为报仇我可以牺牲流血,只要是能慰寄你姐夫英灵之事,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去做。但是,我不准备让礼教做绳索。你们要相信姐姐,姐姐不是一个丈夫坟土未干,就琵琶别抱,掉首无情的女子,但是我也不准备做节妇。因为我做节妇,现在做孤雁,静影只身,将来生活无依,冻死沟壑,你姐夫英灵不泯,也会伤心的。只是,姐姐已是残花败柳,那有可意的人儿,能要我?”她说着,已泪水盈睫,看了欧阳静一眼,低下头。

  欧阳静冷冷默坐,面无表情。

  沐莹道:“姐姐不要太伤感,姐姐这样标致、英侠,天下英雄都会垂青,只怕多数人没有能做姐夫的福气。欧阳兄你说是不是?”

  欧阳静冷冷点了点头,没说话。

  唐赛儿道:“弟弟,别说了。可意的人难寻,我中意的,唉!我是落花有意,人家流水无情啊!现在我心已做沾泥絮,心灰意冷得很哪!你不要提这宗事了。”

  沐莹道:“姐姐,你放心。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弟弟一定帮你办好这件事。”

  欧阳静和唐赛儿均不语。

  屋里沉默。地了一会儿,沐莹对欧阳静道:“欧阳兄,请借一步说话。”

  欧阳静点头,跟沐莹走出屋外。屋外不远处,有几棵山榆树冠盖如伞,沐莹把欧阳静带到树林。

  欧阳静不说话,望着沐莹,沐莹道:“沐莹问欧阳兄一件事,欧阳兄能实言相告吗?”

  欧阳静点头。

  沐莹:“欧阳兄,你爱唐赛儿姐姐吗?说实话。”

  欧阳静道:“爱,比任何人都爱。”

  沐莹问:“你既爱唐姐姐,为何不娶她?方才唐姐姐已表明心迹了,她方才说的那个‘流水无情’的人就是你,你为什么当这无情之人不要她?!”

  欧阳静不语。

  沐莹大怒:“欧阳兄,你真嫌唐姐姐是落花?”

  欧阳静道:“不,她是花,也是我心中之花。我不嫌她。”

  沐莹道:“你不嫌她,就应该娶下她。”

  欧阳静道:“我早想过娶她,可是她让我朋友娶去了,现在我无论多么爱她,已无那个权利。”

  沐莹道:“欧阳大哥,你不姓木,却是一块无感情的木头。你觉得‘朋友妻,不可欺’对不对?”

  欧阳静点头。

  沐莹道:“请问欧阳兄,你的朋友还健在吗?你们是互爱,能叫欺吗?”

  欧阳静摇头。

  沐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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