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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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浪子-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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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景纯一惊,急忙撤剑回朔,他的剑正好以十足的力道碰在沐莹的剑上,“当”的一声响,剑尖落在地上。但是方景纯只是剑尖断了,长剑短了一截,仍能使用,而且,方才两剑相交他已觉出沐莹并无功力,挥起断剑,向沐莹攻去。

  沐莹早有准备,一剑得手,立即后退,同时叫道:“伯父!给你剑!”把剑扔给武先生。

  武先生飞身接剑,接过剑身未落地,就向方景纯进攻,方景纯只得回身自救。

  武先生边战斗,边偷眼看形势。沐莹手中已无兵器,也无内力,退到一旁观战。李文谦、王玉英各拖住两三个敌人,只能防守,不能进攻。敌人中方贻国重伤退下,但尚有四五个人有战斗力。他想,若不迅速制住敌人,只要他们中有一个抽出手,往旁边一跃,就能把沐莹刺死。他要使“破剑法”制住方景纯。

  “破剑法”是根据剑这兵器的特点,研究它形成空隙的规律,看出空隙,剑从空隙中刺入,去伤敌人握剑的手。武先生只守不攻,凝神盯着方景纯的剑,方景纯也很着急,连施猛招,急于求胜,无论任何剑法,均是攻招猛招儿空隙多,守招儿绵密,不易出现空隙。方景纯一着急,犯了格斗之大忌,出剑狂躁,形成空隙很多。使破剑法者必须会精湛的剑术和能把握机会。武先生剑术高明,使的又是公孙越女剑法。本来战方景纯能游刃有余而只守不攻,他看清了方景纯运剑中的每一个空隙。他看准了方景纯左方的一个空隙,施绝顶轻功,一个移形换位,闪到方景纯左边,宝剑从空隙中刺入,翻剑去削方景纯的手腕。

  方景纯见机得早,急忙收剑后跃,饶是这样。也仅仅保存了腕,武先生的宝剑,擦伤了他的手指,齐把削断了他的剑。

  方景纯大惊,跳出战团,吃惊地看着武先生问:“阁下是谁?能不能以真实姓名相示?”

  武先生道:“我又不想和你做朋友,何必报姓名给你?”

  方景纯又羞又怒,但他性格两面性,如虎狼之残暴,如狐鼠之狡猾。见不是武先生的对手,高喊了声:“撤!”飞纵着逃去。方家诸人也跟着他抱头鼠窜。

  李文谦见方景纯逃了,走到武先生跟前致谢。他已看出武先生使的是沐家剑法,走到近处,一看武先生手里拿的剑,吃惊更大。心想:“他使的是沐家剑法,手里拿的又是龙文宝剑,到底是什么人呢?龙文宝剑被碧莲赠给了沐莹那小子,怎么在他手里呢?他对武先生一揖道:”谢阁下相救之德!“

  武先生冷冷地吐了三个字:“不必谢。”

  李文谦道:“阁下是谁?我家的龙文宝剑怎么在你手里?阁下又为什么要救我?”

  武先生鄙夷地不看李文谦:“要救你的并不是我,而是我贤侄沐莹。至于这龙文宝剑嘛,是不是你家的,可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了……”

  这样说,已经给李文谦留了面子,他却羞得老脸通红,喃喃道:“李文谦不是人,沐家贤侄不记前嫌要救我,更加感愧……”

  武先生对李文廉道:“以子所为,真不当救汝性命,既救了你,你自去吧!望你疏远坏人,检点行为,好自为之。”

  李文谦看出武先生大有来历,也知道他与沐家定有渊源,非常惶愧。自从那次借比剑杀沐莹未遂,心里非常悔恨。武先生不软不硬地说了这些话,他低着头唯唯听命。

  王玉英自停手,就在一边打量沐莹。沐莹寄居他家时,虽然未去拜见她,但她因为碧莲太爱沐莹,偷偷看过沐莹两次,沐莹的身材容貌,早已印象在心里。她已暗暗衡量了多次,沐莹和碧莲般配不般配。那次李文谦杀沐莹未遂,气走了碧莲,她才不再思忖这件事。从此她非常恨李文谦,心里对沐莹存歉疚。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理李文谦,到李文谦对害沐莹真心悔恨了才夫妻和好。方才沐莹用龙文宝剑削断了方景纯的剑尖,她看得很清楚,沐莹递宝剑给武先生,她也看得很清楚。此时,那位救他们的老者与李文谦的对话她因离的远并未听清。她只是想,这绿把镶珠的龙文宝剑,丈夫出门时买来,给她把玩过,并让她珍藏着,后来丈夫把这把宝剑给了独生女儿。又听说女儿把这宝剑给了沐莹。她想:“这庄稼后生哪里来的宝剑呢?他怎么也会使剑呢?我家的龙文宝剑怎么,在他手里?他身材、容貌那么像沐莹,这庄稼后生莫非是他假扮的?”

  武先生把龙文剑送给沐莹:“贤侄收起剑,咱们走!”

  沐莹收了剑,欲走,王玉英走到武先生面前:“前辈,且慢,小女子有话说。”

  武先生看了看王玉英,见她英姿飒爽、文静秀美,温言对她道:“夫人,有何话说?”

  王玉英:“我夫妻要找一位沐贤侄向他认罪赔礼敢问这位后生,是不是沐贤侄!”

  沐莹感到为难。是暴露身分呢,是这样硬装下去?显然,王婶已经认出了他。当然,他可以这样装下去,不认王婶一走了之,可是她是碧莲妹的母亲,又心地慈善,我怎能这样一走,让她痛苦一辈子呢?!他不愿见李文谦,但又不忍骗王玉英,一时拿不定主意,仍默然不语。

  王玉英又道:“贤侄,婶婶已认出你了。当然,我们夫妻办的事,没脸见贤侄,但是婶婶不向你赔罪,又觉心里难安定,所以婶婶厚颜唤住你……”

  沐莹依武先生而立,默然无语。

  王玉英凄然道:“贤侄,我们不怪你不理我们,我常清夜扪心,觉得实在……是对你有罪的。不过……尽管我夫妻对不起你,碧莲对你还是痴心的,她把你当成亲哥哥。今日好不容易邂逅沐贤侄,请你看在碧莲的分上……”

  沐莹实在不能再拒绝王玉英。她是碧莲妹的母亲,又了解她是个正义、善良的好女子。的确李文谦很对不起自己,可是王婶可没对不起他。他想认王玉英,但他又实在看不起李文谦的卑鄙。他想,还是逃避的好。他一拉武先生道:“伯父,我们走。”和武先生走了。

  王玉英失魂落魄凄然而立,两行清泪流下脸颊。

  沐莹走了几步,实在不忍,回头道:“王婶,你不用问我是谁。我把碧莲的下落告诉你,她往定州外祖家去了。”说着转回头,越走越远。

  王玉英对李文谦斥道:“沐贤侄就在前面,你那样对不起他,他却让那人救了我们,也把碧莲的下落告诉我们,你再不追上去赔罪,还够的上人吗?”

  李文谦低着头没说话。王玉英怒望着李文谦正欲说话却见沐莹返回来,远远站定道:“李文谦,我特来告诉你:大内鹰爪子要杀你。江湖上方景纯之辈也要杀你,你还是赶快避祸的好!”

  李文谦跪在地上,遥遥对沐莹道:“沐贤侄!你等等我!叔叔不是人,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沐大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可是沐莹掉头走了,头也不回,越去越远。

  李文谦颓然坐在地上,揪着自己的头发道:“我真是猪狗不如,难怪他不肯原谅我,我……我……实在是对不起沐家!那口龙文宝剑,也是……偷的沐大哥的,不是买的。”

  王王英气极,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抬手就打了李文谦一个嘴巴,恨恨骂道:“哼!卑鄙!”

  李文谦不敢看王玉英,低下了头。

  十二、济南分舵

  武先生和沐莹走到街道的尽头,找了个小店住下。吃过了饭,二人在客房里喝茶。

  “莹儿,这一路上我使的都是你家的公孙越女剑法。”喝着茶,武先生对沐莹道:“你看这种剑法威力如何?”

  沐莹喜道:“伯父,我已经看出了,它真是好大的威力,能压倒一切剑法。”

  武先生道:“我也是初使这种剑法,有些招数使得潜力未能全部发挥。你父亲研练多年,每一招一式,都使得精到毫巅,出神入化,变化层生,所以天下无敌。”

  沐莹道:“伯父,此剑法真能使得每招尽活,招法似有似无吗?”

  武先生道:“我不是给你讲过岳武穆对阵法的议论吗?剑法、刀法、拳法……都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武当派的创派祖师张三峰在谈剑时就说过:”死招式,不如活招式;活招式,不如无招式‘,这话很对。死招式易防易破,活招式不易防也不易破。但活招式也能防,而无招式却不能防。剑使到最高境界,是剑招在有无之间,剑法的演进也是如此。由一招一式,变为一招两式、三式,又进而到一招多式。一招多式,就近于招式有无之间了。再将各剑招儿使得两招之间如同天球一体、毫无间隙,就更近于招式在有无之间了。你父亲的剑术就已届这个境界。“

  沐莹道:“今天李文谦使的也是沐家剑法,他使不出威力,自然是因为剑招太死了?”

  武先生点头。

  沐莹担心地问:“那么,抢我家剑谱之人,若将此剑法练到我父亲那样的境界,我岂不是报仇无望了?”

  武先生道:“这就要看你家剑法,落在了什么人手里?你父亲是号称诗、书、剑三绝的。这就是说,他的武学造诣是得助于文学造诣深。他精读了天下好诗,广览天下好字,然后以诗意入剑法,以笔势佐剑术。他编的那剑谱多处是以古诗代口诀,或以草书代图解的。一本剑谱里夹七夹八是诗、是字,非得文学造诣很深的人,是很难读懂的。特别是,你父亲编此剑谱时,是故意倒编的,得剑谱之人不知斯理,更难理出头绪。”

  沐莹道:“那么这个世上,只有伯父一人能练此剑法了?”

  武先生道:“不,莹儿,有两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你。我编那本《探赜》,就是为给你,或能为你家报仇之人编的,不意天竟垂怜,鬼使神差让你跌进那个山洞里……”

  沐莹释然。又看看武先生道:“伯父,你既编了《探赜》那本书,一定记住了剑谱中每一句口诀,并对它们加了诠释。我的时间珍贵,伯父能不能在路上教小侄。”

  武先生点头道:“好。你只记口诀和诠释可以,但内力恢复之前,剑法却练不得。”

  沐莹点头,当晚二人睡了。

  第二天,武先生和沐莹在店中吃了饭,又继续赶路。路上二人边走路,武先生边教沐莹背诵《公孙越女剑法探赜》。沐莹聪明颖悟,过目成诵,走路也背,睡前也背,不几天就背会了。武先生和沐莹都很爱诗词,这剑谱里很多句,都是诗词,沐莹一路背秘籍,谈诗词很有意思。

  一日,他们又走进一个市镇吃饭,一问才知道这里已离济南不远。吃过饭,二人又走。约走了两个时辰已到了济南。

  济南自西汉以来历代为郡府,元为济南路明初又置山东中书省行辕,市内有趵突泉、大明湖、南平祠、历下亭等名胜古迹,人烟辐辏,市井繁华。参差十万人家,不知丐帮济南分舵在哪里?

  二人在通衢大街上走了一个来回,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二人有些发愁。丐帮分舵并无徽志可寻,即使有帮外人也认不出。去问人,这种帮派会址多属秘密,非一般人能知。他们从头晌午进城,到过中午还没找到济南分舵,正在街上发愁,见对面走来一高一矮两个化子。武先生灵机一动,上前道:“二位朋友请了!”

  高个子道:“请了,二位有什么事吗?”

  武先生道:“在下想向二位问一个人;有一个叫程见素的二位可认识?”

  高个子打量武先生后问道:“老先生认识程见素吗?”

  武先生道:“和程见素可算故旧,只是丐帮的济南分舵,在下从未来过。”

  高个子道:“既是程分舵主的朋友,请跟我来吧!”说完,他对矮个叫化子耳语了一阵,那矮个叫化子离开他走了。他用眼向武先生和沐莹打个招呼,然后折进一个胡同。走到胡同的尽头,又拐向西,走了约四十丈;到了一个座北向南的大院前停住。武先生见四下无人,对那领路的叫化子道:“朋友,丐帮是江湖第一大帮派,为何堂堂一个丐帮分舵,竟设在如此隐秘处?”

  那叫化子四顾无人,俯近他们低声道:“丐帮的确是江湖第一大门派,但是近年,有一股恶势力与我们作对,情况并不景气。”

  武先生低声问道:“为什么呢?”

  那叫化子低声道:“丐帮历来都是倾向朝廷的,当然倾向的是正统明君,十几年前燕王出兵篡夺,使中原兵连祸结。丐帮倾向和静、仁爱的建文皇帝,对燕王多有得罪之处。燕王为帝后,虽为公开取缔丐帮,但也多所压抑,因此分舵舵址设在僻静处,且不挂牌标徽,只志帮内人能找到的记号。”

  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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