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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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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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妮浅言谢过,带着周萋画两人,沿着墙角朝婉粟轩走去。
    春妮带周萋画走的这条路,刚巧也会路过冰窖。
    就见冰窖入口的那做白玉石房子前,十几个拿着棍棒的仆役虎视眈眈地将冰窖们团团围住,这些仆役里面,竟然有几个头上包着白纱的仆役。
    春妮见周萋画好奇地看着那边,轻语说道:“那几个头上包着纱布的人昨天晚上负责守着冰窖,被抢尸的人砸伤的!”
    周萋画嗯了一声,抬头看向春妮,“春妮,你在夫人身边多久了?”
    “差不多有九年了,夫人还未出阁时,我就陪在夫人身旁,后来随夫人嫁入伊府,夫人成亲不到一年。大爷便回海宁郡任职!然后夫人便随大爷住进了刺史府!”春妮抬手指引周萋画继续前进。
    “这么说,你也一直住在刺史府了?”周萋画追问,若春妮也在刺史府,那卷宗上记录的刺史府后院的人数可就是错误的。
    “没有,虽然我也算是夫人的贴身侍婢,但大爷嫌刺史府有太多侍婢,太过奢华。我便被留在婉粟轩里照应着。只带了他给夫人安排的一个婢子!哎……”
    春妮发出长长的叹息,“若是我们也在刺史府,说不定也早就命丧黄泉了!”
    周萋画拉拉衣袖。表示自己有在听,而后,抬头看,忽然见一座精致如宫灯的别院出现在前方。
    红墙绿瓦。独门独院,雕花门檐。竟然与伊府大门可以媲美。
    朱门外站着四名仆役,这些仆役年纪不大,都穿着棕色绸料半衫,一个个的面容白皙。貌似女子,极其俊秀。
    周萋画驻步问道,“这是哪位的院子?”
    春妮的脸色微红。怔了怔,“这是三爷的院子!”见周萋画打量着门口的这四个小仆役。雪妮又说道:“三爷院子里的俊美小郎多了去,个个比平姨娘貌美许多!”
    伊三爷?平姨娘?周萋画念叨一下,看着这一个个貌美如娟的仆役,她脑中忽然冒出“狎玩娈童”四个字。
    她狠狠打了个冷颤,而后,便收拢衣袖,示意春妮继续带路。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便是侍婢的急切的喊叫声,“十郎,十郎,你慢点,不要边跑,边吃东西啊!”
    周萋画皱皱眉头,这个侍婢的声音粗厚,有点耳熟。
    思忖间,就见一个梳三髻的小童一跃跳过伊三爷门口刚刚的当门板,稳稳地站住后,不做停顿一下,就朝着周萋画驻足的地方跑来。
    他一手拿着一个鎏金边的瓷盘,盘内装着一菊花造型,半透明的糕点,一手拿着汤勺,正将糕点往嘴巴里送。
    小童擦身错过周萋画,跑了没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他后退几步,站到周萋画面前,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是我母亲请来的客人吗?”
    小童头微微上扬,三髻中间那个最高的辫子上下抖动了一下,伴随着他不屑的语气,这话宛如西游记里,红孩儿说的那句: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你是伊十郎?”周萋画打量着这个八岁左右的孩童,开口反问,见小童没有反驳,又说道,“没错,是马夫人请我来的!”
    小童将手里的瓷盘与勺子递给春妮,“春妮,你帮我拿着,这是平姨娘刚刚给我的松花露,待我吃完冻酥花糕,若还能吃的下,再来吃!”
    在雪妮接过盘子后,小童一掐腰,冲周萋画说道:“那你不准多吃冻酥花糕,我让你吃多少,你就吃多少!”声音稚嫩,语气却是霸道的。
    刚刚追逐伊十郎的侍婢已经赶到了面前,周萋画刚刚的反应没有错,这个侍婢她是认识的,就是马夫人身旁那个膀大腰圆的雪妮。
    雪妮先与春妮对视一眼,接过伊十郎送到春妮手上的瓷碟,解释道:“这平姨娘不吃甜食的人,今儿竟然准备了松花露,真是不可思议!咱们十郎,鼻子尖儿,就跟小猫似的,闻着味儿去了……”
    听到雪妮这么长的一番话,伊十郎早已没了耐心,“走了,走了,我还得去吃冻酥花糕呢!”说完,他便迫不及待,飞奔而去。
    雪妮连忙冲周萋画微微福礼,便追随伊十郎而去。
    待伊十郎跟雪妮离开好一段距离手里的而后,春妮开口说道:“十郎最喜欢吃甜的,尤其是喜欢吃冻酥花糕,估计是听说夫人要用冻酥花糕招待您,急匆匆地赶回来的吧!”
    周萋画浅笑,“孩童一向都喜欢吃甜食的!”她说着,便顺着小径,继续朝婉粟轩走去。
    待周萋画等人到达婉粟轩时,马夫人已经早早等在了院门口,见周萋画走来,连忙上前,把周萋画迎进了院内。
    马夫人的眼圈已经没有几天前的那么红肿,圆脸也饱满起来,就是眼睛下的那颗泪痣。也感觉清晰了许多。
    她的情绪看上去很好,丝毫没有受到伊刺史、钟姨娘尸体消失的影响,“周四郎,请坐!”她微笑着说道。
    马夫人微微抬头,看到周萋画身后的余崖,“这位是……”
    “再下余崖!见过夫人!”余崖抱拳,自我介绍。
    但余崖终究是个性子耿直的汉子。胳膊放下。就立刻开口质问,“马夫人,伊刺史跟钟姨娘的尸体都被人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会客!”
    马夫人正端着茶盏在饮茶,听到余崖这般质问,明朗的眼眸忽然阴沉了下去,她的脸一下子灰暗了起来。茶盏一歪,滚热的水就全部撒在了衣裙上。
    春妮眼疾手快。一把拿稳了茶杯,避免了再次伤到马夫人。
    对于春妮的举动,马夫人却置若罔闻,她的脸依旧如冰冷峻。猝然从圈椅上站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声音不再温婉,变得尖锐。圆润的脸浮现出一股杀机,她慢慢朝余崖逼进。“你刚刚说什么!”
    余崖被马夫人的举动惊呆,当下立刻伸手去摸腰上佩戴的刀。
    春妮担心马夫人做出出格之事,又担心余崖会真的掏出刀,焦急地跟在马夫人身后,不知所措。
    却听周萋画的声音突然传来,“余义士,稍安勿躁!”
    声音温暖,带着春光,入了人心,余崖的紧张骤然舒缓,就见连面目狰狞的马夫人身子也微微抖动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昨日,周萋画就已经见识了马夫人情绪的不稳定,她隐隐觉得,马夫人这不稳的情绪,其实是受她的意志控制的,也就是说,她的精神失常其实是伪装出来的。
    所以,此时的周萋画没有一丝害怕,见马夫人定在原地,她站起身来,踱步走到马夫人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继续语气温温地说道:“夫人不必担心,余义士刚刚说的是府里出了点事!”
    周萋画语气微微一顿,“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伊府里有人不见了!”
    马夫人垂眸看着眼前这个银盆满月的俊秀面孔,喃语着:“有人不见了?是谁呢?”
    “伊万水跟钟清秀!”周萋画说出了伊刺史跟钟姨娘的名字,试探性地询问,“你认识他们吗?”
    “伊万山?钟清秀?”马夫人的眉头微微蹙起,似思考了许久,“我,我不认识!”
    她的情绪突然从阴狠变成了激动,“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
    “原来你不认识他们啊!伊万山就是伊刺史,钟清秀就是钟姨娘啊!”周萋画继续引导,“你果真不认识他们吗?”
    马夫人的眼神躲闪一下,继续扯着嗓子喊道:“我不认识他们,周四郎,我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啊,没事的!”周萋画低声安慰,眼底却浮现一丝欣喜——又为马夫人假装自己有精神问题增加了一份证据。
    “春妮,快扶你家夫人落座!”周萋画扭身对春妮说道。
    “是,夫人!”春妮眼中含泪,上前扶住了马夫人,“夫人你这边坐!”
    春妮这一哭,马夫人却突然冷静下来。
    就见马夫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掏出帕子为春妮擦拭了一下眼角,“春妮,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又犯病了?”
    “没有,没有,夫人好好的!”春妮立刻止住眼泪,“夫人,你衣服弄湿了,咱们去换一身吧!”
    马夫人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衫,茶水正好倒在了胸前,湿漉漉的一旁,很不美观,她轻轻点头,“也好!”
    “周郎君,妾身先去换件衣衫,请先等候!”马夫人朝周萋画施礼,得到周萋画还礼后,她便朝内间走去,刚走了没几步,扭身回头,对站在正厅内的茶水婢子说道:“让厨房把冻酥花糕端上来吧!”L

☆、145 扇形环的冻酥花糕

周萋画早就听说过冻酥花糕,据说这是一种京城的名点,冻酥花糕的诞生是因为圣祖的一句无心之话,大体意思是说皇城之内夏日的冷饮太过小巧,几羹下去就没有了。
    为了讨好圣祖,御膳房里的糕点师傅,没白没夜的眼睛,终于制作出了可供多人共同食用的冻酥花糕。
    根据花糕地盘的大小,供10人…50人共同食用的冻酥花糕。
    后来,冻酥花糕就在京城流行开来,大户人家为能请到一位可以作出原汁原味冻酥花糕的厨子为荣,听丽娘说,侯府也曾有一位做冻酥花糕的师父,但在侯府迁洛城时,该厨子以家里有老母要照顾,留在了京城。
    从此这么他的身份就从侯府的厨子变成了护院人,而侯府,再也没有人能做冻酥花糕来。
    所以,周萋画对冻酥花糕还是很期待的。
    她歪一下头,看向门外,就见两个扎双丫髻的婢子,抬着一长方形盘子,从门外进来,盘子里的食物被一金色婴戏莲纹的盖子盖住。
    两人的身后,跟着一位年过半百,精神矍铄的老翁,老翁扎着围裙,阔步走进来,他瞥了周萋画一眼,示意那两名婢子把方形盘子放到正北的桌子上。
    婢子们在把盘子放到正北后,便退了出去,那老翁却含笑立在一旁,他也不说话,只是那么微笑着看着周萋画跟余崖,笑容里带着炫耀。
    周萋画心想,这个老翁也好生奇怪,伊府发生这么大事了,他怎么也跟那马夫人一样没有半点焦急与难过呢。
    周萋画抬起头来。迎接着老翁的笑容,试图从老翁的微笑里独出点什么。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春妮挑开侧帘,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蔺公,你准备好了啊!”春妮对着那位老翁微微福礼,抬头说道。
    蔺公手臂微微一弯。朝春妮盈盈一点头。
    春妮说道:“蔺公。夫人说了,让您先给周郎君表演一下能切冻酥花糕的绝技,她稍后就来!”
    冻酥花糕之所以这么有名。除去它的让人唇齿留香的口感、沁人心脾的凉爽,这切冻酥花糕的也是一项堪比插花的,具有欣赏的技能。
    冻酥花糕好不好吃,除了取决于做工。这切工也是相当重要的。
    平日马夫人没少看蔺公表演,听到马夫人的安排。蔺公道:“也好!”说着,他抬手示意门口的婢子拿来一张高脚桌,然后将方盘放在了高脚桌上,而后。他打开方盘的盖子。
    刹那间,香味扑鼻而来。
    周萋画有点错愣的看着高脚桌上,这被称为冻酥花糕的甜品。
    冻酥花糕分为上下两层。下面一层是方形的,上面一层是圆形的。方形的这层是由四种不同颜色的糕点组成,上面那层好似是糯米包裹着豆沙,又好似是白色巧克力包裹着芒果泥。
    “现在老朽要来切了!”蔺公从身后掏出两把刀,一手一把左右开弓,朝着方形糕点左一刀右一刀,前一刀后一刀,一共切了四刀,每一刀都刚好切到圆形下端,力气拿捏的刚刚好,一点都没伤害到圆形。
    切了这四刀后,蔺公就将两把刀,刃对刃的平行对在一起。
    就在周萋画诧异,切冻酥花糕就要这么结束时,就听春妮轻轻咳嗽一下,“不要眨眼睛啊,最精彩的要来了!”
    春妮话音刚落,就见蔺公手里的那把刀像是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到冻酥花糕下。
    待刀抽出来时,冻酥花糕已经分成了五部分,其中四部分便是刚刚那四刀切出来的,而第五部分就是冻酥花糕的第二层。
    整个冻酥花糕没有一点因切给破坏,每一个部分完美的一塌糊涂。
    周萋画惊讶的发现,原来第二层的圆形竟然是完全架空在方形糕点之上的,根据分离出来的下层糕点,周萋画粗略估计,圆形糕点压在方形糕点上的不会超过一毫米!
    她再次被冻酥花糕的做工惊呆!
    且不说这冻酥花糕的味道如何,就这做工,也足以让周萋画叹为观止。
    就在周萋画以为冻酥花糕的切法就要结束时,却看蔺公又有动作了,他将下一层分离出来的四块糕点放到了四个瓷碟里。
    这样偌大的方盘里,就只剩下那分不清是由什么做的圆形糕点。
    “不要眨眼哦!”春妮小心提醒。
    周萋画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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