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庸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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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庸无道-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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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需要为别人而活。
  贺谦轻哧地笑了一声,他们两个人现在竟然在卢旺达的一家充满油烟味的烤串店谈论这么凝重的话题,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
  遂不再多语,只专注把盘子里的食物都解决掉。
  酒足饭饱之后,贺谦又给季宸煮了壶消食解腻的大麦茶,麦香四溢,简单的味道却让人欲罢不能。“再给我来一杯,我原以为你活得很糙,没想到你也能偶尔这么精致一下。不过,你别担心,接下来有我的日子你一定会过的更加愉快的。”
  “我拒绝。”贺谦答得斩钉截铁。
  季宸明显是有事儿来找他,可现在这样一副不愿意说正事儿,想要混吃混喝的无赖样儿,真的不会受他的待见的。
  雨霁初晴,太阳光散射出来的彩虹打在院子里,霎时好看,金合欢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原本不算好看的植物也霎时缤纷起来。
  “季宸,你和我说句实话,你为什么要到卢旺达来?”
  “你确定你要听?”
  “我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本来是昨天晚上的更新来着,昨晚晋江抽了登录不上去,还说我登录频繁,锁了我一个小时。呜呜。不好意思。

  ☆、最后的最后(3)

  
  季宸这个人对于这世界上很多的女孩子来说都有一种致命的魅力,正如歌里唱的,“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哪怕有一天会跌倒”。他不玩儿摇滚,却有着这种乖张不羁的摇滚精神。
  但对于贺谦来说,季宸的缺点似乎是大于优点的,乖张,桀骜,自负,轻浮,似乎很多传统意义上的“花花公子”和“富二代”所拥有的标签都可以往季宸身上贴,但贺谦依然很愿意和季宸往来,原因只有一个,于他而言,季宸唯一的优点可以遮过他所有的缺点。
  季宸他开朗,也许用开朗阳光来形容一个25岁的男人不太合适,但季宸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经历过什么,他似乎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痞里痞气地冲着你笑。你在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阴翳,好像是言情小说里的小白女主一样,开朗灿烂到不像话。
  而现在,这个人,正在用一种他惯用的痞里痞气的笑容来叙说一件极其严肃的事情。
  “贺谦,我要死了。”似是怕怕贺谦听得不清楚,季宸把杯子里的大麦茶喝完以后又补了一句。“我快要死了。”
  贺谦握住杯子的手猛然一滞,突然一停,还温热的茶水顺着茶杯的杯沿洒落到他的手上,贺谦缓缓放下了杯子,把手上的水迹甩了甩。
  “季宸,我就只问一遍,在开玩笑吗?”
  季宸笑得狡黠,“哈哈,哈哈,你看我这样笑一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但很抱歉,没开玩笑。”季宸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怎么回事?”贺谦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在微微的颤动,但又不想让季宸看出自己的异样。“怎么回事?”
  “前段时间就觉得头疼,一直没太注意,这次回家的时候查了查,脑癌晚期。”季宸说的云淡风轻,把脑癌说得像感冒发烧一样简单。
  “嘭”地一声响,桌上的杯子都被贺谦一把扫到了地上,饶是贺谦这种见惯生死镇静自如的人面对季宸到了这个地步还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人真想两步上前,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季宸,你们家那么多钱是放着当摆设的,你自己赚那么多钱是摆着好看的?普通人都知道定期体检,你不知道?能让脑癌发展到晚期?如果我不是医生,而只是你的朋友,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揍你一顿。”地面上的碎片四处散落,就像一颗剔透玲珑的心被摔成了无数瓣。
  “检查结果呢?哪种瘤?”贺谦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说不定是良性呢?说不定是误查呢?说不定呢?
  “把你期待的表情收一收吧,没用的,颅咽管瘤,我们家有遗传。”
  听到名字后,贺谦的心咯噔一下,先天性性质的脑瘤,还有遗传因素在里面的话,治愈的可能性?他投向贺谦的眼神被对面的那个男人用笑意给挡了回来,“没关系,我算是活得长了,还来世界音乐史上留个名,做了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儿,也没什么。”
  这句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这一天总归是要来的,他们季家人有能逃过去的,有逃不过去的,只不过是他的运气稍微差了那么点儿。
  “别这么大反应,有癌的是我。。不知道的人看这架势还以为我睡了你不负责任呢。”季宸依然饶有兴致的开着玩笑,完全没有一点儿病人该有的自觉。
  “所以?最长多久?”通常这种话都是病人向医生询问的,可现在他作为一个医生竟然要反过来向病人问。
  “也就五六个月吧,极限了。”
  “那你还在这儿跟我耗时间?物理治疗至少能延长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人告诉你吗?”作为一个医生,当你看惯了生死多多少少会产生一点儿麻木,但如果你对一个人有着很深的交集你肯定不能淡然处之。
  “我能不知道吗?全世界最好的医生都看过了,但是没必要。”季宸无所谓的耸耸肩,多活一个月少活一个月有什么重要的呢?怎么把握最后的几个月时间才最重要。“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得都太容易了,只要我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了。现在正好,我珍惜珍惜生命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季宸从来都是被上天偏爱的宠儿,现在上天生了气,想要挫挫他的锐气,在他看来,无可厚非。
  “没有回旋的余地,你非要这样么?”贺谦见着季宸坚定地点了点头最后一丝期冀也消散了,因为季宸还有一个让他格外厌恶的缺点,就是固执,固执发酵到一种程度就是偏执,这种偏执让他的狠心无可比拟,对别人狠心,对自己也能这么狠心。
  明白了季宸的心迹以后,贺谦也渐渐释然了,态度也慢慢转好,“跟着我住也行,听我的,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不要和我讨价还价,能做到吗?”
  “嗯嗯嗯。”季宸的头点的像上了马达一样。霎时间笑容再次绽开,绚丽夺目的让院子里一众的金合欢都暗淡下来了。
  金合欢的花语不本来就是这样么?
  ——稍纵即逝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收拾东西回家,想着忘记更新了就今早起来码字了。还没来得及修,下午赶火车回家,回家以后不断网不断电更新真的会稳定了。

  ☆、最后的最后(4)

  前段时间在国内又一部卖座又收获不少好评的电影,叫做《滚蛋吧,肿瘤君》,主要是传达生命重要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这个概念,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而现在,季宸就感觉自己在践行着这么一个概念,他的人生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遗憾,不需要嗟叹,不需要感慨,把握住现在就已然足够了。
  “种个海棠怎么就这么难?下次你干脆让霍九月直接派专机过来给你送盆栽,这么一颗颗种子的咱们得埋到什么时候?”季宸在干活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话多,不不不不,不是,说错了,季宸他就从来都没有话少的时候。
  “季宸,你要不把锄头放下?你从刚刚一共说了五句话,不加标点二百一十四个字,然而你才只埋了一颗种子。”贺谦趁闲暇时候站起身来,一来松松筋骨,一来看看季宸是如何花式偷懒的。
  “贺谦,我是个病人,公共交通都会要求你给老弱病残让座,你现在纯粹就是压榨剥削,是违反法律的。”
  “某些人自己都不把自己当成个病人,那我干嘛要把他看成是个病人。”贺谦这话里明里暗里是在警示季宸午后去偷偷吃了根冰激凌的事情。
  “算了,罢工,吃了你一根冰棍让我付出这么大的劳力?”季宸撂下挑子准备不干了。
  “我是个黑心医生,还开了家黑心诊所,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对你多好?”贺谦敛起笑容的时候真的让人有一种道貌岸然的变态医生的感觉,激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半。
  “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在吗?”一个熟悉的女声正用着娴熟的中文问着话,突如其来插入的一个中国人的声音打断了贺谦和季宸无意义的口角之争。季宸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表情猛然一变,只是一刹,瞬间又恢复了常色。 
  贺谦对这个声音不算熟悉,但也是有所耳闻,辨别出来人是谁以后,贺谦浅浅一笑,向着季宸的方向投去视线,算是征求意见的一种方式。
  季宸先是哑然失笑,随即爽朗的笑意在他的面上荡漾开来,微微颌首。
  贺谦见当事人都能这么看得开也就不再坚持,放下种海棠的工具去打开院子的门。
  金合欢上有着未干透的雨水,阳光一束束地垂直地落下来折射出这种花原有的夺人眼球的金色。金合欢就是比人好,这种花总像是没有情感一般,不管经历过多少挫折与磨难,雨水和打击都好像在它们身上留不了痕迹。
  人就不行了,太多的事情会让他们受伤彷徨。
  听得出来声音是一回事,等真的看到她的脸又是另一回事。当你见到陆青绮你就会明白,美丽端庄优雅大气这些话真的不是恭维而已,她的头发稍长了一些,没有修剪,显得稍稍有些杂乱,但面容仍然精致无比,放哪儿都是十足的美人无疑。
  贺谦先是一怔,没过一会儿又坦然地让陆青绮进门说话。为什么发愣?自然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那么一双眼睛里映出来的景象只剩一片颓圮。
  千疮百孔的心总能在表面留下点可以捕捉的痕迹。
  “我来找季宸,他应该在吧——”陆青绮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期待,但话语里又似乎带有一些与她形象不符的怯懦。人常说,不知者无畏。陆青绮是知道得太多了才会有这么多的不确信?这么多的忐忑心情。
  贺谦点头,把门打得更开一点身子也向一边让开,好让陆青绮进去。
  空荡荡的庭院,除了金合欢和几株兰草就只剩两把藤椅,视线再往上移,那个她万分熟悉的人正不顾形象地靠在墙边吃着贺谦明令禁止的冰激凌。
  “季宸,你要是想死得快点儿就直说,不要那么麻烦;我直接给你开点儿安眠药。”贺谦的语调很平和,但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表示他现在正在生气,很生气。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恐怖就是,我惹到医生生气了,他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挂掉。
  季宸有些讪讪的,但低头一看,杯子里的冰激凌只剩下一口了,不吃白不吃啊,遂而又若无其事地把最后一口冰激凌心满意足地吃完。舔唇的时候,明眸闪烁,向着陆青绮熟稔的打着招呼,“来了啊。”没有刻意的疏远,也没有不合时宜的亲近。
  像朋友一样的问候,只是像朋友一样的问候。
  “你怎么样?”陆青绮三步做两步跑到季宸的面前想先探看一下他的状态,连手边的行李箱都留在了原地没有顾上。
  陆青绮的手想去触碰季宸略微消瘦的面颊却被他轻轻地拂了下来,轻声地道,“陆青绮,我们不是能有这种举动的关系。”一句话说得轻柔,却几乎要让陆青绮泪光潋滟,生死之际,他竟然还要和和她分的这么清楚。
  一旁的贺谦也有些看不过眼了,出声支援,“季宸,外边太阳还挺大的,别让陆小姐在外面呆着了,进去说话吧。”他先把陆青绮的行李箱给提了进去,又在咖啡机边上给他们两个煮咖啡,忙完这些以后自己又先出去摆弄他的海棠了。
  咖啡的香气四溢,贺谦泡咖啡的水平就连挑剔如季宸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贺谦这个水平可以去考个咖啡师了,你应该不知道吧,他还会调酒——”季宸准备把贺谦的优点都数一遍却发现自己握在手上的咖啡被人冷不丁地夺走了。
  “你是个病人,你爱惜自己一点好不好。”声音里蕴了十分的无可奈何,剩下的九十分就只是伤心。
  “青绮,我是个病人这件事情我自己要比病人更清楚,连医生都放任我了,你何必呢?”他好言相劝,顺势又去拿那杯被陆青绮攥得紧紧的咖啡杯。
  “那是因为他们不爱你,任何爱你的人都没有办法就这样放任你。”陆青绮大吼出声,什么优雅什么矜持,她只是希望季宸能多活几天,怎么这样也会受到他的非难?
  季宸默默不言,把陆青绮手中的杯子再次夺了回来,一口咖啡涌入喉头才觉得那些积郁的情绪都消散了不少。“你是客人我才对你这么客气,你那么了解我,你知道我是多么狠心的一个人。”季宸不介意放下更狠的话来打退陆青绮这些有的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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