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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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女相-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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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用太担忧,她一个野孩子,没有见识,要真是住在府里,绝对是您的手下败将!”王妈说的信誓旦旦。楼云霓刚刚平静下来的脸上又染上了怒意,“你到现在还小看了她!什么野丫头,你没看见她刚才多厉害么!”
王妈不敢多言,赶紧跟上。
前院里,和尚们已经诵完了经,白幡招展,哀乐阵阵。
楼铎一手抚摸着棺椁,棺材上的铆钉已经都被起了下来,楼云霓悄无声息的站到前面的人群里,悄声对自己的丫鬟珍珠说,“让你找的仵作呢?来了没有?”
珍珠赶紧偷偷指着楼铎身后的一个人说,“那个穿着靛蓝色衫子的就是了。”
云霓勾唇一笑,珍珠狐疑的问,“小姐,这真能验的出来什么吗?”
云霓又是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验的出来验不出来那不还是咱们说的算么?只要银子花到了家,想验出来什么就能验出来什么。”
珍珠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相爷,咱们给夫人移灵吧。”楼铎点了点头,对旁边过来的小厮们说,“动作轻一点。”
云裳跪在棺椁之前,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他。
“这!人呢?”楼铎忽然太高了声音。把探过头来的仵作吓了一跳,艾管事凑上来一看,也变了脸色,楼铎一把将棺材盖子完全推开,咕咚一声掉在地上,振起了不少尘土,黄土飘扬之间,人们都看见了那个黑黝黝的棺椁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人的影子!
“娘?”云裳也站了起来,扑到棺椁前,对着空荡荡的棺椁喊了一声,里面只有三寸厚的白粉,白粉上平平的铺着一套闻上去不但没有一丁点的死人的尸体腐臭的味道,反而还有一点淡淡的特殊香气。
饶是楼铎一国的丞相,也从未见到过这样诡异的事情。伸出去想要触摸那些白色的粉末,却是犹豫在半空,哆哆嗦嗦的没有下手。
云裳斜眼偷看,趁这时候伸手在捏了捏那一身华丽却略旧的衣裳,蓦地退后了好几步,战斗站不住,脸色苍白着说,“娘……娘……是你么?”
楼铎脸色更加难看,将信将疑的走到云裳身旁,稳住她抖动着的肩膀,“云裳,你摸到了什么?”
“我……我……”她犹犹豫豫,似乎不敢说,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慌。
楼铎心头一软,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掌更用了几分力,却温暖柔和,“你摸到了什么?”
“我摸到了……娘亲。”她的眼睛直视着楼铎的眼睛,一颗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刚才摸到她了,还很温暖。”
“来人,小姐受了惊吓,带小姐下去。”楼铎忽然转身,对身旁的丫鬟说。几个丫鬟赶紧走了上来,扶着云裳,云裳死活不肯走,挣扎着从几个丫鬟的手中逃了出来,扑到棺椁前,“娘亲,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回来了啊?”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云裳的眼中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香香在一旁看得傻了眼,直拽丁姨的袖子,“丁姨……这……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啊?”丁姨也不知道云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安抚香香,让她不要搅局。
云裳边哭边侧目,偶然发现在围观的众人之中脸色最最难看的人,只有两个人——王妈和二夫人。她不动声色,暗暗记在心里。忽而,她向前一跃,把耳朵凑到那身衣裳跟前不到寸许的地方,眼刀凌厉的甩了出去,朝着悉悉索索的人群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安静。然后静静的趴在衣服上,好像是在听那身衣服在诉说什么似的,片刻之后,她才恋恋不舍的抬起身子,朝着楼铎轻声说,“母亲说,她走了。”
“什么?”楼铎蚕眉一动,狭长的眼睛看向满脸泪痕的云裳说。
“母亲自在扬州的时候就潜心修习佛法,或许,她已经得道升天也未可知。”云裳看着自己的“父亲”说的不无感伤,楼铎看着她那一双纯净无害的纯黑的双眸,半晌没有言语。
他的眼神很专注,仿佛在看着自己失散多年的恋人一般的专注,“你再说一遍,你母亲刚才说什么?”
云裳在他的注视之下丝毫没有半分的躲闪,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仿佛这样还不够,一定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一样,她一字一顿,声音里没有任何的修饰,“我走了,另外,母亲说留了一封手信给您。”
楼铎脸色稍变,甩开了所有的恐慌,在那身衣服的下面来回摩挲,果然,在厚实的粉末和衣裳之间摸到了一封信。展开来看上面字字勾画的只有短短几句。
“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指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笔笔动情,字字伤心。楼铎反反复复将这短短的几行字看了又看,瞬间像是被人抽净了所有的力气,大手撑在棺木的边缘上,狠狠地,竟似乎要按进去一般。他忽然仰天大笑了三声,“一点相思几时绝!萍儿,你果然还是不肯原谅我。好,好!我成全你,我成全你!”他边说边笑,然而眼中却滚出两行清泪。
云裳站在他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母亲她……会感激你的。”
楼铎背过身去,没有让其他人看见他脸上的泪痕,挥了挥手,“就为大夫人在宗祠堂里立一座衣冠冢吧!”
云裳在他的背后默默掏出帕子,擦拭着脸上的眼泪,而在人群之中的丁姨和香香却是不约而同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原本以为是会鸡飞狗跳墙的一幕,结果却这样平安无事的了结了,这大大的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楼云霓凑在自己母亲的身边,“这怎么可能呢!一个死人还能长翅膀飞走了不成?”
二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这样的事,死人自然是办不成的,但并不表示活人就办不到。”
“娘,难道您认为这件事是她们自己做的?”
“哼,贼喊捉贼,你娘我多少年以前就不用了的把戏。”她抖了抖自己手中的帕子,挡在了嘴角,在楼铎的眼神飘过来的时候瞬间换上了一副宽慰的笑意,向前走了几步,将一双保养得甚好的手放到他的手背上,“逝者已逝,老爷,您可要节哀顺便,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儿啊。”
云裳拭了下眼角,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当初这个女人会成功的霸占了楼铎和整个相府。她也意识到,或许在这个深宅大院之中,她时时刻刻需要警惕的人并不是那个看起来很彪悍的楼云霓,毕竟,她和她的母亲比起来,功力还是逊色了太多。
“全府挂孝,斋戒一月。”楼铎挺直了身杆,重新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的楼丞相,他横扫了一眼云裳,“你随我进书房来,我有话要问你。”
丁姨和香香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第四章 入住倾芙园

夏日炎炎,尤其是今年的夏天更是异常烦热难耐,云裳身披重孝,头上的孝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汗水湿透了。然而对面的人好像对周遭的炎热根本没有反应一般,呆呆的负手伫立在一扇空荡荡的墙壁之前。
楼铎此时已经是一个六十开外的人了,即便大凤朝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过大的战争,他这个武将出身的文臣也不必再亲临战场,然而岁月还是无情的染上了他的额头和鬓角,岁月的褶皱在这个老者的额头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头发和下颌处的胡须也是花白丛生。楼云裳跟着他走进书房,他便一直用满是银丝的后脑勺对着她。
云裳看不见他的脸,也就自然而然的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
许久,他才轻轻的咳了一声,“云裳。”或许这两个字对于这个父亲来说已经有些生疏,楼铎叫出了这个名字,嘴角却忍不住泛上了一丝的苦笑。
“嗯。”云裳在他背后低低的应了一声。
“你母亲……可走的安详?”楼铎的声音更加低沉,隐约的透出一点让人捕捉不到的忧伤。
云裳一愣,裣衽低首道,“是,母亲走的很安详。”楼铎放在身侧的手掌微微蜷起,看着那空荡荡的墙壁。云裳望着他的背影,一丝不忍涌上心头,把这番话在心里好好的琢磨了一遍,才说道,“母亲久病沉珂,日日缠绵病榻,如今一朝跨鹤西游,也好过日日苦挨。所以,您也不必太过伤心。”
她从前总是丁姨说起楼铎对母亲如何如何的眷恋,但是怎奈母亲的心却始终是楼铎走不进去的高高门槛。即便是给这个男人生了三个子女,母亲还是执意要回到扬州老家,在那里了却残生。
大概……是因为她所深爱的那个人,他的墓还在扬州的缘故吧。
云裳看楼铎没有反应,而自己已经看透他和她之间的情仇恩怨。无论那些情仇如何的波澜壮阔如何的凄美决绝,但那终究是别人的爱恨情仇,别人的聚散离合,和她……并无关联。低低垂下眼帘,浓密而修长的睫毛覆盖在她的眼睫上,扑闪扑闪的看不出情绪。
“云裳。”楼铎终于转过身,看向了这个自己七年都没再见过的女儿。
“嗯?”她也抬起头。
她的眉修剪的长而柔美,淡淡的扫了一点眉粉,清朗得如同远山之巅,她的眼和记忆中的那个女人竟是那么的相似,圆润而黑白分明,看上一眼就如同像是全身被浸泡在了清冽的泉水之中,她的鼻子娇小而不失秀气,唇似半熟的樱桃一半,透着股浅淡红泽水润,尽管这张面孔还稍显稚嫩,但是她的五官和那个女人是那么的相似,像到了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是自己当年在跑马坡上,第一次看见了十六岁的她一般。
他甩了甩头,抛去了脑中这个荒诞的想法。
看他的神色挪揄,云裳刚刚还在悬起的心忽然就沉淀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对他并无特殊的感情,有关于他的所有,不过是从丁姨和香香的口中得知的只言片语。而那点所谓的骨肉间的心灵相通和血脉里流淌的血……云裳浅浅的笑了。真是荒谬,就算是真正的骨肉至亲,又和她能有什么瓜葛……
楼铎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娃脸上闪过的不易被人察觉的冷淡笑容,有一时的错愕,她的眼中有着那样和年龄不相称的老成和深沉,有着以他大凤朝丞相的阅历,竟然也读不明白的内容。
她……真的是楼云裳么?
楼铎定定的看着她,而楼云裳也回望着他。
“她可还留下了什么话?”
“没有。”
“你去吧。”他重新回过了身儿,对着那扇空荡荡的墙壁。
在他转过身去的那么一个瞬间,她竟然看见了,楼铎眼中那鹰隼一般的锐利神采,嗖的一声,不见了。
“小姐,小姐,怎么样?”院门外,香香和丁姨早已经等在了那里,香香挥动着手里的帕子,一个劲儿的摇晃云裳的胳膊。
“老爷他有没有怀疑夫人的尸身……”丁姨才开了个头儿就听见脚步声,是艾管事,丁姨只好住了嘴,看向他,“艾管事。”
这是一个极其精明的男人,微微有些驼背却不影响他健硕的步伐,几步到了她们跟前,艾管事弯了弯腰,算是行礼,“五小姐,二夫人给您安排了住处,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云裳点了点头,带着香香和丁姨一起去往别院。
越往前走,香香的眉头就越皱,眼看的眼前的大树越来越浓密,她忍不住拉了拉丁姨的胳膊,小声嘀咕,“咱们相府从前有这么一个地方么?我怎么不记得。”
丁姨的脸色也不好看,努力回忆着相府的原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她和艾管事有些交情,但也必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思量再三之后她快走几步赶上了艾管事的步子,“艾管事,二夫人给小姐安排的房间到底是在哪儿啊?”
艾管事慢了脚步,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的楼云裳,叹了口气,说,“是倾芙园。”
丁姨低低的呼了一声,不敢置信,“倾芙园不是……”
楼云裳走到他们身边,好奇的看着满脸惊惧的丁姨,香香早就脸色发青,颤巍巍的说,“丁姨……那倾芙园……不是……不是闹鬼吗?”
“倾芙园?名字倒是别致。”楼云裳听完淡淡的笑了下,香香不依不饶的说,“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小姐才回府,就让她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云裳上前一步,捂住她没遮没拦的嘴巴,“偏僻好,我喜欢清静。”她说完,朝着艾管事歉意一笑,“香香被我宠坏了,让艾管事您见笑。”
艾管事愣了一愣,赶紧口称不敢,继续带路。
这条路和刚才她们走过的甬道相比真的显得太过安静和肃杀了一些,两旁虽有大树,然而树木却失于修剪,长势疯狂茂盛,高大的树冠垂垂而下,密实的树叶互相交叠,根本透不过一丝的阳光,即便是烈日当头的此刻,走在这条路上,云裳身上的汗已经凉了大半。
七拐八拐之后,终于看到了倾芙园的本来面目。
云裳抬眼打量周围,见主屋堂屋一应俱全,走进卧室又看到摆设精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脏乱,很是满意,“院子倒是不错。替我谢谢二夫人。”
艾管事又是一愣,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香香一脸戒备的在四周查看,偶尔有一条虫子爬过她的脚面,她就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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