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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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女相-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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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事情,总是有着太多的渴望;对于婚姻,孤更有奢望……情之所钟,一世相伴,红袖添香,知音解语。
这样的女子,一人足矣……”
凤紫泯并不知道,他这样说的时候,脸上浮现的笑,是和他素常形象极其不符的温柔……已执政一载有余的少年帝王,向来将“天心难测”和“皇家威仪”演绎得完美;也许唯有这样放松的时刻,提到了这样旖旎的愿望,才展露出了这样温情的另一面吧?
而这温柔向往打动的,自然还有与之分享如此心情的霁月。情窦初开的少女逃不过这笑容的蛊惑,目光更是柔得滴得下水来;“红袖添香,一世相伴”这样的话在心中兜兜转转几个来回,终还是努力挣了出来,扬起脸,强笑道:“陛下这样的期望,听起来离实现并不遥远么……无忧公主冰雪聪慧岂能不知晓陛下的心意?可能公主此时是被杂物障目,不能看清陛下的心意罢了,等到时机成熟,陛下这样的愿望就象是为她所设……公主她,早晚会接受陛下的心意的。”
“为她所设?”凤紫泯摇摇头,又点点头,“孤当初生出这样念头的时候,可是并没有想过她;不过现在想想,只怕心中隐隐存了这样的期盼也未可知……只是,楼卿素来强势,和孤想象中的温柔伴侣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凤紫泯这样说着,可目光中透出的甜蜜期许又怎能瞒得过人?便是早知道无忧公主在皇帝陛下心目中位置的霁月,望着这样甚至带出几分青涩神态的帝王,心中乱跳几回之后,也不由添了几分疼痛。
“这些日子孤去看楼卿的次数少了很多。”皇帝陛下的声音都低柔了几许,“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吧?能探探她的病情,和她说说政务上的事倒是很好……只是孤怕控制不了想靠近他,弄清楚他身份的念头……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设想了多少次揭破他身份的情景?却又反复掂量,只怕她若一直对孤如此,岂不空欢喜一场?”
霁月自然对凤紫泯一段时间的失眠现象了如指掌,原本以为是无忧公主失踪之后太过着急的缘故;可后来云裳已回,皇帝陛下的情形却没有好转……她猜测过是因为云裳的病,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头。近乡情怯,近乡情怯……可是因为这样,皇帝陛下就打算这么拖下去么?
霁月这样想着,却不觉已将问题问出了口。她今年只有十五岁,虽然作为大宅门中庶出的女儿,免不了有些早熟;但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子,还是青涩得摸不清自己的所思所想:譬如现在,她竟是不知道自己是盼着凤紫泯早日弄清云裳身份,有情人终成眷属;还是希望皇帝陛下拖延下去,就这么一直一直将秘密和她分享……
“那倒也不是。”凤紫泯起身,踱几步到了窗口,望着外面晨曦中破雾而出的朝阳;那英俊的面庞上桃花眼熠熠生辉,语气中却带了几分无奈,“其实就算是孤真的有心想拖,也没有办法呢……”
“其实就算是孤真的有心想拖,也没有办法呢……”
“陛下的意思是?”
凤紫泯不语,望着窗外,仿似出神;而眉宇间那种生动得近乎诱惑的期冀却慢慢淡去,一点一点回复了大凤朝天子固有的高深莫测。良久,在霁月已经不以为关于这个问题还会有什么回应之后,他却终于开口:“孤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里政务上头……倒似楼卿在逼迫孤一般。”
这话有些怪异了,且凤紫泯以前从未和霁月提起过关于朝政上的问题,刚刚的僭越又招来罚跪,她哪里知道该如何接口?幸好凤紫泯没有教她为难,只自顾自说了下去。
“楼卿虽然从小在边缘野村长大,可她向来在为人处世上最会掌握节奏……她如何与朝臣们相处孤不十分清楚;但他在孤身边的时候,最能够让人觉得舒服……多数时候她不会主动去要什么;而若有目的要达到,她也总是能够让人轻而易举接受他的观点:这里面她会耍些小心机小手段,但不会让人厌恶,总是适可而止,从来不肯强出头……
“可是最近却都在改变。”皇帝陛下略蹙了眉,带些疑惑,“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懂得孤需要什么,看得到孤的下一步;可是行事风格上却带了几分激进,有些不回头的决然……前头扳倒王英,还能说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那么和张谔携手清理官场,就有了些冒进;至于如今居然惹上周大学士……便完全是站出来引导形势了。
“对于臣子而言,如此的风格迥异,”凤紫泯没有回头看霁月,也知道这个侍女根本不敢发表任何意见,“一般来讲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什么压力使其感到急切,又有必须完成的使命,因此不得不激进;二么,就是有了不轨之心了……”
不轨之心?听到这个,霁月微微打个寒噤……是晨起的风有些冷了么?
“当然,楼卿是不可能有什么不臣的念头的,”说到这里皇帝陛下顿了一下,又继续,“所以只能是第一种……可是孤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那么急?是因为她的病?是因为什么人?或者说,是真的打算要离开了?”
又是沉默。
“所以孤也不能无休止再拖下去。”凤紫泯“啪”的放下窗扇。回眸时带了几分决断后的轻松。“若是最近鲁老头儿能够赶回来。楼卿病情再好几分。就赶着将这件事情了结了吧……尘埃落定。孤也好静下心来处理朝廷上的事情。”
霁月知道这些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自然还是不敢接话。
皇帝陛下也止住了话题。伸了手由着霁月替他更衣。外面天色已经大明。整整一宿过去。皇帝陛下的神色却也不倦。且眉目间又明显较杨红筹离开时舒展了很多。霁月知道他是心中烦扰倾诉一番之后得到排解,也自暗暗快慰。
皇帝陛下换的是外出的袍。若照平时。此刻早已经过了要上朝的时分。可如今圣驾在外。朝会自然也免去。那只剩了一个人的“内阁”更是已经来过与皇帝通宵“理政”;这个没有嫔妃的皇帝其实应该是很闲的。至少不会连补眠的时间都没有……霁月待要说什么。到口边却又咽了回去。今日那场罚跪实在是印象深刻。让她知道她对这位皇帝陛下的脾气似乎还是并没有多么了解。
凤紫泯却注意到了这个寝宫女官的欲言又止。趁着心情不错。便笑道:“霁月。你知道韩昭侯和曹阿瞒杀近侍的故事么?孤向来欣赏你的。便是守本分这一项。”
说罢。也没有等她答话的意思。自顾走出去。外面自有内侍迎着跟上。
霁月看着皇帝陛下的背影,噤若寒蝉……果然,开始的那段罚跪是有原因的。
她因为是庶女的缘故,从小性格内向,素来深居绣阁,说是做着女红针线,其实日日与古籍和古籍伴,自然也懂不少典故。韩昭侯的故事,说的是杀段吧?这位战国时代的君主,曾因为典冠在他醉卧时为他加衣这么一件事,便加罪典衣,杀典冠;只因为:该负责为他加衣的是典衣,失职;不该为他加衣的典冠,越权。
而三国时曹操的故事,则不甚相同;曹操不喜旁人近身,便对人说自己梦中好杀人。一次睡觉时内侍为他加被,他却跃起杀人;醒来时故意装作不知,以此威慑众人。
可是,皇帝陛下提起这两段典故,到底是要说明什么呢?
原本是好好的,在她催促他休息的时候,陛下才开始生气的吧?是怪她太多事了么?逾矩?可是陛下从来不是太在乎这些规矩的人……宫里的那些宫女,为了争夺圣宠,什么手段不曾使出来过?若真是象韩昭侯待典冠那般,多少个脑袋便都已经掉下来了;何况,他明明也说了,她是最本分的,象今天这样的多嘴,其实少得可怜。




 第四百二十四章 尘埃的落定

霁月愣愣站在寝殿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门“吱呀”一声响了,这才惊觉,连忙迎上去……虽然还是不很明白陛下的话,但典冠掌冠,典衣掌衣,她霁月负责的是陛下寝殿,这个时候早该唤人进来打扫,而不是愣愣的在这里发呆。
进来的,却是内常侍红栌公公。
“高霁月接旨。”大内总管红栌公公一如既往的鼻孔朝天,“皇上口谕,江东巡抚曹汝言护驾有功,政绩斐然,即日起擢升从一品兵部尚书,兼授武英殿大学士,直龙图阁,参预机务。其女高霁月温婉贤淑,升尚寝,赐五品,依旧在寝殿伺候。”
说罢,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出来,看着霁月接旨谢恩的同时,用将将可以让她听到的声音骂了句:“狐媚子。”又道:“陛下问你,新任高大学士携家眷正在湖南侍驾,你有没有心思回家一聚?”
想不到会面对这般的恩赐和荣耀,霁月暗暗苦笑。红栌公公会有这样的态度,想必是以为她诱惑了君王,才连带着一家鸡犬升天吧?可他不想想若真如此,会有这样奇怪的封赏么?父亲升任一品大员,而女儿却封了女官尚寝,不属嫔妃品级……甚至,如果陛下真有心赐她一家团聚,何必专门来问?
“回陛下,奴婢得以伺候陛下身边,心下已足,再无他念。”霁月脸色煞白,这半天想不明白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原来陛下这番警示都是着落在这里了……高家荣耀如此,她还怎么敢与父母有些牵扯?陛下没有当面问她,是要她做个决断吧?
红栌公公却有些意外,又问她:“高尚寝,你可想好了,虽说你封了尚寝,又加了五品衔,在宫内女子中已是最高;但这样品秩还是不能让父母家人入宫探望的。”言下之意,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奴婢已经入宫,便不再是高家的人,自然也不需要与家里人再见。”
红栌公公便不再多言,冷道:“既如此,咱家一会儿着司设、司舆、司苑、司灯四司女官前来拜见。”说罢转身离开……唯空中低低传来又一句满是嘲讽的言语:“小小五品有什么得意?无忧公主今儿也加了从一品……”
霁月退几步,跌坐在的上。陛下隆恩之后,专门迫她说出了“不再是高家人”这样的话,为的是什么,昭然若揭……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的不是么?与天子分享秘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放眼天下,也只有那么一个人,会让天子真心的怀念“曾与他无话不谈”吧?
早发现过身边若隐若现的影子,还有宫中众女对她的孤立……现在,他警告她不要僭越,甚至连父母的温情也要隔断她的么?那么,她,又会得到怎样的未来……
天的阳光并不如何明媚,天气也是闷热而潮湿的;然的大凤朝皇帝凤紫泯,脸上却是许久未见的神清气爽,连甬道边一丛御苑常见的牡丹都让他驻足观望了半天。
究其原因,自然是与杨红筹、霁月两个人的这一番交流,让皇帝陛下一段时间来阴灵的心境有了不小的改变。这其实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作为一名帝王,凤紫泯在楼铎的熏陶下成长迅速,权术之道早已炉火纯青。他明白自己需要在臣子面前时刻保持着神秘莫测,也知道这样长久的情感压抑会导致个人性格上的一些扭曲。因此自幼时登基时起,他便十分注意适时的将不良情绪宣泄一下,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在某个人的面前……即使是用戏谑为掩盖,以怀为基调,即使是若即若离,又保证着掌握控制那人的底牌。
不过那个人在楼铎倒台之后便与他渐行渐远,又慢慢的展露锋芒以另一种姿态与他并驰,这才让他生出几分寂寞的意思来,巧合中另外寻找了情感宣泄的渠道……只是霁月这个姑娘,他对她绝没有对云裳的那种复杂情怀,与她的交流也更多的是他倾诉,她倾听;他不需要她给出更多的意见,更不希望她与外界有过多的牵扯。
如果可能,他会愿意将她变成他的笼中鸟,能够听他言语,却不能将他的言语生出更多变故来的笼中鸟。
当然,无论如何对一个人倾诉是比对一个鸟倾诉来得效果好的,他也有这个自信可以将“倾诉对象”控制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霁月这个姑娘根本不必要变成一只鸟。
可是从前的那位“共享秘密”的人呢?他愿不愿意将她变成一只鸟?
永远陪伴着他,听他言语,给他回应,温柔为他而啁啾的,美丽笼中鸟?
如果她的心,能够被他看得清楚的话。
凤紫泯这样决定着。
从前有过那么一次,他和云裳在一起谈论楼铎,讨论这位拥有倾国之富的那个披着天字号忠臣的大奸大佞,哪些作为是出自权谋,哪些,是权力衍生出的心理变态……那时他对云裳说,他会拥有这江山,会鼎立天的间,会利用权谋掌控天下,却也不会放弃,幸福。
一个正常人的幸福。
所以他会适当放松自己。会执着的不去利用“外戚”这个巩固皇权的常规途径。会在心中存一丝幻想—得一红颜知己,执手白头。
当然,作为帝王,任何的幻想。任何的奢望。都建立在“不危及江山社稷”的前提之下。就如他“大凤朝不复,后宫不立”的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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