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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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女相-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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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次的淮河汛期来的实在是太过快速而且凶猛,乃至当地的淮河守备根本没有一丁点意识到此事的重大。
当淮河的堤坝处处都决口的时候,守备第一个带着清兵卫队率先跑出了城镇,将一城的百姓留在城中任由洪水猛兽肆虐。
守备的玩忽职守和擅自逃脱,导致了灾害的进一步扩大化,在淮河沿线上的几处城镇都被无情的洪水虐过,待到洪水褪去之时,这些昔日的热闹城郭之内只剩下断壁残垣,废墟瓦砾堆积在地,剩下的,便是数也数不清楚的被泡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层层堆积。
灾民一时之间流离失所,成千上万的灾民不停的向远离洪水的北方逃离,越往北,越接近京城。
同时民间的各种谣言也来的更多。
“天降水,乃天谴,水边民,不得活。”
这十二个字从辗转而来的灾民的口中被唱出,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连满地跑的孩子都会说的一句顺口溜了。
身体已经康健的云裳重新恢复了上朝的日子,只是在她和陆慎相见的时候,她总是觉得陆慎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带着怒气又好像夹杂点什么别的似的,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私下里询问他大哥陆谨,陆谨也是一头雾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这一句十二字的顺口溜流传到京城的时候,谁人不懂这句话之后的玄机呢?
天降水,乃天谴。
这前两句话甚是浅白而且好理解的很。就是说,这一次的淮河的水患是老天爷降下来的天水,是一种惩罚。那既然是惩罚,又是要惩罚谁的呢?这就是后面的两句话的含义了。水边民,不得活。
水边民,看似是再说沿着淮河居住的老百姓们不得活命,但实际上这里头可大有玄机。
当今的皇帝凤紫泯的名讳之中,便是一个水边民的“泯”字。
而至于为什么要降下这样的天谴给这个水边民呢,自然而然的,老百姓们只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且是带着神秘色彩的事情。
比如,那一场弟弟杀了哥哥的北安门兵变。
再比如,当今皇帝这来的不光彩的皇位。
再再比如,此时被烧掉了商户的皇族亲属们……
再再再比如,当今皇帝宠幸佞臣,乃至国纲无常。
当这些线报被递到云裳的手中的时候,她已经准确的明白了,在这些胡乱猜测的天谴的来由当中,只有最后这一点,才是这歌谣里头最想表达的。
诚然,凤紫泯就是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杀了他的哥哥,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揽住了自己的皇权和皇位,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他已经是一呼百应的皇帝老子,谁还能将他拽下去不成?再说那些被烧掉的商户,烧了也就烧了,何况还是烧得那些大商户们,这些有后台的商户不知道平时是怎么压榨其他商户们的,那些人平时敢怒不敢言,这一次可也算是大快人心了吧?
前几个理由都太过牵强,唯独这最后一个,才是众人能够借口攻击她的真正意义所在。
天子宠幸近臣,从古至今都为人所诟病,也为人所不齿。
若是这个宠臣是个男人也就还好,顶多算是一个奸臣罢了,留上一世恶名也就算了,可惜,偏偏不巧的很,这一朝当中的宠臣不仅是个奸臣,而且还是个女奸臣,还是个有如今的太后娘娘亲手赐给的免死金牌的,敢酒泼当朝大学士的女佞臣。
这就少不得要被人说上几句闲言碎语,也少不得让人骂上一句,狐媚惑主。在线报的最后一条,清楚的写着,周大学士连同顾大学士并清流党,正在商讨来个联名上书,要弹劾她这个三品小官儿。
看罢了线报的云裳哈哈大笑,从容淡定的穿戴整齐,依旧是描画的好看的眉眼,仍旧是一身妖娆的坐着桃红色的轿子,招摇的进了皇宫的正门。
她今日上朝上的有些晚了,到的时候,凤紫泯已经在面色铁青的听着玉阶下的阁老周大学士侃侃而谈,唾沫横飞的怒斥着自己不是。
云裳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守在银安殿门口的小内侍看见是她,都给她请安,有机灵的低声说,“公主您可小心着,里头正闹呢。”
云裳一挑眉,闹?她现在还怕这个么?
于是,云裳便站在银安殿的外头停了一会儿,听着里头到底在说些什么,这一听,便不由得一边笑着,一边从外头走进。
“我说今儿早起的时候这眼皮子怎么一个劲儿的乱蹦,原来是有人在背后告我的御状呐。”她微微仰着下巴,倨傲的视线扫过愤愤不已的清流党们。
凤紫泯看着她穿着一身绯红的衣裙从外头走进来,似乎将整间银安殿都点亮了一般,微微点了点头,“楼卿,你来的正好。孤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云裳笑看着凤紫泯点了点头,“是,陛下,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淮河水患,来势汹汹,治理水灾的楼宗辉可是你的一个远方表弟?”凤紫泯也有些生气,现在凡是和楼氏站了关系的人,都如同清流口中所说的那样如此的大胆么?
云裳没有急着回答皇帝的问题,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一长串的奏折,似笑非笑的勾了下眉毛,“陛下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凤紫泯一愣,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眯了下眼睛,将手中的奏折转给亭奴,亭奴又交给了云裳。而这东西到手的时候,云裳拿起来略略看了一番,便是一生轻笑,单手捏着这奏折,走到周大学士面前,冷冷的笑看他,缓缓抬手,将这份奏折撕为两半。
“你!你居然敢……”周大学士一句话都说不利落,惊愕的看着这个无法无天的佞臣楼云裳。
云裳轻蔑的笑着,将奏折又撕一片下来,漫不经心的丢在地上,一片一片的好像是在表演下雪花一样的优雅和从容。
“周大学士,你有功夫带着一群人找这么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堂弟来拉拢官员弹劾我,不如去动动你这颗白长了几十年的脑袋,想一想到底要怎么才能最快的抚平灾民的涌入京城,治理淮河这个水患毒瘤吧?顶不济,你也得像个臣子该做的样子那样,去替陛下想个办法,先赈济一下灾民吧?可你倒好,不但自己没有这样身体力行一个臣子的职责,反而还要去拉拢其他的官员在这个时候做这种弹劾同僚,排挤朝臣的事情,呵呵,真可笑你当初的诗书礼仪都读到哪里去了?”
“黄口小儿,休要信口雌黄,你这样羞辱当朝一品大员,你没有资格!”清流党当中,冒出来个人,当面指责云裳。
她将最后一张碎纸屑丢到周大学士的脸上,看他脸色乍青乍白哼哼一笑,转过头来对着那个出头的官冷声道,“两安之地的全部粮库已经打开,粥场也已经开始发粮送粥,三天前已经有专人劝说灾民重返家乡。如今京城之中的灾民已经少了一半,请问,本官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各位自诩清流的大人们,你们在做什么?”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佞臣的忠心

“请问,本官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各位自诩清流的大人们,你们在做什么?”
或许这些朝臣在上朝上了十几年,上了一辈子的光景,都未曾听过比这更让人难以回答的诘问。
云裳的口气控制的很是平和自然,然而一对眸子里的光却是如此的冰冷和凛冽。
周大学士青白成一片的脸上显过惊讶的神色,开仓赈济灾民?劝说灾民返回家乡?她是如何在这短短的半月之中做了这些事情的?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接到关于这些的报告?
“启奏陛下,眼下京城里的灾民的确已经减少了约半数有余,尚有些老弱病残的灾民都被安置在京畿之地的临时搭建起来的药厂当中。”如今已经是二品司言的陆谨上前一步,将实际情况禀告给凤紫泯。
这么突如其来的情况就不得不让凤紫泯有些错愕,错愕当中又有些怔忪。狭长的凤目闪着让人不解的光看着眼前这个越发俏媚的臣子。
当然,这个漂亮得多女臣正对着自己微微含笑。
那笑容仿若山涧青岚,和畅通透,如此光风霁月的一个女子哪里有半分这些大臣口中所说的佞臣之态?
周大学士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羞愧难当,一双手颤巍巍的对着凤紫泯行礼,云裳侧目从旁看着他,竟然觉得这个老人有些可怜。
“周卿年迈体弱若是身体不适,可从早退朝。”凤紫泯虽然人冷情冷面但是对这些三朝元老们还是很体贴周到的。
周大学士满面羞愧,以袖掩面而去。
他从静立在殿内的女子身旁经过的时候,听她低低的对自己说道。
“为忠臣者,尽忠,为佞臣者,尽忠,此间遑论忠佞乎?”
他脚步一滞,在她身边停住。云裳歪着头不怎么正经的看着他,唇边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来。
陆谨和陆慎忽视一眼,搞不好这个老头儿今天是要豁出命去和云裳大打一架了么?
陆慎将眼光在她和周老头儿的身上转了一圈,心想,论身高论体力,云裳恐怕还略胜一筹。
没想到,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周大学士在云裳的身边停住之后,不仅没有任何粗暴无礼的动作反而朝着她鞠了一躬,老脸通红的加快了脚步离去。
第三回合,云裳胜。
凤紫泯看着她,眼中多了几分赞许。
“陛下,日后若再有人要弹劾臣,陛下则不必为难只管让他们拿出依据看看能不能将臣驳倒罢。”一身绯红衣袍的美人站在殿内对着上首位置的凤紫泯一字一句都说的掷地有声。这发话当中不仅有对为王者的释怀还有更多的,则是对同朝称臣的同僚们的藐视和警告。
联名上奏弹劾这种事,清流们已经用过两次,所谓让一让二不让三,就是这个道理,她楼云裳也不是个泥做的土娃娃,任人宰割也不吭气。
该说话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嘴下留情。
一场早朝之后,凤紫泯留下云裳,一主一臣二人并肩从银安殿的方向朝绿倚阁走去。云裳同他走着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至于他们身后的一班人臣们都是如何看待他们的,云裳丝毫不在意。
她走过的路,绝对不会向后看,更加不会多加理会。
“这一次的淮河水患来的太早,与往年都有些不同。”凤紫泯陷入深思,看了云裳一眼便不再说话,正在把玩着一只白玉扳指的云裳闻言一笑,抬脸看他,“不止是水患来的太早让人费解,就算今年的淮河有些异常,可那一句民间流传的顺口溜也委实太过诡异了些。”
提起这个,凤紫泯就有点脸色发沉。
“水边民,不得生。”云裳将这个重头戏重复念了一遍,果然凤紫泯的脸色就更黑了。“陛下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此事究竟是人为还是天灾,不如直接派人去查查清楚,岂不痛快的多?”
“黄白橘日前正在重新修复国纲和财政事务。也无法离开京城。”凤紫泯何尝不想要派人去查探一番究竟,只可惜最善于此道的黄白橘此时公务缠身,走不开。
云裳听了一笑,瞧着他,“怎么?查一个水患也要劳动黄先生么?难道陛下的心里就没有其他的人选了不成?”
凤紫泯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一皱眉看向她,“你要去?”
“是。”云裳点了点头,重新将那枚白玉指环套进手指,“难得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让我这个佞臣来表表忠心,我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手中滑过了。”
凤紫泯想了一会儿,还是皱了下眉,“你大病初愈就要离京,我还是不放心的。”
云裳看着他冷峻的眉眼,心头一暖,“我最近在京城里住着觉得无聊,想要出去散散心,陛下就当是让我出去游玩一次如何?”她含笑的眼睛瞧着他,让凤紫泯有些无奈,只好点头,不过还没等云裳谢恩他就补充了一句,“你一个人去灾区我实在不能放心,这样,让陆谨随你同去,你们是旧识老友,他这个人也忠厚可靠,让他随你去,两个人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云裳不再辩解,她只是想早点离开这个让她看了就伤心的是非之地,京城,不仅有高耸巍峨的皇城宫阙,还有她清幽的莲心小筑。
少了莲心的小筑,到底还能不能算是莲心小筑呢?云裳反复问了自己几次,都得不出一个好的答案。
有了凤紫泯的这道口谕,云裳总算是心情好了几分,她回到莲心小筑之叮嘱了文先生和寒无咎几句,又招来旻言,询问他一些之前安排给他的事情看看他完成的如何了。
旻言早就等着她下朝回来,听见云裳喊他满脸激动的跑了进来,“公主,公主,旻言在这儿呢。”
云裳看着他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染上了几分喜悦的神色,瞧着他道,“你先别高兴,我问问你,人给四哥送去了没有?”
旻言一拍胸脯,不知道为什么云裳总是觉得他这个动作做出来的时候似乎是被香香那个爱自吹自擂的家伙给附体了,忍不住一笑,“那你说说,四哥见了她是个什么反应?”
“四少爷呀一见到蓝玉姑娘,那简直是两眼放光,摩拳擦掌。”旻言边比划边说着被云裳拍了一把,“快得了,我四哥哪儿就那么没出息了?还两眼放光,说的好像是个登徒子一般。”
旻言摇了摇头,“您还别不信,四少爷刚见到蓝玉姑娘的时候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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