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 第1部权力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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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 第1部权力的游戏-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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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姆立刻满面通红,急忙想要道谢,舌头却不听使唤。琼恩忍不住笑了。    :
    出森林后,莫尔蒙双脚一蹬,驱使他那匹健壮的小犁马向前疾驰。白灵自林间  :蹿出来与他们会合。他舔着下巴,口鼻沾满猎物的鲜血。远处,居高临下的长城守卫发现渐近的队伍,接着那低沉浑厚的号角便响彻原野;那是一声长长的巨鸣,颤抖着穿越树林,回荡于冰原之上。
    喔喔喔喔喔喔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号音渐弱,终归寂静。一声号角代表兄弟归来,琼恩心想,起码我也当了一天的游骑兵兄弟。无论将来如何,没有人能否认。
    当他们牵马穿过冰封隧道时,发现波文·马尔锡正站在第一道大门内。总务长满脸通红,显得焦虑不安。“大人,”他一边拉开铁栅门,一边迫不及待地对莫尔蒙说,“有只鸟儿捎信来,请您立刻来一趟。”
    “嗯?到底怎么回事?”莫尔蒙不耐烦地问。
    奇怪的是,马尔锡竟先瞄了琼恩一眼,然后才作答:“信在伊蒙师傅手中,他在您的书房等您。”
    “好罢。琼恩,马就交给你了。告诉杰瑞米爵士把尸体先放进储藏室,等学士来处理。”莫尔蒙咕哝着跨步离去。
    琼恩和其他人牵着坐骑回到马厩时,他很不自在地发觉大家都盯着他瞧。艾里沙·索恩爵士正在校场训练新兵,但他也暂停手边工作,瞪着琼恩,嘴上挂着一抹微笑。独臂的唐纳·诺伊站在兵器库门口。“雪诺,愿诸神与你同在。”他喊道。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琼恩心想,非常不好的事。
    两具死尸被抬进长城脚下的一间储藏室内,那是个从冰墙里凿出的阴冷房间,专门用来存放肉类和谷物,有时连啤酒也拿来这里。琼恩先喂莫尔蒙的马吃草喝水,梳过毛后,方才去照料自己的坐骑。之后他去找自己那伙朋友,葛兰和陶德正在站岗,但他在大厅里找到派普。“出什么事了?”他问。
    派普压低声音。“国王死了。”
    琼恩大感震惊。劳勃·拜拉席恩上次来访临冬城,虽然那模样既老又胖,却似乎很健康,也没听人说他得了什么病。“你怎么知道?”
     “有个守卫偷听到克莱达斯读信给伊蒙师傅听,”派普靠过来。“琼恩,我很遗憾。他是你老爸的好朋友,对不对?”
    “他们情同手足。”琼恩暗忖乔佛里是否会继续让父亲担任御前首相一职。他觉得不大可能。也就是说,艾德公爵即将返回临冬城,还有他的两个妹妹。假如他能得到莫尔蒙大人的允许,说不定还可以去探望他们。能再见到艾莉亚机灵的笑容,并和父亲谈谈,一定会是件很棒的事。到时候我定要问他母亲的事,他下定决心,如今我已长大成人,说什么他都该告诉我了。即便她是个妓女我也不在乎,我一定要知道。
    “我听哈克说,那两个死人是你叔叔的部下。”派普道。
    “是啊,”琼恩回答,“他带去的那六个人中的两个。他们死了好长一段时间,只是……尸体有些古怪。”
    “古怪?”派普一听,兴致就来了。“怎么个古怪法?”
    “去问山姆吧,”琼恩不想谈这个。“我该去照顾熊老了。”
    他独自走向司令塔,心里有种莫名的焦虑。守门的弟兄们肃穆地看他走近。“熊老在书房里,”其中一人宣布,“他正要找你。”
    琼恩点点头。他应该直接从马厩过来的。他快步爬上高塔楼梯,一边告诉自己:司令他要的不过是一杯好酒或炉里的暖火罢了。
    一进书房,莫尔蒙的乌鸦便朝他尖叫。“玉米!”鸟儿厉声喊道,“玉米!玉米!玉米!’’
    “别信他。我刚喂过哪。”熊老咕哝着。他坐在窗边,正读着信。“给我弄杯酒来,你自己也倒上一杯。”
    “大人,我也要?”
    莫尔蒙将视线自信上抬起,瞪着琼恩。那眼神里充满怜悯,他感觉得出来。“你没听错。”
    琼恩格外小心地斟酒,隐约明白自己是在拖延时间。等酒杯倒满,他就别无选择,不得不面对信中之事了。即便如此,酒杯却很快就满了。“孩子,坐下。”莫尔蒙命
   令他。“喝罢。”
    琼恩站住不动。“是我父亲的事,对不对?”
    熊老用一根指头弹弹信纸。“是你父亲和国王的事。”他朗声说,“我也不瞒你,
  信上写的都是坏消息。我本以为自己这么大把年纪,劳勃的岁数只有我的一半,又
  壮得像头牛似的,说什么也没机会碰上新国王。”他灌了口酒。“据说国王爱打猎。我
  告诉你,孩子,我们爱什么,到头来就会毁在什么上面。给我记清楚了。我儿子爱死
  了他的年轻老婆。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要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把脑筋动到盗猎
  者头上去。”
    琼恩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司令大人,我不懂。我父亲到底怎么了?”
    “我不是叫你坐下么?”莫尔蒙咕哝道。“坐下!”乌鸦尖叫。“去你的,把酒喝了。雪诺,这是命令。”
    琼恩坐下,啜了一口酒。
    “艾德大人目前人在狱中。他被控叛国,信上说他与劳勃的两个弟弟共谋夺取乔佛里的王位。”
    “不可能!”琼恩立刻说,“绝不可能!父亲他说什么也不会背叛国王!”
    “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莫尔蒙道,“总之轮不到我来讲。当然,更轮不到你
  说。”
    “可这是谎言。”琼恩坚持。他们怎么能把父亲当成叛徒?难道他们都疯了?艾
  德·史塔克公爵最不可能做的,就是玷污自身名节之事……是n巴?
    那他怎么还有个私生子?一个小小的声音在琼恩心里低语,这有何荣誉
  可言?还有你母亲啊,她怎么样了?他连她的名字都不肯讲。
    “大人,他会怎么样?他们会杀他吗?”
    “孩子,这我就说不准了。我打算写封信去。我年轻时认识几位国王的重臣,像
  是老派席尔、史坦尼斯大人、巴利斯坦爵士……无论你父亲有没有做这些,他都是
  个了不得的领主。一定要让他有穿上黑衣加入我们的机会。天知道我们有多需要像
  艾德大人这么有才干的人。”
    过去,被控叛国的人的确有到长城赎罪的先例,这琼恩知道。为什么艾德大人
 ;  不行呢?父亲大人会来这里?真是个怪异的念头,而且不知怎地令人十分不安。夺;  走他的临冬城,强迫他穿上黑衣,这是何等的不公不义啊?然而,假如他能因此逃过;  一劫……;    可乔佛里会答应吗?他忆起王太子在临冬城时,是如何在校场上嘲弄罗柏和罗:  德利克爵士。他倒是没注意琼恩;对他而言,私生子太过微贱,连被他轻蔑都不配。:  “大人,国王会听您的话吗?”;    熊老耸耸肩。“国王还是个孩子……我看他会听母亲的话罢。可惜那侏儒不在:  他们身边。他是那孩子的舅舅,也亲眼目睹我们亟需援助的迫切。你母亲大人就那:  样把他抓起来,实在是不妥……”:    “史塔克夫人不是我母亲。”琼恩语气锐利地提醒他。提利昂‘兰尼斯特待他如:  友。倘若艾德大人当真遇害,她和王后要负同样的责任。“大人,我的妹妹们呢?艾莉:  亚和珊莎都跟我父亲在一起,您可知道——”:    “派席尔信上没说,但相信她们定会受到妥善照顾。我在回信中会问问她们的:  情形。”莫尔蒙摇摇头。“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这种时候。王国正需要一个强有力的:  统治者……眼看黑暗和寒夜就要来临,我这身老骨头都感觉得到……”他意味深长:  地看了琼恩一眼。“小子,我希望你别做傻事。”:    可他是我父亲啊,琼恩想说,但他知道说给莫尔蒙听也没用。他只觉喉咙干;  燥,便逼自己又喝了口酒。:    “如今你的职责所在是这里。”司令提醒他。“从你穿上黑衣那一刻起,过去的你;  便已经死去。”他的鸟儿粗声应和,“黑衣。”莫尔蒙不加理会。“不管君临发生了什;  么,都与我们无关。”老人眼看琼恩不答话,便将酒一饮而尽,然后说,“你可以走了。;  我今天都用不着你,明天你再宋帮我写信罢。”:    琼恩恍如梦中,他不记得自己站起,更不记得如何离开书房。等他回过神,自己:  正一边走下高塔楼梯,一边想:出事的是我父亲和我妹妹,怎么可能与我无关:  呢?:    到了外面,一名守卫看着他说:“小子,坚强点。诸神很残酷的。”
     琼恩这才明白,原来他们都知道。“我父亲不是叛徒。”他哑着嗓子说。连这番话也卡在喉咙里,仿佛要噎死他。风势转强,与先前相比,广场上似乎更冷了。鬼夏俨然已近尾声。
    接下来的大半个下午,就如一场梦般浮过。琼恩不知道自己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跟什么人讲过话。白灵跟在身边,只有这点他还知道。冰原狼沉默的存在给了他一点稍微的安慰。可妹妹她们连这点安慰都没有,他想。小狼原本可以保护她们,然而淑女已死,娜梅莉亚又行踪成谜,她们都是孤身一人啊。
    日落时分,吹起一阵北风。前往大厅吃晚餐时,琼恩听见它袭上长城,越过冰砌高墙的尖利声响。哈布煮了大锅的鹿肉浓汤,里面有大麦、洋葱和胡萝卜。当他特别多舀了一匙放进琼恩盘子里,又给了他面包最香脆的部分时,他立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琼恩环顾大厅,看见一个个赶忙别开的头,一只只礼貌垂下的眼睛。他们通通都知道。
    他的朋友们簇拥过来。“我们请修士为你父亲点了根蜡烛。”梅沙告诉他。“他们骗人,我们都知道他们骗人,连葛兰都知道他们说谎。”派普插进来。葛兰点点头,接着山姆握住琼恩的手。“你我现在是兄弟,所以他也是我的父亲。”胖男孩说,“如果你想到鱼梁木树林里去向旧神祷告,我就陪你去。”
    鱼梁木树林远在长城之外,但他知道山姆并非说空话。他们真是我的兄弟啊,他心想,就和罗柏、布兰和瑞肯一样……
    就在这时,他听见艾里沙·索恩爵士的笑声,锐利、残忍,有如皮鞭抽打。“原来他不但是个野种,还是个卖国贼的野种哩。’,他正忙不迭地告诉身边的人。
    只一眨眼功夫,琼恩便已跃上长桌,匕首在手。派普想抓住他,但他猛地抽开腿,跳到桌子彼端,踢翻艾里沙爵士手中的碗。肉汤飞溅,洒得附近弟兄一身。索恩向后退开。周围喊声四起,然而琼恩什么也听不见。他擎着匕首朝艾里沙爵士那张脸扑去,对着那双冰冷的玛瑙色眼睛猛砍。可他还来不及冲到对方身边,山姆便挡在两人中间,接着派普像猴子似地跳到他背上紧抓不放,葛兰抓住他的手,陶德则拨开手指,拿走匕首。
     后来,过了很久,在他们把他押回寝室之后,莫尔蒙下楼来见他,乌鸦停在肩上。
  “小子,我不是叫你别做傻事么?”熊老说。叫j’子!”乌鸦也附和。莫尔蒙厌恶地摇
  摇头。“我本来对你寄予厚望,结果却是这样。”
    他们搜走他的短刀和佩剑,叫他待在房里,不得离开,直到高层官员决定如何
  处置。他们还派了一个人在门外看守,以确保他遵守命令。他的朋友们也不准前来
  探视,但熊老总算网开一面,允许白灵跟他待在一起,所以他不至于完全孤独。
    “我父亲不是叛徒。”众人离去之后,他对冰原狼说。白灵静静地看着他。琼恩双
  手抱膝,颓然靠在墙上,盯着窄床边桌子上的蜡烛。烛焰摇曳闪动,影子在他周围晃
  个不休,房间似乎更显阴暗,也更冰冷。我今晚绝对不睡,琼恩心想。
    然而他多半还是打了瞌睡吧。醒来时只觉双腿僵硬,酸麻无比,蜡烛也早巳燃
  尽。白灵后脚站立,前脚扒着房门。琼恩看它突然间变得那么高,吓了一跳。“白灵,
  怎么了?”他轻声唤道。冰原狼转过头,向下看着他,露出利齿,无声地咆哮。它疯了
  吗?琼恩暗忖。“白灵,是我啊。”他喃喃低语,试图遮掩声音里的恐惧。可另一方面,
  他又在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
    白灵从门边退开,木门被他刨出深深的爪痕。琼恩看着它,/乙中的不安节节升
  高。“外头有人,是吧?”他轻声说。冰原狼四肢贴地向后爬开,脖颈的白毛根根竖立。
  一定是那个守卫,他心想,他们派一个人留下看守,看来白灵不喜欢他的
  味道。
    琼恩缓缓起身。他完全无法克制地发着抖”乙里希望剑还在手中。上前三步,他
  来到门边,握住门把往里拉,只听铰链一阵嘎吱,差点没吓他跳起来。
    守卫软绵绵地横躺在狭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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