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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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娘来袭- 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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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块佩玉大如鹅卵且通体雪白,触在手上只觉莹润如酥,是周家价值不菲的传家宝,老太太亲手交至她手上的。

    她旁的贵重饰物皆丢在泉城衙署内,唯这个玉佩,从不曾离身。

    谁又能想到,前世害死她的这块佩玉,这一世却要救她的命!

    “光丢些簪子珠钗只怕不能信服,你把这个摆在崖边,多少都会信了。”玉翘咬咬唇,把那物什交到夏侯寅手中。

    “这个你还是留着!”夏侯寅看出她的不舍,有些犹豫的欲递还她。

    “无妨,周郎日后定会追回的,他有那能耐。”玉翘摆摆手,转身撑着腰,朝山中茂密树林而去:“你快点,他们估计已追来,得去林子里避过再下山。”

    。。。。。。。。。。。

    那五六条矫健身影,周振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自离开晏京至泉城赴任,驿馆起火,后至农舍借宿,深夜黑衣人造访,顾武上前斡旋。

    他躲在隐蔽处,借着红笼荧火,将那黑衣人烙刻进脑子里。

    杀手就是杀手,训练有素,残酷无情,浑身透着毒蛇般阴森冰冷的气息,以他习武人敏感触觉,实在好辨。

    后这帮杀手却突得从身边消失,他忙于治理泉城,逐不再将他们放在心上,这是他犯下的致命疏忽。

    大破“神鬼煞”后,十五月圆之夜,他在醉仙楼拥揽翘儿赏月时,才惊觉自已大意,他们又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纠缠上身。

    “李晋执将印,张成随我走!”周振威低声喝令,转瞬已翻身下马,直朝那数条身影追去。

    深秋的绝情谷,阴冷潮湿,那阵阵凛冽的风吹来卷去,将他炽热的心一点点吹得冻如冰霜。

    又一个被自已斩于剑下的杀手倒地,血珠顺着剑尖一点一点滴下,在足前绽开一朵殷红的梅。

    仅剩的杀手立于崖边,他将手中玉佩朝周振威跟前一抛,嗤嗤冷笑:“周夫人已毙命崖下,你此命亦不久远。”

    语毕,翻身跳崖,并不畏死。

    张成冲至崖前,朝下张望,竟是莽莽苍苍深不见底。再细看,崖缝探出一根纤细枯枝,上摇摆挂着抹红锦帕子。

    探身伸长剑挑起,拿在手上,踌躇的朝周振威走去。

 第四百零七章 子息

    榆林镇在碎花城近郊,是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

    镇口直往前去是条十字大街,往北做小买卖铺子的,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吃穿用行皆有。

    往西居民住户聚集,往东是官府衙门连着一处观音庙。往南是静静流淌的呼兰茨河。

    这是个浓雾氤氲的天气,晨曦未央,鸡鸣喈喈。

    一辆乌蓬马车由远及近,轱辘声渐哑止,舆门哗的打开,跳下个高大清瘦的男人,右肩搭着包袱。

    他转身小心搀扶个挺着娇鼓鼓肚儿的女人下车,再递给车夫银钱。

    “谢谢爷!”便听“驾”一声伴着长鞭一甩,马车朝来路回辄而去,转瞬即被浓雾吞噬。

    玉翘走得很慢,她的肚皮总是一阵一阵发紧,每这时心里就惶惶惑惑的怕,怕自已随时岔开腿就生下来。

    从岱山上下来,原是去碎花城寻周振威的,却听闻他带将士追莫贺祝而去。

    身上盘缠已用尽,不知杀手是否还在城中追踪,思来虑去,逐随夏侯寅来到这榆林镇。

    夏侯寅早年四处游历到此,只觉这里民风淳朴,风景宜人,欣然置了处宅院,请一两个仆子看顾,每每心燥烦郁时,便来此处小住数月。

    过了三虎桥,雾散天白,睡眼惺松的镇民,一竿扁担两铁桶,晃悠悠的朝河岸挑水去。

    街边,坐在卖煎肉饼豆腐花稀粥等早点摊子前的妇人,瞧着他二人,热情的招呼:“夏侯爷回来了?”

    又把玉翘上下打量:“这是夏侯爷的娘子不成?这肚瞧着快生的模样。”心里暗暗可惜,夏侯爷长得好,又有本事,原打算再碰到,把自个四闺女说给他作亲呢!

    却也不恼,又笑道:“清早赶路过来,来吃点热汤热饭的暖下身子。”

    夏侯寅看看玉翘,见她舔了下嘴唇,深以为然,扶她便在桌前坐下,朝那妇人笑道:“张婶子,两碗红豆粥,三个肉饼,再拿两个白煮的鸡蛋。”

    须臾功夫,粥和鸡蛋已端至玉翘跟前,粥熬的软糯香滑,热热烫烫的,吃一勺,忍不住便要舒口气。

    夏侯寅把剥好光溜的鸡蛋递给她,玉翘脸一红,低道:“你吃,我自个会剥。”

    “伺候你惯了,倒管不住自已。”夏侯寅戏谑,为自个总犯贱叹息。

    “噗哧”,张婶子边油滋滋的煎肉饼边在他俩间来回的瞧,眉眼笑眯眯的。

    玉翘愈发不自在起来,逐软着声问她:“张婶子,镇上可有接生的婆婆么?我这肚有九月余,里揣了两个小娃儿。”

    “两个?”张婶子恍然大悟,直道:“怪不得我瞧着肚怎忒般大哩!你往前瞧左第二店铺子。”

    玉翘听闻朝前望去,果见一铺子,门前粉墙用黑漆漆碳墨写着:“轻车快马,吉祥姥姥。”

    “可是瞧着了?”见她颌首,张婶子笑道:“吉祥姥姥专事接生,这方圆几里的娃都是她拉拔出来的,你毋庸害怕,到时我和着李家婆子一同去帮忙,定能让你平平安安的生养。”

    这么多日的颠沛流离,几度生死历劫,玉翘都不曾流过泪。

    此时却因这淳朴妇人几句热心的言语,眼里潮汪汪的。不想让旁人将自个的脆弱看去,俯头咬一口肉饼,确是香喷喷的很。

    她哪晓得自个种种喜怒哀乐,已尽收身侧男人的眼底,把那颗心搅得如面前这碗红豆粥般稀糊柔软。

    。。。。。。。。。。。。。。

    夏侯寅叩叩金漆门环,一个年纪四五十的看门人半开门探出头来,瞧着来人顿时喜上眉梢,上前接过包袱熟络道:“爷怎不提前捎个信来,我好雇马车去接你。”又瞧瞧玉翘陪笑道:“这定是夫人了。”

    玉翘欲要开口坦承,却见夏侯寅极快道:“让冯婶烧一大锅子热水伺候夫人洗浴,再把床铺换上新的褥被。”转而看向她道:“这是冯叔,以后有需要的可与他和冯婶说。”

    以后?玉翘心一沉,她没想过长住此地,找到周郎她就即刻要走的。

    微微颌首,扶着夏侯寅的衣袖迈过门槛,二进的院子,不大,却宽敞明亮,一早打扫过,收拾的干净整洁。

    种着高大的银杏和槲树,还有一棵柿子树,结着红彤彤如灯笼的果。秋海棠一片片犹在独撑深秋最后那抹艳红。

    “可喜欢这里?”夏侯寅看她东瞧瞧西望望,唇边抿着笑,闪亮的眸子活泼泼的,又盯着水池里慢爬的大乌龟呆看。

    “喜欢!”玉翘答的干脆利落,夏侯寅满意的弯起唇角,却又闻着一句:“我要让周郎也买一处这样的宅子,也这般布置,以后威宝可以追着爹爹撒欢儿,我就抱着糖糖一起看乌龟。”

    那语气娇娇的,憧憬的美景里却没有他!夏侯寅心底有抹淡淡的酸涩和失落浮起,冷哼一声,这女人,实在知道怎么让他好心情殆尽。

    已许久没这般泰然舒适的洗浴过了!

    一路颠沛流离,至听松楼亦是匆匆洗漱,哪敢如此时这般毫无心事,懒懒散散的泡在木桶里,想多久便泡多久。

    连糖糖威宝似乎都感受到娘亲的好心情,也不捣蛋,安静的很。

    冯婶将她一头长发打散浸在水里,抹上茶油膏子轻轻揉搓,再用牙梳细细梳理,便显了乌油光泽来,是个天仙般的美人,浸在水里的肚雪白如瓷,圆圆尖尖的瞧着可喜庆。

    “昨年夏侯爷来还是单身一人,谁想这般快,今日来连娃都有了。”冯婶笑道:“打心眼里替他高兴呢。”

    玉翘含混应了声,夏侯寅不肯说清她的身份,不晓得打什么主意。想想问她:“匈奴兵可曾来过这里骚扰?”

    “早前来过一次,可是骇人。”冯婶惊魂未定的模样:“幸着有人传来消息,皆去山上躲了几日才敢回来。后来周将军带兵驻扎碎花城,这里离那近,匈奴兵便再没来过。”

    “我想见周将军呢!”玉翘被热水环伺的舒服极了,打着呵欠就困,半阖着眸子,脑里皆是周郎瘦削的面庞,粗硬的胡茬。

    冯婶瞧一眼她珠圆玉润的态,轻笑:“周将军高高在上,岂是人人能见得的?”

 第四百零八章 子息(2)

    周振威静静坐在绝情谷崖边,一动不动。

    落寞的山岭,幽寒挂满树梢,也悄缀上他眉宇,薄薄结了一层冰棱。

    那日若不是张成击昏他,只怕此时已在黄泉路疾奔,追赶上翘儿和两个娃。

    他醒后,闷不吭声带兵将莫贺祝及其部下皆擒拿,斩毙,独留莫贺祝一人活口。

    亲自将他施各种酷行拷问,屡屡欲战屡屡逃过是何人偷传消息?密告玉翘行踪信函出自谁手?到底朝中何人与他勾结?

    直折磨的莫贺祝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他就要折磨死他,只为听一句真话。

    直到信差十里加急传来宏顺帝圣谕,匈奴部首领派使臣至晏京,诚心愿臣服大和国,并于每年上献朝贡,已求换回莫贺祝一命。

    一轮红日赫赫,急窜出汹涌云海,直达天衢。群星残月瞬间隐退,如大和国渐生平坦之像。

    可他呢!宏顺帝让他平定后回京封功行赏,他还要那作甚!

    他竭力而为只为那个女人,没有她,他竭力何为?

    周振威这些日思绪有些浑浑噩噩,耳边总会听到玉翘在身后低唤:“周郎!”柔婉水媚。

    他便摒息再等,似又听一声唤:“周郎!”娇娇委屈。

    一如火烧驿馆那日,他摧肝挖肺钝痛欲死后,娘子在背后一忽儿出现。

    那会他恐回头,怕是空芜,会崩溃。

    这会儿他总迫不及待回头,果是空芜,心碎成片。

    “唉!”一个女人绵长无奈的叹息,好似把这一辈子的苦痛都已叹尽。

    周振威淡淡看她一眼,也就一眼,即面无表情的回头,依旧看山看云看那轮阳。

    是曹凤华,她重穿回了汉服,着银白闪珠棉裙,肉桂粉绣翠蓝暗花小袄,梳堕马髻,脸上半遮薄纱,依稀能见一道疤痕狰狞。

    随意寻块岩石而坐,绝情谷的风呼呼地迂来绕回,总觉与旁处的风就不一样,阴森森如鬼魂在身边游荡。

    “如若当初你娶了我,或许今日众人皆都安好。”曹凤华瞄瞄他沉稳冷肃的侧颜,心有感触道。

    她记起从前方雨沐提过,前辈子是她曹凤华嫁给了周振威,过得可好未知,但想来,总是比现在要好的。

    周振威爱妻宠妻谁不知呢!他又这般的好本事。

    只怪当初年纪小,心性傲,旦听父亲忠言逆耳一句,也不会错把姻缘交付旁人,毁了自已一辈子。

    周振威摇头,翘儿是他费尽心机强求而来,从不曾后悔过。

    “你怎会落入莫贺祝手里。”默了默,他低问。

    “李延年是个阴险歹毒之人。”曹凤华咬牙切齿的变了脸色,眼底泛起一片红雾:“宏武帝驾崩后,李延年启奏让一众后嫔陪葬,太后慈悲为怀,遣卫队送我至蜀地峨眉山,削发为尼了此残生。他竟路上暗做手脚,将我劫持送去与莫贺祝。”喉突的哽住说不出话来,那日子如何过来的,连回想都觉行走油锅刀尖。

    如若不是那股子恨意支撑,她岂会苟活至今日。

    “你只不过是前皇后,与他有甚挂葛,何至如此对你。”周振威心一动,朝她看去。

    曹凤华突得撇过脸,将那伤痕半颜隐掩,冷哼道:“你可知他替宏武帝养着一帮死士?数位高官大吏莫名横死,有些是皇帝授意,有些却是李延年暗中操纵,为此皇帝对他又爱又恨,才会留你至今,以牵制李延年权势蔓延。”

    李延年自然欲杀他为快,所以为何他赴任泉城,一路追杀不断,为何翘儿会惨落绝情谷,还有很多为何,一切可解。

    “我心中早有猜疑,实手中无实据,莫贺祝宁死不吐露半字。”他岂不知李延年罪恶滔天,却苦于无从下手。

    “我有!”曹凤华让丫鬟替她罩上软毛织锦披风,才道:“宏武帝给过我一份死士名单,这便是李延年要至我死地之因。在匈奴大营,我窃到他里通叛国写给莫贺祝的信笺。”

    看着周振威沧桑颓唐面庞终现几许活气,她摇头慢道:“我不会给你,除非你允我三件事。”

    “但说无妨。”周振威握紧了拳,暗自蹙眉,这女人,或许也不是省油的灯。

    似看出他心有所想,曹凤华低声恨道:“李延年夫人方雨沐,诞下的是皇家子嗣。这是宫中大丑岂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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