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假的说成真的。
虽然司良说不用顾忌老爷子，但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杨晓芸还是留了一手。
这一手，便是没用选择传播快、范围广的媒体传播，而是选择传播速度相对较慢、传播范围都相对较窄的口径传播。
口径传播的速度，当然远不如现在网络媒体来得快，但口径传播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消失在传播过程中，往往会被越说越离谱。所以，传到最后，原本只是在卫生间亲吻的消息，已经变成在卫生间壁咚。
口径传播还有另一个特点，那就是传播范围相对集中。就比如杨晓芸挑的传播对象，大部分都是有军政背景的家庭，这样一来传播速度虽然不快，却也很容易被老爷子知道。
这天是六月三十日，第二天便是建党节，老爷子等一干军部精英，要例行开党员干部会议。会议结束后，老爷子收拾好文件，出了会议室，就往自己的座驾走。
正要迈上车子，后头追过来一个中年人，叫住了他，“老爷子，小侄有些话，想要单独问您，不知道您这会儿可方便？”
“是李贤侄啊。”来人是李娴静的大哥李斌，现任某特种大队司令员，“你要是不着急回家，就跟我一道往司家一趟，晚上跟儿媳他们两母子一起吃顿饭。”
这段时间老爷子，都在忙八月一号建军节，军演的事，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家。今天难得回市区一趟，他打算晚上回家一趟，明天再回部队。
见老爷子提到自家妹妹和外甥的脸色，没什么异样，李斌便知道，关于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外甥，那满天飞的流言，老爷子还不知道。
无论流言是真是假，李斌都觉有必要先告知老爷子一声，让他先有个细想准备，免得等会儿回家从仆人口中得知此事，一气之下把那不省心的外甥打残。
“正好我很久没见妹妹。”
两人一起上了老爷子的座驾，坐稳后，老爷子直接开口就问，“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我要说的话，有点考验人的心脏，您先做好心理准备。”
“少磨叽，老爷子我心脏好着，天大的事儿，都扛得住，有话尽管说。”
“听说这几天圈子里都流传，景灏喜欢开心，前几天两人甚至在食天地的卫生间，做出有伤风气的事儿。估计这会儿他们两兄妹，乃至司家都成了圈子里那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斌怕刺激到老爷子，用的言辞已经尽量隐晦，实际的流言，可比他的话，露骨难听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说什么？”
李斌就知道会时这种反应，耐心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也是早上开会前才听到相关流言，具体这流言有多少可信度，得见了妹妹才知道。”
老爷子今晚回家，本来是为孙子孙女中考，没能亲自送他们上考场，打算晚上好好跟他们一起吃顿饭，没想到竟然听到如此让人头疼的消息。
这个话题太沉重，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一路沉默。
回到司家，李娴静三母子都不在。
问过阿姨才知道，李娴静生病住院，司景灏两兄弟自考试完，就没在家里出现过，具体人在哪里，阿姨也不知道。
听到这样的情况，无论老爷子还是李斌，都知道那流言哪怕有夸张的成分，怕也不是空穴来风。两人又一起赶往医院，问过情况后，知道李娴静是冠心病发作，两人犹豫着要不要问司景灏的事。
两人这个时候一起来医院，不用问李娴静都知道，他们是为什么来的，“流言的事有些夸张，不过景灏对开心的心意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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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送去军营吧！（二更）
那天被司景灏气得住院，休息了一天，本来已经没大碍，出了院。结果人都还没回到家，就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她一个气没缓过来，当场直接晕过去，又被送回医院。
医生一直强调，若不想突然猝死，一定要控制好情绪。
虽然活着很多事情不如意，但好死不如赖活，她不想年纪轻轻，就一命呜呼。
知道眼下联系司景灏，跟他只有吵的份，这两天她没去打探儿子的行踪，也没联系他。
本来想等出院后，跟老爷子好好商量这件事，如何解决更好。
倒没想到他找到医院来了。
事情已经被捅出来，自然没再遮掩的必要，她便很干脆，承认了这件事。
“前段时间我发现他对开心的感情，有些异样，本来打算把开心送走，断了他们的联系，断了他的念想。可开心离开的事，被他察觉，他把人追回来。大概担心我再起送走开心的念头，这些天都把开心带在身边。”
“至于说景灏在食天地跟开心做了过分的事，那纯粹是有心人污蔑的。我特意让陈才调查过食天地，当天晚上两人在卫生间起争执，景灏气不过开心的离开，气得把人压在墙上，桎梏住不让她动弹而已，并非流言说的那样，两人做的是无耻的勾当。”
八分真两分假，把事情说出来后，李娴静就没不打算再开口。
这些天，无论司景灏的事，还是她自己的身体，都让她倍感疲惫。
本来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已经想到，并实施了。
可惜，最后失败了。
眼下，她并没有更好的解决法子，只能寄希望于老爷子和自家哥哥身上。
见妹妹憔悴的样子，李斌心疼得不得了，却还是忍不住责备她，“你真是糊涂啊！”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不知道找个人好好商量，“先不说感情的事，从来不由人。就景灏的性子，就算你不声不响把开心送走，他也有办法逼得你把开心的去处，告诉他。”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想着我自己能解决，就自己解决。”哪知道不仅没解决好，还把事情搞砸了。
“所以，我才说你糊涂啊。”妹妹对这个仅有的儿子，抱着多大的希望，李斌自然清楚。面对这样足够毁了司景灏的感情，选择隐瞒其实可以理解。
“我倒希望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可我身边有这样的人吗？”不说有个恩爱的丈夫，只要这个丈夫心中有点儿子的位置，碰到这种事情，她自然第一时间跟这个丈夫，商量。
可她的丈夫，却是恨不得，他们母子两死，她怎么可能跟他商量这种事。
这么多年下来，她不曾抱怨过什么，可这一刻，李娴静深深为自己感到悲哀。
以她的家世背景，哪怕联姻，她也该找个为利益，不敢无视她的男人才对。可却因为当年司家于李家的恩情，让她陷入这样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本来以为至少她还有孩子，可以盼。
可眼下，这个仅有的盼头，也破灭了。
她竟不知道，自己往后该何去何从才好。
看到妹妹从来熠熠生辉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李斌心里更加心疼，“别人不好说，难道你嫂子，也不能跟你商量这事儿？”
“让我跟嫂子说，我的儿子喜欢上我的女儿，我说不出口。”这些年，她的面子除了司氏集团，就孩子。结果，孩子的事令她蒙羞了，她哪里有脸跟人开口说这事。
李斌哪里不知道，这个妹妹爱面子，可有些事不是爱面子就能有面子的，“那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你就有脸了？”
当年父亲要把妹妹，嫁给司良那个纨绔子弟，他极力的反对。可父亲说，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没司老爷子的帮衬，早就没他们李家的存在。别说，司老爷子只是要他嫁女儿，就算要他老命，他都会二话不说给。
劝说无效，他只希望婚后，司良能浪子回头，跟李娴静好好生活。
可事实告诉他，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甚至因为司老爷子这门包办的婚姻，让这个纨绔子更加变本加厉，在外面玩得更厉害，还整出三四个私生子女来。
司良的私生子女曝光后，李斌本来想让李娴静跟他离婚的。
可李娴静却说，她的青春没了，更是上了年纪，离婚后也不可能再婚。以其担个离婚的不好名头，还不如继续挂着司太太名头。
当然她还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既然司良让她一辈子都不好过，她为什么要离婚，给他外面的女人腾位置，让他的私生子变成名正言顺？
她的意思很明显，司良让她不好过，她也不打算司良如意。
这个妹妹向来是个固执的，她决定的事，任凭他这个当哥哥的，再怎么劝说都无用。
所以这段仅存在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就到了眼前这一步。
见李娴静被问住，李斌转而看向司老爷子，“老爷子，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好？”
这么多年下来，司老爷子不止一次后悔，当年自己挟恩图报，让李娴静嫁给司良这个纨绔儿子。要不是当年这个一念之差，他不用跟儿子断绝关系，也不会毁了李娴静一辈子的幸福，甚至孙子的性格，也不会因为从小没父亲，而乖张霸道。
这些年他尽量补偿，李娴静两母子，对他们很好，很宽容。
司景灏在外面的那些小打小闹，虽然名声不大好听，但总算没太给司家抹黑。可这次的事情，显然让司家陷入了丑闻，老爷子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对这件事置之不理。
这种情况，的确分开两个孩子，是做好的解决办法。既然送不走开心，那就送走孙子，“送去军营吧！”
军营纪律严格，一旦进去，两三年出不来是肯定的。另外，就司景灏的性子，在军营里磨练磨练，对他的将来有好处。
李娴静只有这么个儿子，她并不希望儿子从事，军人这么个危险的职业，婉转拒绝，“他才十六岁，年龄还没到呢。”
李斌却也觉得这个办法好，“我看这个决定好，景灏的性子也该好好磨一磨了。”
第070章 她又不是亲生的（一更）
李娴静本来打算第二天才出院，可老爷子和李斌的到来，让她直接办了出院手续。
三人就近找了家酒店吃饭，期间李娴静想了各种理由，婉拒老爷子送司景灏去军营的提议，都一一被化解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干脆说了一句，“既然送去军营，只为让他们两分开，那送开心去也一样。”
搁其他人这样三番四次反驳他的话，老爷子早就发飙，可对这个儿媳妇，由于心里有愧，他一直都格外包容。即便此刻心里恼火，也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给我个说得通的理由，便依你所言。”
“爸，您知道我这辈子，除了景灏一个儿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没想过他给我挣什么功名回来，唯愿他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我承受不住他身上出现的任何意外，去军营太过危险因素，我不放心。”
她一手打造的司氏集团，将来肯定要交到儿子手上，他需要学习的是企业管理知识，而不是军营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无论如何，她都不同意，儿子去军营。
“荒唐，荒唐。”听到这个理由，老爷子没火，李斌先火了，“景灏他们这一代是独生子女的一代，大部分人的家里只一个孩子，要人人都跟你一样自私的想法，那谁来保家卫国？”
“那是那些人以为，军人威风凛凛的，看着很了不起，以当兵为荣，我可没这种想法。”老百姓对军人有着另类的情怀，不少以儿子当兵为荣的。**进军营的，很大一部分为了家族的传承，哪有那么多保家卫国的高尚情操。
“你……你……你…”李斌被气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了，你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既然你知道当兵危险，那为什么要送开心去？”
“她又不是亲生的。”李娴静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随后才补充道，“再说，女孩子在军营，从事文职工作的人多，危险性没男人那么高。”
如果说刚刚心疼这个妹子，那在听过她这番话后，李斌对她是失望的，“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疼爱开心，没想到那只是表面功夫。”
“我对她的疼爱，是建立在她乖巧懂事，懂得为我分忧的基础上。过去，她的确做到了这些，那我疼她爱她那是理所当然。可眼下这个大麻烦，她可是当事人之一。我没迁怒于她，只是想分开他们，已经够宽容。”
她只喜欢能给她带来利益的人，对于那些给她制造麻烦的人，她可没那个功夫去关心。
再说，胳膊肘总是往里拐的，李娴静不觉得自己这样做自私，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领养的，哪个更亲，可想而知。
看着眼前凉薄的妹妹，李斌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一样，竟是生分得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这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