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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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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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住嘴地安慰,“阿青,是我,没事了……我不走,不会抛下你,不会不管你。”

    宋青葙死命地抓着他的衣袖,指甲因用力而变得发白,直到感觉到熟悉的怀抱,那颗漂浮无助的心才安定下来。她抽泣着,无限委屈,“你怎么才来,我想回家了。”

    “是我不好,来迟了。”秦镇慌乱地擦着她脸上的泪,伸臂取过她的披风,当头把她兜住包起来,低声道,“咱们这就回家……你能自己走,还是我抱着你?”

    宋青葙不说话,越发紧地往他胸前靠了靠。

    秦镇心里软得像水,拦腰将她抱在怀里,小心地往外走。经过宋修远身旁时,宋青葙轻轻说了声,“等一下,我有话对二哥说。”

    秦镇将她放下。宋青葙擦擦腮边的泪,深吸口气,平静地开口,“二哥以后仍住在这里?”

    “对。”宋修远疑惑地点点头,眸光瞥见秦镇冷肃的面容,心猛地沉了沉。

    宋青葙淡淡地说:“那回头我让人将母亲陪嫁的铺子跟田庄的地契送过来,二哥以后成亲用得着。我靠着世子爷,用不着那些。”

    宋修远推辞道:“是娘指名留给你的,你收着吧。我是男人,好男不吃爹娘饭。”

    宋青葙垂眸,“那就先放我那里,二哥需要的时候遣人跟我说一声。”顿一顿,接着道,“我跟世子爷过得挺好,二哥无需挂怀。二哥跟着五爷,定然也会前程似锦。以后,我就不来看二哥了,二哥多多保重。”曲膝,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福礼。

    宋修远愕然,“三妹,你这是……二哥完全是为你好。”

    宋青葙温婉一笑,“我知道二哥对我好。只是我已经嫁了人,出嫁从夫,理应听世子爷的。再说二哥还有大事要做,别因为我们的缘故拖累你……二哥两年多没有音讯,以前总怕二哥出事。现在知道二哥身体康健,我也放心了,再没有遗憾之处。”再笑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看两人走出大门,宋修远喟叹一声,问章安:“三妹到底什么意思,我所作所为都是为她好,她怎么半点不领情,反而颇多怨尤?”

    “她不是要跟你断了兄妹情分吧?”章安没怎么听懂,摸摸脑门,“哎呀,这女人的心就是海底的针,有话不明着点说,谁能猜得透?依我看,秦镇对她还算好,你也不必再多牵挂,用心办好五爷交代的事才是正经。”

    宋修远无奈地点点头,“也是,女大不中留,由她去吧。明天咱们就去找五爷,顺便跟褚永那狗东西算算账。娘的,还有脸跟我提新刀,美得他。”

    章安笑笑,“你那新刀确实新奇,也不知是哪里的工匠想出来的点子,难怪褚永眼馋。”

    宋修远从怀里掏出把一寸多长的刀,寻着刻痕将上面的机关都打开,“我娘之前用它削过秋梨,看着挺方便,用来防身稍嫌短了。依我看,就这两柄刀跟短刺用处大,其余这些钩叉之物却没什么用处。”

    章安左看右看,突然一拍大腿,“我倒有个主意,咱们拿着这个找工匠照样子多打几把,只留着刀跟刺,其余没用的玩意一概不要。兴许五爷见了也喜欢。”

    宋修远拊掌道:“好主意,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工匠。”

    且说宋青葙跟秦镇出门后,一眼就看到正对着胡同口停着辆马车,车夫正跟马车旁站着的那人说话。那人穿素白色圆领道袍,宽大的袖口缀着密密麻麻的金线水草纹,袍边系着片金锁,手中摇着金扇子,通体上下的金子在秋阳的照耀下,熠熠生光,令人不敢直视。

    秦铭侧头转向秦钧,不无遗憾地说,“我料想得不错吧,咱们就是白跑一趟,你看大哥身上半点血没溅上。”

    秦钧黑着脸,翻身上马,“是谁颠颠地让我告假跟着来的?二哥记性不会那么差吧?”

    秦铭惊讶道:“难道是我?”随即恍然大悟,“噢,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这次接回大嫂来,你就是大嫂的救命恩人,大嫂为报恩,肯定尽心帮你张罗个合意的媳妇儿。”

    秦钧“切”一声,“这是二哥的想法吧?”

    秦镇耳朵好使,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冷冷地扫过去,“回府!”

    正午的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秦钧心无旁骛地赶车,秦铭则悠闲地骑马随在车旁。

    透过晃动的窗帘,宋青葙看到外面不时闪动的金光,摸了摸发髻,问道:“是不是很乱?”

    秦镇笑笑,柔声道:“没事,待会三弟车赶到望海堂,不会被人看见。”

    宋青葙咬着下唇,神情沮丧,“是不是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没有,”秦镇揽住她,“就父亲以及我们几个知道。我让碧柳告诉下人,说你不舒服,不许人打扰,有事告诉秋绫就行。”

    宋青葙仰头看着秦镇,他的脸庞刚硬,眉毛粗浓,眼底有着明显的青色,眸光却温柔深邃,蕴含着无限情意。这张脸,看上去有点凶,却让她心安,让她眷恋。

    一时心潮澎湃,情不自禁地伸手圈住他的脖颈,吻在他唇角。

    秦镇热烈地回吻着她,先是轻柔温存,而后疯狂地掠夺占有。他的话语,在她的齿间,支离破碎,“一夜未睡……害怕……你再不回来。”

    “我也是,怕你不要我了。”宋青葙呢喃着回应,双手攀在他的肩头,泪水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慢慢淌下来,滑入口中,又苦又涩。

    秦镇暗叹一声,又俯□,燃着火焰的亲吻,灼干了她腮边的泪,熨平了她惶恐的心,搅热了两个人的身体。

    宋青葙被他吻得七晕八素,突然想起来什么般,惊叫一声,“我的簪子?”

    秦镇松开她,自怀里取出那两支式样简单,簪头用紫色的东珠镶成丁香花的珠簪,“在这里,我替你收着了。”

    宋青葙坐正身子,将头发打散,以指作梳,绾了个低髻。秦镇抬手将珠簪戴上。

    两人四目交投,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又觉得什么都不必说,彼此的心意,他们都看得极清楚。

    抛开年少无知的过往不提,秦镇在□□上基本算是个痴傻的人,一旦认定便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宋青葙聪明,可她的聪明在于能认清男人的心,也认清自己的心。秦镇既然对她情有独钟,她也愿意用同样的真心来交换。

    因为值得!

    马车行到簪儿胡同,秦钧在门口停了停,见车内人没有下车的迹象,扬声唤来门房,将门槛卸下,一路赶到望海堂。

    宋青葙裹紧披风,被秦镇抱进屋里。

    秦铭摇摇折扇,望着大步离去只言未发的两人,道:“大哥这是大恩不言谢,回头得让大嫂给我再打个金锁片,要八两重的,这个戴着太轻,发飘。”

    秦钧冷眼瞅瞅他,一挥鞭,马吃痛,四蹄腾空,撒腿就跑,扬起许多尘土,扑了秦铭一身。

    “金线不经洗,洗多就掉了。”秦铭气急,将马鞭扔给远山,双手提着袍摆不住地抖。

    远山笑着道:“二爷应该找个盆接着才对,没准能掉下金末末。”说罢,牵马一溜烟地走了。

    秦铭跳着脚叫,“你皮子紧了是不是,回头让大哥给你松松。”

    眼下,秦镇可没功夫理会外面的鸡飞狗跳,他整个心都系在了宋青葙身上。

    隔着棉布帘子,净房那边的水声清晰可闻,秦镇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思顿时荡起了层层涟漪。

    他深吸口气,沉声唤碧柳摆饭。

    宋青葙沐浴罢,带着满身的湿意走出来。水汽熏蒸过后的脸,绯红似霞,乌黑的青丝垂在身前,打湿了身上的月白色中衣,里面枚红色肚兜上绣着着鱼戏莲叶图案就清清楚楚地印了出来。

    秦镇喉头一紧,才始压下的涟漪迅速地荡漾成水花。掩饰般起身,接过宋青葙手里的棉帕,哑声道:“我给你绞干头发。”

    床边半人高的穿衣镜里出现了一对相依偎的身影,男人高大,女人娇小,站在一处却如日月交辉相得益彰。

    秦镇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宋青葙的腕间。

    “下次不许这样。”他抬起她的手,心疼地打量,“我说过去接你,必定会去。而且,我不会和离,即便你想,我也不会放你走。”

    宋青葙怔怔地看着他,怯怯道:“我一时昏了头,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二哥若真要我们和离,我可能就活不了了。”

    “瞎话!不许这么说!”秦镇心里紧张,手底不自主地用力。

    “嘶,”宋青葙倒吸口凉气,举着手腕,委屈不已,“都被你捏红了,也不知以后会不会留疤,要是别人问起来该怎么说?”

    秦镇失笑,女人都是这么爱美,刚回过神就担心留疤的问题?

    愣了片刻,秦镇笑笑,“我去问问娘……就说你削梨子时伤了手。”

    “唉,”宋青葙叹气,“娘肯定觉得我很笨,削皮也能受伤。要不,你就说你掌心的伤怕留疤,好不好?”

    秦镇无奈地说:“好!”

    宋青葙斜睨着秦镇得意地笑,少顷,俯在他胸前,低低叹一声,“你真傻!”

    秦镇温柔地将她揽紧。

    过了好一会儿,宋青葙抬起头,神情严肃地问:“有件事一直拿不定该问还是不该问,世子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第70章

    “世子爷是怎么找到我的?”宋青葙神情严肃,说完很快又补充道;“要是不方便的话;不说也行;我就是问问。”

    秦镇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宋青葙笑笑;不确定地说:“我也是随便猜的,说错了;世子爷别怪。我听大舅母说;生意人总会留点后手,虚虚实实的,让人猜不透底细。比如明明只能吃下五百两银子的货;却说需要一千两银子的货。我寻思着咱们府里上百年的爵位;没准也留着暗招。我想老侯爷、侯爷都是独子单传;京都也没靠得住的亲戚,独力支应这偌大的门户可不简单……”

    她的心思真重,秦镇暗叹,要不是他对宋青葙多少有些了解,还真听不出她的意图。

    轻拂一下她的发,笑道:“这次没用后手,保命的东西还在,不会轻易露出去。你放心就是。父亲那里也没问题,再说了,你是我的媳妇,即使动用暗中的势力,也是应该。”

    宋青葙坦诚地说:“五爷的意图我猜了个七七八八,父亲的态度我也明白,我不想因为我连累这一大家子人。”

    秦镇思量会,道:“前天夜里常太医投缳自尽了,对外是这么说的,父亲私下问过仵作,仵作说其实常太医上吊之前就已经死了。”

    宋青葙张大嘴巴,问道:“是顺义伯的人干的?”

    “既没人证也没物证,不好说。正好昨天又出了你这事,父亲就让我到五爷府邸跑了趟,把上次常太医带来的东西给了五爷。。”

    宋青葙咬咬下唇,“那就是说,咱们还是要站在五爷这边了?”

    秦镇摇头,“不,不相干。本来常太医的诊案也是要交给五爷的,父亲虽不喜五爷,但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老祖宗帮楚家打下的江山不能这样白白让给别人……五爷倒挺痛快,接过东西后,马上说了你二哥的下落。”

    宋青葙想想宋修远,不由问道:“你觉得五爷是个怎样的人?”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花园里赏花喝酒,看着挺和气,没什么架子。不过,五爷是在宫女太监手里,从小被捧着养大的,幼时很跋扈,后来不知为何改了性子。父亲说过,帝心难测,五爷也差不多。”

    宋青葙黯然道:“现在想想跟二哥说的那番话,着实有些过了,应该耐着性子劝他几句才是……只是,以前为他提心吊胆的,好容易把他盼回来,竟然头一件事就让我和离,而且还伤你。连七八岁的小孩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二哥也太霸道,太自大了,想想我就气。”

    秦镇看着她笑,“以前总觉得你做事冷静,有条不紊的,现下也知道你也有冲动的时候。阿青,我很欢喜。”

    她不冷静的次数有限,细细想起来,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宋青葙蓦地红了脸,转过身不再理他。

    第二天一早,宋青葙正俯在炕桌上计算买粮米所需的银子,秦钰来看她,“听说嫂子病了,是不是这几日累的?现在好些了没有?”

    宋青葙笑道:“没什么病,就是身子倦怠,寻个借口偷懒而已。”

    秦钰取过月芽手里捧着的包袱,笑道:“嫂子为我忙活这么久,我没什么好表示的,给嫂子做了双鞋。嫂子试试合适不?”

    青布包着袼褙的鞋底,里面衬着白棉布,用麻绳纳成,针脚细密,挺硬结实;鞋面是天水碧的锦缎,绣着白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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