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把音量调大，风凌摊开手。
“到底哪里不开心，你就说出来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又怎么能解决问题，你还是……”
好好一个大男人活生生被冬檬逼成了琼瑶小说中受委屈的女主角，女将军抬手关了电视，目光转向风凌。
“你，除了未婚妻以外，到底还有多少风流韵事。”
适才冬檬的冷淡，只不过是她与生俱来的性格，不代表她一点都不在意韩芸汐的宣战。
风凌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在吃醋吗？”
冬檬双眸微眯，将遥控器呈刀状放在风凌颈部：“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最好一五一十好好交代。”
风凌急忙正色以待，寻常女人吃醋底线撒娇上限撒泼，冬檬是真的敢把你打得半身不遂，从这方面来说，做女将军的男人还敢于出轨，那必须要有非同一般的武力，或者被打残的觉悟。
男人耸肩，无辜道：“我可没有拈花惹草的习惯，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也是爸妈硬生生给我安排的，除此之外我身边没有什么女人。”
冬檬瞪着风凌，男人坦荡荡地与女将军对视。
半晌后冬檬终于移开目光，就信风凌一次，这丫秘书都是男的。
从鬼门关滚了一圈的风凌不解道：“到底怎么了，今天面试，你还面试出一个前女友了吗？”
“前女友倒未必。”冬檬询问道：“韩芸汐，这个人你认识吗？”
风凌不假思索道：“不认识。”
冬檬冷哼：“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是什么时候的情缘。”
男人斩钉截铁：“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只是一个名字，风凌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冬檬勉强算是相信了。
“这倒是奇怪，今天有一个叫韩芸汐的姑娘，说要让你当她的男人。”
风凌顿时无语：“这是个有妄想症的吧。”
冬檬皱眉：“有妄想症的能查到你在我家住？”
风凌想了想：“其实从那次宴会后，很多人都猜测你是我的情人，所以能猜到我们住在一起并不奇怪，喂喂，我只是说实话，请把遥控器拿开。”
男人无奈地看着卡在脖颈的遥控器，再来这么几次，以后看电视都有阴影了。
“哼，少说我是你的情人。”冬檬松开手，思索着：“这个姑娘看模样不像说笑，你却连她半分印象也没有，如果不是小说中失忆桥段的话，那只有一种解释。”
“什么？”
“你是陈世美，还是那种吃干抹净就不认账的败类，人家小姑娘为了你都来我公司面试了。”
风凌无语地拨开遥控器，无奈道：“怪不得你写的剧本这么红，脑洞开得都比别人大，别开玩笑了，我要真把人家姑娘怎么样，不需要包公上狗头铡，老爷子就用龙头拐杖把我打吐血了。”
冬檬沉吟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风凌撇嘴：“我不是陈世美，我是窦娥，都要被你冤枉死了，遥控器给我，你先去吃饭，我得把凶器收起来，我还真被这玩意干掉，那简直太憋屈了。”
女将军笑着递了过去，两人商讨一阵，也没有得出有价值的线索，顶多猜测这是风凌的暗恋者，或者韩芸汐认错人之类的狗血剧情。
风凌将热好的饭菜端了出来，冬檬用过晚餐，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娱乐速速递。”满脸官方式笑容的主持人朝着电视机前的冬檬与风凌微笑。
“换个台吧。”冬檬蹙眉。
这个节目虽然收视率不低，但向来发布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空穴来风，业内人都用漏风葫芦来形容他们。
“今天关于柠檬公司的试镜活动已经结束，根据我们前方记者费尽心思的打探，终于获得一些有用信息。”
换台的动作戛然而止，风凌偏头看向冬檬。
“这些记者，进公司了？”
“没有。”冬檬面无表情道：“不过这些主持人，有什么不敢说？”
“现在我们来采访一下结束试镜的美女们。”主持人身后的大屏幕放着录像。
“您好，请问能透露一下今天试镜的内容和感想吗？谢谢。”
面对众多记者的提问，众多美女虽然不情愿，却依旧摆出优美的pose回答道。
“我们就是演出一个女鬼，也不知道具体剧本是什么内容。”
“反正是有点莫名其妙的角色，我看也就是打名气，剧本未必多好。”
虽然面上带着笑容，这些艺人说出的话语却毫不客气。
带着鸭舌帽的记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朝向镜头道。
“之前我们还采访了一个据说中选的艺人，可惜对方来去匆匆不愿谈及试镜内容，根据试镜艺人介绍，恐怕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内幕，我们娱乐速速递的记者将会为您跟踪调查。”
风凌小心谨慎地看向冬檬，生怕女将军一个不乐意，将手中遥控器当暗器使用，冬檬却神色淡淡，没有丝毫动怒迹象。
“这件事倒是蹊跷的很，也三流经纪公司的女二号选拔，都有这么多记者跟踪，呵，想要得到剧本不成，又另生一计，高远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这人就像牛皮糖，就算黏不死你，也恶心着你。
“要我帮你吗？”风凌询问着，虽然心中已经知道答案。
“不必了，我倒是很想看看，这种用舆论造势，到底谁比得过谁。”冬檬转台，米兰柔媚的面孔出现在电视屏幕。
“是的，今天的节目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同时，今天也是柠檬公司新剧选拔女二号的日子呢，作为一个看过剧本的人，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非常有意思喔。”
略带卖萌的语气，配合着米兰轻熟女的造型，显得分外逗趣。
“如果舆论这方面，柠檬公司的确比不上高远明的时光，但他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只能打打擦边球，这是他们的劣势，也是我们的优势。”柠檬沉思道：“只是这一次单单凭借自制电视剧，未必能扩大市场，我们应该注意挑选一些重量级的通告才行。”
治理公司都是大同小异，风凌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但高远明应该不会这么轻松，就让你得到那些通告吧，你们的优点在于走精品路线，但时光的一线艺人可不少，如果他们愿意低就，完全可以让你们公司寸步难行，拿不到通告。”
“他不敢这样做。”冬檬斩钉截铁道：“如果高远明只有我们一家敌人，或许能采用这种方法，事实上时光虽然是国内经纪公司的领头羊，身后却也跟着一群虎视眈眈的竞争者，他如果敢让那些重量级艺人和我们抢通告，那旁人就会趁虚而入。”
风凌笑道：“这倒也是，毕竟说到底，柠檬公司潜力再大，现在也只是不入流的经纪公司，高远明犯不着将心神放在这里。”
冬檬眯起眼：“你说什么？”
“呃，我的意思是，你们现在龙困浅滩……”
“算了，也不用往我脸上贴金，现在公司的情况虽然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却也的确不容乐观。”冬檬挑眉道：“不过大有大的坏处，小也有小的好处，起码这么多人盯着，他只能在暗处搞点小动作，做不出什么大事。”
男人贱兮兮地探头过来：“大和小都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你这种的刚刚好。”
砰。
遥控器狠狠砸在某人头上，冬檬将睡衣衣襟向上提了提，冷冷道：“再乱看，眼珠子给你抠出来，当灯泡踩。”
风凌捂着脑袋一咕噜滚下沙发，眼睁睁看着冬檬离开。
色字头上一把刀，爷就是典范。
没想到三番两次，遥控器还是落到了爷的头上。
——
翌日清晨，冬檬一大早就看见某人惨兮兮地捂着脑袋，不由得笑道：“都一晚上过去了，还疼呢？”
风凌委屈地点头，似是做错事又挨了顿打的小孩子似的。
“你下手也有点太重了。”
“我得让你长记性。”冬檬冷哼一声，转身从冰箱拿出鸡蛋：“呐，那天看网上说，用鸡蛋在肿块上来回滚，可以消肿。”
风凌眨眨眼，泪眼朦胧道：“还是你关心我。”
冬檬哑然失笑：“行了，还没被收拾痛快啊。”
男人转身将鸡蛋剥壳敷在额角，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
对外人向来冷硬的女人，总有一天也能被自己捂化吧，最近老爷子总是催着将冬檬带回家，这个愿望估计很快就能实现。
一直到送冬檬去公司，风凌唇畔都洋溢着大大的笑意，来往的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这哥们到底彩票中了多少钱，乐成这幅模样。
“我去公司了，你也去忙吧。”
冬檬打着招呼，风凌挥挥手：“我晚上再来接你。”
“嗯。”女将军习以为常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眼看着冬檬进入公司，风凌眉宇间的轻快与喜悦逐渐收敛，恢复了平日的冷峻模样，一道身影站在他的面前。
“你好像很喜欢她？”
风凌抬起头，眉眼间俱是冷淡：“韩熙，你怎么在这里？”
面前的女孩正是风凌名义上的未婚妻，只是神色间没有以往的花痴，反倒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回答我的问题，你很喜欢她？”
“和你无关。”风凌重新发动座驾，准备离开，韩熙却兀然伸出胳膊抵住车头。
“你不要忘了，我还是你的未婚妻。”
“韩熙，你也应该没有忘记，当初是你莫名其妙的成为我的未婚妻，我本人有承认过吗？”风凌面对其他人，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思。
“那换个话题，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她对你动手了？风大少这样身份的人都能被女人打，不觉得丢脸吗？”
“和你无关。”
挂起倒档，避开韩熙的身子，风凌眉头紧锁，毫不眷恋地离开。
韩熙远远看着风凌，唇畔无悲无喜，手掌缓缓摸了摸脸颊。
“呵，韩熙，果然是没有机会的吗？真是绝情啊，已经不是第一次扮演姐姐的模样，却没有一次能认出，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未婚夫。”
——
冬檬来到公司，小秘书有些慌张地进入办公室。
“小老板，你看昨天的节目了吗？娱乐……”
“看了，不要慌张，稳重一点。”冬檬打断小秘书的话语，缓缓抿了口茶。
小秘书站在原地，叹息一声：“娱乐速速递的记者简直太坏了，我们也没得罪他们，竟然这样污蔑我们。”
冬檬不禁笑了：“傻丫头，他们在电视节目上用的一直是猜测和推断句式，还真不能说他们污蔑，顶多算捕风捉影。”
“那我们也不能只挨打不反抗啊。”小秘书扁了扁嘴：“之前在网络上，观众最期待的电视剧中，我们排名第一，现在已经变成第二了。”
冬檬挑眉道：“那第一是谁？”
“高远明那个老混蛋公司的。”小秘书气咻咻地骂着：“老混蛋模仿我们，也即将在网络上播放一部偶像剧。”
冬檬警觉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两天宣布的。”
“你去查查，大概什么时候首播？”
小秘书看了看手中资料，汇报道：“大概十月底。”
也就是说，距今只有不到两个月，如果再准确点，那就是刚好和冬檬等人的剧撞上。
“高远明在这里等着呢。”冬檬恍然：“想要靠这部偶像剧狙击我们的电视剧，想必，他们这次开销不小吧。”
小秘书点点头：“这部偶像剧请来了金牌编剧，采用的演员也都是一线的当红偶像。”
冬檬眉头微皱道：“网络上那个支持率，是怎么算的。”
“根据每个电脑IP的投票计算，每人一票，之前我们以百分之四十七位列第一，时光公司那一部为百分之三十七，名列第二，其余的电视剧瓜分剩下的份额，对我们威胁不大。”
“可是昨天节目播出后，情况改变了。”冬檬喃喃道。
娱乐速速递有着不低的收视率，虽然他们的消息大多是空穴来风，却也暗合了群众的八卦心理。
昨天最关键的不在于他们抹黑柠檬公司，而是爆料出女二号的设定。
女鬼。
恐怖片无论在电影界还是电视剧中都不是受欢迎的群体，众人一想到女二号是个女鬼，恐怕对这部剧多了三分抵触。
“现在观众的支持率已经掉落到百分之三十五以下，这个比例还在慢慢下滑。”
小秘书偷眼看向冬檬，犹豫道：“还有……”
“说吧，还有什么坏消息。”
“还有，时光经纪公司即将在网络上放映片花，估计又会积累一大笔的人气。”
“什么时候放映？”
“今晚……”
冬檬点点头，目光陡然凌厉：“今天艺人们的通告情况如何？”
“厉彦一早又去做公益，大概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