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维上车，将车门摔上，眉宇之间阴翳浓重。
林太太果然是谈判高手！见缝插针得让他这个男人都叹为观止！
这样精明到可怕的女人，就算是关了灯让他闭着眼睛啃，他也啃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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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很快停在了城北别墅门口，两个人一前一后下车，此刻倒是同时转身，只不过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擦身而过，各自回房。
结婚三年，这是他们唯一的默契，冰冷的，让人心酸的默契。
沈歆研刚刚进了自己的卧室，佣人丁妈那张神似招财猫的脸就已经笑意灿烂地迎了上来，“少奶奶，需要用餐吗？”
“我去车上把我买的东西拿出来，从今以后，我在家就吃那些。”
那是她从医院去林氏的路上买的方便面，没有营养，没有口感。
可是，它里面不会有避孕药。
丁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也不敢多问，只应了下来。等沈歆研去洗手间之后，才偷偷溜出来到隔壁房间给林砚维说明情况。
林砚维听完只是淡淡挑眉，“随她。”
好好的饭不吃莫名其妙地要吃什么方便面？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和他有什么关系？！这点事也值得佣人来跟自己报备？！
他，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
他们是夫妻没错，但，不是爱人。
…………………………
周一。
林氏大楼内。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一只素白的小手卡在了门缝上，“借过。”
VIP电梯里，沈歆研和林砚维并肩而立，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快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放轻呼吸，不动声色地转了个方向。
电梯壁上，她的倒影却清晰可见——
剪裁合体的蓝色套装，姣好的身材在工作装里也藏不住，腿亦是笔直修长，被黑丝袜包裹出几分魅惑来。
可丝袜的后面被勾破了，扶摇直上地露出了白皙的大腿，她却毫无察觉的样子。
“林太太，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人看吗？”，他的声音凉凉的。
沈歆研不解地盯着他，什么？！她才二十三岁而已！
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丝袜破了，她连忙伸手捂住后面的腿，脸上有点窘迫的绯红，“那个，麻烦你，帮我挡一下。。。。。。”
现在是夏天，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衣物，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别无选择。
林砚维动也不动，只是懒懒地掀开眼皮，又看了她一眼。
沈歆研急了，“林砚维。。。。。。。”
乞求的时候，声音小得跟老鼠一样，全然没了平日里那种女王般的气势。
那一声软软的林砚维，竟是让他一怔——
他什么时候允许她叫自己名字了？！而且还叫得有那么一点点好听？！她找死吗？！
她身上的淡香又开始钻入他的鼻腔，让他更加烦闷。
往旁边站了一步，声音更冷，“与我何干？！”
沈歆研一愣，凉薄的四个字如同石头一样砸下来，砸得她心口都有些疼了。
她知道，自己求错了人。
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站直了身体，声音又恢复了清浅，“对不起，我眼瞎。”
眼瞎，才会觉得你肯帮我。
心，只怕也是瞎的。
林砚维被她那眼瞎两个字噎住。
沈歆研想转身往后靠，可高跟鞋却不争气地倾斜了一下，重心不稳差点倒地，她只能抬手胡乱一抓，林砚维毫无防备地被她勾住脖子，两个人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昂藏结实的身躯压得她闷哼了一声，低柔婉转，听得他竟是有了片刻的出神。
似乎，在他的记忆里，林太太从未如此柔软过。
“你放开我。。。。。。”，她抗议。
胸腔都要被挤扁了。
林砚维回神，撑起双臂将她扣在身下，语气渐冷，“在家里勾/引不能成功，所以地点都换到公司来了？！”
沈歆研脸色一白。
想起自己新婚那段荒唐的时光——
扮妖娆，扮火辣，甚至连更羞人的事她都做过，只是为了让他回头一顾。
可是。。。。。。。他根本就不屑。
她稳了稳心神，迎视上他的那双幽深如渊的黑眸，“对不起，我现在，对你已经不感兴趣了！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精/子库而已！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去勾/引一个精/子库？！”
精/子库？！不感兴趣了？！
真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知道就好，把你自己放在对的位置，才不会让人讨厌！”，林砚维冷冷提醒。
“谢谢提醒，”沈歆研声音也很冷，抬手就去推他，“麻烦你，电梯就要到了，要是让人看见我们这样，还以为你想对我婚内强X！”
话音刚落，他还来不及起身，电梯已经叮地一声到了顶楼。
一双华眸从电梯外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的姿态，“你们。。。。。。”
第709章 从不肯改变
沈歆研火速起身，把林砚维一把推开，狼狈地拉扯着自己的短裙，“不好意思。。。。。。”
丢脸死了！在公司被同事看到这一幕！而且这个同事还是林砚维姑母的儿子，他们的大表哥，孟从南！
林砚维被猛地推开，手肘撞到电梯上，目光更是一凉。
孟从南含笑看着她狼狈如小兔子的模样，目光放软，“丝袜破了？”
“嗯——”，沈歆研脸涨成了一块大红布。
孟从南抬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带着男子体温的衬衫被裹在了她的腰身之上，“去办公室里等，我让你秘书去给你买双新的。”
“好。”
沈歆研应了一声，匆匆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没有再回头。
林砚维靠在电梯里，眯眼望向沈歆研的背影和孟从南那挺括赤膊的上身，嘲弄地勾起嘴角——
连孟从南都愿意出手相帮，这女人果然喜欢到处勾搭男人！
手段真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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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维抬脚，穿梭过顶楼的总裁办公区，很多人见到他回来眼前均是一亮，“总裁！”
声音里已经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林砚维却依旧眉目舒淡，只是微笑。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再度打量这间自己许久不曾踏足的办公室，他就看到了坐在上方的人。
对方一愣，连忙从那椅子上起身，“砚维。。。。。。你怎么。。。。。”
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回来上班？！
“二伯，”林砚维笑了笑，慢慢踱步过去，斜倚在办公桌边，“您继续坐。”
林家二伯林忆山亦是林氏的副总，年过半百的秃头二伯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摘掉自己头衔前面的那个副字。
“你坐，你坐。”林家到底还是传统了些，遵循着长幼有序的传统，所以这个总裁的位置，还是属于林砚维的，林忆山到底不敢太过分。
“二伯坐习惯了，还是二伯来，”话语淡淡地从那薄实的唇瓣中逸出，目光似卷了窗外的风，懒散若云。林砚维眸中似笑非笑，语气却并不见得有多恭敬。
林家的家斗他见得多了，每一位叔伯姑姨心里有没有鬼，是大鬼还是小鬼，他都很清楚。
林忆山冷汗涔涔，“还是你坐，坐着二伯也安心。”
林砚维眉角挑了挑，倒也从善如流地坐了过去，就在林忆山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进——”
“进——”
两个人同时开口，林砚维凉凉地看了自家二伯一眼，后者立马噤声。
总裁秘书推门而入，拿捏着手里的文件也是呆住，看着两位叔侄，不知道该请示谁才好。
这。。。。。一个总裁不管事很久，一个管事却还只是个副总。
她一时也两难了。
最后还是林忆山将她手中的文件夹一把抽过去，递到林砚维面前，“你看看吧。”
林砚维虽然这两年有了那么一点和他父亲林沛文一样不问世事的味道，可他以前，好歹也是匹狼。
狼，永远都不会沉睡太久的。
林忆山作为长辈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委曲求全了。可林砚维却连动都没有动那文件夹一下，“不喜欢，拿走。”
秘书冷汗涔涔，小心询问，“总裁，请问这报表是哪里做得不好？我立刻改正。。。。。。”
“文件夹颜色不喜欢。”
林砚维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差点把秘书和林忆山两个人哽死。
秘书默默地收回报表，转身要出去，却又被林砚维唤住，只听他好说好商量地开口，“这几年二伯模仿我的签名也模仿得挺好的，你让二伯给你签也行。”
林忆山：“。。。。。。”
他就知道这小崽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作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却不得不软下来，“这可是说笑了，二伯哪里敢模仿你的签名？奶奶知道了是会怪罪的！”
“哦，”林砚维随意地应了一声，耸了耸肩，“那我宣布一下我以后的上班时间。”
秘书赶紧认真听着。
林砚维闲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周一周五我都不上班。”
秘书愣了一下，“林总？周一周五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会议也很多。”
既然回来上班了，那作为总裁去参加一下那些会议，也说得过去吧？
林砚维抬手，修长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地叩了叩，“周一周五路上车多，我不喜欢。”
秘书：“。。。。。。那周二周三周四呢？”
这三天总该全勤了吧？！
“看心情。”
这次更随意。
林忆山和秘书目瞪口呆。
林砚维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不是说周一有例会吗？今天既然来了，那我勉为其难地参加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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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例会，一般都会有重大事情宣布。
作为公司的副总，沈歆研站在巨大的PPT屏幕前摁下了最后一个键，“这就是我最新推出的香水，‘爱情时差’。前调柠檬，中调玫瑰，尾调尤加利香。”
酸，甜，苦的调香，一如爱情在时间中发酵转换带给她的感觉一样。
她潜心制作了三年才研制出这味堪称集大成之作的香水。
“用什么做凝香剂？”，公司的股东只关心造价问题。
“龙涎香，”沈歆研给出答案。
会议室内安静了下来，有人已经开始露出怀疑的眼神。
“我反对——”
终于，有人出声了。
那是一个刚进公司的调香师，英文名好像是叫Kevin，资历不深，所以沈歆研对他的印象也不深。
对方却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现在的人工凝香剂可以以假乱真，为什么不肯节约成本？！”
又来了！
沈歆研和股东们解释过无数次，即便现在的人工香料再好，也无法和天然的媲美，而林氏主要是想做高端市场，自然不能在这些方面偷工减料。
时间久了，大家也知道了她的脾气，不和她正面对抗，今天突然冒出一个新人来做出头鸟，实在有点奇怪。
沈歆研看向一旁的林砚维，只见他斜倚在椅背上，唇角轻轻勾着。
心里，明白了几分。
他从不反对有人和她作对，在任何问题上都是如此！
这三年来，从未变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优雅地抬手，指向会议室门口，“对不起，我们林氏不需要你这样使用廉价材料来污染品牌的调香师！”
这是在直接赶人。有人暗自抽气，却不敢说话，只是看向林砚维想先知道他的态度。
可他却只是挑眉，依旧不言不语——
局外人。
不管是在她的生活里，还是在他们的婚姻里，他都是如此地定义着自己的位置。
Kevin愣了一秒，没想到沈歆研会如此无情直接就将自己开除了，脸上青白交替，好不难堪，“你无权对我这么做，我有公司的合同！”
第710章 她的世界里，都是他。
“请走人，”沈歆研不留情面。
公司的研发部，所有的调香师都归她管，她不想再废话什么，那是浪费时间。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Kevin讪讪然地看了一眼林砚维。
他眉角轻挑，竟是低低一笑，“散会。”
这是暂时将Kevin保住了。
会议室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沈歆研双臂撑在面前的桌面上，目光如水地盯着他。
那眸子里有盈盈波光，很有可能就会化为愤怒的巨浪。
林砚维早就准备好，等着她又跟以前一样和自己来一场激烈至极的辩论，可谁知沈歆研竟是疲乏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意思。”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没意思，特别地没意思。
他要留下的人，无非就是不想让她独自把控着研发部而已。可这人是不是人才，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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