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个淘气的女儿扮成侍卫跟着他一起来了,离开市集之后,董枫又带领马腾参观了纺织工坊和铁器工坊,马腾见长安政治清明,也十分满意。
直到日薄西山,董枫才把马腾送至客栈安顿,自己也回了家去,只剩下还在长安四处跑的马云禄。
“大姐,看没看见些跟我穿的差不多的人!?”
“哦,他们往那边去了。”
“爷爷,看没看见些跟我穿的差不多的人!?”
“哦,他们往那边去了。”
走了一路,竟然跑到了长安东门,她便又问了一个守卫同样的问题,结果那守卫答道:“你说他们啊,他们刚问了我去洛阳的路,正往那边走呢!”
“什么!?”
马云禄心里纠结,他不记得自己的父亲要去洛阳来着,怎么办,自己带了点干粮,到洛阳应该够用,嗯,马家的女儿怎么可以害怕艰苦困难,父亲他们已经去洛阳了,我也得赶去,想到这里,她一拉缰绳,喝了一声“驾!”马儿便冲出城门,一路跑向洛阳……
第二十四章 刘协欲权失忠臣 董枫决意代汉
刘协接受马腾朝拜后,又单独召见了马腾,他已经做够了这个傀儡皇帝,只是单凭董承伏完这些同样被架空的官员,怎有能力反抗,而马腾的到来,恰好给了他一次机会。
刘协把马腾召进寝宫,退避掉所有护卫,才道:“马爱卿,朕本以为王司徒替朕除掉国贼董卓之后,朝廷便能恢复太平,可没想到老国贼刚走,又来了个小国贼!”
马腾心存疑惑,问道:“臣观董将军治雍,司二州政治清明,百姓安康,岂可与其父相提并论?”
“治理的好旧部是国贼!?”刘协愤然拍案而起道:“天下能治世者非董枫一人,难道世间出一治世能臣,朕就得把大汉江山拱手相让?我刘氏龙威何在!?”
马腾这才明白,刘协是对董枫的专权不满,他身为忠臣自要为天子分忧,他问道:“陛下想让臣怎么做?”
“这个简单,”刘协双目闪着寒光,面色狰狞道:“董枫对你没什么防备,你可趁机把他杀了,人也不需要太多,你带来的那些护卫就够了。”
“这……”马腾不傻,长安城内全是董枫的势力,他若是失败肯定会死,要是成功董枫的将领们多半也不会让他逃走,也就是说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要死。
就在他迟疑的片刻,刘协却质问道:“马爱卿,朕敬你是忠义之士,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予你手,难道你要让朕失望?”
这一句忠义之士,却让马腾下定了决心,他终于汉庭,宁可死也不能做出对不起皇帝的事情,至于董枫,皇帝说他是国贼,他就是国贼。马腾立刻答道:“臣谨遵陛下旨意。”
“好,你去吧。”刘协赞赏地看了马腾一眼,随即道:“即便你失败了,也可以让长安大乱,朕便可趁乱逃出,朕已让董承联系过其他诸侯,曹使君已经派人在长安城外接应,只要朕逃出城,他们便把朕接走。”
“是!臣必尽力而为。”
当时的刘协只是一心想要逃出董枫的控制,却没想到,根本没有证据表明曹操不会像董枫一样架空他,他也没想到,虽然董枫从未派过密探监视刘协,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就在这寝宫的屋檐上,还有几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们。
马腾非有智之辈,他制定的刺杀计划也十分简单,董枫素来与他交好,他便让自己的护卫伪装成一般百姓,再去请董枫去酒馆喝酒,待他们进入酒馆后,那些护卫便假装来喝酒的客人,坐在两人附近,待马腾故意将茶盏打落,便一拥而入上,直接刺死董枫。
看似很简单的计划,董枫却丝毫没有提防,第二天早朝之后,马腾便找到董枫道:“董兄弟,一会儿可有安排?”
“没什么事,我正想回家听妻子讲课呢,寿成兄可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也快回西凉了,想着是不是跟董兄弟饮酒作别。”
“咦?寿成兄这么快就要走,不多留几天么?”董枫略显惊讶道。
“我也想啊,可是西凉那边的事情我也要管,还是要早点回去。”马腾有些勉强地笑笑,让他骗人确实是有些难,而他心里也觉得对不住董枫,只是自己不得不如此。
“那也好,典韦,回去跟琰儿说一声我晚些回去。”
“可是主公。”
“没关系,寿成兄武艺高强,这一路也不用你来当护卫了。”
“诺。”见董枫态度坚决,典韦便答应一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而马腾却呆滞地看着典韦远去的方向,本来自己还想着怎么支开这个难缠的护卫的,可是董枫却主动让他离开,而且还是因为对自己信任才支开典韦。自己被董枫相信,却要利用这份信任去刺杀他,这真的好么?
见马腾呆住,董枫问道:“寿成兄怎么了?”
马腾连忙敷衍道:“没什么,只是一直觉得典将军勇猛异常。”
“嗯,”董枫笑道:“典将军是我爱将,寿成兄可不要有什么想法哦。”
“那是自然,自然……”董枫越是坦荡,马腾就越是心虚,但想到对董枫的朋友义气是小义,对汉帝的君臣忠义是大义,自己还是不得不这样做。
两人坐在酒馆里,点了几道菜,又让小二拿来几壶酒,马腾用余光瞟着酒馆门口,自己安排的那些护卫果然穿着百姓的服装陆续坐在他们身边,他心知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要把董枫灌醉,让他更加没有防备。
“来,董兄弟,干!”
“干了!”
酒足饭饱,董枫毕竟弱冠之龄,稍稍有些醉态,马腾真的不想下手,可是却不得不如此,他一狠心,酒盏脱手,啪的一声,周围隐藏的护卫皆挺剑向董枫刺去,董枫大惊,便要拔剑,却见酒馆门口一声暴喝,一壮汉两手各抓起一个护卫的脑袋,向董枫两侧投掷过去,三四个冲得比较近的护卫顿时被那两个护卫砸飞,有这等神力的,不是典韦,又是何人?
典韦向前走了几步,护卫连忙拔剑抵挡,而典韦毫不畏惧,他一只手抓住一个护卫持剑的手腕,用力一捏,那手腕内骨头顿时碎裂,剑也顺势滑落,典韦便又将这一护卫抓起,当成武器朝其他护卫猛砸,其他宾客纷纷向外逃散,酒馆被砸的面目全非,不过片刻,十余人皆倒地不起。
马腾大惊失色,而董枫也不解地看着马腾道:“寿成兄,这些刺客难道是你请来的?”
马腾顿时面红耳赤,无言应对,却见酒馆门口又出现一身穿儒袍的文人,他走入酒馆,背后又有数十名侍卫相继涌入。
“贾,贾诩……”
“正是在下,马寿成,主公一心忠于大汉子民,无愧于朝政,只是天子当初要杀他,他迫于自保才引兵入长安逼天子收回旨意,除此之外,他无愧于大汉,自不想天子会派人害他,可主公不提防,不代表我这个做下属的也不提防,你说是吧。”
董枫大惊,他吞吞吐吐道:“天子竟然害我?为人君,本来就应该造福百姓,我替他做到了,他竟然要害我。”
“主公说得是明君,”贾诩狡黠地笑道:“有些君主是很想要权力的,不管他能不能用好,权力多一点总是好的。主公若把权力交给天子,那天子还不知如何处理董卓留下的那堆烂摊子呢,结果他非但不感激,反而陷害你,当真忘恩负义。”
贾诩一席话,让马腾顿时觉得自己在助纣为虐,他对董枫道:“董将军,我马腾对不起你!”说罢,拔剑往脖子抹去,却被董枫一剑挡开。
“董将军!?”
董枫缓缓收剑回鞘,面容哀伤道:“我董枫,自问对得起大汉百姓,问心无愧,天子让你杀我,你为人臣,执行命令,无需有愧,只是我董枫不在,则麾下文武必乱,两州百姓不得安生,我不能死,但也不会杀你,你欲再行刺于我,便去吧。”说罢,他转身离开,贾诩见董枫下令,也把围堵的士兵尽数撤走,只留马腾一人,呆呆站在原地良久,流泪道:“董将军真君子也,我何苦为难于他?可是若我作罢,又有何颜面见陛下?”
接下来的几天,董枫宛如无事一般上朝,可刘协看董枫没死,看马腾的眼神就不对了,马腾没办法,只得再次来到董枫府邸,开门的正是蔡琰,蔡琰一见马腾,便没好气道:“是你啊,夫君不在,请你以后再来吧。”
“琰儿,休要胡闹!”董枫从府内跑出来把蔡琰拉到一边,道:“寿成兄有事里屋请。”
“呃,嗯……”马腾理亏,便绕着蔡琰走了过去,董枫遇刺那天典韦回到董枫家,却不想贾诩见董枫与马腾喝酒,便派一小官去叫典韦,典韦跑得快,那小官一路追到董枫府邸,结果请出典韦的时候,也让蔡琰知道了马腾欲行刺于董枫的事情。蔡琰不是董枫那样的君子,她是女人,就算董枫原谅了马腾,她也原谅不了。
两人走到房间里坐好,蔡琰十分不情愿地过来上茶,对马腾道:“有毒的,爱喝不喝。”
“琰儿,你别生气了,回去,乖。”
花了好大劲把蔡琰哄走,两人这才谈起正事,马腾道:“董将军正人君子,腾实在无法行刺,可君令难违,陛下不欲留在长安,还请董将军成全。”
“不留在长安?”董枫冷笑道:“他以为到了别人手里就会好么?如今各路诸侯都想扩大地盘,积蓄实力,又有谁会把自己领地里的权力分给天子呢?”
“可是天子心意已决,望董将军成全。”马腾内心一挣扎,又道:“若董将军愿让天子离开,我马腾愿带领凉州投降将军。”
“凉州确实是个好地方啊。”董枫笑道:“若凉州也取消关税,我方与西域的物资交流就更为顺畅了,可是让天子走,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
“将军请说。”
“若你我是忠臣,那若是将天子送走,由别人得到天子,那他发一诏让我们割地,我们便割地,让我们死,我们便要死。”董枫叹了口气道。“而且天子若是没有理由就逃走,我等便失了民心。”
“那董将军认为该怎样?”
董枫沉吟良久,他注定无法成为忠臣,因为他既忠诚,又不愚忠于天子一人,在这样的乱世中既要忠诚于一个贪权的天子,又要造福于百姓,这本身就是矛盾的,他咬牙说道:“寿成兄,我不光要你的凉州,我还要你发誓,从此你忠于我,不再忠于汉室,我也不忠于汉室,我要代汉自立!”
马腾大惊,但随即镇定下来,事情就是这样,你不得不把天子送给别人,又不打算听别人用天子来差遣你,那还怎么做忠臣呢?马腾道:“既然我现在还是忠臣,就应为尽忠不惜任何代价,哪怕这代价就是我的忠诚。”
不想在送走天子后被天子制约,就要得到可以不被天子制约的权力,就好像董枫现在是南阳侯,属于侯爵,那你如果不犯公然造反之类的大错,天子基本不会插手你封地内的政务。所以这次董枫虽然答应放走天子,却有了称公的打算,毕竟别的诸侯基本不是刺史就是州牧,那都是替皇帝管理一州一郡之地的官职,也就是天子的属官,而公是有封地的爵位,其官位之大,天子通常不会去管,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大的权力,所以周朝后的汉朝已经把公爵取消了。不过现在刘协在董枫手里,把公爵再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的。
而身为一国之君,呆在别人的封地中固然不好,所以只要刘协封董枫公爵,那他也有了名正言顺离开长安的理由。
第二十五章 天子移驾曹操迎 云禄初游洛阳
与马腾达成一致后,董枫便将情况写在信中,让亲信交给自己的属下,询问他们的意见。董卓旧部自然没有意见,他们当初就跟着董卓当汉贼,黄忠,典韦,徐晃都是卑贱出身,对汉朝没太大感情,赵云追求的是仁政,不会在乎汉室正统,周弘早希望董枫能成就大业,自然支持。唯一一个世家出身的也只有荀攸,可他跟荀彧不一样,也不是汉室死忠。
就这样,董枫的想法得到了下属的支持,而百姓不管那么多,谁让他们过得好就听谁的。一个月后,周弘和荀攸各带着当地官员的联名书信来到长安。
称公这件事,毕竟不应该自己说,于是在次日早朝上,周弘先道:“陛下,臣观大将军董枫治国有方,救陛下于国贼之手,其治下百姓皆为之叹服,臣以为,当封以公爵。”
刘协听完顿时一愣,说是封公,实际上就是想独立于大汉,刘协咬着嘴唇,心里骂道:“董枫,亏我几年前还以为你是忠臣。”嘴上却道:“董爱卿有功不假,但自我大汉建国以来,再无公爵,封公恐怕不妥。”
却听周弘道:“确实大汉建国以来无人封公,那是因为从未有人功过于董将军,试问大汉建国以来,又有几次事关大汉存亡的危机?昔王莽篡汉自立,光武帝救汉于水火之中,虽本为汉室宗亲,却因功成为天子;今董枫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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