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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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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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来栈道天险也就不攻自破,丞相的引蛇出洞,也就成了隔岸观火。”

    孟说听到白起如此论述,条理清晰,分析透彻,心中这爱才之心,也是十分的强烈,既然如此,那就看一看眼前的伍长到底有何高见,随即开口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通往巴蜀的道路?”

    白起一看孟说如此发问,心中也是可乐,呵呵一笑道:

    “大将军光明磊落,不成想也会用这夫人计量来戏耍卑职,大将军若不是成竹在胸的话,怎么会将卑职带到这里?大将军请看!”说着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借助微弱的光线,谋划起来!

    “出奇兵,过孔函谷,偷渡阴平,翻越马阁山,直扑江油,过绵竹,兵锋直抵成都,给他蜀王杜宇来个兵临城下,蜀王杜宇必然会急调金牛道上的武士回援。

    不过如此一来,为时晚矣,我军长途奇袭,兵不血刃就能拿下成都!”

    孟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伍长,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如此谋划与甘茂丞相与自己谋划的入巴蜀道路不谋而合。

    心中想到‘大秦有这样的伍长,何愁不能得天下!’不过自己并未将这番夸奖表露出来,而是深埋在自己的心中。对于白起的无礼傲慢,并不放在心上,但凡是有些才气之气,多少有些傲气,若是不然,又怎能看出与众不同。

    微微一笑,拍了拍白起的肩膀,开口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军的百夫长了!”

    白起一愣,按照秦军的惯例,将军虽然有任命官职的权利,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头的话,是不可以如此仓促任命的。

    “将军!按照商君之法,卑职升为百夫长是需要砍下敌人将军的首级。”白起声明道。

    孟说哈哈一笑道:

    “先锋大军今夜三更秘密开拔,奇袭巴蜀,至于人头的事情吗!等你这一战过后,难道没有这样的收获?”

    白起一听,知道眼前大将是有意的栽培自己,若是推三阻四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厚爱,随即跪倒在地叩谢道:

    “承蒙大将军栽培,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孟说一挥手,示意白起站起来,而后说道:

    “下去吧!末将也是为国举贤,自此以后,军国大计不可再信口开河,小心隔墙有耳!”

    “诺!卑职明白!”白起兴奋的说道。

    二更时分天空之中突然飘起了雪花,雪花越下越大,夹杂着强劲的北风,漫天呼啸。

    等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天地之间,早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山是白色的,水是白色的,就连走在路上的武士也是全身雪白。白雪皑皑之中,所有的武士依次前行。

    数万之众,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当然除了脚步踩在雪地里的咯吱声,悄悄的离开大营,漫天的大雪,来的太过及时,将所有人的脚步掩盖在风雪之中。

    大军过后,后面没有一点点的印痕,马匹也是如同身边的战士一样,久经战阵,熟悉战场之上的法则,没有丝毫的声音。

    数万大军如同幽灵一样,在漫天风雪之中,一步步的前行。

    阿九驮着孟说走在队伍的中间,最为统领这支军队的主将,孟说必须找准自己合适的位置,马背上的孟说陷入了沉思,眼前的这支部队简直让自己刮目相看。

    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并不仅仅表现在战场之上的搏杀,不能简简单单的看砍掉了多少人头,来评判战斗力。

    战场的搏杀向来都是你死我活,被逼上绝路的武士,哪一个不是舍命相搏,又有谁会在意彼此的情面,就算是身陷敌对势力的亲兄弟,想必也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单单论及此点的话,那些嗜血的土匪,也可以称为善战之师?

    真正体现一支队伍战斗力的方面,就是纪律,就是你面对千军万马,却好像在统领一个人一样。

    满山遍野的武士,数万之众,鸦雀无声,作为最高统帅,站在高台之上,振臂一呼,所有人都能听到振聋发聩的命令,银针落地也能够听到一声巨响!

    这才是考验一支队伍的精髓所在,能够忍受眼前的一切,将一件细微的事情做到极致。

    如此一来,才能做到剑锋所指,所向无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半夜行军戈相拨(四)

    漫天的风雪,掩盖住了这支前行的队伍,没有什么伪装能够比得上,眼前的这场大雪。

    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呼啸的北风,撕裂着寒冬的深夜,在山谷之中,尽情的飞奔。

    不安分的西风,发疯般的肆虐,吹起远征武士的衣襟,将本已经单薄的衣裳吹得到处飞舞,秦军将士没有一个人因为这样的困难,发出半句的怨言。

    手中攥紧了长矛,剑戟!背负着强弓硬弩,在路上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着,双眼注视着前方,坚定有力!

    偶尔会有人因为地面的湿滑而摔倒,后面的武士,会主动上前搀扶起来,彼此看上一眼,没有任何的言辞,继续前行。或许正如那首《秦风。无衣》所唱的那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在大营之中的草料房里,甘茂与司马错借着远处的灯光,密切注视着这支远行的大军。

    “司马将军,晚辈多有得罪啊!”甘茂先施一礼,略表歉意。

    “哎!丞相,老夫的确是老了,有些事情,看不明白了,该道歉的应该是老夫,怎么会是丞相啊!”司马错主动的上前行礼。

    “看来老夫是时候离开大军了!”司马错略显惆怅的说道。

    甘茂一听,赶紧劝解道:

    “司马老将军何出此言,今日若不是老将军鼎力配合,又怎能让大军金蝉脱壳!”

    “哎!这金蝉脱壳可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后生可畏啊!看来老夫也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老夫明日就回咸阳去,面见大王乞骸骨,回去安享晚年!”司马错略有遗憾的说道。

    “哎!老将军何出此言啊,这出戏才刚刚上演,这时候,您要是离去的话,这台上岂不是少了几分色彩!

    在下以为,老将军不要回去,还是待在这大营之中,协理军务,等拿下蜀王的人头,在下一定在秦王面前保举老将军的!”甘茂诚恳的说道。

    司马错本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待在这里也是个无用的看客,还不如趁早离开,免得心中难堪,不过一看甘茂如此的诚恳,再一想秦王有命,自己还有协理军务的职能。

    贸然离去的话,岂不是要开罪于大王,转念一想,甘茂既然敢如此对待自己,想必也是早已得到秦王的首肯。

    若是不然的话,不会如此的做派,心中谋定,觉得自己贸然离开,诸事不宜,还是留在这里为妙。

    “哈哈。。。丞相既然如此说法,老夫那就再陪丞相将这出大戏演好!”司马错笑道。

    二人彼此对视,微微一笑,有种惺惺相惜的味道,看来又有另一番谋划深入其中。

    二人离开草料房,站在门前,抬头看着漫天的飞雪,甘茂不觉得有感而发,看着漫天的飞雪,远去的劲旅,心中翻腾起自己多年来的心酸。

    家国天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萦绕不去,远离自己的家人,在异国他乡建功立业,对于亲人的思念挥之不去,这口中不觉得哼唱了起来。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玁(xiǎn)狁(yǔn)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囊嘤侵埂?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mǐ)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gǔ),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kuí)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féi)。四牡翼翼,象弭(mǐ)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yù)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戎马一生的司马错,也不觉得泪水挂在了眼眶之中,弱冠从军,大小之战不下百余次,说是百战余生一点也不为过。

    “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放眼今日我辈军旅何尝不是如此!

    这周王室衰微,不能号令诸侯,诸侯之间相互杀伐,到最后受罪的还不是天下苍生!”司马错说道。

    甘茂一听也是一愣,东方诸国将秦**旅说成是虎狼,想必这将领多半就是虎头狼头,没想到这司马错也是如此厌恶战争,的确是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

    不过这现实之中的寒冷,还是让甘茂迅速从这份厌战情绪里挣脱出来。

    “老将军这外面天寒地冻,你我还是回营帐里歇息吧!”甘茂主动邀请道。

    “噢!老夫还是睡在这草料房中吧,这戏还是要唱足啊!”司马错也从恍惚之中,挣脱出来,不敢再沿着这样的思路下去。

    对于前线的领兵大将,自己的言行都会对手下的部队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

    甘茂见状微微一笑道:

    “那就让老将军受苦了!”

    “丞相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还需要指挥大军!”司马错客气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在下告退!”甘茂道。

    “丞相慢走!”司马错回答道。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已经赶到了金牛道的关隘之下,大雪已经使得眼前的道路无比的湿滑,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之中,再想活命的话,恐怕就是异想天开了!

    来人下的马来,小心翼翼的牵着马,满地的雪花,倒是让地面显得有些光亮,不过也使得原本艰险的道路,更加的难行!

    来到关隘之前,关隘之前的木板早已被守关的武士拆卸掉了,关隘与栈道之间,留下数十米的空档,若是没有人接应的话,恐怕这有生出一双翅膀飞过去了。

    来人将后背紧紧的贴着崖壁,生怕一不留神,跌入深渊。来到断崖处,平静了一下心态,来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而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圆筒。

    对着关隘的城门楼子,一把点燃了圆筒,只见一束烟花从圆筒之中喷射而出,在漫天飞雪之中,划出一道绚丽的色彩。

    与此同时城门之上的武士还在酣睡之中,如此雄关漫道其如铁。再加之大雪纷纷,鬼才前来送死!

    只听的砰的一声,礼花在城头爆炸。

    “不好了有人偷袭!。。。”一时之间城门楼上乱作一团。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夜探关山险罹难

    城头之上突然炸裂的烟花,使得守关的将士,无不惊悚,一个个从梦中惊醒,慌乱之中纷纷抄起身边的武器,更有人吹响了集结的号角。

    夜半时分如此声响,穿透力极其强悍,城下的武士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个个也急忙从榻上爬起,大军各营纷纷吹响号角。

    外面虽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是依旧没有惊醒睡梦之中的陈庄。陈庄之所以没有离开金牛道,实在是因为金牛道地势太过险要,是进入整个巴蜀的门户。金牛道的得失,将直接关乎整个战局的走向!

    守住了这里,就等于将秦军关在了门外,巴蜀自成一天地,如此险要之地,如何能够轻易的托付他人,陈庄自然不敢大意。

    ‘酒娘子’飞鸽传书,信中言明,已将巴蜀的事情料理明白,秦国在巴蜀的部队,但凡有反抗者,均已被杀,只有一小股顽固势力,逃窜到了深山之中,一时半刻也奈何不得。

    倒是也无法掀起多么大的风浪,‘酒娘子’也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自然是报喜不报忧。

    此时此刻的陈庄已经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大梦之中,梦中的自己好是威猛,身穿诸侯的衣服,佩戴着尊贵的饰物,接受着周天子的分封。

    端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与东方诸国的使臣开怀畅饮。秦国的使者被安排在门口的小案几之上,其他诸侯使者的面前,都是满盘珍馐,独独只有秦国使者的面前,只有几样水果罢了。

    透过人群,陈庄仿佛看到了秦国使者一脸的愤怒,使得陈庄心中大喜,至于蜀王杜宇,正在给自己倒酒,一脸的奴才相。

    不知道是蜀王杜宇行动不便,还是有意为之,倒酒的过程之中,居然将酒水洒在了陈庄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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