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纪池城的语气,太过生硬,透着不耐烦,杨丹凝伸出去的手,僵住,表情也僵了僵。
她仰头一脸受伤的看着他,“池城哥哥。”
纪池城没再理会她,转身,目光从教学楼第三层扫过,幽深的黑眸,阴鸷而沉冷。
手背上,针孔渗出的血已经干了,一条血迹,至中指指缝,在他白皙的手背上,鲜艳的刺眼。
‘小叔,小叔,小叔你怎么了?’
‘纪安宁,你去给我买这个糖。’
‘这是跳跳糖,小孩子才喜欢吃的。’
‘纪安宁,我低血糖,以后记得给我买这个糖。’
‘噢,我知道了。’
他脚步越走越快,走向学校的停车场,径直走向他的车子。
看到挡风玻璃上,那一朵’裂纹花’,纪池城的所有动作,都顿了一顿。
下一秒,他快步走过去,握着拳头的手,猛地砸向那一块,’咚’的一声,已经有了伤痕的玻璃,终于碎了。
一小块一小块的,散落四周。
无视了手背上的伤,纪池城拉开车门,驾着碎了挡风玻璃的车子,疾驰而去。
……
纪安宁最后的记忆,还是在公交车上,每天早上都要起早,上完晚自习回去,路上都很累,所以在车上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她又被蒙住了眼睛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她意识一点点回来,伸手想要揭开眼罩。
忽然,一个沉沉的身子压了下来。
接着是带着一股酒气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她的嘴被封住,牙齿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撬开。
‘唔……’
吻的太疯狂,太激烈,纪安宁几乎喘不过气,她手握着拳头,捶打着男人的背。
男人皱眉,大手逮住她纤细的手腕,抓进,举过头顶。
唇舌,继续霸道的跟她缠绵,不给她丝毫反抗的余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浓浓的酒味儿,让纪安宁感觉到刺鼻,同时她的心尖尖儿上,又莫名其妙的有种刺刺的疼。
她能感觉到,他很生气,很恼火,不用通过他醉醺醺的状态,他粗暴的行为,就可以猜出来。
第96章 迫不得已的同居(四十一)
纪安宁的手腕,被男人的大手抓的生疼,她反抗不了,懊恼之下,张嘴用力的咬了下他柔软的唇瓣,一股血腥味儿即可来袭。
在他们彼此的口腔里蔓延,延至他们的身体里,他们的心里。
‘唔唔……’
男人的唇瓣一直压着纪安宁,她就快要窒息了,求生的欲望,她拼命的挣扎。
想要呼吸一口空气。
男人似是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唇瓣从纪安宁的唇上移开,移至她的耳根,浓浓的酒味儿,伴随着他粗重的气息,在她的耳边,如羽毛般轻挠,撩拨。
纪安宁身体瑟瑟发抖,双手抓着男人的腰部,推不动,可她却不肯放弃挣扎。
她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手指摁的是男人腰部凹凸不平的那一块,她的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肉里。
男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发泄似的,侵略着纪安宁身上每一寸肌肤。
纪安宁的身体,瑟瑟发抖着。
男人不理会她的状态,大手抓着她身上松垮的浴袍,粗鲁的扯开,继而他抓着她一条腿,熟练的抬起来,缠着他结实的腰。
强势的侵入侵占,霸道的让纪安宁感觉他在羞辱她,她放弃了挣扎,咬着唇,一声不吭。
可该死的,身体竟然不争气的有了反应,明明很抗拒,可她的身体似乎很想迎合。
她紧咬着唇,随着男人一波又一波的侵袭加重力道,鲜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溢出。
身上的男人,瞳孔危险的缩了一下。
下一秒,他抓着纪安宁的胳膊,将她翻了个身,让她的脸紧贴着枕头,他的大手,摁着她的后脑勺。
纪安宁没有挣扎,如果就这样被闷死,被他杀死,也比这样一次又一次被他羞辱好。
最终,他还是不舍得,收回手,翻身下床。
弯腰,以最快的速度,捡起他的衣服,夺门而出。
纪安宁听到那一声带着情绪的摔门声,松了一口气,翻身,她没有揭掉眼罩。
她不想面对,任何事情,任何人,不想面对这个世界。
她连灵魂都快要没有了,以后见到他,更该绕道走了。
……
偌大的客厅,没有开灯,仅凭着外面照进来的月光,给予的朦胧的光线,分辨出哪里有障碍物。
男子坐在落地窗前,靠着窗柱,仰着头,手里拿着一瓶烈酒。
在皎洁的月光下,他瘫坐在那里的身影,孤独凄凉。
“你怎么了?”
祁赫连没有开灯,走到纪池城的身边,和他一样的姿势坐下,关心的问了他一句,然后他的目光又看向纪池城身上的衣服。
衬衣的扣子都扣错了,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纪池城的衣领照了一下,一道抓痕,清晰明显。
他目光深深的盯着拿到抓痕看了一眼,然后他郁闷的叹气,“哎,你这是何必呢?天下的女人那么多,你偏偏去触碰这种禁忌,要付出的代价和承受的一切有可能的结果,真的值当吗?”
纪池城没有回祁赫连的话,低了下头,然后转头看着他,“帮我去天之都接她,她受伤了。”
第97章 迫不得已的同居(四十二)
“被你摧残的?”
祁赫连皱眉,语气笃定。
纪池城仰头,沉默着,一双幽深的黑眸,盯着地上,没有神韵。
“哎!”
祁赫连也不指望纪池城能跟他谈心,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无奈的叹了声气,他一手扶着窗框,缓缓起身,想到什么,他弯腰,伸手把纪池城手里的酒瓶给夺了去,“你别喝了。”
然后他拎着酒瓶,朝大门方向走去,路过垃圾桶,随手将酒瓶丢进去。
……
在黑暗中想了很多,调整了很久,纪安宁才翻身,打开灯,从床头的话机上,得知这是天之都大酒店。
她的第一次,就是在这个酒店被恶魔夺走的。
想起来,她又悲从中来,无力的靠在床头,嘴角血迹斑斑,更显她脸色苍白、虚弱。
不想动,不想回去,妈妈也要走了,她现在对那个家,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念想了,她甚至……连默默的,都不配了。
以后的纪安宁,没有廉耻的留在纪家,完完全全就是因为一样最现实的东西,钱。
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堪,她用双手抹了一把脸,决定不想了。
她抓着被子,掀开,一只手扶着床头,另一只手摁着床垫,熬过了两腿间传来的一阵剧痛,慢慢的爬下床。
一抹血红,不经意间闯进她的视线里,她皱眉,正视过去,床单上,靠床沿位置,一大块血迹。
纪安宁瞳孔募得一缩,心一惊,他受伤了。
自己除了腿间的疼痛,没有一处不适,所以肯定是他……恶魔,他受伤了,他喝了很多酒,他好像很痛苦。
明明很讨厌他,对他恨之入骨,可看到那白色的床单上,鲜红的血迹,她的心里,却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
心软了刹那,纪安宁的脸色忽然一冷,伸手拉着被子,将那块血迹遮住。
起身,脚步飞快的进了卫生间,冲进浴室,打开花洒淋浴,站在下面,任由冰凉的水从她的上方淋下来,冲刷着她的大脑。
‘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
纪安宁,你清醒一点,你和他,非同类,他是恶魔,他活该爱而不得。
可是自己呢?
纪安宁身体往后,靠在墙上,顺着墙壁缓缓蹲下,她仰着头自嘲,自己呢?
为了钱途和前途,任由一个恶魔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自己,没有底线的去投入感情,当你动那一份心思开始,你就是个不知廉耻又龌龊的人。
……
用凉水将自己冲了将近半个小时,纪安宁走出浴室,好似满血复活。
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特地将马尾辫扎高,为了遮挡嘴唇伤的伤,她用酒店里准备的一次性化妆品,画了个淡妆,主要是为了与口红匹配。
只要还活着,还必须要回到那个家,她就不得不坚强,哪怕是装出来的。
所以,当祁赫连看到她的时候,在心里将纪池城问候了无数遍,连带他老祖宗都问候了一边。
他躲在角落拍了个小视频,发给纪池城,视频是纪安宁出了电梯,朝旋转门方向走,他特地拉近了镜头,给安宁的脸特写。
第98章 迫不得已的同居(四十三)
视频发过去,他又发消息问:“你不是说她受伤了吗?这烈焰红唇,精神抖擞,哪里受伤了?”
纪池城很快回复他,“嘴唇。”
祁赫连嘴角抽搐,“老子还以为你把她折磨的下不了床了呢。”
他闯了几个红灯,估计交警叔叔这会儿正在调查他呢,他丫这时候才淡定的告诉他,这丫头只是嘴唇受伤。
特么的直接说担心他女人的情绪和状态,让他来看看,他祁赫连还能不来吗?
他女人!
祁少爷想到什么,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抹狡黠,看向已经出了大门的纪安宁,他嘴角坏坏的翘起。
纪池城的女人!有点意思!
想着,他起身,脚步追出门去,“安宁?”
追上纪安宁,祁赫连用惊讶的语气喊她。
纪安宁看到一辆出租车过来,正准备伸手拦的,听到有人喊她,她本能的收回手,回头看。
看到祁赫连,她惊讶了一下,接着又心虚,大晚上在这里碰上,会不会被祁赫连起疑心?
纪安宁不安的思忖着,祁赫连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他装作很意外的看着她,“还真的是你啊,我刚看到背影像你,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祁少你也在这儿,好巧啊。”纪安宁不自然的弯了弯唇,伸手拨着耳边几根小碎发。
言行举止,都表露了她的心虚。
祁赫连和小叔好到穿同一条裤子,如果祁赫连告诉小叔,他这么晚在酒店看到他,以小叔的精明,肯定会怀疑。
她在海市,除了丹凝,没有朋友,她有什么理由,大晚上的来酒店?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不出她预料,祁赫连肯定会问这个问题,纪安宁不敢做犹豫,微笑着回道:“来这里有点事,一个朋友在这里。”
祁赫连眸底藏着狡黠的笑,接着问:“噢,这么晚了,你朋友外地来的吗?”
他的追问,让纪安宁以为他是起了疑心,她克制着心虚,脸上保持着微笑,“不是,是本地的。”
祁赫连疑惑的皱眉,“那怎么住酒店?”
“额!”
纪安宁一僵,她怎么这么二?
刚才就不应该补一句有朋友在这的,那么也就没有这些话题了。
祁赫连将纪安宁的反应看在眼里,眸底的笑,就要藏不住了,他说:“这酒店是我朋友家的,你朋友住哪个房间,我可以打电话让他们照顾一下。”
纪安宁连忙摇头,“不用了,谢谢。”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她还是赶紧找个借口离开吧。
想着,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来,车上的客人付钱下车准备关门,她赶紧走过去将门逮住,然后转头微笑着看着祁赫连,“祁少,正好有出租车来了,我先走了,拜拜。”
言多必失,她感觉祁赫连已经怀疑她了,跟他聊下去,肯定会败露的更快。
匆匆的跟祁赫连打了声招呼,然后她便弯腰上车,关上车门,招呼司机开车。
望着纪安宁乘坐的出租车渐渐远去,祁赫连唇瓣的弧度,越拉越大,露出森森白牙。
第99章 迫不得已的同居(四十四)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这才将视线收回,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他眼里闪过狡黠,接听电话放到耳边,语气懒洋洋的,“你不用担心了,我刚才跟她聊了一会儿,她状态好得很,现在我已经把她送上出租车了,如果她中途不打弯的话,估计二十多分钟就能到家了。”
电话那边,纪池城闻言,警惕的问:“你和她聊什么?”
“就简单的聊了几句,比如问她为什么会在酒店,她告诉我她有个朋友在这里,她来这找朋友有点事。”祁少爷很诚实的,将他和纪安宁聊的内容,一一的道给纪少爷听,语气不急不慢的,“我问她那个朋友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她说是本地的,我说这酒店是我一个朋友家的,问她那个朋友在哪个房间,我可以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多照顾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纪池城在那边恶狠狠的开口打断了他,“祁赫连,她回来后,看到我要是心虚害怕,你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不是……我……”
祁少爷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两句,可是纪池城已经挂电话了。
听到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