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噜…噜噜……
东恩雨回过神，发现自己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她看见荧屏上显示永乐电话号码，便和慕琳说了一句。
东恩雨走出咖啡厅，站屋檐下接起电话。
＂妳去哪了？＂永乐声音传来，似乎刚工作完很疲惫，连说话速度都放慢了。
＂我和朋友约外面喝下午茶，妳刚回家？＂东恩雨蹙起眉头，从昨晚永乐就没回家，现都下午三点了她才下班，这样会不会太操劳了？可是她不好插手管永乐工作，所以只能每天帮她炖些补品。
＂嗯，妳哪？我想见妳。＂永乐边说边走下楼梯，还打开了车门。
＂妳才刚下班就好好休息，我等等就回去了。＂东恩雨让她不要操劳奔波。
＂那妳现就回来，我想见妳。＂永乐停下手边动作，让东恩雨马上回家。
这是她一惯作风，任性又霸道。
＂再给我两个小时。＂她不能扔下慕琳离开，这样没有礼貌。
＂不行，多二十…不，十分钟，＂永乐沉默了几秒，又补充，＂别想讨价还价。＂
东恩雨犹豫了五秒，便点头妥协，自从两人交往以来永乐虽然任性，但也没像今天这样迫切找过她，再说昨晚她也没回来，让东恩雨有些担心，所以决定先回家看看。她走进咖啡厅时，门框边铃铛叮铃铃脆响，慕琳立刻扬起笑容迎接她，却让东恩雨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得回去了。＂她拿起坐位上皮包，很抱歉看着慕琳说道。
果然，慕琳听她这么说，原本灿烂笑容逐渐收起，露出非常失望模样，但她没有说什么，过了几秒，才又牵起嘴角表示没有关系。东恩雨见状，心里也难受，可是她也不能丢着永乐不管。
＂真很抱歉，因为我朋友她好像不太舒服，我得去看看她。＂东恩雨选择隐瞒她和永乐关系，因为永乐是道上人，她不想让慕琳惹上麻烦，所以只说永乐是朋友。
＂嗯，妳朋友不要紧吧？＂慕琳也拿起皮包起身，关心地问了句。
慕琳是好女孩，东恩雨提前离席她也没有抱怨。
＂还能讲电话，应该没什么大碍。＂东恩雨拿过账单请客，以表示歉意。
两人离开咖啡厅后，慕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拉着东恩雨外套。
＂我送妳去开车吧？＂她抬起眼望着东恩雨，请求她同意。
东恩雨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她不需要征求她同意，这么软态度，就连是交往中人都会觉得客气过头。但她知道慕琳就是这样，对这些事情显得很胆小，什么都要问过东恩雨才敢动手做。
＂嗯。＂她点头，还顺势牵起慕琳手。
她们说好了，从牵手开始练习。
慕琳听见东恩雨答复非常开心，她微微握紧牵住手，两人肩并肩走街上。
假日午后，商圈人潮众多，她们走街上时，慕琳都垂着头，东恩雨可以瞄见她羞红耳根子，但是两人牵住手却很坚定，她轻笑几声，女孩子牵手本来就没什么好顾忌，只有慕琳这么单纯女人，才会这么害羞，但同时，她也觉得胸口很温暖，没由来，想要和她再拉近距离……
＂我车就前面，妳不用送我了。＂东恩雨站转角让慕琳不必再送。
她愣了一下，看见东恩雨指着对街轿车，忽然有些失落。
＂好。＂嘴上这么说，手却还牵着。
东恩雨低头看着她紧握手，觉得慕琳表现得太过可怜，怎么像是被人抛弃一样？
她无奈摸了摸慕琳头，才扳开她手。
＂今天真很抱歉。＂东恩雨从皮包拿出钥匙，和慕琳再次道歉。
＂没关系，因为妳朋友…比我需要妳……＂
比我需要妳。
这句话让东恩雨心中细细揣摩着。
慕琳抓着衣摆，犹豫了很久才抬起头，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阳光下，她棕色长发看起来有些金黄，浅棕色眼眸流转着水光，乍看之下很像外国陶瓷娃娃，那么精致又美丽，让东恩雨都看得痴迷。微风中夹杂她身上香水，带着小女人般甜美，包围着东恩雨，逐渐渲染。
＂我下次还可以约妳出来吗？＂慕琳踌躇了半晌，终于脱口而出。
但东恩雨觉得她本来不是要说这句。
＂可以，不过我晚上得工作，就约上午或是下午吧。＂她没有和慕琳说她酒吧当老板，只说是上大夜班。
＂妳假日都有空吗？＂她说话声音很轻很柔，让人无法招架。
东恩雨眨了眨眼，拿出手机看了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了，＂不一定。＂
她工作不像慕琳那么有规律，再说永乐有时后会拉着她去收钱。
＂不过妳想约我前一天可以给我发短信，我会回妳。＂她收起手机，又摸了摸她脸颊，其实两人身高相仿，但慕琳总是低着头，再加上没什么气势，所以东恩雨喜欢这样安慰她，总觉得慕琳就像个小孩子。
＂好。＂她点了点头，东恩雨才转身离开。
慕琳没有走，她看着东恩雨上车，然后发动，车头转过街角前她还滑下车窗和慕琳挥手道别，慕琳也礼貌挥手回礼。看着车身远离，她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其实她很想留下东恩雨，想多和她聊天，想知道她生活，但东恩雨很神秘，总是避开这些话题，莫名距离感让慕琳有些慌张。
她抓紧着衣摆，望着东恩雨离开方向。
浅棕色眼眸闪过一抹忧伤，到底东恩雨是要去哪呢？
是谁，比她还要需要东恩雨呢？……
☆、第22章 CH022劫货危机
东恩雨平时不怎么开车，但今天情况特殊。
她和慕琳交谈太久，耽误了不少时间，因此东恩雨飞速赶回永乐那处破宅，她一停好车就匆忙上楼，生锈铁梯被她动静弄得喀喀怪响，刚要掏出钥匙，却发现大门是开，微微敞着条细缝让东恩雨蹙起眉头，心想永乐回家怎么也不关门。
＂我回来了。＂她门外脱了鞋子，拉开门就先喊了一声。
当踏进门后，她立刻闻到一股浓烈药水味，宛如医院般味道。
＂好慢！＂永乐抱怨声音传来，她正坐客厅二手沙发上。
东恩雨一见到她就吓了跳，因为永乐左手打了石膏，还用白色缠带吊挂胸前，脸上也贴了很多创口贴，脚好像也受伤了，缠着绷带露出裤管。她视线转移，发现罗夜也来了，但她没有像永乐伤得这么重。
＂妳怎么搞得？为什么会这样？＂她扔下皮包走上前，捧住她脸仔细看那些擦伤，然后又小心搬她手，也不知是骨折还是怎么，居然还要打石膏。
＂我都撑着口气赶回来看妳后一面，居然还迟到！＂永乐脸上虽然有伤，但笑起来模样丝毫不减魅力，她不满噘起嘴，让东恩雨亲她。
＂胡说八道！这种话能拿来开玩笑吗！＂东恩雨她脸颊上简单亲了一下，她不喜欢永乐总说这种不吉利话，听了难受，＂妳还没说怎么回事，有人砸了妳场子？＂她唯一想到只有社团斗殴。
＂不是，汉哥货被抢了，途中发生小车祸。＂永乐从口袋掏出包烟，点燃后大口吸了几下，她嘴角有个擦伤，抽烟时只能刁右边。
东恩雨听她说是跑货，当下沉了脸色，很又收拾起情绪，道：＂要吃饭吗？＂
＂要！我要吃炒饭！＂永乐躺沙发上，大老爷般说着。
东恩雨起身去拿了两瓶饮料，让罗夜也先喝点，这才走去厨房准备做饭。
她穿起围裙，从冰箱拿出食材料理，听见客厅传来电视声音，于是漫不经心问道：＂妳说是汉哥货，为什么连罗夜也来了？＂她知道罗夜是送永乐回家，可是罗夜身上也有伤。
＂因为齐哥也投资了那匹货，但主要买家还是汉哥，所以取货时齐哥让罗夜来。＂永乐捻熄手上烟，拿起冰饮喝了几口，她把电视遥控器扔给罗夜，让她自己转台。
东恩雨听她这样说，也就没有多问，她简单做了蛋炒饭，让永乐和罗夜一起过来吃。
罗夜还是老样子，那身装扮从来都没变过，东恩雨端饭上桌时，看见罗夜手背也有擦伤，但没有包扎，当下她拿过纸巾替罗夜按压伤口，又匆忙取过急救箱，明明都皮开肉绽了，却连点表示都没有。
＂妳怎么没去治疗？要是被感染，治疗起来就耗时。＂东恩雨拿过消毒水替她洗伤口，看着手背上冒起白泡，她就觉疼，可是罗夜却没吭半点声。
＂看吧，我老婆是不是很贤慧？＂永乐咬着汤匙，像是炫耀什么说着。
东恩雨白了永乐一眼，她什么时候从女朋友变成了老婆？不过她意是永乐手上石膏，＂我是很贤慧没错，但再贤慧也没办法把妳那只断手给治好。＂她觉得道上受伤也是难免，但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好像随时都会赔上性命似。
永乐笑了几声，耸肩道：＂这真是意外，没想到有人来抢货。＂
东恩雨垂下眼眸，很轻问了一句，＂是警察？＂
她忽然感觉罗夜投来强烈视线，但东恩雨没有勇气回望，她只低着头替罗夜包扎。
＂警察还没那能耐，这次抢货是古董商。＂永乐吃完炒饭，将汤匙扔盘子上，发出汀！声响亮。
东恩雨转头看永乐，这回答出乎她意料之外。古董商？怎么会和汉哥抢货？再怎么说汉哥和齐哥也是北区势利很强大哥，他们货普通社团还不敢动，这次居然还是个和社团没关连人抢？
永乐看出东恩雨疑虑，就补充解释，＂汉哥涉足都是些古董买卖，这次买来是幅古画，预备下星期黑市拍卖时赚个好利润，结果风声泄漏，让那些古董商给盯上了。＂
＂汉哥接，都是这种生意？＂这和她想道上交易不太一样。
似乎没听人说过，桐堂有这种生意管道。
＂近年才开始着手，因为买卖骨董比较容易，而且桐堂大哥包管枪械和毒品，底下大哥也不好插手，所以都各自找了些生意做，汉哥平时不管场子，就接海外通路做拍卖。＂永乐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话题感到无聊。
东恩雨终于知道永乐都忙些什么了，原来这阵子都替汉哥跑货……
＂我想洗澡，妳帮我擦澡。＂永乐起身拉过东恩雨，拽着她手臂走向浴室。
＂我知道了，别拉着我。＂东恩雨无奈跟着永乐，她真是越来越像个孩子，想怎样就怎样。
东恩雨关上浴室门，看见永乐脱去衣物，除了手上、腿上伤外，永乐身上还有很多青青紫紫撞伤，连东恩宇替她擦澡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那些旧疤加伤，看了怵目惊心，但是永乐却不以为意，她坐小板凳上哼着歌，享受东恩雨给她擦背。
其实她想让永乐别再道上混了，但她不能说。
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
＂下次小心点。＂她只能这样提醒永乐。
＂吻我。＂永乐拉过东恩雨手，让她靠自己背上。
永乐回过身直接吻住东恩雨双唇，柔软触感交迭，东恩雨可以感觉到她嘴唇上冰凉，所以她张口细细允咬，探出舌仔细描绘，想给永乐多些温暖，让她知道，其实自己是乎她。
这吻没有激情，却很缠绵，而且温柔。
就算是唇瓣离开后，东恩雨还是她脸颊边停了很久。
＂妳今天和谁见面了？＂永乐抚着东恩雨肩膀，手臂上水珠沾湿了她身上衣服。
火焰般眼眸盯着东恩雨，让她没有逃避余地。
＂慕琳。＂她老实交代。
＂谁？＂永乐扬起柳眉，跟本就忘了慕琳这个人。
东恩雨拿过毛巾替她擦干，然后帮她穿上睡衣，＂我朋友，是个上班族。＂
＂妳有上班族朋友？＂永乐似笑非笑看着她，湿润发丝贴脸颊上，显得孩子气。
＂我也有自己社交圈，有几个朋友也不奇怪。＂东恩雨不知道她这句话意思，但总觉得永乐好像是取笑她？
＂我以为妳只有我。＂她搂着东恩雨腰，声音压得很低，温热气息搭配清爽香味，让东恩雨片刻失神。
只有永乐吗？她想解读这是永乐对她喜欢，但永乐准备吻上她唇时，东恩雨开门转身，让她扑了个空。
＂妳还没走阿。＂永乐刚从浴室出来，就看见罗夜还坐椅子上，并且面向浴室。
＂她送妳回来，也该说声谢谢，怎么还开口赶人？＂虽然习惯永乐直来直往，但东恩雨可没她这么神经大条，＂罗夜，妳今天就留下来过夜吧，精神疲劳很容易发生车祸，睡饱了再回去吧？＂
东恩雨让罗夜留下来，永乐却不高兴了。
＂开什么玩笑？如果她留下来我们怎么恩爱？＂永乐倒卧床上，盯着东恩雨。
这时罗夜站了起来，往床铺走去，干脆也躺床上，似乎决定留下过夜。
＂妳别瞎说，我没时间和妳恩爱了，还得去酒吧工作。＂东恩雨不理会永乐，她当众脱了被水溅湿衣服，拿出几件干净毛衣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