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无涯,回头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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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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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往城门处走,路过倒在地上的尸身就迈过,寒松或许还会多看一眼,灵璧知晓这里是梦境之后,再瞧他们只当是一团虚影了。
  漫天的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嗖嗖的声音擦着耳边过去,就是没有一支落在他二人身上。
  直走到了城门前,双手扶上了厚重的大铁门,灵璧才停了下来。
  “寒松,你有没有做过梦。”
  灵璧的问题还真把寒松给问住了,他的确不曾做过梦。
  脑袋突然疼了起来,寒松蹲下身,似有记忆在往识海之中冲撞。青灯古佛,发黄的佛经,眉心骨磨成的念珠,一个又一个虔诚的僧人。
  寒松在过往的每个夜里,都是捧着佛经入定冥想,有时能感悟佛理,有时感悟不到。做梦,还真不曾做过。
  也难怪今次这么难醒了。
  即便是识海中充斥起了别的记忆,再睁眼时寒松依旧未醒,开口管灵璧叫娘子。
  凡踏上仙途的修士,很少有人夜里安眠,一年里睡上两三次,都算是懒惰的。人家都是入定,闭关,闭上眼睛琢磨修行呢。
  修罗海的魔修们把梦魇作为一样手段,对付了不少正派修士。常常在遭遇战的时候,织造个梦境出来,困住正派修士,让他们释放出自己的心魔来。
  没有心魔的倒还好,要是那些有心魔的可就完了。说不定就在梦里头见到自己死去的双亲啦,师尊啦,道侣啦。一时不清醒走火入魔,也就出不来了。
  正派修士栽在梦境之中的并不在少数。
  看着寒松,灵璧扁扁嘴,好像知道了藏在背后的原因。修士们输就输在没做过梦,或者说没做过几次梦,困在梦中又如何知晓该怎么醒?
  恐怕会像寒松一样,甚至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区别,深深的陷进去。
  灵璧就不一样了,高岭门内只有她的床榻不是摆设的,是夜夜都要躺在上头安枕入睡的。灵璧特意从山下的凡人城池里买了塞着荞麦皮的枕头,甚至还去脂粉铺子里寻了能够安眠的调香。
  褥子里填着厚厚的棉花,像是睡在云头上一般绵软,夜夜都要做梦的。
  有时梦见自己坏了高岭门的规矩,被师尊责罚去山门前跪着。有时梦见茶楼弹琵琶的小妹,唱了什么新的曲子。还有时梦见师兄在同掌门告自己的状,她提剑去追师兄报仇……
  梦,千奇百怪,毫无根据可循。
  大多无关痛痒,偶尔做美梦,偶尔也做噩梦。
  不知晓别人如何,灵璧在梦中的时候,是能清醒的。她会清晰的眼下并非现实,不过是个梦罢了。
  他也问询过师尊这是怎么一回事,巨剑尊者自己不知道,替徒弟问了一圈山门里长老。长老们表示自己夜里躺在钢丝上,不睡觉。
  而后灵璧在凡间城池找到了答案,茶楼里的人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是个清明梦罢了,谁都会做的。”
  清明梦,在梦中虽未醒,却识海清明。
  梦境本身就有趣,而当你知晓了自己身在
  梦中时,会更加有趣。因着清明梦中,不管你做了什么,大不了就是醒来而已。
  双手扶在铁门之上,掌心里沾满了不知何人蹭上来的血,灵璧回头看着寒松,眼睛弯成了一道新月。
  “若我能推开这扇门,你就不能叫我娘子。”
  寒松抬头看向足足比两人叠站还要高的门,就算给八个灵璧也推不开啊,于是点点头,跟娘子讲起了条件。
  “若你推不开,就不能叫我道友了,要唤……”
  寒松皱起眉头,琢磨什么称呼最顺耳,想了一会儿继续:“唤我夫君。”
  灵璧脸上笑意更浓,别说叫你夫君了,叫爹都行。
  双手轻轻一推,灵璧甚至都不曾用力。比两人叠站还要高的城门,后头抵着不知多少木桩的城门,就这样轻易的被灵璧推开了。
  是的,修士都不常做梦,身为魔修造了这场梦境的封鸿也一样。
  若他曾在梦中清醒,就绝对不会将已经清醒的灵璧留在梦里。因着在梦中清醒的人,便是梦的主宰,造梦之人也要往后退几步了。
  “来,我们到城楼上去。”
  瞧瞧封鸿在城楼上藏了什么东西,非得要寒松利箭去射。
  寒松喉结滑动,娘子两个字跟着口水一起吞咽到了腹中。战战兢兢的跟在灵璧后头,心里头琢磨着老丈人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第139章 
  灵璧与寒松过了城门; 门后的官兵像是瞧不见他二人一样,视若无睹的任由他们进来。
  城门外的反军跟着一拥而入,同理,他们也似看不见灵璧与寒松。冲撞进来的时候; 即便是撞上一下,也会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站起来继续向前奔走。
  灵璧对此并不陌生; 因着她在梦中清醒; 清明梦中的主宰便不再是封鸿道人,而是灵璧了。
  她想要梦中人看不见; 他们便看不见。
  寒松懵懵懂懂的跟在灵璧后头,生怕她被这些莽汉撞上一下。虽说察觉不到疼痛,可自家婆姨的肌肤嫩的像是刚出水的芙蓉; 嗑着碰着都叫他舍不得。
  越过城门; 灵璧站在城墙里头向上方仰望,远远的就瞧见了方才寒松所指的那位; 身形臃肿的守城官员。
  然而左右前后好一阵子; 愣是没有找到上去的梯子或是台阶。
  寒松这会子也纳闷; 如果没有台阶; 那滚沸的金汁也好; 上头的□□手也罢; 都是怎么上去的?后背上插翅膀了不成?
  灵璧思忖一番后; 心中有了计算。
  是封鸿个老贼把她与寒松送进了噩梦之中; 造梦极其耗费精力; 一屋一舍,一砖一瓦,都是封鸿本人亲手早就的。诺大的城池,封鸿如何做得到事无巨细呢。
  没造上城楼的石阶,便是封鸿的错漏。
  更何况,封鸿未曾拜入长石观做道士以前,是山里的娃儿,除了读过几本圣贤书,没见过什么世面。虽说书中自由黄金屋,可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而修行之后,封鸿更是要在山门里苦修,恐怕也没见过多少人间风情。
  甚至是在他叛出师门之后,便封了一处凡人村落作为金杯秘境做起了坏事,恐怕压根儿就没见过城门楼到底是什么样子。
  如今灵台清明之后,灵璧回望这座城池,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城中的商户酒肆显得小家子气,完全没有能让几万兵马驻扎的大城风范。
  根本不是大城,顶多算一座乡镇。而她与寒松住的那间院子,也扣扣搜搜的,不像有钱人家。
  这点让灵璧更加懊恼,就连做梦,都不让她做个富裕的。
  灵璧轻轻的闭上双眼,城门楼封鸿与寒松或许没有见过,灵璧可亲自上去过几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识海中勾勒着平缓向上,直达城门楼的汉白玉石梯。
  再睁开眼时,石梯便出现了。
  “这便是清明梦。”
  灵璧才不管寒松有没有醒,给和尚解释了起来。
  这会儿梦中的寒松不过是个没见识的汉子,才不是过去那个见多识……
  算了,寒松估计也是一个没有见识的金丹佛修。
  他虚晃着将脚踏在了凭空出现的石阶之上,试探着踩了踩,回头冲着灵璧面带惊喜:“真的是石阶!”
  当然是石阶了,别说是石阶,这会儿就是让灵璧变个四角扎着红绸的大花轿都没问题。凡是她见过的东西,都能令其出现在此地梦中。
  甚至可以说,如今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也都是她与寒松曾经见过的人。
  每一个,都与他二人有缘。只不过缘深缘浅,大多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拉着寒松沿石阶上去,灵璧给她继续给他解释着:“梦这种东西,一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二来,便是预知。”
  兴许还有别的解释,可剩下那些无足轻重,灵璧懒得念叨,只捡了两条最要紧的。
  距离登顶还有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灵璧停了下来,回头直勾勾的盯着寒松。
  你个还俗的和尚,为何梦里只想做我的夫君。
  伸出食指,灵璧戳向了寒松的眉心:“花和尚。”
  可惜
  眼下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吾辈修士,岂可拘泥于儿女情长,同门之间师长的情谊都要比男人高一些的。
  灵璧右脚抬起,挺身而上,出现在了城门楼上。
  艳阳当头,刚刚上来便晒的她真不开眼睛。好在高处风大,吹拂之下竟也不觉的炎热。
  寒松紧随其后,与灵璧一起上了城楼。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不似城中尸身腐烂的味道,而是属于粪便的。
  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道官兵守城,会烧一锅沸腾的热油,冲着登云梯上城门的人泼下去。
  可油多贵啊,百姓家里头炒菜都舍不得多放的,哪有那么多油一锅一锅的往下泼呢。
  金汁就不同了,金汁的原材料简便易得,上茅坑里拉一车回来,够守三回城。
  城楼上的□□手也没有发现寒松与灵璧的到来,只把他二人当成空气一半忽略过去。甚至迎面走来,若非灵璧将寒松拉扯到一旁,都能相撞在一处。
  那位身材臃肿的守城官员,极其不合常理的端坐在了城楼上,还摆了一张椅子,晒在大太阳底下。
  谁不知道当官的好享乐,别说是大官了,就算是个小头目,恐怕都要躲在荫凉的地方指挥。在这儿坐着的,不是不怕死,就是吃多了。
  眼前此人出现的位置太过怪异,仿佛就是封鸿刻意安排在此地,等着寒松或事灵璧一箭射死。
  察觉到了不妥,灵璧牵着寒松的手朝着此人走了过去。
  在城楼下头的时候,只能隐隐看见一个人影,并看不清此人的容貌。而等灵璧与寒松走到近前,方才发现这位守城官员是谁。
  如果说梦中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曾是灵璧与寒松见过的人,眼前这位也一样。
  且与之不同的是,眼前这位与他二人并非是一面之缘。
  “灵璧,射=我。”
  臃肿的身躯上顶着一颗明显不属于这具肉身的脑袋,传到耳边的声音属于灵璧熟悉的师尊。
  灵璧拉着寒松后退了一步,心想不对啊,我师尊的金口可从不吐露这种□□的话语。这种字眼就连茶楼弹琵琶的小妹唱,她都觉得剌耳朵。
  “逆徒,捡起地上的□□,射=我。”
  巨剑尊者见灵璧不听话动了怒,只可惜身体动弹不得,只有嘴开开合合。


第140章 
  眼前的人瞧着气度的确是自己的师尊; 而那一声逆徒更是让灵璧熟悉不已,仿佛身处在高岭门一般。
  但师尊不是在蛟龙的肚子里么,怎么会出现在封鸿的梦中呢。
  巨剑尊者虽说此刻动弹不得,但眼力还是在的。又或者说是对自己的徒弟太过熟悉; 看一眼灵璧的深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即便法力全失,依旧能读懂徒儿的心。
  “为师的意思是,你捡起地上的弓箭; 从他们任何一人手中抢一支来; 射向为师的胸口。”
  不好吧。
  灵璧摇摇头,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哪有弑师的道理
  要真按师尊说的做,灵璧不就真的成逆徒了,欺师灭祖的名声传出去; 怕是连修罗海的魔修都要看不起她。
  “师尊; 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灵璧低声抱怨起来,一脚将地上的弓箭踢到一旁; 顺着石阶砰砰滚了下去。
  巨剑尊者先是斜了一眼灵璧身旁的寒松; 掌门师兄的卦果然应验了。这花和尚; 进了梦里竟然与灵璧挨的这么近。
  在外头的时候装作一副清冷模样; 合着还真是人面兽心。
  紧接着将目光挪到了灵璧身上; 因着身体不能动弹; 灵璧又退的远; 巨剑尊者的眼睛都要歪斜了; 才终于将逆徒装进了视野之中。
  “你二人若想破梦; 便非得杀我不成。”
  巨剑尊者朝着灵璧抛了个眼神,灵璧立刻会意,缓步向前走近。
  凡人夫妻在一处住上个三年五载,不用说话也能了解对方的意思。往往是丈夫还未开口,娘子就知道他这是想出去与同村的人打牌九了。
  灵璧自打拜在高岭门,就是巨剑尊者的徒弟。即便没有如同夫妻一般同床共枕,可日夜陪伴了百年,只要师尊一个眼神过来,她也同样能会意。
  如今这一眼望来的含义是:最好在我罚你之前过来给为师好生认错。
  见灵璧走近,巨剑尊者的脸上稍显欣慰,眼神向下挪去,他冲着灵璧道。
  “你解开我的衣服。”
  灵璧咦了一声,避过寒松,用气声说道:“师尊,话可不能乱说。”
  你我只是师徒之情,怎能做这种事情呢。
  巨剑尊者眼神陡变,心中升腾而起三个问题。
  “一,平日里让你不要去凡间的茶楼听曲儿,你非要去。满脑子琢磨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二,为师让你做你就做,从小就不听话,是不是想气死我。”
  “三,为何说这话的时候还要避过寒松?难不成你给和尚解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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