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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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散长安-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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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滞的拿起茶杯,却发现夜凌寒在看着我跟陈飞,看来陈飞刚才对我的动作让他注意到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一下:“这是我的大师兄。”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说这个干什么呀。
    夜凌寒点了点头,他看看我再看看陈飞,问陈飞道:“你师妹在神农堂带了三年,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么?”
    又来了,这个问题明明我在肖羽和他面前解释过。
    “师妹的左脸前些时候受了伤,所以才戴着面具的。”陈飞回答道,他的声音微弱着,像是对于夜凌寒的提问有些避讳,怕伤了我的心。
    “你们可是神农堂的医师啊,为何不医治呢?”夜凌寒接着问道,这就是那天肖羽问我的问题。
    “这个……”陈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这伤口太深是治不好的,他不愿意说出这句话来让我难堪。
    我直接接话:“因为伤口太深了,被利器所伤,一般的药物无法恢复的。”
    “哦?”夜凌寒似乎有些可惜:“就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么?真的就医不好了么?”
    他眼神和语气里透露出来的怜惜是真真切切的,那一刻,我竟然有点恍惚,但是他的用意我真的猜不透,莫非他是贪恋女色,觉得之前青衣的绝色美貌毁了有点可惜么?可是这么一想,我又有点窝火了,不知道为什么。
    当我拥有绝世容颜的时候别人喜欢我的美貌让我觉得恶心和难过,而现在我变成一个丑八怪后别人在意的还是美貌,这让我觉得无比的抓狂和烦躁,尤其这个人是夜凌寒的时候。
    “治是治得好,”我突然间就没了好气:“可是治疗这伤的几味药材极其难找,需要满天下的去找,还不一定找得着。”
    “这么难找?”骑铭反问道。
    整个屋子的人都来了兴致,他们倒是想听听这到底是什么珍贵的药材,但是又由于是我的朋友,而且又贵为各族的王子和神农堂的大弟子,能帮我的他们也都想尽力帮忙。
    “算了,不说了,搞不齐备的。”突然间,我不想再跟他们纠缠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现在这样子挺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挑起这个话题了呢!是不是过一会还要再问我这伤是哪里来的呢?到那时候我该怎么编呢?我不擅长撒谎,真想赶紧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可是他们丝毫不领情,离琰说道:“漴笙,可以看出来你一定是个漂亮姑娘,如果能帮到你的我一定帮忙,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好了!”
    “是啊是啊!你要什么珍贵的东西?我回犬戎全部给你拿来!”骑瀮满脸真诚的说。
    “说不定大家一起,还真有办法凑齐呢!”陈飞说道。
    我真的是从心底里感激各位的真诚和好意,感动的都快哭了,可是各位真的没有看出来我一丁点都不想再说起这个话题么?你们平日里的智慧都用到哪里去了?
    我支支吾吾的不想说话,但是看着他们几个人真诚和关切的眼神,我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吧好吧,就跟你们说吧!”索性告诉他们算了,反正也配不齐,搞不定的话说不来还能让他们还能不在追问下去呢。
    “第一味名贵的药,叫做石散”我回答道。
    “石散?这是什么?”陈飞惊愕道,神农堂出身自认为认识百草的他居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奇怪的东西。
    “我也没有听说过。”骑铭回答道,他看看众人,也是一副不解的眼光。
    我解释道:“这石散不是中原和北疆的药材,不产的,它是波斯的一种散粉,极其名贵,由波斯产的最高贵的最少含有十五只猫眼的猫眼石研磨而成,因为含有极多的猫眼,因此含有一种极其奇怪的物质在里面,可以很强的吸附利器的寒毒,但是对一般人来说却没什么效果,所以波斯很少有人会把这种名贵的猫眼石研磨成粉的,只有波斯的王族祭祀时为了显示尊贵会作为散粉用,所以叫做石散。我这伤要想彻底根治,让皮肤平滑如初,第一步就得完全吸处当时利器在皮肤上所留下的寒气。怎么样?不容易吧?”
    “十五只猫眼的猫眼石……居然还要磨成粉……”离琰倒吸一口凉气,喃喃的说,这么名贵的东西,世间找不出几颗,可是要磨成粉,简直是暴殄天物,只为治疗刀伤。
    “这只是第一步”我接着说道:“吸出寒毒之后,还不算完。原本受伤之后接触空气的那一层皮肤已经全部死亡了,他们已经作为保护层开始保护里面的组织了,左右两片已经死掉的皮肤该如何才能再次生长在一起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就需要一种叫做鲛珠的东西。”我自问自答。
    “传说中鲛人的眼泪?”夜凌寒回答道。
    “差不多,传说中的鲛人,对着月亮流出的眼泪是顶珍贵的珠宝,可是流出来的眼泪就变成珠子了,入药也没有什么用处了。然而有用的却是这鲛人的眼珠子。”
    “眼珠子?”众人惊愕道。
    我点点头:“鲛人的眼珠子是比鲛人的眼泪更值钱的珠宝。有这么一种传说,在西方遥远的国度里,一些黑心的商人他们为了更快的赚钱,就下海抓鲛人,挖掉他们的眼珠子卖掉。这种眼珠子不仅是最珍贵的珠宝,而且富含胶原质,可以使坏死的皮肤重生。”
    说道这里,众人已经瞠目结舌,被我所说的东西完全震慑到了,如果说石散让他们觉得找到的把握还有百分之二十,然而鲛珠找到的可能让他们的希望一下子降到了百分之一。
    “最后,还需要一种物质。”我说道。
    “还要!”骑瀮惊呼!
    “对的,这第三种物质是确确实实存在的,那便是雪山上的冰川融水,这种水有极强的渗透性,可以将药物带入深层肌肤,让皮肤彻底的醒活。”

  ☆、四十八章 要不我们就重新认识吧

我说完,他们几个人全都看着我等到我继续说下去,似乎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里准备等着我抛出下一味药材。
    我摊开手掌:“完了,就这三样东西。”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这几样东西若要真的找齐,那确实是极其不易的,况且那鲛珠还只是一个传说。本来对治疗我的伤口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现在,希望逐渐暗淡,变为了不可能实现的枉然。
    “好了,不要想啦!”我笑着打断他们的沉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离琰,你该针灸了!”
    我不知道我该用命途多舛还是该用世事无常来形容我的遭遇。这么大的皇宫,我就和夜凌寒住对面!然而,街坊邻居之间还喜好互相走动,这不,这几日夜凌寒和骑铭他们几人的往来也相当频繁。
    骑铭和夜凌寒性格相近,他们俩人迅速变成了关系很好的哥们儿,没事就爱往一块凑,夜凌寒身为锦衣侍卫,走南闯北,他会告诉骑铭很多那些骑铭根本不知道的中原或者更南更西的地方的风土人情,而骑铭也会将自己在北疆见识到的东西和夜凌寒分享,北疆更北的地方那是一片被白雪和冰川覆盖的不毛之地,那里的景致估计也只有草原上的男儿骑铭见识过。
    对于此事我异常的不解。
    骑铭是宫里的客人,除了偶尔被圣上邀去谈谈事品品茶看看花,就只剩下大把大把的时间等待多有部族集体面圣的那一天了,他闲得很也无聊得很。可是这夜凌寒,身为锦衣侍卫不应该是日理万机么?四方*的军队不需要管了么?天天无所事事的也太不敬业了吧?
    可是,我不会去问他的,现在我只拿他当做一个刚刚认识的点头之交,不想跟他说太多的话有太多的交集。
    可是,我不去招惹他,他反倒会跑过来招惹我。
    那天,我坐在房中看书,这几日呆在宫中,被一群丫鬟伺候着当着圣上的客人,日子过得着实悠闲自在,怪不得人人都相当皇帝呢,当皇帝确实舒服呀!趁着这几日清闲,我便多看看书,弥补弥补之前的知识。
    “咚咚……”门被人扣了两声。
    我的房门本来就没有关,方便丫鬟们打扫卫生,一般骑铭陈飞他们也会直接进来喊我。这敲门声打断了我,我抬头朝门口看去。
    夜凌寒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衫,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他逆着阳光,眼神温雅的看着我。
    当他褪去了一身冰冷的侍卫的戒备之时,竟然也可以如此温柔恬静。只是,这一副表象可骗不了我,时时刻刻我都记得他可是知道我全部过去的那个危险人物,谁知道他现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放下书走到门前去:“夜公子有何事?”
    “这个给漴笙姑娘”他递过来一个青色的瓷质的罐子,那罐子做的精致,小巧的两耳光滑细润,表面的釉色清爽明亮。
    我接过罐子,缓缓的打开,罐子里是一些细白的粉末,我定神看了看,然后似信非信的问他:“云丹粉?”
    他点了点头,这云丹粉是皇室御用的补药,比什么鱼翅燕窝之类的东西要好上百倍,对人身体的滋补功效也是非常大的,用它来涂脸上的伤疤,也会有一定的治疗作用。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
    我将罐子推到他面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要。”
    似乎早已料到了我的反应,他将我的手推回来,说了一句:“你现在身子骨这么瘦弱,要多吃点好东西,才能补回来,而且,你的脸还想不想恢复好啦?”
    确实,之前为了跳舞,我从来不敢吃太多的食物,身体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他的话像是有着某种力量,总能让我的心微微颤动,我故作厌恶的再次将罐子递到他面前:“我瘦弱关你什么事?无功不受禄,再说我跟你又不熟。”
    “不熟可以慢慢熟悉呀,”他再次把我的手推回来,低头思索了一阵子然后说:“要不我们就重新认识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夜凌寒,锦衣侍卫,今年二十岁,我爹是夜翰,家在长安城北将军府,现在住在你对面的镇云殿里。”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竟然有些想要发笑,他的眼神诚恳而温柔,将我近几日来心底里的阴霾和猜忌通通驱散。
    是不是真的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从我们互相认识开始?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与他对视良久,不禁心头一热,脸上开始发烫。我赶紧低下头两只手抚弄着怀里的罐子,不再将它退回去了,而是嗔怒着说了一句:“你有病啊!”
    我竟不敢再抬头看他。
    他看着我的窘态,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说了一句:“看你这样,我真是放心多了。”
    “你放心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他慌忙解释道。
    我没有追问,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时候他的这句话的含义,后来他说当他看见我娇羞的低首却故作恼怒的样子,他就知道我这一生还没有爱过别人,我的心还是纯洁的一尘不染如同盛放的雪莲花,到了盛放的年纪,却还未被人采摘。他就知道我还是那个他最爱的小女孩,我没有变。于是,他开始在心底里发誓,他会为了我,付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我知道,如果我知道是这样子,那么那时候我就会残忍的拒绝他,然后两两相忘于江湖。可是,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有。
    我低头红着脸抚弄着罐子,他静静的看着我,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时间仿佛可以数的清他的节奏,就这样滴答滴答的在我们中间划过。
    夜凌寒先开了口:“漴笙。”
    他的声音不比刚才的欢喜,却依旧温柔,只是包含了少许的歉疚在里面,玉春楼这几年的生活已经让我可以精确的捕捉到他人语气里微弱的情感变化。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放在我的另一只手上,那令牌相当的漂亮大气,是纯乌木质地,边上镶嵌着黄金和细碎的玉片,用金丝络的带子系着,下面垂着黑色的流苏。令牌的正面用玉石镶嵌进去了一个“夜”字,但从这镶嵌技术来看,便足以看出这令牌制作的巧夺天工。我翻过乌木令牌,另一侧原本在镶嵌“夜”字的地方,用黄金填补了一个大大的“令”字!
    我不禁吃惊的长大了嘴巴,这是,将军令!
    “这是将军令,上可以号令三军,下可以斩灭贪官,天下见此令牌者均需听从持此令牌者的命令。”夜凌寒低沉的说道。
    “可是,为什么要给我这个?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随身带着给我干什么呢?”我不解的问道。
    “漴笙”他再次喊了我的名字,我定定的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他淡淡的回答道:“我走之后,这宫里的情形你们可就要自己应付了。”他的表情深沉凝重,像是对我们的安危非常担心。
    “那也用不着这将军令啊!你也知道,骑铭骑瀮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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