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谋- 第4部分

“能进地下室找线索的，恐怕就只有当事人了。。。。。”说到当事人三个字的时候，我语气不知不觉变得沉重了起来，还有着隐隐的愤怒。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地下室埋的有人，最多是随随便便的看一眼就走了，只有很小的几率才会挖开地面。”我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以为院长是个大人物警局要出动警犬找他？”

陈空不解的看着我：“为啥他们只是看一眼就走了？”

“他们害怕。”我笑道：“谁会没事挖死人出来看？铁铲锄头恢复了原状，没人会注意。”

没错，他们害怕，怕看见因为自己而死的那女人。

多年后我们才知道，那字后面应该加个些。

地下室的土下一共埋着七具女尸，都是孤儿院里的孤儿，全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说话的同时，我跟陈空停在了一家手机店外，东风街唯一的一家二手手机店，我那二手诺基亚就是在这儿买的。

手机店的店主是个年轻人，比我们大了不少，应该在二十五六的样子。

外号小倒，倒买倒卖手机这一条路子他是非常的在行。

为什么我要来带着陈空来找他，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能给我一条路走。

许久后我才发现，他给我的这条路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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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店里买二手诺基亚的那一天都做好了砍价半小时的准备，但没想到最后却是几句话就完成了任务。

“我是郊区孤儿院的，钱不多，您能便宜点不？八十？”

“成，拿着吧，我也不爱赚你们这种人的钱。”

“谢谢了！”

“十八岁了没活干，可以来这里找我，我能给你路子走。”

那天买完手机后我没急着走，坐在椅子上跟他在店里聊了会，从他言语中我才知道小倒哥也是个孤儿。

*********

没跟陈空多说，我先拿着钱去隔壁的小卖部买了一包中华，没有打开。

把烟揣进兜里我带着他走进了手机店，随意一瞅就看见了正在柜台前玩电脑的小倒。

“倒哥。”我笑着走了过去。

听见我喊他，小倒转过头看了过来，疑惑的皱起了眉：“你是？”

“想起来了！你就是给我打悲情牌买诺基亚的那小子！”

还没等我解释，小倒就想了起来，挠着头乐呵呵的说道：“咋来找我了？有事？”

小倒是个皮肤略黑的光头，挠着头笑起来特有喜感。

“我跟我兄弟没路子走了，特地来这儿求您找条路让我们混混日子。”我一脸认真的看着小倒说，将中华烟从兜里掏了出来，递给了他。

买一包烟我们的财富值就缩水了一半，只希望物有所值。

“我这儿没多余的饭碗给你们，打下手的人也招够了，所以你们可能跟不了我，但路子还是有的。。。。”小倒一本正经的说道，拿过了烟，从抽屉里抽出了一张五十的人民币反递给我。

“看你们也是没路走了，这点钱你们该省就省。”小倒笑了笑，打开烟盒递了两支烟给我们：“都是孤儿不容易，能看出你们很懂事。”

我跟陈空默默的点燃烟抽了一口，谁都没说话。

小倒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按键，等电话接通，随即凑到耳边说：“大黑吗？你前天是不是给我说金牙哥那儿人手不够？”

听见那边的回答，小倒脸色有点不自然：“这活儿。。。。。行吧。。。。我问问。。。。。”说完小倒就挂断了电话。

“你叫什么苍来着？”小倒不好意思的看着我问道。

“我姓易。”我笑着指了指陈空说：“我兄弟，陈空。”

小倒的脸色略微有点难看，犹豫了一下，给我们说起了活儿的内容。

“临时演员，站场的，去吗？”

他的话言简意赅，简简单单不到十个字就把内容给概括了。

我跟陈空对视了一眼，都微微迟疑了一下。

这活儿不简单啊。。。。。。

临时演员，站场的，其实就是一个意思，拿钱帮人壮声势。

顾客花钱让我们去凑个数壮壮势，我们拿钱的也得有素质。

如果两边真打起来，我们还得客串一下配角。

具体内容，请参照，《一个混子演员的自我修养》。

第七章　大黑

“小倒哥，金牙还需要我们这些后生去给他壮声势？”我疑惑道。

金牙的名气在老城区可谓是如日中天，手下的人少说也有百八十。

虽不算是道上混的，可买卖人口这一条路子也是让他走得风生水起。

这些消息还是陈空告诉我的，他平日里经常也跟一些混子来往，所以对于C市道上的这些玩意儿清楚得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黑没跟我细说。”小倒摊了摊手，劝道：“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危险程度也要高一些，金牙还是第一次找人去凑数，对面的人肯定不是软柿子，要不然你们等下次的活儿呗？”

这话是实话。

经常的事儿，有的临时演员在客串配角的时候打起来了，先被对面的人砍手砍脚，完事了也拿不到安家费。

走临时演员这一行，谁会负责你的五险一金？

正当我还思索利弊的时候，陈空忽然发话了。

陈空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把烟头往烟灰缸里狠狠一按，笑着说：“小倒哥，这次的活儿，我们接了。”

走上道，如果心不定，恐怕一辈子都成不了事。

这句话是陈空在路上给我说的，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我就有了一种预感，陈空这个人或许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以后说不准真能成大事。

“决定了？”小倒哥侧过头看着我。

我点点头道：“陈空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小倒乐呵呵的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说着：“在道上混的，只要是孤儿，十有八v九都是狠人，你们以后大有可为。”

说完，小倒拿着手机再度给大黑打了过去。

随便说了两句，挂断电话，小倒便叫我们在手机店里等大黑，说是马上就来。

小倒对我跟陈空很是不错，给我们一人搬了个凳子，乐呵呵的抽着烟与我们聊了起来。

关于院长的事，我们一个字都没有提及。

不回孤儿院的原因就说是社工殴打孤儿，我们过不下去日子才跑。

“嘿，我听说你们院长是个变态，有不少男的小孩都被他玩了，真他吗畜生。”小倒叼着烟骂了一句，开玩笑的指着我说：“看你长得白白净净又斯文，还好你从孤儿院出来了，不然说不准以后你们院长就把你给玩了。”

我一言不发的埋下了头，恍如这一瞬间有上万只草泥马从我心中狂奔而过。。。。。

娘的。。。。。还好把院长给收拾了。。。。不然这小倒的话还真有可能成现实。。。。。。。

“小倒，就这两个小子？”

人如其名，大黑就是一个字，黑！

不光是外表黑，最主要的，他下手也黑。

跟人打架专往死里弄，哪里是要害就打哪儿，他在东风街的凶名可一点都不小。

小倒跟大黑的关系很铁，听说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

我觉得吧，他们关系好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两人的皮肤都黑，不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就是这两小子，你的活儿，他们接了。”小倒点点头，递了根烟给大黑说道。

说实话，在大黑进门的一瞬间，我跟陈空都有点怂了，脚步都不经意的往后移了一两步。

第一吧，是因为他凶名累累，第二吧，体积压制。

吗的，大黑一米八六，体重应该是两百斤左右，那压迫力甭提多强了。。。。。

就跟眼前站了一狗熊似的！

“你们会砍人吗？”

大黑坐在椅子上玩味的看着我跟陈空，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转头对小倒说道：“吗的，又是隔夜茶。”

在他转过头来的一瞬间，陈空猛的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木桌上。

陈空的力气大可真不是盖的，这一匕首下去，直接就把两厘米厚的木桌给刺穿了。

“大黑哥，您放心，我跟易子接这活儿绝不给您丢脸。”陈空说。

从小到大陈空的力气都比同龄人大，就因为如此，他跟孤儿院的其他人打架从来就没输过。

不对，他好像输给了我一次。

那次记得是。。。。。。。

“不错，有劲儿。”大黑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欣赏，随即侧过头看向了我，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遍：“这小子有什么本事？白白净净的跟个书生似的，这还能打架？”

陈空嘿嘿笑着：“孤儿院里就没有不会打架的人，易子打架比我厉害，这是实话。”

小倒不悦的瞪了大黑一眼，接过话茬没好气的说：“感情我给你介绍后生过去你还要验验货？信不过我？”

“怎么可能！咱俩这关系我能不信你？”大黑哈哈大笑道：“不就是看他们年龄小有点不靠谱么！走了！”

在大黑的安排下我跟陈空住进了宾馆，他付的钱。

临走之前，他叫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去东风街的万紫巷废纸厂外找他，就在那儿干活。

说是干完活一人五百，唯一的条件就是打起架来不许走，走了，要么砍手，要么砍脚。

嗯，我看出来了，这孙子是在威胁我们，怕我们是吃饭不干活的主儿。

一人才五百，没有安家费也没有医药费，有时候一条人命还真是够便宜的。

“咱们这算是开始混了吗？”陈空躺在床上抽着烟，神情恍惚的望着天花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应该算，明儿咱们小心点，争取不受工伤。”我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安静了下来。

孤儿院的事儿应该还没人知道，估计我跟陈空还能安全一段时间。

等这风波过去了，以后也就不用再继续担惊受怕了。。。。。

忽然，陈空开口叫醒了我。

“易子。”

“怎么了？”

“我们以后能过得更好吧？”

“嗯，一定会。”

我并不知道以后是过得好还是不好，但我知道，这条路或许走不到头了，这是直觉。

关灯，睡觉，一夜无话。

我跟陈空起了个大早，精神已经彻底养足，可以说是做好了备战状态。

要是精神不足导致下午打架走神，一不小心受了工伤，那乐子就大发了。

“还行，能吃顿好的。”陈空掏出兜里仅剩的一百多人民币看了看，满意的说着：“咱一会能买包烟，还可以吃个牛肉盖饭，真小资呀。。。。。”

“您能不侮辱小资这个词儿吗？”我无奈的看着他，苦笑连连。

那时候我们都穷习惯了，每天能吃上个十五块一盒的盖饭就觉得不错了，感觉那就是山珍海味。

这一百多块钱都是我平常慢慢存下来的，好像存了有几个月吧？

没办法，孤儿院的那群孙子太抠门，发生活费还得是劳动赚来的，帮他们干一天活儿，结给你十块钱不能再多了。

“易子，你敢砍人吗？”陈空好奇的问道，说完，自己笑了笑：“应该敢，连院长你都能下死手，还有什么不敢的？”

听见这话，我缓缓抬起了头，双眼定定看着他，认真的说：“其实，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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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废纸厂

院长这孙子我早就恨上他了，更别说他是想那啥我。

平常就知道压迫我跟陈空还有其他孤儿，辱骂殴打我们还不许我们还手，连还嘴都要被揍！

砍他这事可能不光是我想过，其他孤儿应该都想过。

简单的来说，我跟他有仇，所以砍他能下手，砍其他人，恐怕我真下不去手。

“我就知道。”陈空一脸不出意料的笑容，随即认真的看着我嘱咐道：“你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了。”

“没事，我有数。”我点点头。

临时演员不好当，时常得客串配角，今天下午我们说不准就得浴血厮杀了。

如果下午我还是这副死样子，跟人动手下不去刀子，恐怕不被对面的人砍死都得被金牙这边儿的人砍死。

“易子，咱们干完这票之后接下来咋办？”陈空一边对着服务员招呼再来一份盖饭，一边跟我絮叨了起来。

我擦了擦嘴放下了碗筷，仔细思索了一下，随即答道：“下午表现好点，争取跟金牙混。”

连我们这种小孩子都被叫去了站场凑人数，这次谈判绝不简单，金牙有很大的可能会在场。

如果能在金牙眼前露个脸表现得出色点，说不准以后就能跟他混了，否则我们还得靠接活儿过日子。

“怎么表现好？”陈空愁眉苦脸的看着我，等饭一上来，立刻又开始了借牛肉盖饭消愁，一个劲的拿着筷子夹着肉往嘴里猛塞。

我皱了皱眉头，低声说：“看情况吧，你也不傻，而且对于道上的事儿你比我懂得多。”

陈空点了点头，忽然脸色一变，疑惑的从嘴里吐出了一根骨头：“吗的，牛肉盖饭里竟然能吃出鸡骨头？！”

“得了吧，没吃出蟑螂都算是你运气好的了，鸡骨头又毒不死你，赶紧吃了干活去！”我大笑。

按照大黑给的地址，我带着陈空吃完饭就顺着路线找了过去，在万紫巷里左拐右拐，终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