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你一世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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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你一世尘埃-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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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今天上班,晚上她去张诚家。我没事,过来看看。”添力说。

要是平常,艳阳准会说:“难怪,没有添香陪你了,你才想起我来啊,谁稀罕你看啊??”

可是今天,艳阳什么也没说,仿佛忘记了添力的存在,又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

这时,乔澜进来了,问:“艳阳,我跟外婆去趟菜市场,你晚上想吃什么?添力,你今天留下来吃晚饭,你想吃点什么?阿姨给你做。”

乔澜和外婆出去之后,添力站在艳阳的床边,问艳阳:“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艳阳现在也不掩饰了,抬起头,眼泪成串地流了下来。添力从来没有见艳阳这样过,慌了,急忙问:“到底出什么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已经知道父亲在那里了。他已经死了,是被打死的。这是外婆告诉我的。”艳阳哽咽地说。

“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外婆怎么说的?”添力惊呆了。

于是,艳阳断断续续地把外婆那天说的事情告诉了添力。添力的震惊程度不亚于艳阳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的反应。他一下就明白艳阳为什么这么悲伤。只有他才知道,艳阳是有多么急切地想找到她的父亲。所以他更能理解艳阳现在有多么的伤心绝望。

“艳阳,艳阳。”就在那一刻,添力的眼里充满的全是对艳阳的怜惜。他不由自主地把艳阳从床上抱了起来,拥进他的怀里。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艳阳被添力拥进怀抱的那一瞬间,她有了一种可以依赖的感觉。几天来她内心里所积聚的所有的悲伤、绝望、孤独和无助,都可以在这个怀抱中释放了。她大声地哭了起来,为那个拉着手风琴的快乐青年的冤死而哭泣,更为那个四个月大就失去父亲的婴儿而哭泣。

“其实,你真的应该为你的父亲感到骄傲。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他就是武侠小说里的大侠。是一位锄强扶弱,除暴安良的大侠。”添力安慰艳阳。

添力的话,让艳阳的哭泣停止,她抬着泪眼望着添力,问:“你也这么认为?外婆说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正直而善良的人。”

“外婆说得对。现在你可以安心了,不用再去猜想你父亲是个什么人了。以后人家问起来,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别人:我父亲是一个大侠,一个象萧峰那样的大侠。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有这样一位英雄父亲的。”

添力安慰了一阵艳阳,艳阳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看自己还在添力的怀里,又看见自己刚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添力身上穿的毛衣给弄脏了,就不好意思了。她先是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拿了个湿毛巾,给添力擦毛衣。

添力说:“看看你眼睛都是肿的,一会儿阿姨和外婆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要不咱们不留在家里吃饭了吧。我带你看电影去。”

“好吧。”艳阳答应了。艳阳给妈妈和外婆留了一张字条。然后和添力出门了。

俩人晃晃悠悠走到师大门口,在一个山西面馆门前停下。这家的刀削面是艳阳最喜欢的。艳阳就说她饿了。的确,这几天她的心思都停留在那段往事上,根本没有心思吃饭。添力就带着艳阳进去,给每人要了一碗刀削面。

艳阳这会儿想起了添香,问:“添香今天怎么去了张诚家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还不回来陪你。”

“是张诚家的一个亲戚从外地回来探亲。说是好多年才回来一趟。所以张诚要添香去见见。”添力解释道。

“切,张诚家的亲戚重要,还是自己的哥哥重要?我看添香有了男朋友就连自己的哥哥都不要了。”艳阳为添力打抱不平,也可以说是在挑拨是非,她经常这么干。

添力一看艳阳胡搅蛮缠的劲个人儿又上来了,就知道艳阳的情绪缓和了。所以也不理她了。

哪知,艳阳却把矛头忽然转向添力:“添力,你要是以后有了女朋友,不准不理我。要不然,我就……”艳阳想了一下,也没有想出威胁添力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上榜了,编编也给我安了一个封面。高兴。但是,文名就不能改了。先这样吧。

☆、琴声再起

新学期伊始,一个陌生的人敲开了艳阳宿舍的门。

来人自我介绍,她叫安迪,是P大法律系三年级的学生,也是学校文工团乐队的负责人。听说,艳阳的小提琴拉得不错,她特意来动员艳阳参加学校乐队。艳阳没让安迪怎么动员,就答应参加P大的学生乐队了。

P大乐队每个星期四晚上六点到八点活动。活动地点在P大的小礼堂。乐队有二十来人。分为西洋乐器组(简称西洋组)和民乐组。艳阳加入的自然是西洋组。

艳阳在新学期的第二个星期四晚上,被安迪带到小礼堂。显然在艳阳来之前,她的名字已经为乐队的人广为所知了。当安迪把她介绍给大家的时候,大家都有一种终于见到真人的表情。

而在此时,艳阳意外地发现,许久不见的林子,竟意外地坐在钢琴前的凳子上。

安迪把乐队的每个人介绍给艳阳。当介绍给林子时,安迪说:“这是林俊放,都叫他林子。是队里的钢琴,数学系,大三。”

然后安迪介绍艳阳给林子:“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小提琴,乔艳阳,生物系新生。”

林子超艳阳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欢迎。”仿佛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一般。

俊美的笑容,柔和而浑厚的声音,就象一只拨片,轻轻地拨动着艳阳心弦。

这时,民乐组的“二胡”老吴建议:“据说乔艳阳的小提琴是一级棒,我们要不要欢迎她拉一曲?”

老吴的建议得到了大家一致响应。

艳阳打开琴盒,拿出小提琴,紧了紧琴弓,用余光看了一眼林子,觉察林子正在注视着自己,便有些慌乱了。她将琴架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拉了一曲《圣母颂》。琴声柔美委婉、纯净恬淡。曲罢,老吴深深感叹了一声:“天籁之音啊。乔艳阳,你什么时侯开始学琴的?”

“四,五岁吧。”艳阳回答。

“童子功啊,不服不行。我看咱们这些人中间,也就林子能跟乔艳阳比童子功了。要不,林子你也来一段,代表我们欢迎新同学。”

林子也不推辞,打开琴盖。轻轻地一点头,双手手指轻快地在琴键上跳跃起来。一首明朗,欢快的《致艾丽丝》从他的指间飞出。艳阳心里一动,她知道这首曲子是贝多芬写给一个美丽、单纯而活泼的少女的。艳阳不由自主地就把自己和那个少女联想起来。

之后,乐队的成员争相演奏起来,这晚的活动就成了乐队的一个小型音乐会了。

到了活动快结束的侍候,安迪对大家宣布:“迎新音乐会到此结束。下面我要同大家讲一件事情。‘五、四’青年节是P大校庆日。P大要组织一台文艺晚会。咱们乐队要出两、三个节目,大家回去都想一想,看我们出什么节目,最好要有点新意?除了我们自己的演出任务意外,我们还有给歌舞队的文艺演出伴奏的任务。所以,这几个月,乐队的事情比较多,希望大家按时参加每周星期四的乐队活动,尽量不要缺席。”

这晚的活动结束后,艳阳拎着琴盒走回宿舍。因为意外地见到林子,又因为以后每个星期都可以在乐队见到林子,不用再左顾右盼地去寻找他了,艳阳的心情格外的愉快。这晚的月光如水,将大地照得特别的清凉。艳阳几乎想停足下来,拿出小提琴,在月光下奏一曲《春江花月夜》。

路过校园中心的“芳草地”时,艳阳隐隐感觉身后有点异样,转过身来回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刚走了两步,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艳阳再次回头,却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艳阳不由得紧张起来,放弃了刚才愉悦的心情,加快了步伐。当她再次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干脆停下了脚步,猛一回头。这一次,她看见了身后不远的梧桐树下有一个身影。那人五短身形,在树的阴影下,艳阳看不清他的脸。不过从身形上已经看出,那人就是“武大郎”。也许是刚才太恐惧了,这时艳阳反而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她站在最亮的路灯下,等着“武大郎”走近,然后大声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芳草地附近,还有几位路人。听到艳阳突如其来的喊声,这几位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向她这边望来。而这时艳阳忘记了恐惧,几步走向“武大郎”,大声质问道:“你到底要跟踪我到什么时候?”

“武大郎”显然没有料到艳阳会驻足质问他。他先是愕然,接着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谁在跟踪你?我在走我自己的路。”

果然,象宿舍老二预料的那样,“武大郎”并不承认跟踪艳阳,还一脸无辜,好像艳阳诬陷了他一样。→文·冇·人·冇·书·冇·屋←

艳阳气急了,质问道:“你还抵赖,要不要我喊我的同学来做证啊?你上学期就在跟踪我,现在又开始了。”

这时,几位路人就围了过来。这种事情,在P大经常发生。尽管“武大郎”抵赖,但是大家都心中有数,女生的指控大多是没有错的。哪个女孩子会没事找事,指责一个无辜的人,给自己添麻烦?除非别有用心。可这从两个人的外表看来,实在看不出这男生有什么值得别有用心的。

见有人围上来,“武大郎”更加心虚,还在给自己洗白:“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跟踪你?”

这时,艳阳就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在叫她:“乔艳阳。”

艳阳回头一看,林子扶着自行车,站在她身后。艳阳其实并不想让林子见到这一幕的,实在是太难堪了。但是林子的出现,无疑又给艳阳壮了胆。

显然,林子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停稳自行车,走到艳阳和“武大郎”中间,把艳阳护在身后,对“武大郎”说:“这位同学,我相信你对这位女生没有恶意。但是,如果你的行为已经引起她的反感,你是不是应该修正你的所做所为了?”

“武大郎”还想狡辩,但是,林子没等他说出口,就制止他,接着说:“好了,如果你觉得是这位女生误会了你,那么让她不要误会你的最好方法,就是离她远一点。你认为呢?”

林子说这话的时候,自有一番凌人的气势。“武大郎”哑口无言。不等“武大郎”再说什么,林子对艳阳偏了一下头,说:“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这是艳阳第二次坐在林子的自行车后座上,被林子送回宿舍。林子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健谈一些。他对艳阳说:“你刚才走得也太快了,我刚和安迪说了几句话,转眼就看不见你了。安迪也在四下找你,她怕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艳阳因祸得福,还没有从突入其来的幸福中缓过劲了,不知说什么好。其实,活动完了以后,艳阳本来是要等安迪的。但是看见她在和林子说话,怕他们误会,就自己走了。艳阳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一牵扯到林子,自己就要这么顾虑重重?

然后,林子又说:“上次,你要我帮你打听的那件事,我问过我奶奶了。我奶奶说,其实她原来就住在能仁胡同58号。那个院里住了四户人家,但是没有姓夏的。你是不是把地址记错了?”

听到林子提到这件事情,艳阳就有些黯然了,她敷衍地说道:“可能是我把地址记错了。没关系,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哦,不用谢。如果你找到别的信息,需要我帮忙,可以告诉我。”林子说。

阳春三月,草场上的草绿了,树上的新叶开始发芽,枝头上的蓓蕾初上。艳阳此时心中的情愫,也如同吸足了雨水的野草一般地疯长。现在星期四晚上的乐队活动,是艳阳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了。不为别的,只为能见到那个叫林子的男生。每个星期四晚上,艳阳总是最早来到小礼堂。这个时候小礼堂里空空荡荡,非常安静,每一个声响都会有一个清晰的回音。艳阳喜欢这种宁静,如同在世外一般。这个时候,她可以任自己的心绪飞扬,暇想着林子到来的时候会是什么神态?是热情洋溢还是温文尔雅?他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吗?要是会,他会说什么?会注意到今天她为他特意别上的胸针吗?林子并不是每次都参加活动。如果他来了,也并不和每个人都打招呼的,只是独自坐在钢琴前弹琴。但是,如果艳阳正好被他看见,他就会主动向她问候一声。有时候甚至还会和她聊上几句。艳阳很羡慕的是安迪。安迪和林子很熟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说笑笑,非常自然。艳阳并不祈求和林子那么熟络。对她来说,见到他,听见他的声音,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呼吸,就已经很满足了。

象每个星期四的傍晚一样,这一天吃过晚饭,艳阳早早地去了小礼堂里。小礼堂照例空无一人。她先是在角落里坐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打开琴盒,拿出琴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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