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奶奶呢？”雨佳问乔荞。
“奶奶出门远游了……”
天娜趴在桌子上，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就那样静静的趴着，如果你认真的看，都看见她的肩膀在动，陆天娜在哭。
这些日子其实大家都不好过，天娜没说的是，她的亲生父母找了过来，再怎么说她弟弟都没了，也就剩她这么一个孩子了，想要认回她，天娜永远都没忘记，但是那两个老人是怎么憎恨她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回不到过去了，她这辈子就只有蒋方舟这么一个妈。
“吃饭吧。”乔荞开口。
蔡大奎心里也是感激乔荞的，真的这个家乔荞算是扛了起来，做的很好，他很感谢乔荞最后让蒋方舟走的挺体面的，拉着乔荞的手说话，也是说两句就哭，说两句就掉眼泪。
他们是因为蒋方舟才变成一家人的，蔡大奎想想以后自己的生活，你说都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了，哪怕她就是病着，多花点钱，只要她活着，自己就愿意侍候她，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完不成。
乔荞抱着雨佳，饭后送蔡大奎上车，其实以后关系也就断了，没有蒋方舟，两家原本又没有什么关系，见了面又会想起过世的人，徒增难过。
“和爷爷说再见……”
雨佳还以为蔡大奎是要出门，挥着小手，自己特高兴，倒是果而对着车哭了，蔡青松叹口气，以后也只能这样了，原本就是因为两个老人两家才走到一起的，以后，哎。
乔荞和天娜去了医院，就在陆卿的病床前，乔荞把蒋方舟的首饰都给了天娜，其实按道理来讲，应该是一人一半或者都留给儿媳妇，毕竟陆卿是儿子，但乔荞想，自己也不缺什么首饰，有些都是过去的那些，她也不能戴，留着就是一种思念，不如都给了天娜。
“这都是妈的……”
天娜接了，自己看着她记得很清楚的，这些都是她妈的，小时后她妈就有了金项链，很粗的，那是她爸给买的，总体来讲，她家一直过的都很不错，因为她爸那时候真的很会赚钱的。
“妈虽然没有了，但你还有你哥，还有果而，我就不算了，我就是一个外人，周末啊我给你打电话，你还是得来，愿不愿意都得来啊……”
天娜点头，不说她也会来的。
乔荞握着天娜的手。
“嫂子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事情要从好的方向去想，你说妈活着也是遭罪，她自己不和你说，她就是疼就是难受，她都不能吭一声，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其实她心里也是空空落落的，你说家里都习惯有这么一个人了，现在突然之间就没了，回到家还下意识的想去喊妈，这一声妈喊的不是自己的妈，而是婆婆。
人没了，你就只会记得她所有的好，蒋方舟真的是个不错的婆婆，乔荞感恩，自己能摊上这样的婆婆也算是自己的运气。
“嫂子，我没这么想……”
天娜的手一直就和乔荞拉着，其实一般老人没了，什么小姑子什么嫂子感情也就淡了，因为上面有老人撑着，这个家才会显得热闹，现在这个联系的人都没了，谁还和谁走，都忙不过来呢，但是到了天娜这里就完全不同。
她尊敬乔荞，以前尊敬，现在更是敬重。
她觉得自己大哥就是三生有幸，娶回来这么一个老婆，家里家外的，真的操碎了心，大家都慌了，她嫂子挺住了，那要说，你说乔荞心里苦不苦？
乔荞拉着天娜的手盖在陆卿的手上。
“就剩你们兄妹俩了，妈最后的心愿也是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的，不要因为什么不好，妈都会看见的，要一直好下去，他永远都是你哥……”
天娜点头。
她原本以为自己都没眼泪了，哭了这么些天，到头还是流了出来。
趴在陆卿的身边就哭了出来。
陆卿摸着天娜的头，乔荞躲了出去，这样的场合她不想看，也不想哭，人生一辈子，该经历的早晚都要经历，让他们兄妹俩说去吧。
陆卿精神是好了点，没像是之前那样，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得快点好起来，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天娜也是怕，要是陆卿在出点什么事情，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了？就剩自己孤家寡人了。
天娜和秦峰从来没吵过架，这次却吵了起来，原因无他，就因为陆卿的病情，秦峰说乔荞这回可如意了，上面婆婆没有了，要是陆卿有个好歹的，乔荞就说了算了，都是她的。
陆天娜原本精神就不是很好，心里憋着气呢，一听秦峰这话，当时就摔了脸子，她心里感谢乔荞都来不及呢。
“你心里对我嫂子有什么成见我不管，但是这话以后别说了，人活着也不都是为了钱。”
天娜站在楼梯口，她好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了，现在想回去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虽然自己心里清楚，八成是睡不着的，因为一闭眼睛就浮现妈的脸孔。
她好想她妈。
“我嫂子怎么样，自然有我哥去说，你说乔荞不好，就是拿刀往我心里捅，不管是不是装的，她活一天我尊敬她一天，她永远都是我嫂子，哥我可以不要，嫂子不能扔了……”
她哥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娶了乔荞，娶了一个好老婆。
＊
果而看看病房，站在门外不肯进去，她有点害怕来医院了。
“怎么了？”
乔荞低头看女儿。
“我爸生病了吗？会像是奶奶一样吗？”果而看着乔荞问。
“不会，你见到他，安慰安慰他，你爸爸心里很听你的话的……”乔荞揉揉女儿的头。
果而皱皱小鼻子：“他讨厌我，我也讨厌他……”
“他不是讨厌你，你爸这人对谁都没有好话，奶奶没了，他心里都受伤了，果而看在妈妈的面子上对他好点可好？”
“就听你的吧。”果而牵着乔荞的手进了病房。“果而不是说想爸爸了……”乔荞往前试着推了推果而，但果而躲了过去。
她怕病房，不知道为什么怕，只是不愿意靠前，拽着乔荞的手躲在乔荞的怀里，乔荞哄了半响，果而才到陆卿的身前。
“生爸爸的气呢？”
果而扁了扁嘴，自己摇摇头：“我怕。”
“你怕什么？”
“医院吓人。”
陆卿把孩子抱在怀里，他的状态不是很好，但至少扛住了，乔荞知道他心里苦，偏婆婆就是这个时候去的，多留给陆卿一点时间也好，他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没有什么亲人，除了一个陆天娜。
陆卿抱了一会儿果而，果而和他讲，雨佳的手被狗给咬了，咬了那么大的一个口子，都看见肉了，有多可怕，陆卿摸着女儿的头说着：“只要不是你就好……”
果而听不明白，是雨佳被咬了，是她妹妹被咬了，自己当姐姐的没有护住妹妹，让妹妹被狗给咬了。
“你旁边挪挪，爸爸要去卫生间……”
乔荞扶着陆卿下床，把他送进卫生间，整个过程他状态也不是很好，身体虚的很。
陆卿觉得有点不对劲，自己低头看看……
从卫生间里出来，乔荞扶着他上床，他现在没有办法办公，头是不疼了，但身体没有缓和过来。
果而坐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让张丽敏给接走了，没有办法，孩子不喜欢医院，陆卿也不想让孩子多待。
“该知道消息的都知道了吧。”陆卿突然发声问。
乔荞点头：“这些你不用管，我会仔细办的，已经都电话通知了。”
陆卿扭着头看着窗外：“你做的很好。”
乔荞扶着他躺下，几乎她现在就不离他身边了，自己稍稍走的远些他就不安稳，陆卿是不这样说，但有时候乔荞下楼去买饭，他眼睛就盯着门口，等她回来又恢复正常了。
张丽敏拉着果而，她在这边住不住的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陆卿这一直住医院，到底是什么病啊？
“他身体要是不好就详细的做个检查，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说着话也不是为了刺激谁，你躺在医院不出院，以后真的小病变成大病那就危险了。
乔荞点着头，果而看着乔荞：“我爸生病了吗？”
“嗯，奶奶过世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果而想了想，自己推开张丽敏的手：“我回去再和他说句话。”
果而推开病房的门，陆卿靠着坐着呢，躺不下去，每天都是躺着，躺的自己身体已经发麻了。
“你别伤心，奶奶说了希望看见你高高兴兴的……”
果而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他，这又不是演讲比赛，就算是演讲比赛她也不过才得了一个二等奖而已，小大人似的爬上床拍拍陆卿的后背，她决定先不和他计较了，先原谅他吧。
陆卿搂着果而，果而不要走，说自己就留在医院，乔荞那么劝，她不喜欢孩子留在医院，医院就是医院，没生病谁愿意来医院呢？
陆卿抱着孩子，抱着孩子躺在床上，身体觉得好一点的时候就抱着孩子下楼去转转，走到哪里就把果而领到哪里。
大半个月之久，他总算是出院了，前几天他便血，他自己没吭声，私下偷偷的和医生说，当时医生都吓的够呛，因为之前他的肠胃才闹过不舒服，检查了一次，倒是排除了不好的那种可能性，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的，不过就是自己死扛着，突然一放松下来，各种疾病都找上门了。
乔荞回店里看了一眼，店里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儿，不过她总不在也是不行。
雨佳的胳膊好了很多，她就是好奇，爷爷和奶奶哪里去了？总是乱问，串门怎么还不回来了？那为什么不带着她去呢？以前都会领着她去的。
星期天陆天娜带着球球过来，家里三个孩子，彻底乱套了，吵的乔荞头都疼，她是真的不愿意几个孩子在一起玩，因为一玩就疯，玩不好就吵架闹别扭。
陆卿在房间里躺着呢，也没有去公司，说是在休息几天的。
“哥……”天娜喊他。
陆卿回过神：“你说什么了？”
天娜就说她和乔荞要带着孩子去玩，让陆卿跟着一起，陆卿摇头，他不太喜欢太吵闹的环境。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天娜就觉得自己哥哥意志有点消沉，但她现在劝什么都是没用的，乔荞说话才行。
陆卿在家里又休息了一个多星期才开始上班，上班的那天乔荞很早就起床了，家里插了新鲜的花，五点多她出门去拿的，之前订好的，想要换一种感觉，捧着花进门，然后插在花瓶里，屋子里隐隐能闻到有花香的气味儿，香气飘散着，客厅的窗帘被风吹动着，一扯一扯的。
乔荞在厨房忙活，陆卿起床了。
“我今天穿什么？”陆卿站在门口问她。
其实他要穿什么乔荞哪里知道，他事先又没有说，乔荞关了火回了屋子里给他找西装，怎么照顾果而的就是怎么来照顾他，将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比在他身上，好在时间还有富裕的。
挑好了衣服放到他的手边，又出去准备早饭。
陆卿坐在位置里，乔荞递给他饭碗：“一会儿我们一起走，先把孩子们送走。”
陆卿吃着饭没有吭声，但基本上是同意的，吃过饭乔荞领着两女儿一个送到学校，一个送到幼儿园。
陆卿的应酬还是增多了起来，有时候也会不回家，不回家有时候和乔荞打招呼，有时候不打，他不打电话司机也会来电话，告知乔荞今天陆卿会去哪里。
一样的玩牌，他的乐趣也就这么些了，他在外面是不是逢场作戏，这些乔荞不追究，她只把孩子照顾好，把自己的店管理好，其他的一概不管。
她不愿意知道，总会有人愿意像她透露一些的，陆卿出去应酬是应酬，不让女人靠近身边，上次是有个，当时就翻脸了，说的话很难听，总之现在的陆卿他不好交，过去他是刻薄，那现在就是刻薄到底了。
过去他瞧不上人，现在是把这种瞧不上发挥到了极致，他的眼睛里没有人，眼睛就长在头上。
很多人提起来陆卿都大为不屑，还没怎么样呢，这要是叫你握点实权，那还了得？
乔荞下班陆卿来接她，说是有个应酬需要她出面，她在店里提前就换好了衣服，陆卿电话进来她拿着包就出去了，上了车，陆卿看看她就闭上眼睛了，应该是满意的，乔荞从来不给他丢人，更加不做下他脸面的事情。
乔荞吃着糕点，闲着也是闲着，陆卿在和别人说话，有人靠近她的身边。
其实在这个圈子陆卿的长相是挺出彩的，就是弄的现在一点人缘都没有，大家都服了，女人提起来他更是能绕路走一定就绕路，那嘴哪里是刻薄，简直就是损，在成功这样的男人形象也不会有人愿意靠近的。
“你当初和他谈恋爱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
一个太太和乔荞蛮有兴致的聊天，她就好奇，乔荞是为了什么嫁给陆卿的，就这男人嘴都缺德死了，那个性糟糕的可以，龟毛的要死，嫁给他日子过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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