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如豆亦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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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如豆亦是灯-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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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意觉得背上发凉。生平第一次,她不敢把一件事想透了,此时的她,只想着自己怎么就不糊涂一下呢?!
    玉露还昏迷着。
    脸上的脓肿没有在溃烂下去。但是她的脸色,一点点的呈现出一种死白色。让人看着心惊。
    天将放亮的时候,史济来了。
    春意骇然发现,他身后的庄丁居然抬了口棺材,她站起身来,一只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准备不时之需。
    史济看着她的手势,惨笑了一下。
    “不愧是尹城郡主身边的女卫啊!”他坐下来,探手过去,轻轻试了试玉露脑门儿,“你对她有这份心,我也就放心了,不枉我替你们瞒住前事。”
    春意一惊。史家果然知晓郡主用玉露做替身的事!听史济的口气,似乎也是出于某些考虑,没有戳穿。
    这又让春意暗暗松了口气。
    “春意,我求你件事儿。”史济挥手让几名庄丁退到屋外,把房门关上。
    “大人请讲。”春意不知道史济的官位为何,但是能看守皇家机密之地的人,还是客气点的好。
    “我想请你把露儿带到尹城我大哥那里。”史济低低的道。“这里,我怕保不住她。”
    “大人?!”春意心下骇异,这里虽然称不上固若金汤,但是就算是军队来,那也得花上些时间,史济居然说保不住?!
    “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史济挥了下手,打断了春意的话头,“皇上殡天了。昨晚,京里已经来了密旨,把庄里大部分受训的人调往宫中,想必是防备什么不测之需。这里,前几日,我就已经接到线报,有人一直在盯着这儿,至于目的为何,一时之间还猜不透。我担心,那些埋伏着一直没有行动的人,是冲着露儿来的!”
    “大人,可是有什么根据?”春意想到前晚他气急时提到的南冀王。
    “说起来,这事儿还要从露儿的母亲,我的二姐身上说起。”史济叹了一声,“我二姐当年在太后娘娘驾前服侍的时候,曾经救过南翼王,没想到,南翼王伤愈后,竟在太后面前当面提亲,要纳我二姐为侧妃……我二姐当时假托已经与常家订了婚约推托掉了……后来,露儿出生后,二姐进宫的时候,又遇到南翼王,他打听到二姐生了个女儿后,竟然又为他的儿子提亲。还好太后娘娘当时也有旨意……”
    春意听得,冷汗直透后背。这南冀王如此,却是为何?赵敏儿是南冀王的侍女,做了常秋生的二房,赵敏儿的女儿又横插一脚破坏玉露的婚事,两代人,不会这么巧吧?!想想常秋生当日所说的,不由的倒抽一口气,看向昏迷的玉露,别是……
    “看来,你也想到了!”史济看着她,点了下头,表明他和春意可能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当时,常玉霜一出那事儿,我就觉得事有蹊跷,就派人查了一下赵家,这才发现,赵敏儿居然曾在南翼王身边做过侍女!本来,我二哥就看不上石家的小子,一时替露儿抱屈,所以,此事,我就放过了。但没想到,这次,他们居然又对露儿出手……这几日,请来的大夫,都不知露儿中了什么毒,我就在嘀咕,这解药怕是只有南翼王府才有……所以……”他从袖里摸出一封信递到春意手里,警惕的看了看窗外。
    春意立即将信收入怀中。
    “来人,将棺木抬进来。”史济打开门吩咐。
    几个庄丁将棺材抬到前室,退了出去。
    春意抱出几床被子铺在棺材里,边上掖上几个靠枕,史济看着玉露,探了探她的脉搏,又叹了几声,狠着牙,把玉露抱进了棺材中,随后命人将棺材抬到外面备好的车上。
    又将几个打好的包裹交与春意,春意再包了几包自带的衣物并其他东西,这才过来上了车。
    那备好的马车比一般的马车要长大些,将棺材放在里面,放下车帘,从外面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随后,史济和几名家丁打扮的人也骑上马,陪着出了史家庄,一直走到了驿道上,史济再进到车里,跟昏迷的玉露话了个别,对着春意拱了拱手,这才下车去了。
    春意从马车上车窗里望出去,他们去的方向,居然是京城。心里暗暗猜度,史家庄怕是真的只剩下一个空庄了,所以,史济才不得不拜托自己带玉露北去。这样看来,京城之中怕是真的有大变故了。
    想着,不由的焦心起自己的主子,寄贞郡主来了。
    虽然郡主已经明确的驱逐了自己,但多年的情份,她还是割舍不下。
    于是,嘱咐车夫,快马加鞭,赶紧往北边赶。
    此后,晓行夜宿,因车上有棺材,她又穿了身孝衣,是以,店家一般都不收,至多只肯让他们在院子的角落里停上一宿,这样倒也省了不少事儿。溜溜的,这么的,太平了两天。
    第三天头上,刚从个小客店后院里出来。不远不近的,就有两匹马跟了上来。
    “姑娘,有点不对头。”车夫也是史济一心腹,名叫高子豪,据说是史济的大哥在边城收服的一个强盗,对史家很是忠心。这一路上,对春意很是恭敬。
    “嗯。”春意从包裹里抽出一柄驽。这驽比平时见的小了几号,这是尹寄贞改制的,专门为女子所用,上面装了消信,可以调整远近,春意自小练起,百发百中的。
    出了那座小县城,那两匹马忽然拐上一条岔路消失了。两个人暗暗松了口气。
    临近中午,前面出现了一个山谷,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势,高子豪看了有些心惊,马鞭一扬,想快马加鞭赶紧过去。
    刚冲到山谷中间,就听两边山上响哨子,两人刚刚放松的神经登时绷紧了。
    “嗖——”从山上射下一支箭来,钉在前方的路面上,惹得驾车的马一阵惊叫,高子豪勒紧套绳,这才止住马发狂。
    这马车刚停下来,嗖嗖嗖,连着又是几箭,全叮在路上,箭杆上似乎绑着什么似的,没等两人瞧明白,一阵白烟腾空而起,涌了过来。
    “不好!”高子豪见多识广,回身冲进车里,对着春意喊了声,“快捂住口……”
    刚说完,人就倒下了。
    春意想着玉露在棺材里,那可是敞着盖儿呢!万一这白烟……想着,腾身进到棺材里,把手里的帕子蒙在玉露脸上,头脑一阵晕眩,登时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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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身体不太好,眼睛发炎了,更新可能会慢一些,请大家见谅!!
    



第95章恍如梦中,不知此身在何

           “姑娘,你醒了?”侍女恭敬的弯下腰,柔声的问候着。
    玉露瞪着她,很漂亮,很温婉,但是,她不认识。而且,这是哪儿啊?!她转着眼珠儿,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帐,大致看了眼,已经断定,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不是在史家庄。也不是任何一个自己呆过的地方。但是,这里的摆设有些眼熟,倒有些象,宫里?!
    她慢慢的眯起眼,眯成细线的眼儿,让旁人瞧探不出什么来。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那么象宫里?但是,铺陈摆设,似乎又有些不同,什么地方呢?!
    王府?!
    自己认识的人当中,有这样的人吗?
    至少,常玉露,是从没有结识这样的人的。不然,她可能真的嫁进那江南首屈一指的商阀之家了。
    想到此处,她的唇边露出一抹讥刺的笑意。
    二娘,我就这么遭你厌吗?!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个念头一起,倏地忆起前事,一股悲愤涌上心头。那个人,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啊!居然,忍得下心对自己下这样的手?!虎毒不食子!可惜,虎怎比得上人?!所以说,这世上,最毒是人心!
    “姑娘,可是觉得不适?”侍女一直在观察,这会儿见她蹙起了眉,轻声问道。
    “这里,是,哪儿?”一张口,才发现,喉咙又干又涩,随着说话,还有些痛楚。
    “姑娘,先养好身子要紧。”侍女柔声细语,“待姑娘身子痊愈,我家主人自会亲自过来为姑娘解释。”
    玉露看了看那笑得温婉之极,话语却是柔中带刚的侍女,看这样子,是受过训练嘱咐的。
    “这样啊!”她轻轻叹息,“那,给我点水。”
    “姑娘稍等。”侍女本来还以为她要如何如何,没想到,只一歇,就要水来喝了,这样的她,倒让侍女微微挑眉,这样的女子!主子看上了什么?!不过,她仅仅是扫了一眼,便忠实的扮演起恭顺的侍女来,走到外间儿,给玉露端来了水。
    “有镜子吗?”玉露喝了两盏凉水,觉得喉咙舒服多了,这才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姑娘稍等。”侍女了然的一笑。毕竟都是女子,自然是晓得些女子惯常的心思的。
    一面镜子一忽儿拿到了她面前。
    玉露犹豫了一下,挣了几下,那侍女见她行动困难,将镜子放在一旁,掇过几条长枕,垫在她身后,又抱住她将她扶起,靠在长枕撂上,稳妥了。这才拿过镜子来。
    玉露却不抬头,只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出神。
    “姑娘!”侍女含笑低唤,象是了解一般的鼓励的微笑着。
    玉露稍稍抬起了头,眼珠儿在里面轻轻的一转,斜了眼侍女托着镜子,看到的是一张光滑的脸庞儿,可惜,只有半边,她咬了下牙,慢慢的转过另半张脸来,这样子,整个人就转了过来,正面面对镜子了。
    镜子里,她的形容有些消瘦,丰润的双颊不似从前那样圆满,下巴有些尖,但整个面庞儿,却是和从前别无二致。
    玉露挑起了眉头,她记得,那包药粉,全在脸上了,当时,她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怎么现在这脸上倒没有什么痕迹?!
    “姑娘如何?”侍女带笑问道。
    “收了吧。”玉露如梦方醒,有些羞涩的垂下头。
    侍女笑了笑,没有丝毫怨怅的走出去将镜子放归原位。
    玉露无力的靠在长枕堆上,那面镜子上的花纹?!自己竟真的在一座王府里?!会是哪儿呢?!舅舅怎么样了?!春意又去了哪儿了?!
    “姑娘可是觉得身子软?”那侍女转了回来。
    玉露虚弱的笑了下,表示如你所料。
    “姑娘还是先躺一下吧。”侍女贴心的一笑,扶着玉露躺下来,“婢子这就去安排些东西来。”
    “有劳了。”玉露低声致谢。
    侍女听了这声,愣了愣。服侍主人这许多年来,这是头次听到被赐住于此的人如此客气。她不由的在心里暗暗猜度起,这个昏迷了多日的女子是什么来历。
    玉露静静的看着她绕过一架屏风,听得门扇开关的声音,晓得她是出去了。她将眼神儿调回床顶,突然间觉得,刚刚看到的似有什么不妥,想着,又将眼神投过去。
    是什么呢?
    终于,她的眼落在了那架隔开前室的屏风上。
    她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这架屏风!
    那是架极普通的屏风,绷着白色的滚花绸布,上面绘着花鸟,花是有花后之称的芍药,粉绒绒的花瓣儿,嫩黄的蕊儿,在风中绽放,若佳人含笑,盈盈于风中……鸟儿则是一只腾空而起的雄鹰,眼如剑锋,喙如利勾,展开双翅,一双利爪稍许前伸,似瞄准了什么猎物,正准备自空中俯冲直下,给猎物以致命一击……
    两副画儿都极其传神,足见画画之人的画功。但是将两幅画拼放在一起,说不出的不协调……
    让玉露倍觉骇异的是,她认识这画儿,这两副画儿都是出自母亲史玉芬的手笔!
    这里究竟是哪里啊?!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此地的主人怎会有母亲的画儿……
    



第96章冥冥中自有安排

           那个自称珍儿的侍女非常尽职。
    事无巨细,一手包办。
    只消玉露一个眼神儿,抬下手,她就知道玉露的意思,真真一个水晶一般的人儿,玲珑通透。
    玉露在她的悉心调理照料下,很快就恢复了,除了浑身无力外,看得见伤都
    消失得干干净净。
    但是,她想知道的,却是一点都没有知道。
    珍儿真是训练有素,滴水不漏。
    于是,玉露便可着心的吃,睡。她向来对有难度的事儿,提不上心。
    “姑娘,今儿可想点儿什么吗?”珍儿一早过来,探问玉露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这些天,这姑娘嘴可刁了,动不动就报出个稀奇古怪的菜来,把那见多识广的大厨难为坏了,可惜因了主子的吩咐,大家伙儿又不得不绞尽脑汁满足她。
    “前天的鱼肉饺不错,”玉露舒舒服服的倚在竹椅上,慢条斯理的屈起小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那模样儿,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珍儿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再吭声,而且闭着眼,小指也不敲了,似乎睡着了,便取过一条单被来,盖在她身上,悄悄的退了出去。
    她轻手轻脚的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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