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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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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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耿墨池要他有空的时候常回来走走,夏老长叹一口气说:“我还回来干什么呢?你母亲已经不在了,这里到处是她的生活过的影子,触景伤情啊。” 
  耿墨池说:“还有我啊,爸,不管你有没有把我当儿子,我却是一直把您当父亲的。当年如果没有您的资助,我绝没有今天……” 
  夏老吃惊地看着跟自己并无血缘关系的继子,眼圈蓦地红了,嚅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他沉吟片刻,不无伤感地说:“我有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把我当父亲看,在他们眼里只有财产,而唯独你,不是我亲生的却把我当父亲。墨池啊,爸爸又怎么会不把你当儿子呢,这么多年,你也知道的,我对你的重视让我那三个不孝子几次要跟我翻脸……” 
  “爸,没有必要的……” 
  “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我在意,我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不能让那几个兔崽子败光!”夏老说到这里显得很激动,“你跟他们不一样,不是一个爱财的人,只是……你不喜欢经商,这让我很头疼。” 
  “爸,我真的不需要什么了,这么些年来你那么费心费力地照顾母亲,我发自内心地感激您,至于这些年您转给我的财产……” 
  “千万别给那几个混账东西,你就是捐给慈善机构,也别给他们!”夏老斩钉截铁。 
  耿墨池低下头:“我……都给了考儿,希望她可以帮我打理好。” 
  夏老点点头:“当然,给Cathy还有什么问题吗?我跟你妈都很喜欢她,而且看得出来,她不是个贪财的女人。钱这东西,取之有道,也得用之有道才行。”说着他把目光转向我,恳切地说,“Cathy,我相信你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子,墨池……他的身体不好,以后很多事情都要你去出面,为他分担……” 
  “伯父,我什么都做不好。”我心底一阵发虚。 
  耿墨池突然插话:“我提醒你,不要想我死后,你转移财产或者捐赠什么的,该捐的我都替你捐了,包括我刚刚建立的一个慈善基金,就是希望可以将财富在一定程度上回报社会,这些我都有安排,剩下的你若要转赠给谁,你没有这个权利,因为你已经签字,协议书上写明了不能转赠……” 
  我舌头打结:“我,我什么时候签过字啊?” 
  “西雅图签的,你忘了吗?” 
  “……” 
  我瞪他,在桌子底下横扫他一脚。 
  他伸手就在我大腿上掐了一把。 
  夏老不知道是没察觉到,还是装糊涂,根本不朝我们看。 
  次日在机场送走夏老回来, 
  高速公路上,耿墨池将车开得飞快。我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感觉是在游乐场坐过山车。他却很无所谓地说:“别这么紧张,大不了就是车毁人亡啦,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我不是怕死,我还没立遗嘱呢,不能就这么草率地死……” 
  他呵呵地笑:“你也要立遗嘱啊?” 
  我说:“当然,怎么着我也是身价不菲啊。” 
  他点头:“的确,现在谁搭上你,都可以奢华一辈子。” 
  “所以你要好好的,不能让人占这便宜。” 
  “……好好的?” 
  “是的。” 
  他的车速突然放慢下来,目光呆呆的。 
  他将车停在路边,开始抽烟。 
  他说:“跟你讲了,不要再对我抱希望。” 
  然后他继续发动车,我们一路无话。傍晚时分,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前,我一下车就倒退几步,竟是我们九年前第一次就餐的地方——“邂逅”。 
  九年了,餐厅的外观上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走进去,里面也还是老样子,红墙木桌椅,朴素的挂画,怀旧的音乐,也许餐厅的老板就是想营造一种怀旧的气氛吧。我一眼就看到《罗马假日》的剧照,奥黛丽?赫本美丽依旧,照片下那个空位也依旧,我们牵着手径直就走了过去。 
  两人相对而坐。 
  他问:“怎么,想当公主?” 
  我回答:“当然,这是每个女孩曾经有过的梦想。” 
  他露出很不屑的表情:“我就不喜欢公主。” 
  “因为你不是王子嘛。” 
  “那你遇到过王子吗?公主殿下。” 
  我老实地摇头:“没有。”又补充一句:“我只遇到过野兽。” 
  眼前一阵恍惚,记忆里的一切仿佛突然鲜活。那些往昔的光华流转,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如同撕开的封印,一切都轰轰烈烈地涌出来。隔了这么多年,隔了这么多年的前尘往事,原来仍旧记得这样清楚,可他永远不知道,那些温软的过去,那些曾有的迷情,都是生在我心间的伤,一旦碰触,便只能是血流如注。 
  我佯装埋头点菜。唯恐泪水当着他的面流下来。萦绕在餐厅的是一首经典的英文老歌《阿根廷,别为我哭泣》,伤感的旋律一直刺到心底深处去,然后从那里翻出绝望。我真的能承受他离去的痛楚? 
  酒菜上来了,他为我斟满红酒,也给自己斟满,目光始终不敢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他忽然问了个不着边的话题:“听Frank说,你想写小说?” 
  “嗯,有这个打算。” 
  “会把我写进书里吗?” 
  “会……会吧。” 
  “那我很荣幸!”他目光闪了下,又说,“预备怎么写我?” 
  我傻笑:“怎么写,那是我的事。” 
  他假装皱眉头:“不会把我写成恶棍吧?”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看,笑了笑,“没想到你居然还可以写得出小说来。” 
  “没什么好奇怪的,以前也有写,不过没写过长篇。” 
  “真是难得,你这个人,做什么都凭一时兴起,从没有具体计划,现在居然也计划写小说……” 
  “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计划的。” 
  “也对,很多事情是没办法计划,比如我跟你,谁会想到扯了九年的麻烦还是没扯清呢,我原来是一直想计划甩掉你的。”他如实说,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掩嘴偷乐:“我哪有那么容易让人甩掉?通常只有我甩别人的。” 
  “通常我也只甩别人……” 
  “这就对了,两个人都想甩掉对方,不想被对方甩,结果当然是谁也甩不掉谁。” 我盯着他,忽然很泄气,“你真是个无赖,我原本想死后总算可以清静了,不被你吵了,可是你居然要跟我合葬……你就不想想,你若先躺进去,我起码还得活五十年,你要我在外面守望你五十年吗?为什么要给我这种希望呢?” 
  他瞪我一眼:“你没有理解我的意图!我不是要给你希望,而是给自己希望,希望你在外面好好地活五十年,这样我起码还可以在里面清静个五十年。如果你跟着我躺进去,我岂有一天的清静?做人不能这个样子的,不能只想自己,还得想想别人……” 
  汹涌的眼泪涌出来,我从来没有这样软弱过,本来想坚强,反而变得软弱。我的嘴角开始发抖,喉咙里像是有小刀在割,冰冷的眼泪淌下来,我哽咽着骂:“你……你真不是个东西!可是,可是……” 
  他答:“可是你爱我,我知道啦,白痴。” 
  餐厅的角落里有架三角钢琴,不放音乐的时候,就会有专人上去演奏曲子,这时候音乐停了,一个年轻女孩走过去坐到琴凳上开始演奏起来。 
  “一听就知道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我瞅着角落里的女孩说。 
  “咦,有进步啊,”耿墨池吃惊地瞪着我,“你居然还能听出演奏的档次了,看来我没白‘熏’你。” 
  我呵呵直笑。他说的倒是实话,如果放在以前,我会觉得那女孩弹得不错,可是自己学了两三年琴,又被眼前这位大演奏家熏陶了这么久,耳朵听“刁”了,一般的演奏一进耳朵我就分辨得出水平的高低。显然那女孩是个新手,有些紧张,好几处地方都弹错了,餐厅的其他客人都没听出来,继续边欣赏音乐边就餐。 
  耿墨池却听不下去了,他是搞音乐的,最容不得别人亵渎音乐,在他看来弹错音乐就是对音乐的不尊重。他站起来,径直走向那女孩,拍拍她的肩膀,对方还没明白过来,他就自己一屁股坐在了琴凳上。 
  所有的客人都把目光投向耿墨池,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餐厅保安也疾步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音乐声响起,只弹了个前奏,保安就止住了脚步,我听出来了,是《爱》的主题曲,凄婉哀绝的旋律流水般从耿墨池指间淌出……全场掌声雷动,“好!”、“好!”,所有的客人都停止了用餐,名家就是名家。 
  一曲弹罢,很多客人都站起来鼓掌。“再来一首”的呼声此起彼伏。 
  “好,我再弹一首,”耿墨池欠了欠身,拿过钢琴上的麦克风说,“我把这首曲子送给我的爱人白小姐……”说着他朝我这边挥挥手,全场的目光又转向我,大家善意地笑了起来,又是一阵如雷的掌声。 
  音乐再次响起,竟是那首《昨日重现》,我顿时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坐着动也不能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昨日重现啊,我们都知道昨日不可能再重现,连今日都无法挽留,谁还能指望昨日,或者是未来? 
  音乐停止了,掌声久久不息。耿墨池徐徐站起身,回过头,他竟也是泪眼婆娑。先前演奏的那个女孩好像认出了他,追了过来。“耿老师,耿老师,”她跑到我们的餐桌前惊喜得浑身颤抖,“我知道是您,我听过您的音乐会……” 
  “是吗?”耿墨池微笑着看着她。 
  “是的,是的,您是我们音乐学院的偶像。” 
  “音乐学院?上海的吗?” 
  “是的,我跟您是校友呢。” 
  耿墨池随和地点点头:“是小师妹啊,弹得还是不错的,就是缺少激情……” 
  “不好意思,今天在老师面前丢丑了。”女孩红着脸,很难为情的样子。 
  “没关系,继续努力,你会弹得很好的。”耿墨池说着站起身,朝服务小姐挥了下手要埋单,一个端庄秀气的服务小姐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耿先生,您不必结账了,您给我们餐厅带来如此美妙的音乐,我们老板说以后只要您来这用餐,都可以免费。” 
  “那怎么可以?”耿墨池不由分说就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数也没数就放在餐桌上,拉起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 
  “耿先生,耿先生……”服务小姐拿着钱追了出来。 
  “耿老师,耿老师,”弹钢琴的女孩也跟着追,“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耿墨池没办法,只好停下来拿过女孩手里的纸和笔签名,我凑过去一看,写的是“用心弹琴”。那女孩拿着签名千恩万谢,连连点头:“我明白了,耿老师,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会成功的。”耿墨池拍拍她的肩膀微笑着鼓励道。 
  我们转身准备离开,突然整个地僵住了,在餐厅的服务台前站着一个美妇人,双手抱胸,仪态万方,尽管刚做完整容,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果真如祁树礼所言,那张脸完美得跟韩国 
  女明星一样。 
  “她是我们老板。”拿着钱的服务小姐站在我们身后说。 
  空气迅速地凝固。耿墨池冷冷地扫她一眼,拉起目瞪口呆的我走向门口。 
  “如果昨日真能重现,你还会有今天的选择吗?”米兰微笑着问。 
  耿墨池没理她,拉着我继续朝门外走。 
  米兰继续保持着她优雅的姿势,用目光追杀我们:“如果昨日能重现,我们都不是现在这个下场……” 
  一上车我就哭了起来。耿墨池没说话,冷着脸开他的车。 
  我哭泣着重复米兰的话:“如果……昨日能重现,我们都不是现在这个下场。” 
  晚上,耿墨池在近水楼台这边吃的饭。刚放下碗筷,祁树礼回来了,保姆接过行李,他疲惫地坐到沙发上,第一句话就是问:“安妮呢?”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耿墨池就说:“我们的这个妹妹怕是不属于我们了。” 
  “怎么讲?”祁树礼一脸倦容,不知道他这次去美国处理什么事情了,气色这么不好,整张脸黄中带黑。 
  耿墨池望了我一眼,希望我说句话。 
  “安妮,可能……要结婚了。”我小心地说。 
  “结婚?跟谁结婚?”祁树礼惊讶得差点跌落手中的茶杯。 
  “不知道,她没告诉我们。” 
  祁树礼颓然地靠在了沙发上,气得没话说。 
  “我们试图跟她沟通,可是她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耿墨池说。 
  “唉,也许考儿说得对,我们是不了解她,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祁树礼直摇头,看着我们说,“我是不会这么随便把她嫁出去的,不管是哪个混账东西,想娶我祁树礼的妹妹,没那么容易!” 
  正说着,安妮进门了。她每天都外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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