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有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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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有劫-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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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主吗?小小年纪便有胆量单闯水晶宫。你,很不错。只是若不能承受犯我龙国国威的下场,还是赶紧回去吧。”
  “你是不打算放人了?”
  “实力不济,自该沦为质子。”
  “扯淡!”我身形一动,四面暗卫便涌上来。我的手挥过肩上的蓝底碎花包袱,上面刻有巫族失传已久的乾坤阵法,是个能容百平方米的储物袋,要想取什么不过一个念想的事情。手一扬,暗卫尽数倒在薰衣草色的粉末中。
  “乾坤袋?”龙湮能报出包袱的名字我并不惊讶,毕竟这是月贵妃的遗物。而他与她的关系曾经很是要好。当年的事情,如果说罗月是女主,父皇是男主的话,龙湮就是深情男二。
  众人没有想到我会突然使毒,等紫雾散去,我已经跳到龙湮身边,紫瞳死死地抵着他的颈大动脉。
  “放人!”
  龙湮深如井水一般的眼睛里波澜不惊,我的手向下一寸,他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条血痕。忽然身后波动,我连忙闪身,只听龙湮喊道,“住手!”紧接着一阵媲美地震的剧烈摇晃,“星沉地动!”
  我下意识地抱头蹲下,却还是被砸的不轻。没想到龙湮竟然是个土系灵王!烟尘散去,龙湮手持金色天和剑直指我的眉心。刚才背后偷袭的那人却不见踪影。
  “三公主远道而来,待孤设晚宴款待公主和质子。”
  “我会带旗儿走。”我舔去嘴边的血迹,身子骨肉相连牵动得紧。这辈子这么重的外伤还是第一次。
  

☆、第17章 原来他叫龙披星

  我很后悔,刚才没有动作剧烈一些。在人家的地盘打架,当然是越激烈越好,没看到水晶宫塌了一半吗,就是维修费也能坑上一坑啊。
  走进临时安排给我的厢房,屏退婢子,我手一丢,打下一名黑甲。
  “参见副门主。”
  是暗鬼门的人?竟然能把手伸到龙国皇宫里。不简单啊,想到门主哥哥,我的心头有那么一丝复杂,那个落水的夜晚,那个温柔的舔舐。他就像淬了剧毒的花儿,越是美丽越是毒。
  “你是?”我掂量着手上的紫瞳,一抛一落一抛一落。
  “鬼一。”
  “去查神无月的下落。”
  “圣子今早已经返回圣族。”
  哗——!神无月,你竟这般躲着我吗?一张上好的梨木雕文桌几被我拍碎,毁坏敌人财物神马的真心无压力。
  我仰头深吸一口气,“旗儿呢?”
  “巡旗殿下被暂押在百行殿。”
  “百行殿?”
  “松桧峰冷宫。”
  我听完就要走,鬼二立刻拦下我。
  我斜眼瞥去,“公主有伤在身,不宜走动。”
  “这是他的吩咐?”我突然看明白了,龙湮的眉眼竟是与他相似。难怪暗鬼门能把手插入龙国皇宫,只怕这里才是老巢。
  鬼一埋首不语,我也懒得理他,一手紫色的醉梦引,直接放倒。
  我不可能等到夜晚坐以待毙,就算没有鬼一,也有其他的法子。倒是他的现身阻拦,有些刻意了。
  水晶宫外围城三重,与松桧峰有一道银铜合制的桥相连。冷宫虽不比水晶宫守卫森严,却终年瘴气缭绕,一般人不敢轻易靠近,与月宫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云雾低迷,不便西东,我华丽丽地迷路了。
  当下有些后悔轻信了鬼二,凭他一句话,就把我支开,倘若中计……细思恐极,冷汗连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听得前方一阵琴音,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薄如寒磬满空林,细似松针浥初雨。淡淡春漪疑比长,杳杳波澜动远空。曲带飘扬萦九霄,人醉前尘曲未终。
  仙曲《唤月》,似在指引,似在惋惜,若是有意注入内力,便是极好的杀人利器。我在阎婆手上也是练过琴的,这一曲她总是逼得我弹到十指血肉模糊,然后大骂罗月。她这样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最后还是苏夜,那琴既是他送来,也是他取走。
  如今听到这曲子,倒是有点想念万寿山了。顺着曲子波动,我鬼使神差地寻到一处。只见褐色衣裙来回踱着步子,像是焦急,像是无可奈何。
  “龙披星,你还有心思弄琴,听说今晚皇叔要招待那个小公主哎。”声音很耳熟。
  龙披星没有答话,那个声音继续说下去,“我倒是挺佩服她的勇气的。长得也不比你差呢。你说我们要怎么帮她呢?要知道这松桧峰冷宫可是布满了瘴气,就怕她死得太难看……”
  帮我?是地宫,还是暗鬼门?我伸头看去,竟是龙宁嬛!那龙披星……
  我的目光向他移去,步裔裔兮曜殿堂,婉若游龙乘云翔。他一身大红交领直裾深衣,黑色缎里,镶以黄色边。袖端及两肩前后各绣有石青色四爪蟒,间以五色云。因尚未及冠,头发末梢只松松地系了根暗红色丝带,流苏直垂下地,似水般摇曳流动,在空中似乎也击起了细小的波荡。
  “喂,你哑巴啦。龙披……”
  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颗石子击中龙宁嬛的睡穴,他软绵绵的倒下,同时转过来的还有那张梦幻的容颜。我见过他,在黟山皇陵的烛火,在新月湖里的刀光。
  原来那个欠了我理由的人,他的名字叫做——龙披星。
  

☆、第18章 弟弟是个神射手

  圣族前圣女苏醒共生三子。双胞胎三殿下龙披星,四殿下龙伴星,外加神无月。神无月是圣子,龙披星是个病娇,而龙伴星是恶魔。圣子自不必说,病娇尚且如此,那恶魔要是个什么概念?
  是哀怒无常,喜涮洗剥皮?还是白骨森寒,悬酒池肉林?还是靡艳无匹,惹小儿止啼?
  只知道龙氏子弟百十,封地却日渐稀薄;后宫佳丽三千,皇子却没有再多;世家坐霸一方,见他依旧夹起尾巴;兵役苛税载道,却无人敢挑战火。
  整个龙国的影子,都属于恶魔之手。
  我向来不善阴谋诡计,不小心踩着地雷,就会本能地趋避。我只是一心希望自己和家人平安度过。然而这个社会是染缸,不是洗衣机,不是你想脱水就脱水。
  龙披星执拗地把我禁锢在怀里,一只手探入我的胸前摩挲。那夜他确实一刀刺入,而我只失了一滴心头血。
  我并不知道心头血有什么特殊。医学理论上来说,血液循环三百六十遍,遍遍都是一样滴。从来没有A型血路过心脏变RH阴性,继而拯救白血病的说法。我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白血病,还是用我的血做药引完善他的“病娇”计划,我现在所想的不过是如何要回秦巡旗。然后挥挥手,鬼地方老娘再也不来了!
  “带我去见他。”我平静地说道。
  我没有刻意地去调查秦衔卿的死因。却不料得知它是在这种情况下。
  百行殿,完全符合大众对冷宫的审美。月落乌啼,老树昏鸦,一坟香断,百鬼夜行。最适合吓小包子不过了。看到那抹熟悉的小身影,我快步上前,“旗儿!”
  只见他瞳孔有些涣散,见到我,先是愣怔了一番,随即扑过来,小手指胡乱地指着,“皇姐,皇姐,你看,他们。”
  我抽抽嘴角,很想说其实我也怕鬼啊。我不敢转头,只好拍拍他的背,“乖,不看。”
  他的小身子在我的怀里颤抖瑟缩。仔细想想,我对他的印象,其实只停留在“时不时去投喂一下”的阶段。母后的辞世,父皇的忽略,秦衔月的漠视,太后的放任,他其实只有我这个皇姐可以依靠了不是?
  我一心疼,怜惜替代了恐惧,转身就要训斥宫娥,“怎么那么暗!”
  却惊悚地发现,身后没人啦!龙披星什么时候不见的?我觉得自己好像低血糖犯了,以前看过的鬼故事一瞬间鲜活起来,要不是秦巡旗还有体温,我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把他甩出去。
  我的动作僵硬了下来,无风自动的白色帷幔,若有若无的走动声……
  “啊——!”
  “妈啊——!”
  “皇兄,我也不知道有毒的,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说什么?”我觉得我的大脑好像短路了。
  “皇姐你相信我,那个我一直吃的,皇兄吃了就出事了,我会不会死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的声音渐渐微弱,沉沉睡去。
  我居然咧嘴笑了,好想摔了他怎么破。我一心要救的人是害死衔卿的直接凶手,累觉不爱了。而这其中神无月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有时候旁观杀人的比凶手更加可怕呢。
  “你还要带他走吗?”龙披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百鬼夜行阵加上迷魂香。你会让我以为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我尽量。”尽量什么?尽量设计一切,控制我的一切吗?龙披星,你和神无月真是亲兄弟,一样霸道,一样讨厌。
  “滚开!”
  “你这是迁怒。我虽有图谋,却从不害你。我若害了你,必加倍偿还。”
  他掀开内衫,胸口挂着一枚玉佩,浮刻一龙,卧于云海间。因为色泽晶莹透明,透过它可以清晰地看见十几道刀疤。可以想象它的主人,在一道疤愈合时,割上一笔,快愈合时,又一笔,反反复复,刻骨铭心。
  第一道疤是神无月打上去的,他那个人向来公平,我被刺了一刀,他便替我还上一刀。如此了事。而龙披星不愿简单地揭过,于是在心口一刀一刀地铭记,。
  “给我个理由。”我猛地走过去,拽起那块玉佩,催动灵力,看着狰狞的疤痕在我的指尖变淡变淡,直到消散。
  “……”他不语,静静地看着我抹去他心口关于那夜的印记。
  我读不懂他的脸,只能微微闭眼,“那便放我走。”
  龙国不比秦国。我也不比神无月。他可以顺利地将秦巡旗带出,我却不一定能平安地将他带回。所以,本可以通过外交手段和平解决的事,却在我的狂妄与执念下,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的失散与伤害。
  我们是在过索桥的时候被发现的。又或许他们故意待我上了桥才现身。我没心思管他们是哪路亲王的手下,龙湮说过,实力不济自然沦为质子。也就是说,只要我凭实力将秦巡旗带出,他就会放过?
  乱箭射来,我始终一力有限,却见巡旗抽出一把铁胎弓,我记得那是他抓周时赏的。他胡乱抽了几镞对面射来的羽箭,小胳膊一搭,居然就射死了一名射手。我第一反应是走狗屎运了?直到见他又干掉几名射手,且箭无虚发,这才相信。
  我弟弟是个神射手!做姐姐的好欣慰啊,么么哒。
  秦巡旗看我的眼神不对,憨笑道,“这是牧族天生的本领啊。”
  “额,”我指了指对面倒下的几个,掩饰道,“我只是想说,你对杀人的心理阴影的面积有多大?”
  “……”
  我想起秦巡旗的母后,貌似是牧族圣女。父皇何其有幸,居然同时娶到巫族圣女和牧族圣女。牧族本质上说接近精灵一族,是天生的护花匠和神射手,上天的宠儿。他们独有的木系灵力是堪比红蓝药,濒死、只要还没死,注入木系灵力后,原地满血复活,还不带冷却的。
  可惜的是他们的血脉直系相传,也就是说,有传承的不一定生下有传承的,但没有传承的人,他的后代一定是没希望了。就像父皇,太后虽是牧族,但她没有传承,所以父皇绝对不可能有传承。巡旗的传承来源于皇后。可皇后第一胎还是生下了没有传承的秦衔月。
  事实上牧族拥有血脉的人数不断减少,简直成了珍稀保护动物。所以父皇能娶到血脉纯度极高的圣女,绝壁是男主光环的作用。光环这东西可没的遗传,就像现在,我和秦巡旗一不小心点可是会挂掉滴。
  桥上作战的经典桥段——断桥,终于出现了。对面果然起了斩桥索的心思。
  “怕吗?”
  小包子的脸苦了,“皇姐~”。
  “皇姐!”我俩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
  “抱紧我!”我努力用风舞减速,如果我们能平安落地,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回去。兵法上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追捕的人以为我们死了,才会放弃追捕。
  可天知道我们落下去的地方不是陆地,而是安河!光玄大陆第二长河安河!
  “旗儿乖,抓好筏子!我要没力气了。”
  “皇姐,不要!旗儿怕!不要丢下我……”
  这是我被浪打下瀑布前最后的对白。
  仗着重生就所向披靡了?仗着地配之主的身份就可以横行无忌了?自从地宫归来,我似乎一直在作死。
  选殿起争执、上房查暗卫、落水救人质甚至于跑到龙国来撒野。一个七岁,一个五岁,两只小包子送到龙国这只虎狼的嘴边,估计连凉菜都不够看。父皇如此放纵我,让他仅有的儿子都生死未卜,也不知会给他的鬓角多添多少银丝……
  “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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