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柚之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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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柚之癖-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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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景如一的律师就到了,递给我两份他已经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但这协议书上的内容,却让我吃惊极了。那上面说:离婚后我将得景如一在老爹出得到的段氏所有股份,以及景如一名下的股票基金,不计其数。我这才直观地知道景如一身价几何,但这些,我不关心,也好像跟我不再有多大关系,段氏的股份回来就是。

但如果一切如Molly所说,那么景如一就不可能如此大方还我股份,难不成……

我盯着那行短短的字,不死心地读了好几十遍,最后终于确定。我拿起手机直接拨了景如一的号码,打出去,号码居然是空号……打给Ada,她支吾着不愿透露景如一的行程,我不死心,再打给方丛,方丛一句“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把我堵得话都说不出来,此后再打过去,便已经是“正在通话中”,我再跟律师打听,律师也表示不清楚,见我这样着急找他的当事人,他还劝我说:“景先生已经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大方的了,知足常乐。”

闻言,我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我弄丢了景如一。

☆、chaper44章

直到景如一离开两个月后,我才弄白他那天那些话的意思:他是在跟我告别;他终于在我生活里彻底消失。

我将那些几乎算是凭空出现的巨额财富;哦,不对;是赡养费;一分为二:把那些原本老爹名下的股份连同自己原本那份都移交给段钰管理。其实我私心里更希望段钰能收下这些股份,而不是代管。但段钰也是硬气;我还只是婉转地提了一下股权转让的事情,她那边就炸毛了:“你是想让我亏欠到死么?”我理解她的骄傲,也就顺其自然了;而另一部分基金,股票;律师在经办的时候就告诉我,景如一帮我安排好了两位职业经理人,这大概算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份照顾,我自然接受。

由此,段钰算是正是接管了段氏,每天忙得飞天遁地。照看老爹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我身上,沈丹也要闹过几次,后来被段钰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我现在都还在给她打工,你再闹,信不信她开除我!”给唬住,之后前来找茬的字数便少了许多。至于老爹的病……医生说只是时间的问题,起初我还不能接受,让段钰帮忙联系了外国权威专家,会诊的结果还是那样,容不得我不接受,等我多见了几次老爹发病时痛苦的模样,心里的那份执念,也在不知不觉中放下:

有时候放不下生死的,其实并不是病入膏肓的至亲们,而是与他们血脉相连的我们,因为至今不想失去的私心,而留他们在人世忍受病痛的这么,想来,这也是种不孝。

管家通知我说要我回景宅取自己的东西,我心里虽不甘愿,但到底还是同段钰去了。再度踏入景宅,瞬时间我便感觉它萧条了很多,之前被用心打理的花园之类,早就没了生机,或许是因为入秋的缘故?我来不及细想,便被段钰催促着进了卧室,其实我的东西,也就卧室有些。

只是我进去的时候,仍不免有些惊讶,这房间里所有景如一的东西都被清空,而我的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已经被管家分门别类的小心收好,只等我来搬走便是。

这空空如也的卧室,让我有些愣神。管家适时提我解难答疑:“景先生这次是准备回美国常住,所以让我将家里请的工人都辞退了,只留了我们一家子帮着守宅子。”

原来啊,怪不得这宅子会看来这样萧索。

而管家到了了,还是感叹了句,“大概这宅子,景先生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吧?”说完又朝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撇。

我心中有鬼,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段钰的催促再度适时响起,我如梦初醒,连忙跟着段钰合力将行李拎了出去,逃也似地走了。连跟管家,跟这座宅子,跟过去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彼时,老爹已经真正病入膏肓:因为肝癌而诱发的消化道出血、肝性脑病、肝区疼痛、继发感染……将他折磨得形销骨立,看着每天只能依靠营养液和点滴过活,此外,还要输入大量地阵痛药剂,经受大大小小的手术,放射治疗的老爹,心里恨不得能代他承受这切肤之痛。人类在病魔面前,总是弱小若尘埃。

沈丹见到如今的老爹,也再不无理取闹,还找到我,别别扭扭地要求说要跟我轮班照顾老爹,那一刻,我突然就有些替老爹感到欣慰,这个枕边人终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世俗。

那天,老爹近来一直混沌的眼突然变得清明起来,脸上虽还是掩不住的病态,但精神状态实在算是好了许多,他能认出人了。段钰和沈丹都很高兴,但老爹突然好转却让我心生升起不好的预感,是啊,那时候的生病的妈妈就是这样,突然好起来,跟我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最后甚至还跟我约定出院后一起去那家我垂涎已久的泰国餐厅吃饭,但就在当天晚上,她便走得干脆利落,丝毫没考虑过与我的约定。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不再相信承诺。

看着沈丹和段钰一人一手地握住老爹手的温情画面,我却忍不住心中酸涩,偷偷跑到门外擦眼泪。最后还是段钰出来,将我叫进去,说是老爹说话对我说。我深吸一口气,费力地挤出一丝笑,努力让自己开心些,这才开了门进去,沈丹还在,她正俯身将耳朵凑近老爹的嘴边,不知道老爹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她泪盈于睫的样子,这话,想来也是些听着就叫人伤心难过的离别话。

我进去后不久,沈丹也起身,捂着嘴跑了出去。我端着笑,跟着坐在沈丹刚刚做过的椅子上,用棉签沾了些水,帮他润润唇。老爹看着我,似笑中带泪。为了不刺激我已经脆弱之极的泪腺,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整理好情绪后,才自欺欺人地说:“爸,我就说你会好起来的,你还不相信。”

他张了张嘴,说了句什么,但因为声音太小,我竟没有听清楚,我也只好学沈丹一手握着他的手,然后俯下。身子,将耳朵凑近他嘴,从他嘴唇为肉的开合中,我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你妈妈走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痛苦?”他问。

我有点惊讶,但还是如实地回答说:“是啊,她去世的那天晚上,被折腾地很痛苦。对那时的她来说,离开已经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到底是我亏欠了她,所以我说,我这是报应。”说完这句话,老爹只盯着天花板的虚空发呆。

“爸……”我想要劝他,说出口,才发现语言的贫乏,尤其是在这种喉咙被堵住的情况下。

“我欠她的,这辈子,我是换不完了,只能寄希望,寄希望于下辈子,下下辈子……”老爹现在都费力气,说几个字,就得顿上那么一下,他这哪里是在用嗓子说话,分明就是在用命说话,我连忙阻止,“爸,别再说了,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不……让我说完,小柚,你性格里总有些懦弱,太心软,容易相信人,所以爸爸才会觉得如一,如一这孩子适合你,当然让你嫁给他,虽然说是为了公司,但我私心里还是希望你们能重来一次,看得出来,他很爱你,把你交给他,我也放心……”说完,他终于拼了命地咳嗽出来,我一边帮他顺气,一边急急忙忙想去按传唤铃。

“别叫医生了……”他阻止我,“就让我这样去吧……手术和化疗都太疼了……”

这话让我手上的动作一滞,我闭上眼,不忍看他现在的模样,的确,与其这样让他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顺了他的意来得好。

“如一呢?”老爹突然问。

“他总部那边有些事情,十分紧急。”我脸不红气不喘地编了一个慌。

老爹审视我良久,见我没有露出什么不耐,这才断断续续地继续说:“我们段氏,以后还要仰仗他的帮忙,段钰到底还生嫩,公司里的一切又盘根错节,复杂得很,她一定应付不来。只有先让如一掌权一段时间,先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后,我才能放心把段氏交到二丫头手上啊……”

老爹走得其实算得上平静,在我把段钰,沈丹叫进来后不多时,他便安静地合上了眼。

我送走了老爹。跟段钰合力抄办了老爹的葬礼,作为段氏长期躲在背后的大女儿,我第一次尝试着去承担责任,大大小小的事情,事无巨细,我跟段钰分摊,甚至还学着段钰的样子,对每一位来父亲葬礼的人报以感谢的笑。其实这样做,也有个好处:人一旦忙起来,脑子就没空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需要这样的伪装。

…文…老爹告别仪式后,揉着几乎僵掉的脸,想自己恐怕连哭的样子都做不出来了,不过,这样真好。

…人…我拒绝了邵迟的陪伴,将自己累得脱力的身躯交给床,但即使这样,我还是睡不着。电话响起,我接起来,像是被按了复读键的复读机:“我代表父亲及全家人谢谢您的关心和慰问。”这是我这几天说得最多的话。等我说完,那边却是长久的静默,这沉默终于惊醒了云里雾里状态的我,于是我再度“喂”了一声,那边仍旧是沉默,沉默……

…书…而我居然像是有心电感应般,突然反应过来,“景如一……是你吗?”我问。

…屋…许久之后,那边才回应,语气有些急切:“你还好吗?”

“……我,还好,还好……”明明有好些话想要说,这时候,我却突然想得了表达障碍症的人一样,语塞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好不好,伤心的话,哭出来才会好……我不该再打扰你的。再见。”他的语气,既卑微,又紧张,像是个做错了事,急于解释的孩子,让人不由得心中酸涩。

还没等我来得及说什么,他电话已经挂断了,大概是我刚刚敷衍的语气,让他误会了。可是,我却没了打回去的勇气。

但他一句话:“伤心的话,哭出来才会好”便能够打破我这几天来的坚强假面,只剩下无处依附的悲伤,孤独还有无助……这一刻,我多么渴望他能够在我身边,借给我一个哭泣时温暖又宽厚的怀抱,但是希望就是希望,这种时刻,还是只得我一个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在完结前放男主番外咧?

☆、chapter45章

她和他的重逢,婚礼;其实一直都在他的计划中。

满世界都找不到她的那几年里;他还是留了个心眼,让人注意着段氏的动向。当得知因为她父亲段仁盛做假账;段氏的资金链出现问题时;他忽然就有些高兴:段柚就算再怎么狠心,也无法做到对自己的亲人冷漠下来。

那个时候;他还是觉得她是狠心的,那样决绝地抛下她,躲得远远的。

他跟段仁盛的谈判很是顺利,他一边为这顺利欣喜;一边又因段仁盛的“大方”而微微心疼:原来她在她父亲的眼里,不过是货品而已。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这般,倒是也算不折手段,哪里比段仁盛高明多少。

她妹妹的生日会,抱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他低调出席。她出现的时候,他正因为接连不断出现的搭讪女郎而烦躁起来,见到从楼上探头探脑的她,他原本无处附着的目光立刻贪婪地盯紧了她。

她穿着条他似曾相似的白裙子,头发随意地斜扎,明明在自己家里,脸上却是一副做贼心虚但又要强装镇定的样子,引得他无端想笑,她还是他熟悉的模样,这种熟悉让心里总算有了些把握。

只是,这后面出现的男人,却让他蹙起眉,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这不是她所谓最好的男性“友人”吗?这样一前一后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呢……他心里一紧,下意识不愿多想,将手中的白兰地一饮而尽。他胃并不好,这样一杯酒咽下去,胃里立刻便是火辣辣的疼,这种灼烫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里。

邵迟的那点心思,也就是傻呆呆的她不明白了。他那时很庆幸她在感情问题上的粗线条,不然,在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面前,他不敢保证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能胜过邵迟。只是现在,他又不确定了,这些年,他都依靠的,只是回忆,而她能依靠的,显然,还有那个一直守候的男人。现世的温暖和并不幸福的回忆之间……他突然就失了信心。

他有点愠怒,努力管住自己的眼睛,再不愿分神去注意她。正好身边有个妖冶的女郎过来搭讪,他便跟那女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直到,灯光忽灭,那女人凑过来想要吻他,他忽然就明白这灭灯的意义,十分干脆地推开身边的女人,凭着记忆,两三步跨到她面前,疯狂地吻住她,很蛮横的姿态。他承认,那一刻,他是极想将他拆吞入腹的,和着自己这5年来的苦涩思念。

她在反应过来他身份后,仓皇而逃。

他拳头握得骨节发白,终于下定决心,不管怎样,先将她拴在身边才是。他借着相亲的由头,告之她,他要跟她结婚的事,为此,他甚至还找了个那样漏洞百出的理由。开始态度坚决的她,终于还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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