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爱能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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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爱能不朽-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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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丹牵着几乎快乐得想要飞起来的我,扔了一个又一个的白眼给我,没什么好气地教训我:“这只是在一个学校念书而已,又不是鹊桥相会,你高兴个屁!”

我笑逐颜开,朝她做了个鬼脸:“你不懂的,只要能朝他靠近一点点,对我来说都是最值得高兴的大事!”

十八九岁的少女心事浅显而简单,我那样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当初的傻气,简丹的手心微有汗意,我和她手牵着手,快乐地像两只出了笼了小鸟,明媚,鲜妍,温暖。

可从前的一切都已不再,昨日种种,譬如朝露,已是过眼云烟!

我从梦里怅然若失地醒过来,只觉得心底冰凉一片,左手处却有暖意直抵心间——有人正紧握着我的手,掌心的温暖灼得连蜿蜒流进身体里的药水都不再冰冷。

我很是吃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开着灯,柔和的一盏,高高挂在天花板上,灯光照着贺高翔的脸,很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许妈不在,护工也不在,只有他独自守在病房里,见我醒过来,只缓声说:“许妈去照顾余阿姨了,护工刚刚去吃饭,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他那样若无其事,仿佛此前种种纠葛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让我几乎以为自己还身在梦境里。

只是腿上传来的清晰痛意提醒着我,这不是梦里,他真真切切就在我眼前,仍旧像从前那样说着温和的话,眉目温润,像最可以安全倚靠的归宿。

我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看。

他握着我的手,连迟疑片刻都没有便说:“婠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我不应该一时昏了头,可是我是真的很爱你很想跟你在一起,今天早上知道你出车祸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吓懵了,赶过来看到你昏睡在这里,皱着眉头,痛得一直低低在呻吟,我有多怕你就此再也醒不过来你知不知道?”

他把我的手放到脸颊边上紧紧贴住,言辞也愈发恳切起来:“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眼睁睁看着你继续这么受罪,婠婠,你原谅我,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贺高翔神色有些凄然,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我很想把手抽回来,却只能微微地摇了摇头。

他终于崩溃一般地低下头,半晌又动了动,将滚烫的吻落在我手指上:“婠婠,别生气了好不好?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是我不好,可举报叶氏偷税漏税是我迫不得已的选择,他们原本打的是伤害你的主意,我不过是两权相害取其轻……”

我终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什……么都……没有……没有我爸重……要!”

说完,又疲惫地闭上眼睛。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尔虞我诈的算计,也不想知道他所谓的迫不得已仅仅是因为他认为我更重要。他伤害过老爸这是事实,除了用这样的借口将他摒弃在我生命之外,我根本再没有抵抗他温存的余力!

贺高翔大约很是绝望,怔忡良久,终于还是缓缓将我的手松开,轻轻放进被子里,还替我掖了掖被角,这才微带了些自嘲地深吸一口气,说:“我早该知道,你性子这么倔,怎么可能会原谅我!”

他微微一顿,又说:“那就当朋友好不好?我没有别的其他意思,只想陪在你身边,我知道你现在最需要有人陪着你鼓励你,别再拒绝我了可不可以?”

话音一落,他又紧接着加了一句:“权当我是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

我很想朝他释然一笑,告诉他别这么耿耿于怀,可是刚一牵动嘴角,眼泪就跟着滑落下来。

贺高翔还是像从前那样,一见我哭就手足无措,七手八脚地帮我拭眼泪,一边惊慌不已地说:“好好好,我什么都不要你答应了,你别哭,你别哭……”

我心里既酸楚又欣慰,用尽了全力才又结巴地对他说了句:“高翔……我不……不怪你!”

他料不到我会突然改变态度,惊愕不已地看着我,最后差点高兴地蹦起来,再次抓住我的手反反复复地问道:“你原谅我了?不生气了?婠婠……我真的太高兴了……”。电子书下载

他乐得像孩子似的,就好像那天我对他说:“不如我们结婚吧”那样,欢喜之情言溢于表。

我被他感染,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不小心牵动胸口处的伤,又疼得呲牙咧嘴。

贺高翔真的就这样留在医院帮着护工一起照顾我,许妈对他的殷勤并没有大加赞赏的意思,还在见到他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她这几天忙碌了许多,说是余阿姨身体也不是大好,她怕她想不开,又怕护工没有她照顾来得尽心,只好委屈委屈我。我深以为然,权当余阿姨从没有来看过我只是因为她也病倒了。

大概因为年轻,恢复也算快,我在床上躺了几天,精神气也慢慢复元,我偶尔也跟许妈打探老爸的状况,得到的答案总是:“放心吧,没事!”

可即使是这样,我也盼着自己能赶紧好起来,可以去亲眼看一看老爸。

☆、099何必再骗

许妈大约明白了我的心思,有一天特意拿了个平板给我,里面正好录了一段老爸安静躺在icu病房里的片段。

我高兴地连眼睛都快要笑眯成一条线,许妈这才极具欣慰地说:“我就说还是盛先生有心,知道你一定会想看到先生的情况,特意让人录了影过来给你看……”

她突然就红了眼眶,又吸吸鼻子语重心长地说:“官官啊,你可要想想清楚,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苍促地下决定!小贺对你是不错,可他能有盛先生这么贴心?”

我倒是没有料到这会是盛非凡的主意,虽然极不愿意领受他惺惺作态的所谓好意,可也不舍得把平板递回给许妈让她还回去。

许妈见我对她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又叹了口气再接再励地说:“我知道你这孩子虽然脾气倔,可又总是容易心软,你和小贺都要办婚礼了结果还能闹到散亏损,那就证明你们没缘分,你可别又一心软就犯糊涂……”

我赶忙打断许妈的话:“你放心吧,我和高翔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就是一普通朋友,来帮忙照顾我的而已。”

许妈将信将疑,又嘀咕道:“要不是你拧着不见盛先生,哪用他来献殷勤?要不咱们再请个看护?”

我真是要哭笑不得,一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妈对贺高翔居然有了这么深的成见,更不懂她怎么总是替盛非凡说好话,只得假装拉下脸不悦地说:“能不能别总是盛先生长盛先生短了?人高翔也没哪里惹着你了啊!”

“那盛先生又哪里惹着你了?”许妈倒是振振有词的很,斩钉截铁地陈词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那个脚踏两只船的小贺!”

她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一脸尴尬的贺高翔站在那,手里提着个盒子。

刚才我突然嘴馋跟许妈念叨说想吃蛋糕,他在旁边听到,自告奋勇的就去了。也是因为他不在,许妈才会跟我讲这些,哪里知道果然白天是不能说人的!

许妈也很是尴尬,讪讪地对我说:“官官,那我去太太那陪她了,你多休息知道吗?”我点点头,她这才拿起一边的食盒往外走。

站在门口的贺高翔给她让了让,等她走了他才提着盒子大步流星地进了病房,甚是若无其事地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又迅速的打开,取出一个小蛋糕来,递给我柔声说:“试试看,在你最喜欢的那家店买的!”

“谢谢!”我接了过来,拿着勺子机械地挖了一口,想了想还是对他说:“你别介意啊,许妈她就是那样的,舍不得我受丁点委屈,她那样说也是因为……”

“没事!”贺高翔打断我的话,很是不以为意地冲我笑了笑,我却以为他大约是觉得我欲盖弥彰,因为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语气里透着心虚,干脆也就不再说什么,专心地消灭蛋糕。

养伤的日子委实无聊到了极点,我的左腿因为动过手术,短期内还不允许下地走路,只能整天被局限在病床上,日子更加难熬。

好在我精神状况恢复之后,王秘书带了一堆文件到医院来让我批阅,十来天的工作堆积起来,忙得我连疼都不知道了,还哪里知道什么是无聊!

许妈对此颇有微词,但又感慨说:“这样也好,省得你一闲就吵着要去看先生!”

许妈每次提到我爸语气总是特别沉重,我心知老爸的情况定然不是太好,否则余阿姨也不会一直在那守着,连一步都没有来过我这里,否则许妈也不会一直担心余阿姨跟着想不开。

我不敢往太糟糕的方面想,只能努力听医生的话,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可以下床练习走路,争取可以早点去看老爸。

我尽力让自己一直保持着良好心态,却从来没想过,其实最糟糕的事情早已经发生。

那天是我第三次在护工的帮助下下床练习走路,起初我总是像像蹒跚学步的婴儿,只能扶着床栏,这一次护工给我拿了拐杖来。

因为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我移动得很是艰辛,想着医生拿给我看的x光片里的那颗钢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身体里会有那样坚硬冰冷的东西。

我在护工的搀扶下从病床边走到洗手间去,虽然单人病房的面积不大,护工却高兴得直夸我很棒。我其实不觉得很棒,但仍笑着感谢她,并且要求自己走走看。

她迟疑了一下下,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扶着我的手。等我自己撑着拐杖移回到病床那边去的时候,护工乐得简直合不拢嘴,连一直在旁边用微笑鼓励我的贺高翔都跟着一直鼓掌。

我被这样简单而纯粹的快乐所感染,疲惫地靠在病床上亦跟着笑了起来,继而又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们:“我可不可以试着这样子走到icu那边去看我爸?”

护工怔了怔,贺高翔也收起了笑容,淡淡的说:“你这才刚开始下地练习,等再过些日子吧!”

护工也是一样的说辞:“你看你只走这么一段就累了吧?从这到icu那么远,你等过几天拆了石膏再去不是也挺好的吗?”

他们说得那样有理,我也确然只练习这么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认真想了想,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这边才刚点了头,病房门口就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还是这么傻,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我不用扭头去看,也知道定是盛非凡无疑。

护工似乎跟他挺熟悉的,跟他点头打了招呼,大约看氛围不太对,借口去找医生问问什么时候能拆石膏,急匆匆就溜了。

贺高翔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关切地瞟了我一眼,然后朝门口的盛非凡走去:“我们能谈谈吗?”

相比贺高翔的客套,盛非凡就显得十分冷漠:“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贺高翔脸色又沉了几分,眉头都紧紧皱起,语气也微有不悦:“你明知道婠婠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我看她倒是恢复得很好!”盛非凡冷哼着打断他的话,锐厉的眼神灼灼地朝我看了过来,随即轻蔑地问贺高翔:“难道等她跟你这个旧爱重拾前缘了,她就能少为她爸爸的过世伤点心?”

他话音一落贺高翔就怒目圆睁,一拳头狠狠朝他挥了过去:“盛非凡,你够了!”

盛非凡没提防他会突然动手,被他打了个正着,却也立刻回了他一拳。

我浑身冰冷地看着他们撕打在一起,只觉得自己大约又是在做梦才对,脑袋里不停回旋着盛非凡方才的那句话,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会是个事实。

老爸怎么可能会过世,许妈明明告诉过我,说老爸好好地,病情虽然没有起色,也没有恶化,许妈明明说了,等我康复了,也许老爸也不用住在icu了……他怎么可能会过世!

我难以承受地哀嚎出声,因为腿上有石膏,没法子蹲下来,只能直挺挺地往地上坐了下去。

那厢的盛非凡和贺高翔许是被我突然的痛哭吓到,停止了撕打,贺高翔飞快朝我跑过来,伸手就把我往怀里揽:“婠婠你别听他胡说,你爸没事,他好好着,等你好了就能去看他了……”

我咬着嘴唇从他怀里挣出来,仰脸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这才有些恹恹地闭上嘴。

一边的盛非凡嗤笑一声,十分不屑地说:“都这时候了,至于还编着谎话哄骗她吗?她迟早都要面对!”

“至少等她完全康复!”贺高翔似乎终于被激怒一样,极没好气地转过头瞪着盛非凡:“你不就是嫉妒她愿意被我照顾却连见也不肯见你吗?明明当初是大家一起做的决定要瞒着她,你现在出来跳什么脚装什么清高?”

大家一起决定瞒着我?

脑袋里像有万马奔腾而过,连盛非凡回答了什么,贺高翔又怒气冲冲地说了什么,我通通都没有听见。

世界仿佛瞬间就失了声,变成小时候电视里看过的黑白默片,胸口那像被谁突然剜走了一大块,除了空荡荡的荒芜,还有接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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