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海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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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海人尘-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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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搞清楚。可那些提现金流出去的资金,老吴已经死了,如果施小宝不说,真要查起来会很难的。而且直截了当的问,他肯定不会说,但这个问题又不能不问。

施小宝倒完茶后,见魏明紧锁着眉头不说话,心里打着鼓,两只眼睛眨巴着盯着魏明,生怕说的事牵扯到厂长职务问题。

魏明喝了两口茶后,笑了笑说:“你紧张什么呢?是不是这两天老毛病又犯了,心里有鬼啊?”

“没,没,哪敢啊!”

“不敢就好,都那么大年龄了,总是管不住老二别说影响不好,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啊!”

他有点尴尬地说:“那是,那是,男人不就是靠那点精水撑着吗?你放心吧,你给了我悔改的机会,我哪敢不珍惜呢!再说,女人都一个味,搞多了也没劲。”

“你倒说了个明白话,我说句粗话你别笑话,女人那玩艺儿脱了裤子不都一个样,我就奇了怪了,难道有的女人那玩艺儿还长了花不成啊!”

听了魏明的话,施小宝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魏…魏书记,你也会说这些话啊!哈哈,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呢,哈哈……!”

“呵呵,我也是男人啊,也有七情六欲,对年轻漂亮的女人也喜欢啊,可是,一个人不能为了内心里的那一点点欲望,或者说是男人的一种本能,连最起码的道德也不要了啊!如果见个女人就想单个操练,那和畜生还有什么区别吗?”

“那是,那是。”

“什么都要有个度,男人有时把握不住荒唐一下,人家也许可以理解为一时冲动,但要是寻花问柳乱搞女人,永无止境地追求不属于你的刺激,那就要从思想品质上来分析了,而且天下的女人多了,你能操练得完吗。”

“……”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相信你会记住教训把握自己的,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把子年龄的人了,孙子都抱上了,还搞那些污七八糟的事,你可以不在乎别人指着脊梁骨骂,但你想过会给孩子和家人带来心理伤害吗?你不要脸,孩子们还要脸,还要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啊!”

“是,是,魏书记说得对,其实这种事情传出去也很丢人的。”

“知道丢人就好,你在我们县也算是个有脸面的人了,说句不客气的话,总是让人家把你当笑料来开涮,活着也没劲,对吗?”

“那是,那是,我以后一定改。”

“好,我相信你,也希望你维护好自己的个人形象,这个社会你也不是不了解,即便是再完美无缺的人,别人因为种种原因都想着法子泼脏水,更别说你这样生活不检点的人啊!”

“对,对,你说得真对。”

“对不对的,你自己考虑。”魏明见绕了一个大圈子,施小宝已经精神放松了许多,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该玩真的了。他点了根烟抽着,又喝了两口水,见施小宝又给他添了水后,很随意和平和的说:“这个就不说了,说说你截留下的那些利润的流向吧!”

魏明看似无意却有意的说出这句话,施小宝一下子傻了眼了。看到他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并不像诈他,顿时浑身上下都开始冒冷汗了。他做梦也想不到魏明能知道这件事。在他的印象中,知道的也就是老吴和接他账本的吴桂香,还有李天成曾经怀疑过,但并不知道内情。现在魏明怎么一下子就提出这个问题?是知道点什么还是瞎猜?或者说是掌握了什么呢?他真的有点吃不准了。

魏明见施小宝的脸都黄了,知道这下子击中了他的要害,他并不着急追问,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仿佛一个猎手,面对着唾手可得的猎物,信心十足地等待它束手就擒。

施小宝的脑子飞快地思索着,他搞不清楚这件事魏明究竟掌握多少。是知道一点,还是什么都知道?是知道具体的内容,还是道听途说?只有搞清楚了他才能回答和解释。但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点头绪也理不清。他低着头一个劲抽烟,希冀用香烟的刺激来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魏明看他连着抽了五六根烟也不说话,知道他的思想斗争很激烈,一定是在想自己知道多少,或者说是不是诈他,抑或是在想着怎么糊弄自己。于是,笑了笑说:“这个问题就那么让你难回答啊!抽了那么多烟,想好了怎么糊弄我了吗?”

“……”

见他不回答,他又激了他一下,说:“呵呵,你也别挖空心思想辙,告诉你,在我魏明的面前,你只有说实话,编什么假话都是枉然的,我要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不会问你这个事。”

“……”

魏明觉得一个是不能逼得太紧,另一个也要点出问题的所在,否则他会死不认账的,只是点的时候应该讲究策略。他笑了笑说:“其实,每个企业留点后手,换句话说截留点利润,给企业职工谋点福利,或者为了月指标和季度指标拉来拉去,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施小宝听了这话,马上说:“是啊,企业也有个全盘的考虑,有时候隐瞒和截留一点利润也不是没有的。”

“那你隐瞒了多少?截留了多少,都流向了哪里?”

“这……!”施小宝一时转不过弯了,他不知道魏明究竟掌握了多少,更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截留资金的流向。

“呵呵,别紧张啊,实话实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施小宝听他这么一说,精神上放松了许多,他分析魏明也许不知道具体的数量,今天找他问也不过是根据其他企业的一般惯例来试探他,他故作轻松地说:“这有什么,截留利润也不是我一个企业存在的问题,只不过我的厂子大,数量多一点而已。”

“多多少呢?”

“那也要看情况了,有时候效益好点了,留得多一点,效益不好就少一点,至于流向嘛,不管是留得多也罢少也罢,全都用在平衡指标上了。”

魏明明白他在和他绕圈子,想套他的话,如果不点他一下,还不知道绕到哪里去呢。他笑了笑说:“真要是用在平衡指标上,那我也就不会问你了?”

“那你……?”

“怎么?还装糊涂啊!我问得是你以现金形式提取的那一千多万资金,究竟流向了哪里?”

“这……!”施小宝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他明白魏明绝不是简单的问,一定是掌握了具体的材料,否则不可能说出大概的数额。这些钱的大概数额他很清楚,而且送给谁他都有记录,但这些他怎么能说出来呢?更何况一旦说出是送人和拉关系了,魏明绝对会追问送给谁了,那是打死他也不能说的啊,说出谁的名字都会要谁的命啊!

“呵呵,不好说是吗?怕说出送人,或者用作别的地方,我会追问送给谁,干什么了,对吗?”

“……”

魏明看着施小宝的脸色黄了变黑了,黑了变绿了,明白他的内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着。此时他胸有成竹了,最起码他掌握了一点,这些钱都是用于拉关系,或者送给私人,而且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很可能是一些头头面面握有重权的人。否则他不可能这么紧张和为难。

一时间屋子里很静,静的可以听见彼此之间的呼吸声。细心的人可以听得出,魏明的呼吸很平稳,而施小宝出气很不均匀,甚至还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此时,如果用文学语言来形容,那就仿佛是决战双方意志上的较量和比拼,以及耐力和智慧的对抗。不同的是占完全主动的魏明并不是稳操胜券,需要进一步通过施小宝的阵脚和方寸混乱之际,逼他就范和交代,很多事情如果施小宝不说,那就有可能成为永远无法证实的事实。而处在被动挨打地步的施小宝,尽管内心里不会甘愿被动挨打和俯首就擒,但却绞尽脑汁思索不出一个很好的办法来解脱和抵赖。

俩人彼此就这样僵持着、抗衡着。谁也不想先露出自己采取应对的方式和意图,都希望从对方的眼神或者动作上窥视可能利用的机会。当然,此时此刻,更坦然的是魏明,毕竟他处在一种追问和审视的位置。而施小宝则如坐针毡般不知该如何回答和面对。尽管他表面上极力想掩饰内心的慌乱,也绞尽脑汁在思索着用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但却很惘然和不知所措。这毕竟是不能说清,也无法说清的问题啊!

魏明看他的脸上不停地冒着汗珠,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睃视着他,明白他在想辙对付。此时他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于是他正色地说:“你不说清楚也行的,但我希望你想想后果,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是你想为别人顶雷,也未必能顶得住,真要都扣到你头上,那可是一千多万元啊,你施小宝有几个脑袋?”

“……”魏明这么一说,施小宝的头都大了。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啊!一千多万元真要都扣到他头上,那他这颗脑袋恐怕砍个十回八回都不够啊!不过,他马上镇静了下来,他手里有帐,给谁了给了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真要到了追究的时候,他才不会傻到替别人顶雷的程度。他暗自得意当初多了个心眼,留了这么一个后手,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但眼下他还没有到拿出来的时候,即便是魏明这样穷追猛打地问,他也不能轻易说出去。在这样的情形下,他既不能说也无法回避和糊弄,那唯一的选择只能横下一条心做穷兽困斗了。他看着魏明硬着头皮说:“我不说自然有我不说的道理,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拍着胸脯给你魏书记说,那些钱再多我施小宝也没装自己袋袋半个子儿。”

“那你不说清楚到哪里去了,只能扣到你的头上,真要是叫起真来,不管你有多硬的关系,怕是只能你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魏书记你也不要这样说,我施小宝不是好人不假,乱花公家的钱也是事实,可是,我半个子儿没拿也是事实。”

“你说破天没拿,谁会相信呢?那是一千多万啊,不是一元两元的,说是丢了没人会追究你。”

“我再说一遍,我施小宝一分钱也没拿,我一年七七八八的算下来,没个七八十万也有个四五十万,该我的我拿,不该我的决不会多拿一分钱,这是我做人的底线。至于……!”他思忖着如何来说这句话。

“至于什么?”

“至于那些钱,我施小宝既然给了人家,人家也帮我办了事,那我就绝对不会说出去,如果你逼着让我说,那我只能告诉你,我什么时候都不能出卖朋友。”

“呵呵,你可以不出卖朋友,但是人家是不是也不会出卖你呢?”

“别人出卖我没让我抓住,让我抓住了,他也别想跑脱干系,我那里都有帐,谁拿了我的都记得清清楚楚,真要是到了那个程度,我也会翻脸不认人,但现在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我谁也不会说。”

他这么一说,魏明倒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脑子飞速转着,思考如何继续谈下去。这毕竟不是小事,而且势必牵扯到很多人,有些人很可能会因为这个彻底曝光,甚至断送前程,如果此时操之过急逼迫过甚,会适得其反的对搞清问题不利。他意识到自己有点浮躁和急迫了。毕竟现在还不是揭开黑幕的时候,隐藏在这件事后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尚没有理清不说,他所面对的也不是一个很容易就范的对手。要让他即刻心甘情愿或者竹筒倒豆子的都说出来,那也许太天真了。他难免为自己在没有最后思考成熟就贸然的问这件事而懊恼。兵书上不是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什么事情办起来都应该有个时机问题,如果很好地掌握天时、地利、人和,那就没什么不可能解决的问题了。既然他今天流露出手里有送出去的钱帐,那一旦时机成熟了,了解整个资金的流向也就不成问题了。

他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借以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思考着如何尽快结束和他的谈话。不管如何,他今天的收获还是有的,最起码知晓了资金的大致去向,至于流向哪个具体的人,总是能搞清楚的。对此他充满信心。坚信施小宝也不是冥顽不化到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那些有可能事发后落井下石的人,更何况他所要保护的人也并非都是铁板一块,只要能够撬开一条缝隙,土崩瓦解也就不足为奇了。想到这里,他很大度地笑了笑说:“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要再逼着你说,那就有点不近情理了。今天我可以不再追问里面有什么猫腻了,但是,我要给你说一句话,此事非同小可,你应该能掂量出它的份量,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你再来找我。”他把烟头用力地摁灭在烟缸里,站起身拿着包说:“好了,我走了。”说完朝门口走去。

走出了大楼,来到车子边上,他转过身对跟上来的施小宝,又一次叮嘱要注意安全。并沉下脸说:“今天我问你的事,你最好不要搞鬼想办法去遮掩什么,我魏明今天能问你,那就是我手里有足够的证据,决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简单的问问而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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