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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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如毒-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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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床沿坐下,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说很难过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毕竟没和想念的外公外婆接触过,并没有什么感情。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凉。

爷爷奶奶去世后,我每年都要和爸爸、傅云翔一起同名义上的爷爷奶奶吃饭,他们从来不喜欢我,甚至一开始还有点冷嘲热讽。前两天,去了北京,见到晓忠的爷爷奶奶,他们也不喜欢我——当然,他们也不喜欢晓忠。

怪了,我这么招长辈厌烦吗?

我记得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偶尔会打我骂我,但是奶奶总说:“阿兰是最宝贝的。”

我的眼泪掉下来,又立刻擦去,免得想念出来了看到就不好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了,我拿过来一看,是晓忠,看一眼还虚掩着的浴室门,我接通了:“晓忠。”

“嗯,睡够了?”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好像也才睡醒似的——他干这活是应该比我累。

“够了,晚上,还得去爷爷奶奶那里吃饭。”我说道。

他立刻反应过来了:“崇想念回广州了?”

“嗯,刚回。”我想起了那根本没送出的绣品和杨梅干,心里就难受。

晓忠似乎察觉到了,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叹口气,我回答他:“没事。”

“没事才怪。”晓忠哼了一声,但是也没追问,“行了,我不打搅你们了。”

“不是……”我顿了顿,“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几天吧。好了,我挂电话了。”

“哎……”我总觉得我还有话要对他说,但是电话已经中断了。

其实仔细一想,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想对他说些什么,只是莫名的,想要得到他的安慰,虽然他大部分情况下是不会安慰别人的。

其实,无所谓安慰,哪怕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会好上许多吧。

说真的,再见到爷爷奶奶,我心里是很不愿意的。不过没办法,总是要带着想念来见见,何况再过几个月——我想想看,想念的生日是八月吧,到时候满了二十二,爸爸就要挑个日子给我们办婚宴酒席了。

到时候,就真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综上所述,想念必须要来吃这一顿饭。

我看了一眼放在沙发上的礼物——想念真是个人精,还想到要买礼物给爷爷奶奶。看,虽然不是很值钱的,不过是点补品——抱歉,我说轻了。这些补品是想念亲自去找医生配的,说是每周煲了喝一次,对老人的身体好。

好像是个姓韦的医生,听说很鬼,反正我是没见过。

“想念有心了,谢谢。”爷爷说,他和***脸色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不怎么热情。

再看看想念——“没事,应该的,阿兰跟我说你们身体不太好,需要调理,我问了问你们的情况,打算弄点药给你们补补。”

我什么时候说过?还具体说了情况?鬼知道呢,前者也许是真的,后者是绝对没有的。崇想念真是人精,连带着把我也算在这功劳里了。

我偷瞄爷爷***脸色,不太自然。我可以理解,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想过给他们送什么礼物,这一次——当然不是我的功劳,崇想念撒了谎——他们不自在也很正常。

傅云翔坐在左侧,爸爸坐在爷爷身边,一个浅笑着,一个看着我眼里有慈爱和开心。我躲开傅云翔的目光,冲爸爸笑了笑。

想念还在和爷爷奶奶聊天,虽然不是很多,也不是什么深入的话题,无非是些生活琐事。但奇怪的,这些反倒能让他们的聊天更顺畅——这大概是因为对于老人来说,关心他们的生活才是他们最希望的。

而我,一点都不和他们聊这些。

是我任性了,但是,我一下子也转不过弯来——我也不过是今年才开始学会体谅爸爸的,更何况是这没有血缘关系的爷爷奶奶呢?

“阿兰。”傅云翔在叫我了,声音很轻,似乎是不想打搅想念和爷爷***对话。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他,他低声对我说:“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吃饭时间,你跟我去拿点苹果来吃吧。”

我?他?我和他?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傅云翔是恨我的

我想起和崇想念洗苹果的事情,也是在这里,好像也才过去不久。当时我对他说:“不是这样洗,要把苹果的屁…股都洗干净了。”

他白我一眼:“你怎么知道这是苹果的屁…股?说不定是它的头呢?”

“我说是就是。”我故意撩了水,往他的身上洒。我们俩闹起来,完全就是在打情骂俏。

再然后,傅云翔就过来了,说想念的电话在响。想念出去了,这里就只剩下我和傅云翔。

现在也是这样的。

我洗,他削苹果皮,配合默契。我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只想恨不得马上离开,一步也不要靠近他。

但是,感情总是会占上风。都说女人是感性的动物,确实如此。

我听到他在说:“我做了个梦。”

“梦?”什么梦?

他看着我:“我梦见你跪在佛祖面前,祈求能够得到我的爱,哪怕将性命送上。我不同意,我跟佛祖说,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让你长命百岁,有一个能够和你走到底的人疼你。”

他的双眼里,都是疼爱,都是宠溺。

我愣在那儿,想起了自己的曾经做过的一个梦。梦里我是一条蛇,我咬死了温暖的救了我的男子,后来我跪在佛祖前大哭,要佛祖赐给我他的爱。

这么巧?这——难道是前世今生?

怎么可能?我不信。但现在,即便我不信,我依然被他迷住了。他眼里的溺爱让我几乎要上前抱住他——像过去一样狠狠抱住他,穷凶恶极的拥抱。

可是我不能,我甚至恨极了他这样,总是要引…诱我。到底他想从这样的关系中获得怎样的感觉?是觉得一手打造了艺术品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还是觉得——

我猛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喃喃道:“傅云翔,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恨我?”

是的,只有这个原因,只有这个,过去我怎么没想到?

我真是傻子!

傅云翔没有看我,他切的苹果片整整齐齐,几乎每一片都一样。

我拿过他手里的刀子,扔在水池里,死死盯着他:“你说,是不是?”

他终于肯看我了。“我忘了。”

忘了?没有忘记,有的只是一种默认!我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傻过,傻到家了!是啊,傅云翔恨我妈妈,因为是我妈妈让他的家庭产生了裂痕。所以他恨,他去龙脊就是想找我妈妈——我不知道他当初的打算是怎样。也许想和我妈妈说话,也许是羞辱我妈妈。不知道不知道!

但是妈妈不在了,留下我,于是他决定,要将我诱…惑,要我禁锢在他的世界里,却又不会给我任何的将来——他也不能给。那么,当我的心里只有他,当我成为他的附属品,我这辈子就——没有未来可言!

一个女人的未来,无非就是和爱人厮守到老——什么成功的事业什么疼爱的家人,前者终究不是能给你温暖的冰冷物,后者迟早要离你而去——他要的,就是我彻底失去这些!

他要我痛苦,要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像个撒泼的怨妇,要我每次生气之后一看到他的笑脸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无条件原谅他。

我想哭,我应该哭,但是这里不允许我哭,我也哭不出来。当你觉得哭已经不足以表达你的哀伤以及悲痛绝望的时候,你就不会想到要哭了。

“阿兰。”傅云翔伸手想要碰我。

我后退一步,居然笑出声来:“谢谢你,傅云翔。”

他定定的看着我:“你恨我吗?阿兰?”

恨?不恨,自己一脚踩下去的陷阱,能恨谁?我摇摇头,说道:“傅云翔,当初你勾…引我,你为了保证成功,你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喝下去了,所以,我没资格恨你。”

一切都是自找的,爱恨情仇终究离不开阴谋和隐瞒,有时候我们心照不宣,因为太爱对方。喝下他的药,也是我心照不宣的一种表达方式。

傅云翔的表情变了变,从略微惊讶到平静——总是这样的平静,他的平静让人心寒。就像我过去捶打他,恨他跟别的女人谈笑风生、暧昧不清的时候,他也总是带着平静的微笑安抚我。而我永远顺从他。

也好,也好,当真相摆在眼前,我方能斩断情丝。

“阿兰,”他说,“我疼你宠你,这是真的。”

{文}他到底想说什么?想说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吗?我冷笑道:“对,你的宠爱如罂粟的毒,到头来是我自己面目全非。”

{人}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很安静。

{书}“阿兰。”门口处传来想念的声音,我和傅云翔一起看了过去。

{屋}想念带着微笑走过来,站在我和傅云翔的中间,拿起了被我粗暴地扔在水池里的水果刀,说道:“哥,让我和阿兰来弄吧。刚才我和爷爷奶奶多聊了几句,后来一想,不行,我们是小辈,这事情不能麻烦你。你看,你出去和爷爷奶奶,还有爸爸聊会吧,多陪陪他们。”

傅云翔的眼神越过了崇想念,最终面带微笑道:“好,那就让你们来弄吧。要是怕麻烦,让阿姨来弄也可以。”

他走了,没有再看我。

我感觉心里头空了一块,那一小块像玻璃一样被摔碎在地上,散了碎了,又化为无形。

“阿兰,”想念一只手揉捏我的脸,“在想什么呀?”

啊?我回过神,勉强扯出笑容,“没呢。”

“没有才怪呢,你说,你是不是嫌我打搅你们了?”想念吃醋了,脸腮又鼓起来,像只兔子,好可爱。

我无声地笑了,抱住他说道:“没有啦。想念,你来了很好,真的很好。”在我以为自己快支持不住的时候,他来了,真好。

想念抱着我,在我耳边耳语:“阿兰,我是故意的!”颇有一种恶作剧得逞之后的得意。

我看着他,微笑:“我知道。”崇想念这个小人精,他肯定是故意的,说不定在傅云翔叫我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却假装没注意到。

“那你喜欢我这样吗?”他坏坏地笑着。

我踮起脚尖在,贴着他的唇,笑得比他更坏:“我更喜欢你在床上使劲的时候。”

我头一次觉得,在爷爷奶奶这里吃饭也不是那么难受了。以前有傅云翔安慰我,但那都是暗中的,见不得光的,我没有安全感。现在呢,崇想念以我的未婚夫的名义呆在我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光明正大地宠着我。真好。

爸爸很高兴,我想他之前要我和想念订婚,其中的原因之一肯定也和想念的爸爸有关。也许,也许,他是想通过这个来控制想念吧——但现在看到我和想念感情还不错,他一定也觉得放心了许多。

我不怨他,真的,有些事情总是要看结果而不能去想过程的。只要我将来有人肯陪着我走到老就好,我甚至可以忽略对方在外面有没有情人。因为,想念最初和我订婚也一定是不甘心的吧?他肯好好对我,我该满足了。

等等,难道这就是想念的外公外婆不喜欢我的原因吗?

“阿兰,你吃这个。”想念给我夹了块鱼腩。

我最喜欢吃鱼腩,可能有的人会觉得那里脂肪多很腻,但我就爱那样的口感。这也和我的牙齿不是很好有关——太实在的肉我咬不了,塞牙缝。

以前,是傅云翔给我夹,现在是想念了。真好,知足常乐,对吗?

傅云翔说话了 :“阿兰,你要记得在家里放点巧克力和糖,你低血糖的。我最近也太忙,都没空去给你买这些东西给你送过去。”他看着我,就像个慈爱的兄长。

我嘴里是想念给我的鱼腩,没法说话,想念已经代替我说了:“放心吧哥,我每半个月就去买一小箱子放在家里。如果她外出,我会给她装口袋里——阿兰有时候总是忘东忘西的。”

好亲昵的话,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长辈都还在。

可是,我很高兴,高兴他的话等于在告诉傅云翔,我很好。被抛弃被作弄的女人,总是喜欢在曾经折磨过她的男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多么多么的好,多么多么有男人疼爱和关心,并非非他不可。

说真的,刚才我很洒脱地说不恨傅云翔,但不可能一点计较都没有。关键是我现在有了想念这个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又和晓忠——我的意思是说,因为如此我才能让悲伤降低了些。

真好呀,要忘记一个人,就去爱另一个人。如果不能爱,最起码也可以喜欢或者日久生情——哪怕不是爱情,这样,我们就能暂时用别人给予的欢乐掩埋过去的悲伤。

傅云翔,如有来生,如有来生,不做兄妹,我和他便厮守一生。

我忽然想到了晓忠,到底他带我去见他的爷爷奶奶是什么意思?将来娶我?不可能,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难道真如他的爷爷说的,不过是想拿我这个不讨二老喜欢的女孩子去气气他们?

我不敢问晓忠,心乱如麻。

昨晚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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