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约战
徐乐当时想笑又想哭，他不知道自己那会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父亲。可惜，那时候他父亲已经病死了。
蒸汽武神道，综合格斗操，都只是一个称呼。
从小就练习这套格斗术的徐乐，并不在意什么称呼。实战证明，这套格斗术有用，这就足够了。
练习了十多年的呼吸法，熟悉的节奏带着徐乐很快进入了状态，脑子里再没任何杂念，身体逐渐放松，世界似乎都消失了，只有呼、吸、呼、吸的有序节奏。
等徐乐再睁开眼睛，客厅里的老式摆钟上机械小人正在敲钟。
“当当当……”连续八下的钟声，表示现在是晚上八点整。
徐乐轻轻吐了口气，只觉头脑异常清醒，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勃勃力量。困扰他的心事，也不翼而飞。
现在他脑子里只想着今晚的战斗，想着如何去赢得胜利，体内热血滂湃，斗志昂扬。
从小到大，徐乐的娱乐活动只有一个：练拳。自从两年前偶然一次打架，更让他找到了一条赚钱路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在打拳的时候，徐乐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获得胜利后得到报酬，同样让他喜悦。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喜欢赚钱，还是喜欢打架。或者，兼而有之。
静坐了一会，调整呼吸后，徐乐把格斗术的三十六个动作轮流练习三遍。
直到全身筋肉舒展开，额头微汗。徐乐才围着沙袋砰砰的打起来。
吊在特制的钢轨上的沙袋，足有三百多斤。中间装的是铁砂，外层沙子，再外层松软的木屑树叶等，最外层是皮裹着的厚厚海绵。
有节奏的捶打了二十分钟，徐乐才收手休息。晚上要打架，力量就不练了。
等到汗消了，徐乐到厨房接了一盆自来水，脱光衣服，用灰扑扑的手巾蘸着凉水抹擦身体。
在外面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他身上的灰尘非常多，被汗水一淹，黏在身上非常难受。手巾很快就黑了，浑浊的水也变得更加浑浊漆黑。
徐乐伸手在水盆里搅动了一下，看着荡漾的波纹，他不禁笑了。他还有一个天赋，五感特别敏锐。房间内虽然一片黑暗，也阻挡不了他的视线。可惜，身体上的独特天赋无法帮助他更好的学习，在机械技术上他始终难以入门。
水盆的污水他没有倒，而是留着冲马桶。城市里的水费很昂贵，他可浪费不起。
徐乐光着身子回到卧室，打开陈旧厚重的实木衣柜，在里面翻了翻，挑了一条不那么破的粗布内裤套好。
犹豫了下，又把黑色的松紧护膝、护肘拿出来。这套东西能防止刮蹭，起到一些防护作用。
随意找了一套灰色工装服套上，穿了一双棉质的厚袜子，黑胶鞋系紧鞋带。
一切准备好了，就已经九点了。徐乐推门下楼，从黑暗狭窄的楼道离开住处。
九点钟，大街上的路灯已经熄灭，空无一人。工厂里的大型蒸汽机，也都停止了运作。这个时候，所有蒸汽车也都禁止行驶。偌大城市，空旷安静的如同死城。
街道两旁的楼房里，有几盏灯光在闪着微弱的光，却让徐乐更觉得冷寂。他带上了宽大口罩，收拢肩膀，在黑暗长街长孤独无声的行进，如同黑夜中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青林市没有夜禁，但物资匮乏，民众生活方式简单，晚上九点以后很少会有人出门。
夜巡的警察，如果发现行人会严加盘查。稍有不对，就会带回警局询问。只有二级以上的公民，才有资格受到优待。
乾商联合政府一贯的政策都是严厉打击犯罪，对罪犯的刑罚极其严厉。警察的权力极大，打击犯罪的态度也宁可抓错，也绝不放过。
徐乐绝不想遇到警察，哪怕他身份清白，有些事情也说不清楚。所以，他极其的小心。
好在他熟悉路线，五感又敏锐，到也不怕被警察堵到。
十三区的大烟囱，大概有七八十米高，粗大而笔直，在黑暗中也依稀能看到它巍然高耸的身姿。
张扬瘦小的身影，就藏在大烟囱脚下。他鬼祟四处张望的样子，就像出洞觅食的灰毛老鼠。
徐乐悄无声息的走到张扬背后，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张扬瘦弱的身体很夸张的抖了一下，全身的筋肉全部紧绷着。
“你来多久了？”徐乐轻声问道。
听到徐乐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张扬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他转过身就给了徐乐胸口一拳，恨恨的道：“你大爷的，刚才差点把我吓尿了。”
能调戏一下张扬，也是徐乐少有的乐趣。对他来说，张扬小拳头和软的像小姑娘，还是四五岁的小姑娘，完全不需要在意。
“怎么样？”徐乐收起脸上笑意，还是先说正事要紧。
“都说好了。”张扬向前一努嘴，“他们都在里面。”
犹豫了下，张扬谨慎的道：“我看这群人路子有点野，赢了只怕也不好拿钱。”
“嗯，你机灵点，发现不妙就先走。”
徐乐又拍了拍张扬肩膀，嘴里交代着，脚下却毫不迟疑，大步向着废弃炼钢厂走去。
黑暗中的炼钢厂，幽深广阔，如同张大嘴巴的可怕猛兽，等待着猎物自动上门。
张扬心虚的跟在徐乐背后，嘴里不停嘀咕，“要不算了吧，要不，换个日子……”
第四章 心有猛虎
炼钢厂的车间内，中间堆着两堆火，一群打扮花哨的男子围在旁边，热火朝天的说笑着。
等徐乐和张扬走到近前，才有人怪叫了声，“来人了。”
背对着张扬他们的一伙人，都转过身分列两排，一起好奇的打量着张扬和徐乐。
看到徐乐一身破旧灰色工装服，不少人都露出不屑之色。就这样的货色，也敢来挑战，真是不知死活。
徐乐没看别人，他第一眼就看到站在正中间的那个高大男人。
这个男人足有两米高，光头青森发亮，脖子又粗又方，坚实的肌肉把暗绿色弹力背心撑的鼓鼓囊囊，隔着背心都能看到八块腹肌。
他穿的暗绿色军裤、黑色高腰黑色战靴。这些市面上见不到的好东西，也很好的突显出他的剽悍凶猛。
不用介绍，徐乐知道对方一定就是铁拳王向东。说实话，王向东比他想的要强大。那一身筋肉，简直像是钢浇铁铸的一样。
徐乐对自己格斗术很有自信，可对方强壮的身体，让他心里也有些发虚。
赤手格斗，主要就是力量、速度、反应、技巧。
对方比他高近二十厘米，体重也要重二十多公斤。综合起来，对方力量优势非常大。如果他格斗技巧很出色，想赢就难了。
“你就是徐老虎？”王向东翻着眼睛颇为不屑的问道。
徐老虎这两年名声响亮，王向东也是颇为好奇。亲眼看到徐乐，才发现对方平平无奇，不禁有些失望。
“我是。”徐乐老实的点头答道。
徐老虎是张扬帮着起的外号，徐乐一直觉得很傻。但报外号总比说出自己真名强一点。
“老虎，我看你像个小猫咪。”
跟在王向东身后的一帮人，发出了哄笑声。这群人都穿的五颜六色，身上带着各种链子、耳环，一看就都不是流氓痞子。
“徐小猫！”
“什么玩意，也敢和大哥约战。”
“大哥，打折他两条腿，让他当瘸腿猫……”
一群人怪叫乱骂着，气势汹汹。张扬心里有点虚，悄悄往徐乐身后挪了挪。更是引来这群人哄笑。
王向东摇着头，对身旁一个矮个子男人笑道：“高先生，你手里就这种货色，也敢挑战我，简直是浪费时间。”
高先生微微一笑，“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高先生个头虽矮，可身上的黑色便服合体贴身，一看就是高级衣料制成的。面对凶恶的王向东，神色从容，颇有气度。
王向东有些不满的哼了声，却也没再多说。对方身材不高，却关系通天，在警局、政府里面都有人。他可不敢真得罪对方。
王向东转过头，大踏步走到两堆火中间，对徐乐轻蔑的挑挑手指道：“过来吧。”
徐乐没动，张扬对高先生一鞠躬，讨好请示的道：“高先生。”
徐乐不太喜欢这套，奈何他要跟着对方赚钱，也只能在表面上维持尊敬，却怎么也做不到张扬那样的谄媚。
高先生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动手了。
徐乐得到指示，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到王向东身前。
两人四目相对，王向东目光残忍凶狠，徐乐目光锐利冷静。
“先说清楚，打死人自己负责。”在两人即将动手时，高先生突然说了一句。
“哼。”
王向东用鼻音哼了声，又对徐乐说道：“你要不想变成残疾，就给我跪下。”
徐乐没吭声，绕着王向东转起圈子。对方块头那么大，速度肯定要慢一点，至少灵活性要差一点。
而在灵活性方面，徐乐还没见过有谁比他更快更灵巧。
王向东随着徐乐转了半个圈子，他发现徐乐的脚步异常灵活，他虽在内圈，这样转下去也可能要吃亏。他懒得再应付，一声大喝，冲向了徐乐。
两人距离不过五六米，王向东腿长而有力，脚在地下一瞪，人一扑就到了徐乐面前。他顺势出拳，如铁锤般直轰向徐乐脑袋。
这记直拳势大力沉，出击凶狠。一拳轰出来，隐隐有呼啸的拳风。
徐乐急退了半步，左臂一格，架开对手铁锤般拳头。他手臂被对方拳头蹭了下，就像被刮掉了一层皮般，火辣辣的刺痛。
对方力量比他想的还大，拳头也特别硬。铁拳这个外号，还真不是乱叫的。
只是一拳，徐乐就试出了对方身体强硬，再不敢和对方硬抗。脚下不断向后退。
王向东反应也极快，看到徐乐退缩，毫不客气施展拳脚，狂风暴雨般攻过去。
徐乐左支右挡，不断绕圈后退，看起来狼狈不堪。
跟着王向东的小弟们，更是得意。在旁边嗷嗷乱叫，给王向东加油助威。在他们看来，徐乐不堪一击，也许下一拳就会被轰飞出去。
高先生微微眯着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两人战斗。他眼光可比小流氓们强多了。
王向东真是很有天赋，身高体壮，反应还快，格斗技巧纯熟，战斗意识也很强。
尤其是力量和身体强度，强大的让人惊讶。就是和军队中的高手相比也不逊色。在普通人中，王向东绝对是最顶级的高手了。
徐乐在力量上就差了不少，但他反应更快更灵活，脑子也特别清醒。虽然一直在后退，可退而不乱，还能抓住王向东的进攻空隙还击。对于距离的控制，更是精妙，始终让王向东够得着又难以发力，处在一种很别扭的状态。
战斗看似王向东掌握主动，却是被徐乐牵着走。徐乐的战斗天赋远胜王向东。战斗意志也更坚决勇猛。现在就是吃亏在身体还弱一些。
“张扬说的没错，徐乐的心里藏着一只猛虎。”
高先生对徐乐的表现很满意，有战斗天赋的人可不好找。像徐乐这样的天才，更是罕见。
放手狂攻了两分钟，王向东也有些累了。他原本想一鼓作气拿下对方，可徐乐走位飘忽，闪避也异常灵活，表现极其老练，根本不给他机会。
第五章 实力
王向东决定缓一缓，他放慢了脚步。徐乐却在这时候突然出击，一个低扫腿，猛扫在王向东的脚腕处。
又快又狠的扫腿，把握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王向东重心转移的空隙，扫中了王向东的支撑脚。
王向东的另一只脚虽然急忙撑住，还是不免一个趔趄。
徐乐抓住机会，拳头如毒蛇吐信一般，从王向东双臂保护的空隙直刺进去，轰向他的咽喉。
喉结气管可是人体要害，王向东身体虽然强悍，真被击中了也绝撑不住。
王向东警觉不妙，急忙低头闪避。徐乐一拳就打偏了，落在鼻子上。打的王向东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徐乐握拳的四根手指猛然一甩，就像鞭子一般撩在王向东双眼上。
王向东眼睛闭的很快，还是不免对方指尖扫到。他眼睛一阵刺痛，再看不到东西，心里就有些乱了。
按照之前的模糊感应，双臂张开猛包过去。
徐乐收回拳头，侧身一矮，避开扑击，右手握凤眼拳，中指第三关节高高凸起，一拳击在王向东左侧太阳穴上。
集中在一点上的力量，给了王向东头部重重一击。他的头猛然一歪，双眼翻白，瞬间就失去了意识。扑击的动作也失去控制，直扑到地上，激起了大片尘土。王向东高大强壮身躯，就如就尸体般一动不动。
给王向东加油助威的小弟们，都是目瞪口呆，怪叫声也戛然而止。
上一刻王向东还威风八面，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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