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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并非所见的男人都是血性汉子，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坚强勇敢，并非所有人受到疼痛折磨都能做到男儿流血不流泪。除了那些另类和佼佼者，大多数人都是最普通的寻常人，他们会哭、会笑、会闹、会痛。
所以那男人的委屈，也并非无非由。
莫小茜傻了一下，正要开口安慰一番，却见那男人一手指着韩雨，一手捂着下阴，恨恨说道：“一个女人家，你还真做得出来！老子要是断子绝孙，十个你都赔不起！”
“我呸，谁让你不安分，愣是要动手动脚的？君子动手不动口，姑奶奶我最讨厌别人那股嚣张劲，也最喜欢用武力解决！技不如人还招摇，你不是欠打是什么？”韩雨不耻道。是她下的手，力道有多重，她当然清楚，经常打架，自然不会把他的“受伤”放在眼里。
这是一个极为固执刚强的女人，只宜做朋友，而非敌人。那男人不知道这其中缘故，吃亏是必然的。
“你你你你……”那男人大怒，却碍着命根子的受创，连连吸气，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就是吐不出来。
莫小茜眼中飞快闪过几分笑意，也不吭声，反正韩雨已经把生意弄僵，要是没希望合作了，整整人那也不是件坏事……毕竟，她也极为看不爽这个胡渣满脸暴戾狂躁的艺术达人。
“好了，够了！”宋然瞥一眼身边没有任何负罪感的韩雨，又看看无所谓的莫小茜，再看看痛得哭爹喊娘的男人，眼中也飞速掠过一抹笑意，随即消失，快得谁都没捕捉到。走上前扶着男人坐下，半是责问半是担忧道。
“迪罗，你身手退步好多了，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也好意思沧桑？怎样，有没有断了几根肋骨？”
“你才断肋骨，没良心的人，老子真不知道瞎了几辈子的眼，才认识你这损友！”迪罗愤愤不平，还没有从手上的余韵中回神，咬牙切齿看着三人，“你们都给我滚！”
“你让我滚我就滚啊，那我多没面子。”一听那人这么说，韩雨反而来了兴致，悠然转身，径自坐在大箱子上，懒洋洋瞥他一眼，“洋鬼子，本小姐今天就不走了，我赖死你！啧啧，迪罗？多难听的名字，跟人一样难看！”
女人一旦发起脾气来，谁也挡不住。
洋鬼子？莫小茜闻言仔细将那男人打量，发现这人的肤色并非浅黄，而头发更是略带卷翘，那一双看起来还算漂亮的眼睛，其实也不是纯然的黑色，而是棕黑……竟然是个混血儿！
“死女人，你嘴巴真毒！”迪罗哼哼唧唧，随地找个地方坐下，好半天才把那疼痛过滤过去，语气却也不再那么蛮横，只是依然好不到哪里去，“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说着还不着痕迹瞪了宋然一眼。
宋然耸耸肩：“好久不见，想过来看看你发霉没有，怕你太孤单，介绍两个朋友让你认识。”一脸惬意自得的模样，似乎对刚才的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过他不放在心上，并不代表人家也不放在心上。“你觉得，她们是朋友吗？”迪罗嗤笑，看了屋里的两个女生一眼，语气颇为不善。
“你要是觉得是，就是是。”宋然拍拍他的肩膀，“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好歹在女人面前，表现得绅士一点。”
“我没必要绅士，老子就是这德行，受不了就滚蛋！”迪罗余气未消。
“切，还当别人眼巴巴来巴结你一样，你以为自己几斤几两？”韩雨顿时被这语气给激怒了。
迪罗怒极反笑。“你要是不想巴结我，来找我做什么？”
“小茜，我们走，跟这人说话，那已经不是人类能够所及的范围了！”韩雨当即蹦起，一把拉过莫小茜的手，就往外拉，“别蘑菇了，你不是想认识个服装设计师吗，我给你介绍几个国际的，理这井底之蛙固步自大的家伙干什么，无端的降低了自己的品味！”
“韩雨……”莫小茜张了张嘴，看见韩雨那表情又把话吞回去。本来她是想说，好歹是宋然介绍来的，怎么也得给人家一点面子吧？说走就走，那也太不礼貌了。
不过想想这个名叫迪罗的男人说话也太不中听，朋友终究也重要，几个外人都比不上，就不吭声了。
“小茜！”韩雨恨铁不成钢，“你不走我真发火了！”
“哎，男人婆，我是带你们来看朋友的，不是让你们来欺负人，跑什么跑，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宋然果然开口了，表情很不好，手下重重拍着迪罗的肩膀，“你也是，就你这脾气，早晚吃亏死！”
“我要是不吃亏，能混到这种地步？”迪罗嗤笑，把头一转，目光落在莫小茜身上，“我是迪罗。”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才是今天的主角。
“我叫莫小茜，这是我朋友韩雨。”莫小茜见人家已经不计较搭话，也礼貌性地回道。
“嗯。”迪罗点点头，“你找我，有什么事？是想让我给你设计一套礼服？”
韩雨眼珠子瞪得溜圆。“就你这货色，能设计出来什么好东西？”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格，就是不能质疑我的工作能力！”迪罗闻言顿时脸都青了，反身在一堆纸箱里翻了翻，把一叠图纸拍在她手心，“自己看看，凭良心说，我的设计怎样？那些上流社会穿的那古老式样，和我的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你要是有那本事，还用得着窝在这小小五十平方米的地方，连个睡觉的位置都容不下！”韩雨当然看不懂，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她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也没研究过，于是眼也不眨地传给莫小茜。
莫小茜顺理成章接过去，慢条斯理看着，没再注意那一对吵闹的活宝。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纵然没有亲自设计过衣服，好歹穿的看的也不少。再且上辈子她谈生意，也没少跟服装行业的客户接触，于是对这东西，还挺有兴趣。
这图纸上的式样飞拔大气，创意新颖不凡，光是看图，就已经能够想象出服装出来时候的华美大气，性感美丽优雅。这手艺，别说现在上流社会之人穿不上，就是十几年后的国内市场格局，也未必敢说能够超越。
这男人，确实是个设计天才。不过，他为什么会落魄成这样子？有本事的人，就是脾气再拽一点，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就算口气再冲，人家也愿意忍着，怎么可能一个天才会……
“你看得懂？”像是遇到知音，男人一张阴霾的脸顿时浮现出几分欣喜。
“略知一二。”莫小茜把图纸还给他，“你的设计真心不错，为什么不投入市场中去，我相信应该能够带起一股潮流的风格。”她可没忘记牛仔裤和香奈儿曾经在中国有多流行，像图纸上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衣服”，遮住能遮的地方，还能露出一些优美的地方，会更衬得女人的线条更流畅，气质更优雅。
“你果然看得懂！”迪罗大乐，欢快地站起来，一脸的兴奋，“我也知道我的设计不错，不过几年前我也曾投入到市场中去，效果甚微，甚至血本无归。”
人生最悲哀的莫过于，自己最满意最得意的东西全部心思投进去，却是惨遭滑铁卢的鄙视。
对于迪罗的事情，一路上宋然也跟她们提起过。这位年轻的混血儿，早些年欠可谓一腔抱负，留过洋学又对设计极其有天分，回国后更是兴致盎然聚齐了一帮有志青年一起投资服装行业。只是……后面的惨况自是不用说了，市场的惨淡，资金的短缺，逐渐把那个小小的组合分裂，欠债累累，多数人都各谋发展去了，只留下迪罗，几年来设计一些非自己喜欢的衣服，勉强过着尚能温饱的日子。
人一心灰意冷，就会懒惰起来。迪罗不甘心自己的成果被外界所否决，自己整日里关在家中钻研，于是越来越宅，越来越不注重外形，慢慢屋子里就乱成垃圾场。
莫小茜叹口气，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孙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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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伙伴
第十一章、伙伴
在莫小茜看来，迪罗绝对没有对自己的作品死心，刚才他的表现以及这些年的作为，无一不在证明着他在寻找机会。爱残颚疈
寻找一个能让他完成梦想的机会。
人混到这境界，已经不只是利诱所能驱使，他们更在乎的是兴趣，是梦想。
“我当然想，苦无机会。”迪罗叹口气，语气分外惆怅，“当年我别出心裁的设计让服装业蒙羞，更被上层人士鄙视，已经没有人愿意给我机会，东山再起，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一直都在想，野心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被消磨，反而更强烈。莫小茜摸摸小吧，沉思着，不经意间眼光扫过一边的宋然，嘴角一勾。“迪罗先生，你不是和宋然是朋友吗？”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宋然一撇嘴，表示不赞同，不过只是深深看着莫小茜，并没有开口。
迪罗摇头。“他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施舍者。我只愿凭着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站直，不是靠别人，更不希望友谊里渗进太多的功利。”
怪不得你这么落魄，看你还有点洋血统，还留过学，怎会思想这么拘谨？
莫小茜轻笑，低低说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世间任何事物都生生相息，没有谁脱离了所有独自存在，并非所有的帮助都是轻鄙，有时候适当的接受帮助，也是一种美德。”
迪罗眼神一怔，愣愣望着莫小茜。
“你既然有这方面的才华，何必拒绝朋友的帮助，待你功成名就那一天，再回来好好报答岂不是比现在的状况更好？”莫小茜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这男人应该不是这一路人才对，顿了顿，“你一直在等待机会，但机会从来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聪明的人，更善于自己创造机会。你若是早点脱出这层束缚，也不至于到这地步。”
“我只是不想连累别人。”迪罗仰头望天，褐色的眸子里藏有浅浅的忧伤，“莫小姐，或者你说对了，我是胆小怕事，不过我却从未有过退缩！对友谊，我依然有我的坚持。”或者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的心事一股脑儿全都倒给了这个看上去还很稚嫩的女子？
这种坚决不和朋友发生金钱关系的态度莫小茜是很欣赏，这说明这孩子思想很纯定不会出卖朋友，属于士为知己者死的类型，不过……“迪罗先生，你可知道，世上过于单纯美好的感情通常经不起考验而夭折，往往有一层牵扯关系的，反而更坚不可摧？”
不是莫小茜误导人，她活过一世，阅历丰富，什么都看淡了。常年在商场上混，自然知晓商场如战场，没有尔虞我诈下刀光血影的争夺比较，那感情极为不真实。而多次实施也证明，有利益牵扯的感情持久性，可是比没有利益关系的感情落下远了。
迪罗一脸正经看着她！眼中流过浓浓的疑惑和思索，好像被莫小茜给带坏了。
宋然也张开嘴巴，那弧度至少可以塞进两个馒头，夸张得蚊子全都往里面钻。
韩雨似懂非懂，不过对莫小茜，她却是……“你说的真对。”
莫小茜有点哭笑不得，环视一眼在场的三人，嘴角狠狠抽了抽，一时间沉默。
她也在等，在等迪罗的表态。冲刚才的那图纸，这个人，她要定了！
良久，迪罗从沉思中回神，双目炯炯看着莫小茜，半开玩笑似的语气。“既然不是来找我定衣服的图纸的，莫非小姑娘对这行业有兴趣？想拉我如水？”忽然间，对这个年纪不大长相不怎样的女孩子起了浓浓兴趣。
莫小茜也不做作，煞有介事点点头。“我今天来，的确是来找你合作的。我想投资进入C市的服装市场，需要一个实力派的设计师团队！如果你愿意，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阵营！”
这下子，迪罗真正傻眼了。吞吐思虑着，不太确定开口。“虽然我是有这个打算，也非常喜欢你的大胆，只是……你有多少把握？”他，已经伤不起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去趟这浑水，玩玩的时间他输不起。
“五成……”莫小茜摸摸鼻子，有些讪然，她也算得上一会擦眼观色的主，看迪罗那表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她确定打定主意把他拉拢过来，成为一个有力的伙伴。“你可知道人生有一种提高性质的东西，叫做‘赌’？人生中的赌，无处不在，问题只问你有没有那个胆量。失败是成功之母，失败一次才能为后来的成功留下铺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赌一把？”
迪罗沉思者，没开口。
莫小茜又诱惑似的开口。“迪罗先生，这次投资我是出款方，你不过是画几张设计图，就算入股……您要知道，如果我们的项目成功，你的作品就满天下飞了，而且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