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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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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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

    现在的他,就与当年的陈将达又有什么不同。

    对一个侍妾,竟宠到了如此地步。

    只是因为他喜欢她,却给不了她妻位,他便想多宠一些。

    当年陈将达因为宠乔大姨娘,赵氏受了委屈也暗自忍着。

    他不可以再这样!

    不能委屈赵珍儿。

    赵珍儿轻轻软软地道:“三爷,事情查清楚了,你也别生气,谭姨娘许是一时糊涂,你也别太恼她。”

    “一时糊涂就能对亲生女下手?堪比武媚,你……”他猛一拂袖,倏地转身,声音冷如寒石,“珍儿,给她另挑一院,着她迁往青梅苑,至于倩儿就由你来教养。”

    陈相贵与赵珍儿住松柏苑,现在他恼了谭姨娘,怕是许久都不肯见她了。

    谭姨娘惊叫一声:“三爷!你忘了,你要信我的,你……”

    “来人,带她下去,爷再不想见她。”

    一转身,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了本书翻看几页,全无心情。

    他宠她,可她竟如此心狠,是他错了。

    谭姨娘被柳婆子带离了松柏苑,可陈维倩却留了下来,寄在了赵珍儿名下养着。

    赵珍儿解了禁足令,又能去厨房煲汤了,待她将精心准备的汤捧到陈相贵面前时,他淡淡地道:“珍儿,今晚我们圆房吧。”

    柳婆子一听,喜道:“那……老奴去准备准备,三奶奶也要好好打扮。”

    这晚,嫁入陈家的赵珍儿,才真正做了陈家妇。

    闺房经婆子、丫头的布置,依然是昔日她初嫁陈家的新房模样,就连赵珍儿也穿上了大红的嫁衣,脸颊泛红地坐在榻上。

    谭姨娘听到消息时,抱起花瓶,哗啦摔成了碎片,大声吼叫:“男人都没个好东西!”不是说真心待她么,这一回头就要与赵珍儿做真夫妻了。

    谭姨娘咬牙切齿地,将屋子里的桌案推倒在地,紧握着拳头,她也曾是官家小姐,要是父亲未曾获罪,要是谭家依旧风光,她也是体面的嫡妻……

    次日,陈湘如听说陈相贵与赵珍儿圆房的事,特让王婆子送了份贺礼过去。

    姨奶奶与岳氏也都相继送了贺礼。

    早前,陈相贵以为要与赵珍儿做真夫妻有些难,知谭姨娘故意陷害后寒了心,第一晚是有些纠结,吹灭了灯,把赵珍儿当成旁的女子倒也顺心,再过几日后。不用吹灯也会有感觉,在心里抵抗了几日,在姐姐与妻子的争斗。总算能拿赵珍儿当妻子看待了。

    做了真正的陈家妇,赵珍儿给娘家母亲写信说了此事,也好安了赵二舅母之心。

    *

    转眼间,就到了中元节。

    陈相贵回陈家庄给祖父母、父母上坟。

    刚出来,就见路口站着一人,正是陈相和。他一身茧绸。似已等了许久。

    “三弟。”陈相和轻唤一声。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是陈湘如姐弟背里杀害了乔氏,如今再见亲娘。又见到了他那个后爹,顿有些无地自容。

    他从牢里出来,宋屠夫就大言不惭地道:“我是你后爹,那三个孩子也是你的弟弟妹妹,都是你娘肚子里出来的,你名下有八十亩良田,分二十亩给我家耕种。”

    他若说不。陈家庄所有人都知道乔氏没死,又回来的事。

    那一刻,陈相和真恨不得乔氏已死才好。

    至少这样他不用如此尴尬,一个改嫁的娘,就算是嫡妻也不能再回前夫家的,何况还是姨娘。就这样厚颜无耻地回来。还要他的田地,还要住分给他的房屋。

    下庄十户人。已经有三户人分支去了陈家湾。

    陈相贵停下脚步,看了眼一旁停驻的马车,“是相和族兄?”一出口又摇头,“我怎忘了,陈家分支,我一支,而你另属一支。”

    语调里带着讥讽与冷漠。

    陈相和可是过继到陈将宜名下了,算是陈将宜的儿子,再与陈家大院、与陈将达没有关系了。

    “二弟的伤……”

    陈相贵道:“没死罢了。”

    “听说宫里的薛太医能续筋。”

    “话虽如此,能不能痊愈尚且难说。”

    陈相贵依旧冷冷的,甚至有些不耐烦。

    有了陈相富出过一回事,陈相贵现在出门很谨慎,走一步都有武功高强的护卫跟着,而到陈家庄来,更有林敢相随。

    陈相和道:“你们一定很恨我?”

    “以前恨过,现在你是南陈人,我们是江宁东陈人。”

    南陈,即现在的陈家庄;东陈,则成了新分的陈家湾一族。

    明明是一族的,甚至是亲兄弟,现在却分成了两族人,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之意。

    “再无甚干联了,为何要恨?”陈相贵说得轻浅,但事实上,当陈相和算计陈相富时,他已经不拿陈相和当兄弟了,“还是大姐仁善,就算你害了二哥,她也给你留了一条活路,八十亩良田,再三处房屋,足够你好好生活。”

    但,宋屠夫一看就是个难缠的。

    怕是往后少不得要多些争斗。

    “听说陈湘娟失踪了?”

    “怕我家追债,吓躲起来了。”

    要不是陈湘娟挑断陈相富的手筋,陈湘如也不会如此震怒,还动用了官府将他抓下大狱。

    经历了一番牢狱之灾,曾经的意气风发没了,陈相和神色有些落漠。

    乔氏倒也他说些母子情深的话,可现在,他很厌恶乔氏,就如同厌恶宋屠夫一样。

    凭什么,在他年幼无依时,乔氏就嫁给了别人,而今他回来了,乔氏就要来分一份好处。

    冥冥之中,他觉得有人在操控一切,算算时日,就在他回陈家大院不久,乔氏就得了消息,可细问之下,才知宋屠夫所住的三合镇上有个布商,每年四五月上就会来江宁府采买布料,又不似有人在幕后操控。

    陈相和道:“听说祖母在世时,曾与我订了一门亲事,是邻县乔知县的长女?”可现在乔知县一听陈相和干的那些事,被逐出陈家大院,还成了一个白身陈将宜的儿子,根本就不认这门亲事。

    陈相贵淡淡的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过问,也不想过问。”

    早前,陈相和是陈家大院的长子,娶乔知县的女儿倒也使得,算是门当户对,但现在情形不同,陈相和娶官家小姐,算是高攀。听这语气,定是婚事不顺。

 第339章 巴结

    陈相贵想到陈相和逼死白莲,心下便有些愤愤不平,白莲在陈家大院生活数年,与陈相富又彼此心悦,白莲才死多久,陈相和就想娶妻,可陈相富还没从失去白莲的痛苦里走出来。

    “相和兄无事,告辞!”

    因着陈相和到底是陈将达的亲生儿子,陈湘如姐弟还是放了过他,陈相和逼死白莲的事,成为他们姐弟里能消的恨。

    原谅陈相贵,这不可能。

    怕是陈湘如也不会乐意。

    陈湘如遵照早前的话,将陈相和应得的那分家业变卖成银子,全捐给了朝廷,这次是陈相富离开时带走的。

    兴国公得到消息,曾着下人来问话“要不要我们代为捐上?”

    陈湘如回话:“由我二弟亲自送往京城了。”

    一句话,拒了。

    对于周家的人,陈湘如着实没有好感。

    想到周五爷面上与慕容家交好,却打着主意要置慕容焕父子于死地,更害死了慕容氏,为这,周八心里也恨得牙痒,却一直没有动手,用周八的话说“总有机会的”。

    陈相贵跳上了马车。

    陈相和问道:“三弟,我们……再也做不成兄弟了?”

    不舍啊!现在他在江宁府的名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早前还可以说是为了报复陈湘如姐弟,可现在乔氏活得好好的,就连他的恨都成了一场笑话。

    “你不在乎我们,我们也不会在乎你,给你八十亩田地,是我们姐弟对你最后的仁慈,别与陈湘娟学,惹恼了我们,也会算计、也会反击。”

    陈湘娟便惹恼了他们。所以他们姐弟联手狠狠地算计了陈湘娟一把。

    马车走远了,陈相和还久久的伫立、静望。

    既然你们不拿我当兄弟,我也不需要再提醒你们了。陈湘如,我倒要看看这一回你还如果逃过一劫。

    真没想到,周家有人恨你,比我恨你更烈!

    正转身,便见路上过来几个人,却是二老太爷一家正拥着一个坐在轿子上的人。只听二老太爷的长子催促道:“走快些!快着人请郎中!”

    近了跟前。陈相和抱拳道:“可是二叔公?”

    有人“呸”了一声,“妈的,你就是个灾星。说什么要对付陈家大院,结果害得我们家损了多少东西,为了救我祖父,我家连田地、铺子都转卖了。”

    丁知府就是个贪官,要钱要得那个狠呀,拿不出五千两银子,就绝不提放人的事。可二老太爷又不得不救,全家人硬是咬着牙根变卖了不少家产,凑足了五千两银给丁知府送去,就算是这样,丁知府也一副不想放人的模样。

    现下,九老太爷和右长还关在大牢里。

    右长早前也是屠夫出身。哪里凑得出五千两银子。急得他女人整日哭天抹地的。

    九老太爷的几个儿子近来都忙着凑银子,偏又舍不得卖家业。正东借西挪,陈家大院有银子,可现在分了支,人家根本不屑理睬。

    族里人因为他们几个与陈相和算计陈家姐弟的事,都恨着他们,不说旁的,这族里的孩子那么多,光是请私塾先生就是一大笔花销,往后这祠堂也没银子修缮了,少不得与其他大族一样,要家家掏钱来修。

    五老太太家倒是有钱的,可五老太太却很抠门,不愿意掏钱给不相干的人使,但是五老太太话说得漂亮,话再漂亮不如干得漂亮。

    二老太爷坐在轿子里,捂嘴轻咳两声:“陈家大院要分支单过,我不同意,我坚持不同意。”

    他儿子道:“你老就别说不同意的话了,已经祭祖禀报过先祖了,人家从族里挑了八户相字辈的族人走了,还有他家留在族里的家业,几家店铺留给了陈将宜,一百二十亩良田八十亩给了陈相和,又四十亩也给了陈将宜……”

    不同意管屁用。

    族里几个德高望重的全被陈家大院弄进大牢了,剩下的人,谁还敢闹事,你活得不耐烦了,陈家大小姐说得很明白了:陈家大院不养狼心狗肺的人!

    听听这话,连族里许多无辜的族人都被骂了。

    这几日,族里人听说到时候还要挑几户过去,早就有人动了心思了。

    那边路上,过来了几个人,却是陈氏族里相字辈的男女,有的提着一篮子鸡蛋,有的抱着鸡鸭,那模样,竟是要去赶集似的。

    二老太爷挑轿帘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个时辰去赶集?

    好似又晚了。

    若说走亲戚,这人未免太齐全了些,清一色全是相字辈的男人,连陈将宜的次子也在其列,脸上含着憨厚的笑。

    “二叔公回来了!给二叔公问好!”

    二老太爷气不打一处上来,“我问你们去哪儿?”

    几个人依旧傻笑着。

    二老太爷的儿子倒有些按捺不住,厉声问道:“我爹问你们话呢?”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其间一个嘴厉的妇人道:“我们去陈家大院,听说前几日三奶奶和三爷圆房了,都是本族,我们贺喜去探一下不成么?你们没有人见识,得了人的好,还在背后算计人,我们可干不出这种事。”

    这妇人睕了一眼,“我可听说了,那陈家湾离东河镇不到二里路,大小姐拿了好多银子出来,要在东河镇再修一条街道,到时候跟着过去的族人,家家都能得一间店铺,我们也是相字辈的,为什么不能去?”

    几个人听这女人一说,也不想再隐瞒了,几个人道:“现在陈家当家的是东陈的族长、陈家大院的三爷。你们还别说,听六老太爷家的几人孙儿昨天就神神秘秘地采买办礼物呢……”

    “没脸没皮的,算计了人,也想跟到陈家湾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争取一回,一过去就有田地,还得店铺。要留在南陈,谁他妈的给我们,谁不想过体面好日子。”

    有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又叮嘱她女人道:“回头见了三奶奶,嘴儿甜些,要把我们家日子说得艰难些。”

    一行数人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商议着对策。

    陈相和看着他们走过自己的身前,一个个都佯装没瞧见,还有几个人索性露面鄙夷的神色。

    陈相贵并没有回城。而是又去了陈家湾转了一下。八户人都住下来了,看了眼正在修建的祠堂,这回祠堂的庙里塑的是陈相贵祖父、祖母的像。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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