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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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话-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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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姨娘的仇,他要报!

    陈家的家业,他要夺!

    世袭的官职,也得给他!

    只要是被他看中的,都将是他的。也包括陈相富身边那个绝色的美人。

    是的,只一眼。他就被白莲吸引了,要不是真眼瞧见。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第一天,聂廷盯着陈相富,想趁机下手。

    只是陈相富一出桂堂,身边就跟着两个小厮,他虽有武功,要同时对付三个人不成,况且他与陈相富交过手,不是现在的模样,是在大约在三个月前的黄昏时分,那天他原奉命试探陈相富的武功,早前以为很寻常,一过招才知与他不相上下,要是一对一,他很难打得过陈相富。

    第二天,又换成了孟江去盯。

    陈相富还是一样在早上出门,相同的时辰,白莲出了院门,手里拿了把带坠儿的折扇:“二爷晌午回来吃饭,吃罢了饭,小的陪你去一趟织布房、染布房,还要去绸缎庄瞧瞧。”

    孟江也一样,看到白莲就被怔住了,嘴里嘀咕道:果真是个美人,怎的长得这么好看,这样的女子要是能搂一下,死了也甘心。

    正看着痴迷,聂廷一把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今儿怕是不成了,只有明天下手,我打听过了,今日要是他们去了织布房查看,明天就不会去。”

    第三天,果真如聂廷说的那样。

    陈相富近午时分回来了,用了午饭便在花园子里闲诳。

    孟江笑嘻嘻地道:“二爷今儿不出门么,你再不与藏獒多处处,怕是它都不知道你是它主人了。”

    陈相富这才忆起,他有一条藏獒,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对啊!我们去乡下庄子看藏獒怎么样?你把他养哪儿了?”

    “小的哪认识什么人,寄养到城外一个农夫家,二爷想看,我陪你去乡下。”

    “好,我们这就去。”

    “小的可没马,得与大爷借马呢。”

    “我等你。”

    孟江回到竹涛苑,将陈相富要去乡下的事说了。

    陈相和心下大喜:机会终于来了!

    还是陈将生的计划好,在陈家大院难下手,可以把陈相富诱出城外,就算陈相富学有武功,只要他出城,他们三个人就打得过他一人。

    陈相富带了个小厮,又随身带了两个护院出门,孟江一瞧这模样,有些紧张了,他们可只得三个人,既然去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路纵马快奔,很快就到了乡下农夫家。

    陈相富问:“是这家人吗?”

    孟江笑道:“是”,走到门前敲了门,门后站着的竟是陈相和:“茶里下了药,屋子里另有出路,你想办法别让护院和小厮跟来。”

    孟江点头,一眼看到院子狗笼里养着的藏獒,“二爷,这藏獒今儿似有些不高兴,人多了惹他心烦,要不小厮和护院就别进来,你把它哄高兴后再让他们进来。”

    不就是一只狗,竟与人一样,还要高兴了?

 第311章 二爷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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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相富觉得好奇,站在门前往里看,那藏獒懒懒地扒在那儿,无精打采的样子,孟江一转身,取了旁边的肉给它,“这狗不爱吃猪肉,就偏爱牛羊肉,二爷进来哄哄他。”

    藏獒“呜——”站起身,看着陈相富似要怒吼,陈相富连对门外的护院道:“你们在外头候着,我与它玩。”

    小厮想进来,陈相富有些不高兴地道:“在外头候着。”

    陈相富取了块牛肉,用力一丢,就抛了进去,藏獒看了一眼,却没有吃。

    孟江道:“二爷,你得像我这样问他。”他把肉放到手上,唤了声“黑狮”,藏獒走近,低头吃着他手里的肉,孟江的另一只手则穿过栏杆轻抚它的脑袋。

    陈相富学着他的样,也把放在手心,另一只轻抚藏獒的脑袋。

    藏獒似很享受这样的轻抚,一连吃了好几块。

    孟江低声道:“二爷,来日方长,口渴了吧,喝口茶。”将手里的茶递给陈相富。

    这家伙还真跟狗玩,蹲在这儿就不走,再不下手,藏在屋里的陈相和、聂廷就该急了。陈相富接过茶盏,“这狗儿有趣,也通灵性。”

    “那是,这可是藏獒呢。”

    孟江落落地看着他手里的茶盏,陈相富大喝了一口,只觉得味道有些怪,又浅呷了一口,突地眼前人影叠叠,孟江在他将倒之时,一把将他扶住,装作肩并肩的模样:“我就说这狗有趣,二爷。我没骗你吧,我们进屋里说话。”

    门外的人,没有半分生疑。

    孟江将陈相富扶进了屋。陈相和、聂廷出来,彼此会意点头。寻了绳子将陈相富捆住,从后窗前离去。

    时间,在点滴流逝。

    小厮好奇地往屋里探了个脑袋,院子里静悄悄地,他推开虚掩的院门,藏獒“呜——”了一阵,突地怒吼起来,声音洪亮。极具穿透力,久久回荡在空中,吓了小厮一跳,他跌跌撞撞地进了农家小院的堂屋,却不见陈相富的身影,心下一惊,道:“不好了,二爷不见了!二爷不见了!”

    陈相富不见了!

    白莲听到这个消息,再也坐不住:“你们三个不是跟着二爷的么,怎就不见了?”

    小厮便把孟江带陈相富去乡下看藏獒的事细细地说了。

    张威得了消息也赶了过来。听罢小厮的所讲后,问道:“是大爷身边的人带二爷去看藏獒?”

    “是大爷身边的孟江,他是大爷的师弟。”

    张威道:“我去找大爷!”一转身。他快去进了竹涛苑。

    陈相和坐在一边,云淡不惊地道:“聂廷和孟江是我的师弟,他们俩没来过江南,说要来瞧瞧,聂廷是今儿一早就离开的,这件事门子知道,他说想去扬州玩,他又不是我们家的奴才,我总不能拦着。至于孟江。前些日子也吵着要四下走走,是不是离开了。我不大清楚。”

    张威只有一种感觉:陈相富失踪肯定与陈相和有关。

    “大爷,今儿午后你也出去过。”

    “我是出去过。去了茗香茶楼会见几个朋友,有丁知府家的丁公子,还有陈家庄的几个少年,要是张管家不相信可以问他们。我与他们吃茶玩骰子,今儿手气背,我还输了五两银子给丁公子呢,你若不信,也可以问丁公子。”

    张威没问出有用的东西,只派了护院暗中盯紧陈相和。

    陈相和接下来数日,除了去茗香茶楼与几个朋友玩骰子,就是在城里四处闲逛,并没有可疑处,一副悠闲自如的模样,甚至与兴国公府的几个公子成了朋友,就连周四公子也与他一处打牌。

    “陈相和,你别忘了,今儿你可输了二十两银子给我,回头可记得把银子给我。你这个小子,百玩百输,还这么爱玩。”

    “好!好!周四公子,在下明儿就把银子还你。”

    这一幕,自然落在暗处观察的护卫眼里。

    夜里,张威请了大管事等人来商议。

    护卫把这几日的观察细细地禀了。

    绿叶道:“难道不是大爷干的?二爷都失踪五六天了,官府那边报了案,到现在都没寻着人,大小姐再过几日就要回来了,我们可如何向她交代?”

    她亦有了身孕,不过时日还短,还不到四个月。

    绿萼抱着孩子,“张威,你倒是快想想办法,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张威道:“这事一定与大爷有关,盯了这么多天,一点破绽都没有。”

    林敢道:“没有破绽只能说明这是他们事先谋划好的。”

    绿萼快速地想着,一点一滴地想,“我曾听大小姐说过,大爷当年离家出走,与陈家庄的陈将生脱不了干系,你派人盯着陈将生家,一定会发现端倪的。”

    张威道:“那边我早就派人盯着了,前族长家也有人盯着,我夜探过两家,没有关过人的痕迹。”

    陈相和这些日子见的那些人,除了陈家庄的几个后生,都是江宁府的官家公子、少爷,他们聚在一处也不是玩骰子打牌。

    “这就奇怪了,人怎就不见了?”

    大管家静坐在一侧,不说一个字,陈相和早不归、晚不归,这个时候归来,分明就是一早设好的局。

    陈相贵道:“陈相和是有备有来,以我之见,他不会要二哥的命。”

    大管家倏地抬头,陈相贵与他想到一处了。

    绿叶连连问道:“三爷,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要二爷的命。”

    “再过些日子,大姐就要回来了,可陈相和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下手,我听家里的护院说过,从大姐离开后,二哥便有两次遇袭。一次是那人的武功和他不相上下,第二次是还不等那人动手,就被护院打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陈相和是在大姐离开江南后回来的,他一直不露面。是在寻找下手的机会,更是为了一击即中。

    他不会要二哥的命,他要的是陈家大院,也是陈家的家业。”

    白莲想到陈湘如临走前的交托,那样信任她,把陈相富交给她,“白莲,你要待二弟如同弟弟一样疼爱。也要待他像你的亲人一般爱护……”是她的错,要是她当时再严厉些,不许他养那条狗,他就不会被人利用。

    “我去找大爷问过明白!”

    张威紧呼一声“白姑娘”,“你现在去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三爷说得没错,他不会要了二爷的命,他要的是陈家的家业。我们先等等,只要他有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露出破绽,而我们继续盯着大爷,无论他做得如何缜密。终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大管家有一种预感:陈家将会有一场大风暴。

    而这,会是庶长子与嫡出姐弟之间的一场战争。

    他是当年赵家给夫人的陪房,他自是会站在陈湘如姐弟这边。

    “就算二爷出了意外,但我们还得把该做的做好,不能乱了半分,这些日子,白姑娘得替大爷去各处巡视生意。我则是打理东院,三奶奶也得掌理好西院内宅,我们各施其职。就如三爷所说,无论那幕而之人有何打算。总有一日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白莲垂首沉吟:“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二爷……”

    陈湘如要回来了。让她有何面目见陈湘如。

    绿萼道:“白姑娘别自责,我们都有责任照顾二爷、三爷……”

    陈相贵淡淡地道:“你们别太自责,先等等看,看那人到底要什么?”

    接下来,陈家大院似乎很平静,可从陈相贵到下头的丫头,人人心里都悬着一把刀。

    *

    五月就要过完了,陈湘如还是没有回来。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

    进入六月后,江宁府像个偌大的蒸笼,人坐着都是汗流浃背。

    早上还长得正好的花木,中午时就如同从沸水里烫过一般,娇花耷拉,树叶儿蔫得无精打采。

    张威与林敢还是没有寻找到陈相富的任何蛛丝蚂迹,陈相富就像是突然之间从世间消失了一般。

    然而,这天入夜后,白莲再也坐不住了,带了个丫头到了竹涛苑。

    “哟……这不是陈家大院的白大美人吗?”陈相和看着踏着灯影而来的女子,那一袭浅色的衣裙,让她与别的丫头格格不入,她就像一个误入红尘的仙子。

    白莲不是陈家的奴婢,他的父亲据说是陈将达的朋友,白父病殁后,白莲就到了陈家。

    后来,陈相富喜欢白莲,陈湘如就出面说服白莲到他身边服侍。因为白莲,陈相富习武读书、坐班都用心了许多。

    陈相和正摆了一壶酒,又有一碟花生米、一碟猪耳朵,正自斟自饮,好不悠闲自在。

    白莲走近案前,冷冷地逼视着他:“二爷是不是你抓走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亲弟弟?”他失声大笑。

    有恨、有怨、有怒,忆起昔年,陈湘如怎般对付他和大姨娘,陈湘娟又是怎样咄咄逼人,他失去了最爱他的亲娘,亲眼看着陈湘娟剪了大姨娘的头发,逼着大姨娘去庵堂为姑子。

    “果然是你?”

    猜到与陈相和有关,却一直没有证据,而半个月了,竟没让他们寻到任何破绽。

    陈相和起身而来,步步紧逼,白莲步步后退。

    他猛一抬手,叩住她的下颌:“陈湘如果真是个好姐姐,把世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他,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父亲的儿子,他要得到那么多,世袭的官职是他的、陈家大院是他的、织布房、染布房、绸缎庄还是他的……而我呢,身为长子,却连那个娼人生的庶女都不如,得到的不过是一座田庄、几家在乡下小镇上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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