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少女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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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少女战士-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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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在落到对方身上时刹那产生了细微的变化,复杂难辨。
  他先把女子扶起来,“你身子不好……”说到这里蓦地喉中一哽,但他很快自若说了下去,“何况以你和朕的情分,也不必行礼来去,显得生分。”
  白薇尚且没有答话,那边厢小太监就自发斟了一盏茶,泉水清澈的注入瓷杯,水声在一室静谧中格外明显。
  司徒延黑眸里寒光一闪,瞥向那个小太监,“不懂看眼色的奴才,朕和楚妃说话,还不快下去。”
  “皇上恕罪,容小的先奉茶。”小太监躬下腰,张着一口白灿灿地牙笑,把杯子递给白薇,亮润地太监音悠长,“娘娘请用。”
  白薇就要把杯子接来,那杯子却纹丝不动。
  等她微微施力,他才迅速地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勾了勾她的手,举止轻佻而暧昧。
  再一抬眸,果然见到他冲她一个龇牙。
  她险些就笑呛出来。
  严肃地一咳,她悄悄瞪他,待他不再闹人退了出去,方松一口气。
  皇帝早就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像是不在意,又像是刻意避忌,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支红翡雕凤的步摇。
  “皇上今日来,所为何事?”
  她不如以往一般清冷疏远,可显而易见不欲与他多加相处。
  他神色微黯,凝沉的黑眸宛如深潭,注视着她道:“茵茵,朕想封你为皇后。”他说这话的语气坚定,却不曾和她对视,像是无法面对她似的避开了。
  之后他才抬头观察她的反应,震惊、悲郁、嘲讽、冷漠……
  唯独没有欢喜。
  “皇上这回又想要筹谋什么?”她问。
  犀利直白的话如一柄利剑,直直刺入他的胸膛。
  “朕是真心的。”他吐出一口气,将她的手贴近胸膛心脏的位置,五爪金龙在心脏的跳动下仿佛蕴有生命。他沉稳端正的姿态像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朕封你为后,无关乎任何人任何事,是朕想把天下最宝贵的位置送给你。”
  白薇心跳飞速急了一拍。
  毕竟她也是女人,杀手的身份将她武装,让她变得冷漠,但不代表有朝一日,一个皇帝对她珍视爱惜,郑重地把女人最梦寐以求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她会不心动。
  并不是你有多重要,而是眼前的男人将你视为什么。
  皇帝给你后位,不代表他喜欢你。但如果他连后位也不肯给你,那这份喜欢绝没有到与他的地位并驾齐驱的地步,你不过是他的附庸。
  可惜了,这话不该是对她说的。
  她从他微微出汗的掌心里抽出手,摇了摇头,“我不要。”
  “为什么?”
  他怔忡之下,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
  “于我而言,天底下最宝贵的位置只有一个。”她笑起来,闪动的眸光那样动人,“你的发妻之位。”
  “你已经送给别人了,阿延。”
  发妻发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是原配嫡妻才能有的待遇和称呼。楚茵即便成了皇后,也只是继室、继皇后。
  他的脑海里霎时空白一片。
  连日来兴致勃勃的筹备,满怀欣喜的期待,此生最欢喜最叫他情绪难抑的事莫过于此。连张明德都壮着胆子和他开玩笑:“人生喜事精神爽,奴才瞧着,皇上连着几日批阅奏章,可是一丝疲态都不显呐。”
  他在御书房一贯沉稳肃然,遭此打趣竟无不悦之感,反是忍不住露出笑来。
  他终于能够为心爱的女子做点什么了,这让他心里满胀着说不出的滋味,满足而悸动。
  可是再多的期待,再多的欢喜,都抵不过她一句话。
  “你的发妻之位,已经送给别人了。”
  自从知道真相,他就一直害怕,害怕会有一日要失去她。他急切地想用什么把她绑缚在自己身边,他以为她会高兴。
  还记得当初她认真地说,要做他的妻子,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
  可是如今——
  他倒在八仙椅上,撑着额头,一时之间像老了十岁,疲态顿显。尘世间最易不过后悔,最难不过后悔。他做事从来不悔。
  从来不。
  猝不及防地,一股腥甜气涌入喉间,他一声闷哼,口中瞬间呕出一口逆血。
  弥漫开来的血腥味和衣襟上的脏污让他怔了许久,最终低低一笑。
  他竟然被逼到如此境地……
  连续数十日的思考、后悔、愧疚、痛苦都换不回她一笑。至如今,他渴切而欣喜地抓住了一条出路,以为终于可以回到过去,可是她告诉他:那只是你以为的。
  他还能怎么办?
  发妻之位,这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给她的东西。
  “茵茵。”他一开口,嘶哑到难以辨认地嗓音将她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第16章 真容

  楚歌穿着宝蓝色的太监服大摇大摆地从瑶华殿走出来,一路上但凡碰见的人,见到他的腰牌就先问了好。
  近来皇上的筹备各宫都隐隐听到些风声,虽不知真假,先小心着些没错!
  楚歌也不躲着走,扬着下巴冲他们一点头,颇有些傲气。倒弄得他们摸不着头脑,楚妃身边还有这么个人物?
  渐渐地,人影逐稀,他踏着沙沙作响的青草走进一片竹林。种植在皇宫里的竹林占地自是不大,走不远就见到一处空地,摆着一方石桌,四张石凳。
  皇帝正负手背对他立在石桌旁。
  飞贼步伐一顿,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来了?”
  司徒延率先开口,继而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朕该叫你飞天大盗,还是——十一弟?”
  惊天的秘密被揭露,两人都没有过于震惊的意思。
  楚歌不过是在他身边收住脚步,有些讶然,又有些玩味,复大方地揭开脸上的人皮面具。
  “皇上好本事,连这也查到了。”
  当然,他把最关键的线索都送给对方的举动,也是功不可没。
  “你惊动了朕的官员,难道不是打着这个算盘?”皇帝挥袖冷哼,“既然蛰伏了十数年,为何不继续下去,朕放你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
  “那你猜猜我的目的,是为了你的皇位,还是——你的美人儿?”
  皇帝眸光陡然一寒,字有千钧之力,“凭你的卑贱身份,也敢肖想皇位?”
  他这位十一弟仅是一个不入流的宫女之子,受过先皇一段时间的宠爱,因柳腰纤纤,被封为纤嫔。后纤嫔回家省亲,却半路遭遇歹人劫持。待到找回,已然纤腰不在,小腹微鼓,显见是珠胎暗结。这偌大的讽刺使得先皇大怒,三尺白绫赐她死罪,她喊冤不已,道先前早已有孕,只是未曾告之先皇,歹人也并没有近她的身。
  她指出好姐妹馨嫔作证,说是怀胎之事曾与她说过,然而馨嫔矢口否认……
  她被人一路拖到白绫垂挂的地方,犹自不肯赴死,挣扎着打翻踩凳,把头磕得鲜血淋漓。
  最后还是太后出面,悯她可怜,免了死罪,只打发她回府事了。
  后来,听说她将要饮先皇赐下的那碗堕胎药时,众多下人突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她又一次失踪了。
  这一次,就再也没找回来。
  如若他当真是先皇子嗣,序齿排辈,确实当得他一声“十一弟”。但血统不清,想要争夺皇位,不过是白日做梦!
  “你们司徒一氏尽出昏君,这姓白送我也不要。”楚歌掀唇讽刺一笑。
  皇帝对这句话不置可否,然而心里蓦地一跳,负在背后的手倏尔握紧成拳。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他眉眼平静地注视对方,那隐现的嗤然显得他仿佛在俯视一般,“如有一日她不想再待在这乌烟瘴气的皇宫里,我会带走她。”
  “笑话!”
  “我出生到现在大约还没这么认真过。”楚歌眼里分毫不起波澜,继续道:“你以为皇宫尽在你手?除了将要封后的传闻,你可知道现在后宫里还流传着楚妃娘娘无法生育的消息?既然你没能力护好她,又有什么权利阻止她获得更好的保护?”
  司徒延来不及细思这则消息的真假,只面染霜寒之色,冷声质问,“你把皇宫当做是什么地方?!”
  她又岂会跟你走?
  这句话临到喉口,就像是被厚重的铁门拦住,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有这个疑问也对。”将该说的话都说完,飞贼信手掸了掸长袍,又恢复成洒脱不羁的模样。他道:“那你猜猜看,我惊动你门下走狗的那回,身边携手的美人——是谁?”
  他能代她出游多次足以可见出宫难易,凭皇家布置在妃嫔身侧的守备,要是真有人受了唆使进宫暗害小黄鹂,根本就挡不住。
  就和当年,他母亲遭受过的一切相同。
  司徒延自打听见这句反问,额上青筋不觉浮起,头疼欲裂。即便茵茵拒绝了后位,他都没有这样惧怕过她会离开自己。
  想起当时官员上报来的信息——
  “他走的时候落了块玉佩,下官一瞧见是御制的,便知不对,立刻托上峰呈到殿前。”
  “对了,那贼子还带了个姑娘来,他待对方极好。像是那姑娘饿了,他才临时决定踏足下官的府门。两人动作十分亲昵……”
  两人动作十分亲昵……
  十分亲昵!
  他没有想他们之间的相处如何,甚至她怎么出得宫,怎么和对方认识,他都来不及去想。只觉得头疼得像要炸开来,脑子里数不尽地思绪要钻出来,却不得其门。
  竹林里的气浪翻滚,响声引得楚歌耳尖一动,瞥了余光去向四周。
  他倏尔一笑,靠近皇帝低声道:“皇兄何必动怒,她要是不愿意,我自不会胡来。”趁着皇帝一怔间,他手底之势宛如电光一闪,飞速从对方袖口里取来一样东西,在皇帝关注不到的地方,将手翻外侧。
  “但只要她肯,皇兄就不要侥幸还能拦得住我了。”
  他入鬓的长眉一挑,笑得极为傲然得意。
  ·
  “怎么回事?”皇帝淡然询问。
  单膝跪在地上的禁军首领微有不解,但仍是肃声道:“卑职依照皇上的吩咐带弓箭手埋伏在竹林里,然期间皇上曾将免死金牌递于他手,故而卑职没有轻举妄动。”
  “混账!朕何曾把——”皇帝的话在伸进袖口中时戛然而止,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禁军手里一听,额上登时冒出涔涔细汗。
  不是皇上赐的?怎么可能!
  当时他埋伏的距离不算远,但皇上与对方的谈话他并没有听清——这也是他的职责本分,不得妄自探听皇上一言一行——后来,皇上虽脸色不佳,但准了对方近身,那免死金牌也迅速地交到了对方手里。
  犹记得金光一晃,他将要下命令叫人准备的手便止住了。
  皇上突然想饶对方性命,但又不能明示自己,以金牌作暗示也不无可能。
  皇帝看着自己手下的禁军首领面色一会一变,想起对方那句“但只要她肯,皇兄就不要侥幸还能拦得住我了”,顿时如鲠在喉。
  ·
  司徒延打发了禁军首领,微微阖眼在竹林中站了一会儿,却突然闻见一阵交谈声。
  因为训话,他此刻的位置已有偏转,在空地的右边一侧,一管管青翠的修竹遮蔽了视线。等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交谈中的一方赫然是去而复返的那位“十一弟”。
  而另一个人……
  他呼吸一促,猛地抓住旁边的竹子。
  “果然找到你了。”女子穿着碧色襦裙,白纱罩身,宛如飘飘欲仙的竹林仙子。
  可她脸上却端着一副“我厉害吧”的自得模样,围着飞贼转了两圈,“你穿着这身衣服穿上瘾了?方才听南歌说,底下人议论瑶华殿来了个厉害傲气的公公,我才寻着路来找你。”
  “不穿它,怎么光明正大在你身边保护你。”楚歌扬眉,作势要抱住她求安慰。
  碧衣女子——也就是白薇右脚后撤,给他靴子来了一个灰鞋印。
  “离我远点。”她漠然道。
  他从善如流的后退毫厘之远,面容瞧着有些委屈。
  要不是发现她往这边来,他也不会立时撤身,放弃挟持皇帝进入密档馆的想法。倒不是害怕被她看到他与皇帝对峙,而是觉得……
  把皇帝赶得越远越好!
  对方显然是赶不走的类型,只好用骗的了。
  白薇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倒是看见他身上佩的香囊,有些讶然,“你戴它了?”
  “你亲手绣的,我自然要戴上。”他的神情明明得意中又带着点讨好,但偏要斜晲她,做出一派风流的模样。
  楚茵给皇帝绣的是竹,她给飞贼绣的却是红隼。
  红隼飞行快速,善于在飞行中追捕猎物,颇像他。可惜她虽然为了任务精通琴棋书画,针线活从没沾过手,全凭的原主留下的记忆才绣好了它。
  除了图案,其余的形状、绣法都是参照了给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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