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迷离- 第17部分

斯梦想了想，松开手，把车让给金洹正。金洹正帅气上车，等着斯梦蹦上来。斯梦轻盈的蹦上后座，车子平稳的前行，可金洹正还是说了一句：“像猪一样重！”

斯梦猛的捶了金洹正的后背一下，唇角的笑意刚起，却又转瞬即逝。她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宇间一阵黯然。

不远处的米离也想了起来，某个冬夜，斯梦狠命的往他的车上蹦，他也曾经带笑抱怨：“猪一样重！”

斯梦曾那样没心没肺的笑，笑声在静夜里荡开，荡化了米离的心。

渐渐的，金洹正带着斯梦骑远。米离站直了身子，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发呆。米离心底那个深深镌刻的容颜蹦出来和现在的斯梦一一对比，也许是米离记得太清楚了，斯梦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被他看出。斯梦廋了，高了，头发长了，皮肤白了，五官更柔和了，气质更女性化了。重要的是，斯梦身上潇洒飞扬的神气似乎少了，眉宇间多了一层忧郁。

“是……因为我吗？”米离犹疑自问，既想肯定答案，又感到深深的自责。他恨不能现在就把斯梦从金洹正的车后座上扯下来，大声的告诉她：“斯梦，我想念你，我回来了，我不走了！”

可是他能吗？谁都不能给他答案，包括他自己。

米离在茂密的灌木丛中站了很久。直到天黑，他才走出来，缓缓沿着街道踯躅。不知不觉的，他竟然站在了斯梦家楼下。

正是晚饭十分，简陋的土楼里传来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一扇扇窗子里洒出昏黄温馨的灯光，照在楼前十几棵粗大的桃花树上，隐约可见落英缤纷。米离仰头，细数层楼，想象着斯梦在家里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这时，楼边的水泥路上缓缓开来了一辆悬挂着军牌的豪华轿车，米离注意观察了一下，这车应该是很高级别军官的座驾。不一会，斯梦家的楼道里走出一名中年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米离看到这女人的五官柔和、面容姣好，身材苗条，气质典雅娴静，和其它的中年女人颇为不同。最让米离惊讶的是，这女人的模样和斯梦有七分相像，米离很肯定这是斯梦的妈妈。只见那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军官，恭敬的对斯梦妈妈行了个礼，请她上车。斯梦的妈妈泰然自若，坦然受了这一礼，坐进车里。米离望着绝尘而去的小汽车，若有所思。

星月悄移，米离站在他以前经常站的地方，仰头望着斯梦的窗口，心里暗想，现在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收到自己的电流？

他从新月微明站到皓月当空，从满楼灯火到灯光尽灭。他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这干什么。只知道，斯梦这次没有接到他的电流。

他缓缓转身，决定离开。其实，这次能跑回来见一次斯梦已属非份，他不敢奢望什么。他认命的走开，无比缓慢的走出去大概有30米，忍不住又回头张望。斯梦房间刚刚还亮着的灯已经熄灭了，米离一阵不能言明的心慌，仿佛心，也混沌一片，漆黑莫辨了。他收回目光，喟然长叹，这次是真的准备离开了。

米离再次转身，眼光无意间从那些桃花树间掠过，然后……他整个人僵成了化石！

月光洒向桃花树，花瓣零落，留下一片片暗影。月光中，暗影下，一个少女正凝视着米离。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婷婷玉立在微凉春夜的风里。她赤着脚，雪白的肤色在黑暗里分外引人注目。她漆黑的长发披泻脑后，在晚风中一缕缕一缕缕的飞散。她神色凄清，望着米离脉脉无语。

是斯梦！真的是斯梦！

米离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生怕一转瞬，面前的身影便如雨落玉湖再无半点痕迹。他目眩神迷，心里百转千回。三年前，也是四月暮春，也是桃花纷飞，斯梦小鹿一样撞进他心里。三年后，还是四月暮春，还是桃花纷飞，斯梦于静夜里凝眸，揉碎了他的一颗心。米离双腿犹如灌了铅，一动也不动，不想走，不敢留！。

是啊，当年15岁的少男少女踏过花季、走过青涩，摇身已是18岁的青年。米离募然发现，原来斯梦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开出一朵朵思念的花。。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只这样对视，仿佛过去一幕幕在他们之间缓缓重播，时光即甜蜜又心酸且漫长。直到斯梦在风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米离终于咬咬牙，脱下自己的外套，向斯梦跑去。

这中间的距离有多远？30米？50米？100米？短短的距离，却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米离心中就感觉像是卸掉了千斤大石，他跑到斯梦面前，用外套裹紧斯梦，大力将她搂进怀中。300个日夜的思念，万里归尘与焦灼，全在这拥抱里化为虚无。斯梦一直绷紧的神经一松，一口气呼了出来，身子顿时一软。米离搂紧她，听她在耳边带着哽咽的说了一句：“米离，你跑哪去了！”

没有埋怨，没有质问，只一句带着哭意的问候，米离的心酸得要融化了。他低声沙哑的在斯梦耳边说：“斯梦，我好想你！”

斯梦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够了，只这一句话，已经完全抚平了她对米离不辞而别的怨恨。此时，她什么都不想问，只想安静的躲在米离的怀中，一慰相思之苦。

半响，米离才轻声说：“你穿的太少了，回家穿件衣服。”

斯梦这时才醒悟过来这是在自己家楼前呢，脸一红，轻轻说：“我妈妈去外地开会了，没在家，要不上楼吧。”

“好！”米离毫不犹豫的答应，揽紧斯梦，跟着她上楼。

第十五章　男人用疼痛让女人记住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别拍别拍，还是该拉手以上的情节。

同志们，今天你们必须表扬我，我RP爆发，更了6000字啊。6000字，你们知道我写多久吗？5555555555，我泪流满面啊！

第一次还是安排在高三，米离已满18岁，斯梦还差半年。

据说女人永远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而男人也同样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这话我相信，忘不了是一回事，但爱不爱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两个人能就这样坚持着爱下去，那多好！

来到斯梦家，米离站在局促的小客厅里，感觉这空间小的无法落脚。斯梦解释说：“我们家一共只有两个房间，妈妈的大一点……”

“去你的房间。”米离打断她。

斯梦拉开里间的门，小小的房间便被米离尽收眼底。站在门边往里张望，左边贴墙放着单人床，右边贴墙摆着白色的大衣柜。正对着的墙上是一扇窗户，窗下的是一张小书桌，刚刚好夹在床和柜子中间。粉蓝格子布的窗帘轻轻摆动着，露出窗台上摆着的绢花和码的整整齐齐的书。书桌上摊开着斯梦的课本，旁边还放了一张斯梦和她妈妈的合影。整间房小巧而整洁，空气中充满斯梦身上特有的馨香，米离迈步走进去，在书桌前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身材高大，似乎将这不足6平方的空间全挤满了。斯梦有点犹豫的跟了进来，坐在床沿上神色复杂的看着米离。

米离任她看着，半响斯梦终于说：“米离，我看你气色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碰到什么事？这么长时间，你跑到哪去了？”

米离看着斯梦，默不作声。斯梦一股气上来，恨声说：“不说算了。”

米离嘿嘿一笑，扯过生气的斯梦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缠紧她，低声哄着说：“别生气，如果我说一言难尽，你信不信！”

斯梦努力回头，盯着米离的脸。她发现米离好像有点变了，虽然五官依旧亮眼，气质依旧勾人，但往日的神采飞扬少了，神色萎靡，精神困顿，身上那种琢磨不透的气息更加浓厚了。她看着憔悴的米离，心里一软，小声的说：　“你说，我就信。”

米离感动的揽紧斯梦，贪婪的呼吸着斯梦颈间的馨香，小声的说：“斯梦，你们家能不能洗澡，我两天没洗澡了，难受的很。”

斯梦想了想说：“我可以烧热水放在水桶里，你在洗手间里冲洗，平常我都是这样洗的。”

米离点点头，拍拍斯梦的头说：“谢谢斯梦同学了。”

斯梦心里有无数的话想问，但看米离困倦的样子，还是忙着出去烧水。等她烧好了水，发现米离已经躺在她的床上和衣睡着了。她看着米离冒着青胡茬的脸，忍不住用手抚上米离的眉心。米离警觉的睁开眼，看是斯梦，迷迷蒙蒙的绽出一个微笑。

斯梦被他的笑夺去了魂魄，天知道米离不在的9个多月里，自己是多么的思念他。

“可以洗澡了？”米离嘶哑着嗓子问。

“嗯，水调好了。”斯梦慌张回答。

“好，那我去洗了。”米离边说，边毫不避讳的脱掉衬衫和牛仔裤，只着一件贴身内裤和背心走进洗手间。

他在里面一边洗，一边抱怨：“斯梦，你们家的洗手间太小了，我转身都费劲！”

斯梦不理他，暗自腹诽他大少爷不知道人间疾苦。

一会，他又在里面叫着：“斯梦，我没有衣服换啊！”

斯梦无奈的说：“要不你将就穿一下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我能穿吗？”米离怀疑。

“运动服应该可以吧！”斯梦也不肯定，她跑到柜子里找出自己最宽大的运动短裤和背心来塞进洗手间。

米离勉强将自己套进衣服里，背心太短只到腰际，他一手又扯了下来干脆不穿。斯梦那件宽大的短裤穿在他身上也成了紧身的，虽然不太舒服，但他只能勉强凑合。

斯梦根本不敢看他□出来的胸膛和紧绷的短裤，眼神闪烁，躲开米离说：“你先回我房间，我把洗手间收拾一下。”

米离故意挡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斯梦红着脸逃进洗手间。

斯梦整理了自己的心绪，收拾好洗手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米离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斯梦找出了一个薄被给米离盖上，关掉日光灯，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坐在书桌前准备看书。高三以来，她每天都要学到深夜。每个夜里，她都会忍不住向楼下的某个位置张望。没想到，在失望了无数次后，他终于还是出现了。斯梦靠在椅子背上凝视着米离藏在黑暗里的容颜，被压低的台灯光线只有很少一部分落到他脸上，明明暗暗，光影交错，他的五官越发的神秘而英俊。

斯梦的目光迷离，眼神一直在米离脸上留恋。她想问米离，怎么会突然就退学了？这段时间去哪了？为什么不和自己联系？无数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最后她决定放弃。米离就在她眼前，她可以慢慢的问。

她站起身，关掉台灯，准备到母亲的房间去睡。可灯光刚一灭，斯梦还没转身，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宽阔光滑的怀抱。米离清爽好闻的气味一下子将她包围了。

“啊？”斯梦轻呼：“米离，你干什么？”

“不想和我谈谈吗？”米离低沉的声音在斯梦的耳边蛊惑着她。

她的后背紧贴着米离胸膛，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暗夜里的空气似乎流转着什么让人软弱的气息，斯梦一阵心慌意乱：“明天在慢慢聊吧。”

“斯梦，陪我一下好吗？”米离将头埋在斯梦的颈间。

斯梦一阵颤栗，理智叫嚣着让她拒绝，可她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米离让斯梦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在狭小的单人床上，两个人面对面的躺着。

“斯梦，我很想你！”米离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呢？你想我吗？”米离忍不住问斯梦。

斯梦眼里的光忽隐忽现，米离屏住呼吸，捕捉着她的眸光。斯梦挣扎了一下，还是服从内心的点了点头：“嗯。”

米离似乎呆住了，只望着斯梦，半天没说话。

斯梦却忍不住问出了声：“米离，你去哪了？”

米离吐了一口气，将斯梦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双臂紧紧的搂着她，低沉缓慢的说：“我去了一个地方，一个据说应该属于我的地方，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

斯梦乖巧的用脸紧贴着米离□的胸膛，细数米离厚实而沉重的心跳，感受着他因说话而带来的胸腔震动。这一切这样的真实而亲密，斯梦开始奢望时光就此停驻。

“那里背靠高山，面朝大海。四季常绿，景色怡人。我住在别墅里，我一个人的房间是你家的十倍大。我出入有豪华车子，有专职司机，有保镖。我有四个专职老师给我上课，任何事情都有佣人伺候……”米离喃喃的诉说，说到这，他将唇吻上斯梦的额头，然后说：“可是，斯梦，那些却令我觉得冰冷、厌倦、抗拒、压抑、愤恨。你知道吗？你这里虽然只有几个平方，却令我觉得舒适、温暖和安心，我觉得这里宽阔无比。”

“米离，你是去你父亲那里了吗？”斯梦轻轻的问。

“嗯！”米离轻声回答：“如果他给了我生命就是要支配我的一切，那我宁可不要生命。”（文－人－书－屋－Ｗ－Ｒ－Ｓ－Ｈ－Ｕ）

“米离！”斯梦微微抬高了声音，打断他说　：“你怎么这样说？生命算然是他赋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