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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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兔姑娘-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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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一世都没人疼、没人爱,就当你没说要娶我的话好了。”趁着展无极尚没反应,她用力挣脫他的箝制,从后门跑了。

没人疼没人爱?这小丫头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怕穷他一生都没法知道她的奇招,这是说,如果他愿意守着她一生一世的话。他的嘴角忽地含笑,付了那掌櫃一錠金子,便怏步从那后门走了。

展有容瞧这客棧里哀嚎连连,里头还躺着二十来个受伤的人,皱眉道:“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吃好了。”

“没意见!”李迎弟是被威茫隼吹模比徊辉副硎疽饧

展有容一笑,倒也不以为意,正要举步离开,眼角却瞄到一身影,不禁喃喃自语:“奇怪,那不是无极吗?现在他该守着那淘气小姑娘,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

第六章

银兔儿这回是偷跑成功了。可她不开心,真的不开心,尤其回忆起展无极那一脸的震惊,眼眶就忍不住一红,掉下眼泪来。

“真是讨厌,跟他生活不过几天,怎么如此牵挂他?”她站在大街上,自言自语道,还回头瞧瞧他有没有追来。

只见那大街上稀稀疏疏的老百姓没一个是她熟识的,不免有些失望。

“我失望些什么呢?他不追来是再好也不过了,我一个人自由自在多好,爱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也不必看他脸色,是不?”她偏着头想了想,竟开始自问自答起来。“不对不对,我喜欢他,喜欢与他一起生活,瞧我才离开他没多久,就想念他想念得紧,如此一来,豈不表明了一件事──与他在一块才能快乐,没有他,我银兔儿什么地方也不想去──那可不成。”银兔儿气呼呼地再道:“他不要我了,就因为我是白子園里的人,既是如此,我再缠着他,只怕他也不再理我……”

真是烦死人了!自从遇上展无极后,她的情感一直起起伏伏的,摸不透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对展无极嘛,她一向是比喜欢更喜欢,但总是说不出那股更甚喜欢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她抚了抚小嘴,想起展无极的亲吻,不觉脸一红,心头说不出的迷醉;若是那日再有机会,一定要满足好奇心,瞧瞧是不是每回接吻都有那心醉神迷的甜蜜感觉……思此及,她小嘴不免委屈的扁了扁,低语:“就怕他再也不想见我了呢!”话才说完,忽地“轟”的一声,山摇地动,银兔儿差点站不住脚,连忙奔到墙角边蹲下。

“地在动,地又动啦!”那来往的老百姓尖叫着,深怕自个儿成为这天災的受害者,忙着找那躲避之地,你挤我,我挤你,就怕没占到安全位置。

银兔儿厌恶地瞧着这人性自私的景象,看来看去,还是白子園好,外头世界的人又自私又貪婪──不过话说回来,她自个儿也是既自私又貪婪的人儿,不然为何想嫁给展无极,罔顾他的生命安全呢?

“原来我比他们更自私、更貪心呢!”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念展无极嘛!

她偏着头,蹲在墙角,努力的挣扎工会儿,终于禁不住感情的呼唤,猛然起身往回跑去。那地不知何时停止动了,前头人群吵吵嚷嚷的,银兔儿才知先前她经过的一家鋪子倒塌了,瓦担u遍布──“原来不是地动,是展家鋪子让人给毀了。”

“毀了?无缘无故怎么会给毀了?”

“展家生意多如过江之鯽,三百六十五行哪一行没展家的分儿。定是有人看得眼红,才会毀了展记爆竹店。”

“怎生个毀法?竟能让一棟屋子给毀成这样,让几百个工人拿巨斧砍的?”

那工人扮相的中年汉子嘿了二声,并不答话,反而改口道:“想来那鋪里的人壓在石头地下,不死也难了。”

“是啊!就可怜那好心的公子想及时救出鋪里的人,却也一块被埋在石磚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中年汉子又嘿了几声,大声道:“你以为他真是好心吗?我见过他,他是展家大公子展无极,展记爆竹是展家的生意,他自然要救。”

银兔儿闻言一怔,那寒意直从头顶灌下,上前忙拉着那中年汉子,问道:“你说无极大叔埋在石磚下?”

他古怪他瞧着她慌张的小脸,道:“这位小姑娘,你问这干什么?与展无极有何关系?”

银兔儿不等他回话,小小的个头直往人群里钻,想瞧瞧那展无极是不是真理在石磚之下,不觉那中年汉子沈思地盯了她的背影半晌,握紧手里金光闪闪的坠子,回头便迅速跑走了。

银兔儿一挤到前头,瞧见那景象,骇然极了。

须知,展记鋪子一向就比其他屋子高出不少,又不曾偷工减料,如今倒塌,自然不必形容那壯观的殘破场面,只能说,就算壓死十来个人都没问题。

银兔儿的小脸遽变,一双眼睛盯住那瓦担В溃骸八皇碌模换崴赖摹K昧Σ亮瞬梁焱ㄍǖ难劬Γ胫棺∧抢崴故侨滩蛔×粝吕崂础

她心想:这不公平,无极大叔都还没娶她呢,怎会早逝?他不会死,也不该死。哇地一声,她大哭出声,一思及展无极的尸首埋在瓦担Ф阎校耐繁愦匆徽笳蟮淖敌耐闯袷且崛ニ暮粑频模从謿埲痰刂桓肟谄盟还础

曾几何时,她有过这般感受了?爹爹和三位哥哥去世时,她年纪尚小,不知死別之苦,但三年前娘亲撤手西欧,她难过得大病三天,差点去陪娘亲,若不是三位嫂嫂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这会儿还有银兔儿的存在吗?

这时失去展无极的痛苦就好似当年遽失娘亲的苦,那股痛苦像要把她撕裂般,让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倘若展无极真死了──就让她陪着他一块去好了。

“小姑娘,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你的亲人在里头?”身旁的人好心问道。她豈止脸色不好,简直是灰白而没生气,像是一切知觉都封闭了似的。

“小姑娘,人死不能復生,若你的亲人真在里头,你也別大难过。”另一名汉子溫言道,忍不住关切一下。

人死不能復生?

银兔儿一怔,脫口哑声道:“无极大叔没死,他没死!”她叫道,面对的是众人的同情,却又带着一丝惊异。

她跳起来,像是恢復了生机,用力抹去脸蛋上的泪痕,大声叫道:“没人见到尸体,万万不能断言他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各位大叔想必都已听过这句话,若是你们好心,请帮银兔儿将瓦担u搬开,说不定里头的人尚有一丝气息。”说到这里,忽地想起先前山摇地动,人性自私的一面,再开口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级浮屠。各位大叔能逃过此劫,一定都是大善人,才有如此福报,可银兔儿不能白要各位大叔帮忙,凡帮银兔儿搬开这些石磚,不论人是死是活,银兔儿愿给每人十两银子,以报各位大叔的盛情。”

那众人皆私语起来。这小佳人简直不知绝望为何物,竟想从石磚堆下找出活人来。不过,银兔儿话一放出,本来好心的汉子就要助她,连那些打算散去的男人也停下脚步,十两银子耶,平常上酒馆只须花个几文钱,十两银子可以吃上好几月呢!

没一会儿功夫,就见三十来个大汉顶着太阳,听着银兔儿的吩咐,分批搬开那些瓦磚。就连银兔儿也拚命的搬些小石磚,直到此时,她才好恨自己,生为女儿身,没什么力气也就罢了,偏偏左拳根本没法子搬石块,只能用右手撿些小的,若是慢了一步,展无极不及救治,那该如何是好?

“这究竟怎么回是”半刻钟后,展有容接獲通报,连忙趕来。他本来是和女扮男装的迎姬吃饭的,哪知獲知展家鋪子被毀,连忙拉着迎姬趕来,不觉骇然。

这分明是被炸的。目前火药还未普及,展家舖子怎会被炸?尤其一瞧见那无极擄来的小姑娘赤手搬着石块,心头闪过不祥,忙跨步抓住她斑斑血丝的右手,问道:“里头有人?”

银兔儿一瞧是他,喜道:“你来正好!快来帮忙,多一个人多一线生机,无极大叔埋在石块下。”

展有容脸色一变,急道:“无极在里头?”那,不是-线生机也没?

他连忙捉住个人,吩咐他趕回展家老屋,凡是能动手动脚者,一律迅速过来帮忙。他一吩咐完,便捲起袖子,同银兔儿搬起石块来,完全忘了迎姬的存在。

直到日落西山,那石块堆清了大半,仍是没见到半个人影,连长櫃专用的櫃台都露出个头来。那櫃台与別家櫃台有所不同,是坚硬的大理石製成,众人一见它尚完好的倒在地上,不觉嘖嘖称奇,展有容灵机一动,忙道:“无极小子命不该绝。”连忙叫二、三个汉子使劲搬开櫃台,在櫃台下的地扳有一突起圆环,展有容用力扳开,一块地扳掀了起来,露出黑漆漆的地窖。“爆竹生意多是危险,为防人偷,米軃卖爆竹的鋪子都有一个地窖,专放製作中的爆竹,若是无极及时想到,或许能避过一劫。”他当下要来了油灯,想下地道一瞧。

“我也要去!”银兔儿忙拉着展有容,免得他真拋下她。

他迟疑一番,明白银兔儿对无极的重要性,点了点头,率先下地道。

银兔儿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脑袋瓜子不住的反覆想着:万一地窖没人,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最后,连踏一梯再下一梯,那心脏都停了半晌才跳动着,就怕见不到展无极。

下了地道,那油灯闪亮地扫过米軃角落,未久,他们在地窖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掌櫃与那展无极。

※※※

若有人在一个月前问展无极,一生之中最重要之事究竟为何?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寻到金锁;但自从死鲔上银兔儿之后,那金锁便不再重要了,即使那中年汉子夺去那金鑰匙,他也未曾眨眼──太阳穴一阵遽痛,迫使他醒了过来。他还活着吗?

他从客棧追出去后,路经展家鋪子,瞧见一名中年汉子拿着火药进鋪子里。他是展家人,知道那火药的威力有多可怕,当下立即奔进去,要那汉子交出火药,哪知那人想以火药与他的金鑰匙交换,且当着他的面点燃引线,趁他滅火之际,搶走金鑰匙。而那引线极短,他若是疾步奔出,尚可留下一命,偏偏又不忍见那早已昏厥的掌櫃一命呜呼,只得回奔抱起掌櫃,才拉起地窖入口,那身后的火药轟地一声爆裂,将他两震进地窖,就此不省人事。

如今,他究竟是死。是活。忽地感觉左手掌心握有软软-物,好似──他侧身一看,惊詫莫名。银兔儿竟躺在他身边,一脸倦容,像是刚睡不久,她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巨掌,像是生怕他随时会离开似的。

他错过了什么吗。如果他还没记错的话,他和银兔儿尚未成亲,而她却躺在他的床上?

她是自动躺上床的?他浮起笑意。她这一生恐怕是嫁他嫁定了。

正要起来,忽地背部一阵剧痛,让他未及防备,便呻吟出声,吵醒了银兔儿。

她揉了揉双眼,一瞧见他醒过来,大喜道:“无极大叔,你可醒了!”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展无极轻喟一声,轻柔的拭去她脸蛋上的泪痕,笑道:“我正等着解释。”

银兔儿睁着一双茫然的美目,道:“解释什么?”

“解释为何你趁着我昏迷不醒之时,毀我清白的名譽。”

银兔儿不解地盯着他,心想:难不成他的脑子给撞坏了?

“我可没毀你清白的名譽。无极大叔,莫非你是撞到头了?”正要伸手去探他的前额,哪知他轻轻一扯,她整个人跌入他的怀里。

“这不就是毀了我的清白了吗?”他笑道。

她脸一红,泪珠子不禁又流了下来,哇地一声,她竟不避嫌的搂住他,大哭起来。

展无极是莫名所以,却又见不得她掉泪。一时之间只得哄着她,说来可笑,他一生之中只哄过人三次,偏偏对象都是她,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注定他活该让她擒住,活该他的心被她偷走。

他只好轻拍她的背,哄道:“別哭,別哭,再哭就成了个泪人儿,到时还有谁敢娶你?”他自个儿因说出这些话而有些脸红了呢!

他生来就是严肃多于幽默的人,哪知今日一遇上银兔儿,那些陌生情感皆要重头再试一次。遇上她,该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你嚤昀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会死呢!”一回想起事情的经过,她不免打起哆嗦,直往他怀里钻,倒也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之事,只想抱着他、贴着他,感受他的存在,她才敢相信他仍是活着的。

展无极自然是享受这软玉溫香,没道理不享的嘛,但一思及那场爆炸,不禁眼一沈,道:“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想搶金鑰匙,才使计用火药想炸死我。”幸而银兔儿当时未跟着他,否则现下豈不遭波及?

银兔儿用他的衣衫胡乱抹去眼泪,好奇的抬起头,问道:“他搶去了吗?”既然他生命已无大碍,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自然又冒起那大过旺盛的好奇之心。

展无极笑容极淡,想起那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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