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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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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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伙儿怕成这样,向净雪更加觉得可笑至极。有必要吓成这样吗?这阎无极又不真的是地府里的冥王爷,而且没有武功,她就不信他会对自己如何!

“怎么?不服气吗?”她双臂横胸,傲然的直视他。

突然,阎无极伸出大掌,摸上她的脸,令她不由得怔住。

她傻傻的看着他,望着那俊美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迷人的笑容,一时之间看傻了。

坪坪!坪坪!她的心跳,又莫名加快了。

温热的大掌覆盖住她的脸颊,这突然的动作,让她不明所以,只觉得脸红心跳,脑袋瓜突然无法思考了。

他的浅笑中,有春风的气息,如冬日,如雨露,令人目眩神迷,正当她茫然时,那微笑却又剎那间收起,回复了冰冷。

“哼!”他突然转身,甩袖离去,这才让她猛然回神。

阎无极的态度前后差异之大,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瞧见他就要走远了,才又急忙追上前。

“喂,阎无极!”她不过才踏了几步,便听见旁人惊呼出声,她疑惑的看着老六他们,秀眉大皱,不明白他们干么像见鬼般的指着她。

“天呀!十八……你、你……”

“你们干么呀?吓成这副德行。”

“你的脸……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说着便摸摸自个儿的脸,这一摸,还真的让她呆住了。

她东张西望,瞧见一旁的水池,忙冲过去,照照自己的脸。

这一照,可真是把她给吓得尖叫出声。

水中倒映的那张脸,原本的瓜子脸蛋变了形,她的两颊肿出了状似肉瘤的东西,让她一张漂亮英气的脸蛋完全变了样。

“我的天!怎么回事!”她被自己的样子给吓得连连倒退好几步,惊恐的望着众人。

抱着树干的老六,叹了口气摇摇头。“所以说,我才叫你不要惹主子嘛。”

“好热啊!好痛啊!”这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了他人?她感到两颊像有什么东西从里头往外推挤一般,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疼痛,彷佛要被撕裂般,令她惊恐不已。

她像一只惊弓之鸟,绕着场子跑,不知要找谁求救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彷佛脚底有千万只蚂蚁在叮咬一般,又跳又叫,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主子走远了,大伙儿才纷纷从树上爬下,从屋顶跳下,或从石头后走出来,将十八团团围住,同情的看着她。

老七安慰道:“放心,死不了,不过你暂时得顶着这张脸过活就是了。”

那张肿成肉瘤的面孔闪着惊恐的泪光,连颤抖着唇都像两条挂着风干的大香肠,她的脸越来越肿,她的心也越来越慌,欲哭无泪的哀号。

“我的脸,我的脸!”

“放心,你的脸虽然变丑了,还是比咱们好看一点。”

这叫安慰吗?好像更让人难过吧!她抖颤地问:“我一辈子都会这样吗?”

“当然不会。”老八以过来人的经验安抚她。“主子只是要教训你,等他气消了,自然会给你解药啦。”

其它人也好言劝慰,有人拍拍她的肩,有人摸摸她的头,都很同情这小老弟的遭遇,也很佩服她的勇气,大伙儿向她打包票,这张猪头脸绝对只是暂时的。

听大伙儿这么说之后,向净雪被吓跑的三魂七魄才终于又回来。

她不怕刀光剑影,不怕危险,在险恶的江湖里,她好几次死里逃生,就算死,她也不怕。

可好歹她是个姑娘啊,脸蛋对姑娘家比命还重要,变成这副德行,让她难过死了,打从娘胎出生到现在,她从未如此害怕过。

幸好只是暂时的,她才稍加宽慰,不然真想死了算了,在阎无极气消之前,她都得用这张脸过日子。

问题是,阎无极什么时候才会气消啊?

呜呜呜―她变成了丑八怪。每日晨起后,向净雪对着铜镜梳洗,看着铜镜里那张陌生又丑陋的面孔,她的眼泪就一颗颗的掉下来,而她哭的样子,又让那张猪头脸更加难看几分。她总算明白大伙儿为何那么怕阎无极了,现在就算大伙儿不对她殷殷叮咛,她也不敢再造次了。

阎无极何时会给她解药?大伙儿的说法不一。

有人说一个月,有人说不止,因为从没人敢向主子顶嘴,她却开了例,而爱面子的主子,恐怕会罚她三个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这猪头脸是当定了。

为了让阎无极尽快气消,她得有些表现才行,幸好,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主子,小的给您泡了壶上好的铁观音,您歇息歇息,喝杯茶吧。”

向净雪毕恭毕敬的端上茶盘,殷勤的将茶斟了七分满,然后谦卑的立在一旁,讨好的陪笑着。

一手拿著书册,坐在书案前的阎无极,冷凝的眸子瞟了一眼案上的茶碗,那茶碗里冒着白烟,飘着茶香,目光再瞟向奉茶的人,冷冷睨着陪笑的猪头脸。“哼。”冷哼一声后,他没理她,收回目光,视若无睹的继续看他的书册。

向净雪早猜到阎无极不会给她好脸色,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面对他冷淡的态度及睥睨的眼神时,她依然能屈能伸的陪笑着。

“小的把这上好的铁观音搁在这儿,主子有空趁热喝,顺顺嗓子。”

放下茶盅,她笑嘻嘻地道:“小的去干活了,主子有什么吩咐,再唤小的来。”

他没瞧她,也没应她,直到人退出书斋外,冷凝的眸子才抬起,锁住那努力干活的身影,拿着扫帚,勤快的扫着地上的枯枝落叶。

这小子自从受了教训后,连日来为他端膳食、奉茶水、打扫、折被、洗衣、烧水,都做得特别卖力,在他面前也表现得诚惶诚恐,为的是求他快快施舍解药,他当然明白。

唇角勾着浅笑,收回目光,继续阅读他的书册。又过了几日,用过早膳后,他负手在后,踏着平稳的步履,走在长廊上,在不远处,瞧见那小子正在晒刚洗好的衣袍。他在远处静静观察,沉默不语,最后,收回的目光落在窗棂上,伸出手指抹了下,只感到光滑洁净,手指上,一点灰尘也无。

自从把这小子带回来,他所到之处,不管是窗棂、桌案、椅座,或是柜子,每一处都被这小子擦得纤尘不染。

他寝房里,举目扫了下,床榻上的棉被被折迭成一块方正的豆腐似的,走到衣柜前,打开门,衣袍全都挂得整整齐齐,衣物也整理得有条有理。

毋须他的吩咐,这小子在短短的几日就摸熟了他的习性,知道他何时醒来,何时送上梳洗的热水,何时奉茶,何时送上膳食。

先前伺候他的老五,也没有做得这般仔细。

当他踏出房外时,目光扫了下,瞧见那小子不停的忙来忙去,倒是挺勤快的。

那忙碌的身影,一发现他在看,便立刻停住,那张猪头脸还对他咧开讨好的笑容。

俊容冷冷转开,什么话也没说,继续负手在后,踏着稳健的步伐,视若无睹的离去。

目送那身影,直到没入了屋子里,向净雪才苦笑着,禁不住唉声叹气。不一会儿她又打起精神,告诉自己,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虽然不是大丈夫,也要当个女中豪杰。

嘿咻!嘿咻!提着水桶,洗茅厕去。

在任劳任怨伺候阎无极一个月后,总算得到他的好脸色,不再像一个月前那般冷漠睥睨。

大伙儿都说,照这情形看来,主子应该很快就会给她解药,她也很快可以脱离这张难看的猪头脸了,要她再加把劲。

这一日,她很努力的到溪边打水洗衣。

老六来报,说有人求见阎无极,她忙向阎无极通报一声。跟在阎无极身后,走出了桃花斋,一路朝谷口那儿走去,这一回,向净雪学乖了,告诉自个儿绝不再多管闲事。这次求见的,是一名身负重伤之年轻男子,他额冒冷汗,唇角泛黑,一手抚着胸口,状似痛苦,还不时地喘着气。

向净雪再次提醒自己,别多管闲事,这回不管对方多可怜,她都不能多嘴。

阎无极为对方把脉后,冷冷丢下一句话。

“你受了严重的内伤,要我救你,行,你知道规矩吧。”

男子连忙点头。“我知道,冥王出手,救一人,杀一人,只要你能救我的命,要我杀谁都行。”

阎无极咧开清冷的邪笑,眸光转为锐利。“那么就拿北城县令的命来换吧。”

对方愀然变色。“什么!这这这―~~这怎么行!他是朝廷命官呀!”

俊眸中的嘲讽更深了。“他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是吗?”

男子呼吸一窒,颤声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能让我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阎无极哼了一声,丢了一颗药丸给他。“这保命丹可暂时保你十天不死,十天内取他的命,如果做不到,你也不用来求我了。”言尽于此,没什么话好说了,他转身命令。“关门。”

“阎爷!求求你!阎爷!”男子凄厉的哀求,在谷外回荡着,阎无极听若罔闻,用袖而去。

“站住!”

响亮的命令,自众人之中传来,伴随着四周的抽气声。

阎无极转过身,愤怒的俊容上有着不敢置信的诧异,瞪着那胆大包天奇#書*網收集整理的猪头小子。

又是他!他竟又再度不知死活的来挑战他的权威?向净雪气呼呼的指着他骂道:“你有没有良心啊?见死不救就算了,还要将死之人去杀人,上回要人家杀好友,这回要人家杀自家兄弟,你不怕遭天谴吗!”

她一气之下,又冲口而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言进谏,倘若她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她不怕,周围的人却吓成了木头人,因为没人料到,变成猪头脸的十八老弟,居然还有胆子顶撞主子,这不叫不怕死,而是叫找死!

阎无极的脸色如冰厉的雪霜,瞪着这个跟天借胆,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子。

竟然再度件逆他,是嫌上回的教训不够吗?

“你顶撞我?”

“顶撞就顶撞,谁怕谁啊!”

她什么都可以忍,就是无法容忍有人把人命当儿戏作弄,反正自己这张猪头脸看了一个月,也看习惯了,不会在清晨醒来时,被铜镜里的自己给吓到。

大不了继续让这张脸持续三个月或半年吧,但总比眼睁睁看着阎无极草菅人命好。

“你胆子可真不小,似乎上回的教训还不够。”

阎无极上前一步,她立刻倒退好几步,比出迎战招式,全神贯注。

有了上回的经验,她才不会笨得靠近他,反正她相信只要保持距离,就不信自己连个不会武功的人都对付不了。“我真不明白,为何你一定要救一人,杀一人?这种狗屁规矩,简直无理取闹嘛!”

“十八老弟,别说了……”躲在大树上的老六着急的劝她。

她不急,旁边的人都帮她急死了,不过没人敢上前,老早在主子变脸前,大伙儿就躲得远远的,只敢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屏息得连呼吸都忘了。

谁都瞧得出,主子眼中堆聚的风暴,就要倾巢而出。

向净雪仗着只要不靠近阎无极,必然万无一失?可她忽略了一点,阎无极之所以被江湖敬称为冥王,绝不仅仅只有这点能耐。

薄唇阴侧恻的勾起,笑出了邪佞。

“笑什么?”不会是被她气疯了,所以不正常了吧?怪了,明明离他很远,怎么还会嗅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冰冷,令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阴阳怪气的,她才不怕呢!

“起风了。”

起风?她皱着眉,依然维持着随时候教的架势,心想他干么突然说这摸不着边际的话?这人肯定是故弄玄虚,想让她分心好偷袭是吧?哼,她才不上当。

她抓抓痒。

刚开始,她只是脖子痒。

接着,她觉得头皮也在发痒。

渐渐的,她觉得全身搔痒难耐,越抓越痒,越痒越抓,像只猴子似的到处抓。

咦!

她惊觉自己握着拳头的手背上,有着点点红斑,不对!不只是手背,手臂也是,而且痒得不得了。

“怎么回事啊?我的手怎会都是红斑?”

当瞧见阎无极加深的笑意,她的背陡然发寒,忙冲到一旁的池子旁,再度吓得尖叫。

老天!她的脸、她的脖子、她的耳朵,全是红斑,就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咬她一般奇痒无比。

“阎无极!你!你对我施了什么法术!好痒,痒死了!”她像只猴子似的,对自己上下猛抓,甚至还脱掉靴子,连脚也抓。阎无极毋须动手,就整得她浑身难受,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哼,这是你自找的。”

“你!”她指着他,正要大骂。

“劝你说话前,最好三思。”

她想骂人的话,又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不敢再说半个字,就怕阎无极又对她下手,只能咬着牙苦撑着,而且她现在痒得受不了,一身的武功根本用不上,她光是抓痒就忙得在地上打滚。

阎无极冷笑一声,双手负在身后,踏着稳健的步伐,缓缓离去,这活受罪,就留给她好好享受吧。

“你别走!阎无极……你别……哎呀好痒啊!”她连抓痒都来不及,哪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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