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哭小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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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小嫁娘-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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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兰脸颊肌肉抽了一下。“你不是在京营里吗?怎会跑到这里来了?”她想把话题转开。

张文隽扬了扬眉,扭嘴笑了。“我爹要我过来的。”解释完毕,再把话题转回来。“请问那位姑娘究竟是谁呀?”

“你问那么多干嘛?”方兰没好气地说。

“她只是厨娘,来买菜的。”

“是吗?倘若我没看错,那位厨娘还真年轻呢。”张文隽一嘴嘲讽的笑,一点也不相信方兰说的。“我说那位姑娘,我叫张文隽,是方锳的好友,我身边这位是沐月琴沐姑娘,请问你又是谁呀?”

咻一下,一张清秀的小脸儿狞然自方兰身旁冒出来,满脸惊讶。“沐月琴?”

“嗯,她是已故沐晨沐公的孙女儿,你呢?姑娘,请问你是谁呀?方家的亲戚吗?”

小脸儿没回声,因为她光顾着看沐月琴,而后者也似乎有些疑惑的盯着她看。

“我见过你吗?”沐月琴脱口问。

咻一下,小脸儿又不见了。“没有。”

“没有吗?”沐月琴钻起了柳眉。“

不,我一定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方家的厨娘。”

“好,你是方家的厨娘,可是你叫什么?”沐月琴耐心的再问一次。

“…我该回去煮饭了!”话落,一条纤细的身影拔腿就落跑。张文隽哈哈一笑,即刻以他自认最潇洒的姿势飞身追过去,想要阻止她逃走,这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岂料他的手才刚搭上她的肩,陡然一道石破天惊,足以震动整个云南的尖叫声就像山崩地裂一样轰过来,骇得他登登登连连退了好几步,见她一脸惊恐,他想被吓到的应该是他吧!

方家四姊妹也被吓了一大跳,不过她们早知道香坠儿有多胆小,也习惯了,因此很快就回过神来,旋即眼色一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然后七手八脚又推着香坠儿离开,一边还大声骂过去。

“太过分了,当街就想调戏良家妇女,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骂完,人也已远扬,留下张文隽哭笑不得又有点尴尬,因为四周围的人都在瞪他。

调戏良家妇女的无赖痞子!

一路被鬼追似的逃回方宅,两脚一跨过门坎大门就砰一声关上,四姊妹这才敢停下来喘口气随即又忍不住笑出来。

“我头一回这么感激大嫂如此胆小呢!”

“以前没听大嫂尖叫过,没料到大嫂的尖叫声如此有“魄力”,可真是惊天动地!”

“说不定大哥也听到了,然后就会丢下一切飙回来了!”

“他是陌生男人,又突然动手碰我,人家是真的被吓到了嘛!”香坠儿又尴尬又委屈的嘟嚷。

“你们也不同情人家一下,还在这里笑人家!”

打从嫁到方家来之后,她从没有尖叫过,因为大家都很小心不去吓到她,就算不小心吓着了,也不会吓到尖叫的程度,但这回,她是真被吓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还动手动脚的,好过分!

“是吗?”方兰仔细审视她的表情。“你不觉得那个张文隽长得很俊俏吗?”

“我四叔才俊呢!”香坠儿不以为然地皱了一下俏皮的鼻子。“而且我四叔虽然比女人更好看,可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像个女人家,俊美又阳刚味十足,那才叫好看的男人!”

原来见过更好的货色了,难怪她无动于衷。

四姊妹不约而同松了一大口气,就在这时,方夫人牵若刚会走路的孙子自侧花园那头漫步过来。

一天十二个时辰,小小子几乎有十一个时辰都待在方夫人身边,虽然香坠儿偶尔也想“霸占”一下自己的儿子,可是由于方锳说过,倘若不是有小小子的陪伴,方夫人不可能那么快熬过丧夫的悲痛,因此香坠儿从来不敢去跟婆婆抢人,但见方夫人总是笑呵呵的逗孙子,她心里也够欣慰了。

“咦?你们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撞上张文隽了啦!”

“张文隽?”一听到这名字,方夫人顿时也跟四姊妹刚见到张文隽时那样惊慌失措起来、声音居然有点像尖叫。“他不是在京里吗?怎会跑到这里来了?”

“他爹要他过来的嘛!”

“那坠儿……”方夫人慌张的瞄一下香坠儿。

“没让他瞧见吧?”

四姊妹相对一眼,耸耸肩。“瞧见啦!”

“天,这可不好了!”方夫人呻吟,旋即把孙子交给女儿,一把拖着香坠儿往偏厅去。“来,坠儿,关于那个张文隽,我得先警告你一下。”

片刻后,婆媳俩在偏厅坐定,方夫人也不多做赘言,直接说故事。

“那个张文隽大锳儿一岁,以前跟锳儿是最要好的朋友,两人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感情十分深厚!大家都以为如此,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女人的出现,就破坏了那份感情……”

“女人?”香坠儿有点不安的低喃,原来夫婿喜欢的是别的女人吗?

“别想歪了,听我说下去你就明白了。”方夫人安抚的拍拍她的手。“大约是八年前,张文隽看上了一位少女,凭良心说,那位少女确实很美,而且她的家世更好,三个月后,张文隽就迫不及待地向她求亲,谁知道……”

方夫人苦笑。“那位少女不但拒绝了他,反而请媒人到方家来向锳儿说亲,张文隽才知道那位少女中意的是锳儿,其实这种事真的不能说是谁对谁错,但张文隽却指责说是锳儿抢走了他深爱的女人,而事实上,媒人一来说亲,锳儿立刻以他早已订有婚约为由回绝了,因为他并不喜欢那位少女……”

香坠儿马上松了口气。“夫君不喜欢吗?”

“不,他不仅是不喜欢,他是很讨厌,因为那位少女挺傲的,大小姐的派头更大。”方夫人窃笑着加重口气强调。“之后,表面上锳儿和张文隽似乎依旧维持着那份友谊,但事实上,张文隽早已恨上锳儿了,不管锳儿看上什么,他就会不择手段下手抢,一件衣服、一把剑、一杯酒,甚至朋友,什么都好,他全都要抢……”

“这又是为什么?”

“锳儿抢了他想要的女人,所以他也要抢锳儿想要的任何东西,抢不到就毁,总之,他就是不让锳儿得到。”

“但夫君并没有抢那位少女呀!”

“他不管那么多,只要他得不到那位少女,他就认定是锳儿的错。记得以前他们比武时,由于锳儿天资好,又肯下功夫苦练,所以张文隽总是打不赢锳儿,他不甘心,还特地跑去练武功……”

“是吗?”她早看出张文隽会武功了,但也不怎么样,她一只左手就足够打发掉他了,连彩带都用不着!

“听说他娘亲跟擎天门门主夫人是手帕交,擎天门门主才答应破例收张文隽为徒,不过以三年为限,三年内看他能学多少算多少,因为擎天门原是不收官家子弟为徒的,他们不喜欢跟官家扯上任何关系……”

“原来是擎天门啊!”香坠儿喃喃自语。

“三年后,他特地跑来找锳儿比武,不消说他会武功,锳儿不会,自然很快就被打败了,这还没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输输赢赢也不必太在意,可恨的是,他还故意下重手把锳儿打得鼻青脸肿,连肋骨都打断了两根……”

香坠儿猛抽气,“好可恶!”她愤怒的脱口骂道。

“事后他还说是一时失手,要锳儿不要在意,自那而后,方家的人都会尽量避开张文隽,因为他决心要抢走锳儿的一切,手段也都很卑鄙,所以……”方夫人担忧地目注媳妇儿。“若是让他知道你是锳儿的妻子,而大家都看得出锳儿有多么宠爱你,那么,张文隽下一个目标一定是你了!”

香坠儿一脸恍然,难怪大家那么紧张,方兰四姊妹甚至不敢让张文隽看到她,还说她是厨娘。

“既然夫君拒绝了那位少女,张文隽可以再去求亲,说不定就成功了嘛!”

“他有啊,可是又失败了,不过他总是不肯放弃,有空就缠在那位少女身边,想尽办法要说服她。”

香坠儿怔了怔。“那位少女不会就是沐月琴吧?”

“就是她。”方夫人轻轻颔首,“之前她和她哥哥住在京里头,张文隽就一直待在京营里,沐晨自杀后,她赶回来奔丧,张文隽也……”她顿住,随即很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说是他爹叫他来的,我看是他跟着沐月琴回来的,真是,只会追着女人跑,这种男人还会有什么出息呢?”

天,麻烦人物全凑在一起了!

“其实……其实他们看上去很配呀!”一个骄、一个傲,刚好一对。

“老实说,我也这么觉得,但偏偏沐月琴就是喜欢锳儿啊!”方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不懂,张文隽人长得多俊俏她不爱,偏偏爱锳儿,锳儿又不是多好看的男人,还有人说他的脸很奇怪呢!”

“但夫君的笑会拐人呀!”香坠儿冲口而出,旋即羞红了脸蛋垂下颔首。

“说得也是。”方夫人失笑。“总之,尽量躲着张文隽远一点就是了,嗯?”

“是,婆婆。”香坠儿温驯的点点头,不过心里想的却跟口头应的完全不搭。

其实她并不担心张文隽,那个小气的男人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痞子罢了,她担心的反倒是沐月琴。

都十多年了,沐月琴不会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她的吧?

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老婆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方锳这天特别早回来,刚进门就被娘子军团团包围住,主帅是余太君。不,方夫人,几百张嘴一起开口,他差点分不清她们究竟是在讲话还是唱戏。

好不容易才听懂她们在说什么,他转身立刻冲回卧室里。果见香坠儿蹙着眉儿坐在窗前发呆,甚至没察觉到他回来了。

惨了!惨了!

“老婆,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啊!”他气急败坏的顶着满头大汗为自己递状纸申冤。“那女人有毛病,我根本不喜欢她呀,告诉你,我……”

香坠儿猛然回过头来,十分惊讶,“咦?夫君你回来了呀!累了吗?想吃点心吗?”一边问,一边请夫婿坐下歇息如同以往。

“呃?”方锳愕然呆住,看看手上的茶,再看回她。她……

“夫君今天特别早呢,不过刚好……”香坠儿紧张兮兮的在一旁坐下。“我有点麻烦要跟夫君商量。”

现在到底是怎样?

觉得有点昏头昏脑,搞不太清楚状况,“什么麻烦?”方锳愣愣地问。

“那个沐月琴……”

脑袋马上清楚了。“老婆,我发誓,我不喜欢她,她……”

“她要是认出我是谁怎么办?”

又昏了。“认出……你是谁?”她是谁?不是他老婆吗?

“不,她不可能认出我是谁,当年我也不过才六岁,模样跟现在大不相同,她不可能认得出来,”双眼发直地盯住前方,香坠儿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问自己,再否决自己。“但她可能记得我娘,因为当时她已经九岁了,而我跟我娘长得几乎一个样,所以她才会觉得见过我……”

愈听愈迷糊。“老婆,你到底……”在说什么?

“都过了这么久,她还能够一眼就觉得看过“我”,这可糟糕了,夫君,我想早晚她会记起来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收回发直的眼,香坠儿苦着脸儿瞅向方锳。“怎么办?夫君要是她想起来了怎么办?”

方锳瞪着眼半晌,然后低头想想,再抬起头来,“老婆,我想我们可能有点不同调,”他严肃地说。“你听不懂我唱什么,我也听不懂你唱什么,所以,麻烦你改个调再唱好吗?”

“那个沐月琴就是小月嘛!”香坠儿好像有点急了,说得更让人不懂。

哪个小月?

啊,那个小月!

不过方锳反而懂了。“你是说……”

“她要是认出我,不,应该说是认出我娘,想起十二年前要杀她爷爷的女人,那么她也可能会联想到她爷爷或许不是自杀的,而是被杀……”

“被你?”

“对,被我。”

方锳忽然静默下来,深深凝视她好一会儿,那眼神十分奇异。

“坠儿,真的是你杀了沐晨?”

“是。”香坠儿的回答十分坚定,她从来没有为这件事后悔过,沐晨他该死!

“不可思议!”方锳惊叹,修长的手轻抚上她的脸儿。“能使你这样温柔胆小的女人下手杀人,你一定真的很痛恨沐晨!”

“公公不该死!”香坠儿咬牙切齿地说。

方锳更惊讶了,此刻才发现胆小爱哭的小妻子竟也有如此强悍的时候,听大舅子说,为了他她一口气就杀了上千人,当时他不信,但现在,他信了。

这只胆小懦弱的小猫咪,当有人要伤害她关心的人时,她也会变成母老虎的!

“我想,你不需要担心沐月琴,因为她不是那个小月。”

香坠儿呆了呆,尖叫,“耶,她不是?”

“当年的事,岳母也曾详细告诉过我,当时我就觉得那个小月可能带来麻烦,因此特地去查问过。”同样住在昆明,很难不碰上面,一碰上面,谁知道会出什么状况。“但事实上,你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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