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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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沙场-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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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学院型还不大一样,善于以身作则,战术上鬼点子也不少,跟着他还真学了不少打仗的本事,由此我也得出一个结论,部队最能打仗的除了陆排长那种指挥若定尽显名家风范的儒将,再就属连长这种杀法骁勇能征善战的“二杆子”虎将,都是军中名宿,将军苗子,可谓各有各秋,共揽日月。

“林小天你带领四班原班人马先回洞里休息,对重伤员展开急救,我在这坚守阵地,然后咱们替班,让穆童他们对敌不断袭扰,车轮战术磨死这帮鸟蛋。”连长迅速下达命令,话语不多言简意赅。

真不愧是行家,知道硬拚下去两败俱伤,不如将敌人控制住围而不打,磨得他们没了心气再下手不迟。

几天的战斗我干的都是袭扰活,有深入敌纵深“一下干掉六个”的狙击,有前出翼侧的致命一击,还有绕道敌人侧后的一炮斩首,算是经验丰富的“沙场老将”。我在步话机里听到连长吩咐后迅速沿右翼向敌人包抄过去。连长亲自操作重机枪实施掩护,真有特点,不急不燥,居然先喝口二锅头抽了两口旱烟,热身完毕才“哒哒哒”一串长点射,听那节奏鲜明的枪声就知道老将出马了。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九十九章 血战冲沟

连长不愧是沙场老将,对战场形势的判断异常准确,敌人从沟里爬上来近三十人,被林小天他们打死了十来个现在还剩下二十来人,我方能战斗人员也不到二十,双方势均力敌,我们没有能力一气将敌人赶下沟去,但我们的优势在于有阵地有工事可以利用可以依托,敌人只能利用一些土包土坎的做掩护,很容易暴露,被命中的概率较大,而他们的优势在于准确的射击精度和灵活的战术动作,能从那么深的沟里爬上来绝非鼠辈,都是他妈猴孙子。

采取这种拖延战术在当时是最佳选择,天很快就亮了,对敌人来说越打越不利,越打越心慌,他们没有援军,没有退路,大白天的暴露在平坦地形上很容易被歼灭。

林小天开始并没想执行连长的命令回洞休息,他杀红了眼,浑身上下全是血,倒提着冲锋枪,手里还拎着一簸箕手榴弹,一米八五的大个兀然伟立天神一般。还得说奇迹,他们守在沟口的四班和重机枪班二十多人只剩下七八个还人人带伤,可唯独林小天全须全尾毫发无损,身上的血都是别人蹭上的,在我们上来之前还跟跃入堑壕的两个敌人展开肉搏,在弟兄们的配合下用手榴弹弹头砸死一个脑浆子崩了他一身,另一个被他用手掐住脖子活活勒死,这两手我是根本做不到,徒手格斗跟他没法比,咱的强项是玩枪。

“林小天,胆肥了?敢不服从命令,让你下去又不是让你不打了,一会儿还得来替老子的班,赶快去救治重伤员。”连长迷缝着眼睛一边开枪,一边向林小天大声喊话,声音基本都是朝前的。

林小天假装没听到,阵地上枪声响的跟爆豆,听不到喊话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不开枪,继续发挥着投弹强项,一颗一颗的往出撇手榴弹,看那意思把自己当榴弹发射器或者迫击炮什么的,不过高大的身体每撇一下都得露出大半个身子,太危险了,看着都肾人。

“给我滚回去,还他妈管不了你了,别投了,节省点家伙式,咱们打的是‘持久战’。”连长真急了,连枪都不打了,转回身冲着林小天咆哮似的怒吼。

敌人意识到处境极其危险,这么打下去早晚得被拖死,不拖死也得被我们的援军上来全部干掉。这伙人迅速靠拢一处,哇哩哇啦的叫唤一气,说上不喊的什么鸟语,估计是要玩命冲一把,争取象上次那样拿下我们的阵地与正面的敌人会合一处。

还是那套战术,小群多路,分成七八个小组,每组二至三人,交替掩护向我们运动,距离约三十米左右开始投手榴弹。

趴在地上的人想把手榴弹投出去三十米是很困难的事,必须得跃起来投,这伙训练有素的敌人也不例外,刚直起身子就被连长的重机枪打倒两个,但还是有七八颗手榴弹落到我们阵地上。

“轰,轰,轰”几声巨响伴随着刺鼻的浓烟,阵地在爆炸声中摇晃象一条被巨浪颠起来的小船。一个战士被气浪掀起来两米高又落到地上,身体血肉模糊,向外翻着的肉露着血丝和白茬,几处伤口血水一股一股往外冒。

“妈妈,我不想死。”那个叫张勇军的十七岁小战士倒在连长怀里最后喊了一句双眼瞪着天空一动不动。

连长轻轻把张勇军放在地上,一张大手小心的抚上十七岁年轻的眼睛。

“不要与他们纠缠格斗,抵近射击。”连长的声音不大,可阵地上所有活着的人都能听得见包括冲上来的敌人。

敌人趁着手榴弹爆炸形成的烟雾迅速突入阵地与连长他们胶着一处,距离最近的不过五六米,这帮傻逼嘴里也没闲着大喊着呼叫着扑了进来,估计也象我们冲锋似的大喊杀声。

喷火,喷出的是火。除了端起的冲锋枪在喷射火焰,每个人的眼睛全都要瞪出眼况,眼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撕杀,完全是野蛮的原始的惨无人道的撕杀。一样的武器,一样的动作,一样喷火的眼睛,一场现代战争中的近距离疯狂杀戮,一场殊死决斗的血肉搏杀。敌人狼嚎般咬住猎物或是挨千刀般的的狂叫。不懂鸟语,也不必听他们喊啥,反正连长他们几个嘴里喊的全是“操你妈!”,连几个平日总是“日”字当头的河南兵也改口喊着“操”,大家在连长的带领下跃出战壕几乎排长成一字横队,整齐得象一个人,双脚开立,身体正直,人枪兀立,枪人合一,冲锋枪枪身被弟兄们向右猛推压住,枪里的子弹狂吼着从腰迹射出,胸腔里发出的咒骂快要将天捅破,雄狮狂吼般的怒喝压过阵地上的炮声。

敌人也是此般队形,枪声中双方阵中不时有人伴随着被子弹击中的“卟卟”声哀嚎着倒地,谁都不后退一步,谁都忘了自己是血肉之身,谁都不把那叫做生命的东西当一回事。

向右侧包抄的我和三个战士未跑出一半就被几个敌人缠住,趴在原地与敌人你一单发我一点射的相持。突然看到敌人突入阵地,连长他们与敌人展开抵近对射,我们再也趴不住了,没用下命令几个人几乎同时跃起向着对面几个敌人猛扑过去,又是一阵“老汉推车”般的抵近射击,又是一阵勇猛凶悍的“操你妈”。几个敌人未等挺直身子就被击中,我身边的两个战士也中弹扑地。

关键时刻,“战神”林小天发威了,他根本就没回到洞里,而是在较远的隐蔽位置上不断的观察战场情况。

“弟兄们,跟我来,绕到敌人后面去。”我的铁哥们儿仍然保持着冷静和机敏,没有迅速加入连长一方而采取迂回战术包抄到敌人后侧。

怕伤了自己人,林小天命令战士不许开枪,全拿着小锹小镐准备绕到后面开干,可跃进了十几米就被敌人发现,子弹“嗖嗖”的打过来。

别小看这没开一枪的迂回行动,那可救了大家的命,与连长他们对射的敌人稍稍有一点顾虑,注意力稍稍转向这边,心思稍一分神,动作稍一迟疑,连长他们可就贼啦的果断了,毫不犹豫的一阵长点射就把对面的敌人干掉好几个,然后趁敌人迷糊之迹迅速滑入壕中换弹匣。此时林小天他们又改变了动作,看到连长他们下壕隐蔽迅速手榴弹的侍候,没死的敌人都被炮弹般飞来的手榴弹炸死炸伤,没死没伤的也好不哪去,连长他们不到二秒又跃上壕顶继续“推车”,我那个方向也有精确的侧射火力支援。

敌人再也挺不住了,心里完全在巨烈的轰响中,在巨大的震撼中崩溃,他们跟老法、老美还有邻居小国打了多年,从来没见过此等不怕死又诡计多端战术灵活的军人,没办法该着他们倒霉,除了等死不会有第二种结局。

第一卷 红肩章 第一百章 人心思换

天已大亮,血战一夜的阵地上悄无声息,大家静静的清理着烈士的遗体、遗物,一个个低头无言默默无语,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从脸上到心里充满疲惫,一点看不出击退强敌的兴奋和喜悦。防御战太残酷了,全连一夜就伤亡过半,比几个月伤亡的总和还多。都是年轻的生命,不长时间前还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说走就走了,有的临走前一句话都没留下。十七岁的张勇军临死前喊出了大家憋在心里的话,谁他妈都不想死啊,可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谁让我们是军人,马革裹尸,血染沙场也许是我们最好的归宿。

“营长大人啊,我这伤亡太大,不是说马上换防吗?怎么还不见动静?敌人若是再发动昨晚那样的攻势,我可不敢保证能守住阵地人都拚光了你让我拿什么守?”

连长一脸苦相在电话里一遍一遍的向营长诉说,语气也有些哀求的成分,跟清晨率领战士跃出战壕高喊“操你妈”的壮烈形象大相径庭。

“把你那张破嘴闭上,别他妈乱发牢骚,你就跟我喊破大天也没用,我也想把你们换下来,可手头没人,昨天的激战老子也动了轻机枪,你再坚持坚持,马上就要换防了,三拜九叩都挺过去了还再乎这最后一哆嗦?”

听得出来,营长也无心恋战,仗打到这份上不光是战士,指挥员也有很多想法,可上级也有苦处,敌人已经完成了换防而且上来就干,咱们此时换防必然引起全线混乱,一旦为敌所乘后果实难设想。

激战了一整夜战士们疲惫不堪,一下又牺牲了那么多弟兄大家心里都很难受,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战斗,敌人进攻受挫后并不甘心失败,他们一定会报复还要进行新一轮的攻势。

帮助军工和卫生队的同志急救后运伤员和烈士又清理战场恢复被炮弹毁坏的工事掩体,整整又忙乎了三个小时,大家回到猫耳洞连想都不想将枪一搂贴住洞壁身体缩成一团闭上眼睛开睡。

其实谁都睡不着,刚从撕杀中回来,脑袋里面的叫做脑浆似的液体还在翻江蹈海的晃来晃去浮想联翩,怎么晃都是那血淋淋的场面,都是恐怖的爆炸和喊杀声。

林小天也从沟口撤了回来,我们两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还有半壶酒呢,就再次到陆排长的洞里去学摸咱们的二锅头。

陆排长坐在子弹箱上没有看书没有看地图更没有抽烟,就一动不动的端坐着,苍白的脸上毫无表情,象傻了一样呆呵呵的。

“酒在那呢,就知道你们两第一件事得奔这个来。”陆排长用手指了指另一个子弹箱上放着的军用水壶,能看出来他已经把壶仔细擦过,否则不能绿漆光闪亮亮的一尘不染。

洞里的所有物品都整洁如初,炮弹震落的碎土碎石也清理完毕。陆排长真是个爱整洁的人,姑娘一般洁痞似的干净,连打仗都改不了习惯。

本来想跟陆排长继续煮酒论英雄,可拿起酒壶却一点也没有酒心思了。林小天跟我一样不光对酒突然失去兴趣,任何东西也吸引不了他,有子弹箱不用,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只顾盯着地面呆呆的发愣。

十来分钟的时间谁也不说一句话,连刚刚过去那场生死血战也不想提。满脑子都是血还提什么啊?想尽快忘掉恐怕还来不及,谁会没事往伤口上撒盐,洞里的三个人可能都是一个想法“这仗还是快点打完吧。”

估计敌人与我们想的也差不多,全线回撤后并没有实施太多的火力报复,很长时间没有组织象样的进攻。

排里补充了十来个新兵,大家热烈欢迎新战士的同时又都感到难过,想起几天前牺牲那些活蹦乱跳的弟兄,都和他们一样啊,说走就走了。在我们几个干部看来补充新兵还有一层含义,一时半会换不了防了,还得在猫耳洞蹲下去,还要经历不知多少血战。

那段日子阵地上谈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换防,一时间谣言满天飞,有的说再坚持两三天就换了,后续部队已经临战训练完毕,就要开上来了;有的说当天夜里就上来,已经看见山下的部队集结了。其实都是瞎传,山下的部队每天都有整队集合的,真有行动根本不会暴露企图,而且我们干部也没有听说,连营长、连长都没接到换防命令。

也不能完全说是空穴来风,上山来送给养的军工确实传来了不少消息,山下与我们不同番号的部队确实在集结待命,确实在完成临战训练科目。战士们互相传递着消息,都盼着快点换防,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毕竟谁也不愿意玩命,谁也不想死,不想捞个终生残疾。

我和林小天两个“好战分子”也在捉摸着换防的事,和战士们的想法一样,都想快快撤下去喘口气,都想快点回家。每次军工上来,我们虽然不过去问,但也偷偷的把耳朵竖起来听,发挥咱们“顺风耳”、“传感器”的特长听听他们传来的消息。

确实令人振奋,种种迹象表明,咱们就要撤下去了,就要全须全尾的撤下去了,咱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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